直到我们成为真正的警察后,看到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也不是只要我们想去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拘住自由的正义是现实的枷锁。 许啸默默地掏出烟点上,干我们这行的,不是拿咖啡当水喝喝到血管里流咖啡,就是个黑心工厂老烟囱抽烟抽到七窍生烟,我朝许啸疯狂使颜色,许啸拒绝: “你的小经纪人不是说你不抽?” “哇你别听他瞎几把扯淡,你是不知道我昨天……”算了,还是不说了。许啸最后还是把烟给了我,我俩无言地抽着烟,那话怎么说来着,感情都在烟里了,来一根。 临走前许啸说等他查完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千恩万谢,站在风口等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后,赶紧跑去找莫寥。 抽完烟我又有精神抖擞,先给顾还打了个电话,顾还没接,再给莫宁打,莫宁也没接,转念一想平合派出所的警力实在是有限得可怜,恨不得一个人剁成三段用,加上是林老爷出事,肯定包括小明在内派出所里的警力全都去现场了。 莫寥开了一路,即使我要求跟他换,他也不理我,行行行,你车神你牛逼,你平合藤原拓海开飞机。回平合走的是山路,一路颠簸摇晃得厉害,我实在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确实比不上莫寥这种正值十八青春年华的小年轻,又睡过去了。 睡到一半我被手机铃吵醒,我一看是顾还,接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处理得怎么样了,顾还说要联系林老爷的子女,其中也包括小明父母,他的子女都在外地,赶回来最快也要傍晚,至于小明,莫宁烧了符水给他喝下后人镇定多了。 我隐约听见顾还那边有人在嚎哭,这就是顾还所说的“镇定”吗……不过失去至亲,这个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等等全哥,宁姐要跟你说话。” “好。” 听筒里一阵窸窣,随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喂小勇,你在哪?” “我要回平合了。” “你和阿寥在一起吗?” “嗯。” 莫宁提起莫寥,我就下意识瞥了一眼,惊悚地发现莫寥竟然从车内后视镜在看我,我赶紧指着前方: “靠北啊你看我干嘛啦?!看路啊!” 莫寥平淡地问: “我姐?” 我打开免提,莫宁继续说: “你让小勇带你去找锦衣,让小勇去跟她交涉。” 我不由得产生一百二十分的怀疑:就凭莫寥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锯嘴葫芦? “我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让阿寥去,尽量让锦衣说出林所的下落,看现在的情况,我们没时间再拖下去了。” 原来莫宁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连莫宁都没能说动莫锦衣透露林龙腾的下落,我不觉得莫寥可以让她松口。如果是莫安,事情应该会简单不少……不过从某些角度而言,莫寥完全是男版的莫安。这点我是由衷地佩服莫寥,够利落、够决绝、够果断、够狠心。 回平合后临近晚饭饭点了,我这才猛地意识到莫寥出了早餐的豆浆馒头,一路上滴水未进,实在是过意不去,盛情邀请他吃晚饭。这么想来,我到平合还从没请过莫寥吃过饭,总想着请他吃顿好的,也别下次一定了,这次先街边小吃店凑合。 莫寥没拒绝我,应该也是真饿了,我们一起路边吃了两碗牡蛎面线,我问莫寥: “你爱吃牡蛎吗?” 莫寥说: “还行。” 于是我如获大赦赶紧把碗里的牡蛎都挑给莫寥,莫寥无语: “你当我是垃圾桶?” “我妈不吃什么东西也是挑给我爸。”我理直气壮地反驳。 莫寥被我噎了一下: “你当我是你老公?” “何止,我当你是我爹。” 然后莫寥不理我了。 吃完牡蛎面线,莫寥先去乐天天买了辆纸扎小汽车,这个车只有成年男性巴掌大,就和小孩子玩的小赛车差不多,我原以为要烧给“林祖娘”的那个纸扎跑车已经够mini了,和莫寥手上的小车相比竟然还算是pro版。 莫寥还把林老爷死亡的消息告诉赵鑫,赵鑫听了连连摇头,可能他和莫寥都知道点什么内情。莫寥在柜台前借赵鑫的材料写了一张看不懂内容的黄符,反正看起来不像是辟邪的,然后搅了一棍子浆糊贴在纸扎小汽车的车顶,让我拿着那辆车,载我去欢喜歌舞厅。 我很期待莫寥用他那噎人的话术和莫锦衣交涉,说来是有点缺德,但我是真的挺想看莫寥和女孩子交流的场面,总不能也像对我这样又是冷落又是嫌弃吧?那就算莫寥帅成吴彦祖也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然而莫寥带我从欢喜歌舞厅后门进去——我都不知道欢喜歌舞厅有后门,应该是后勤门,天色已晚,不知是不是久违使用灯泡坏了的缘故,走道里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随后莫寥“咔嚓”地点燃从我这里收缴的打火机,点了一根香,蹿动的火焰舔破黑暗,照得莫寥瓷白的脸有了几分暖色。 莫寥把香插在我手中捧着的纸扎车上,念了一段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平合话的奇怪咒语,接着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看得我目瞪口呆以为在看什么近景魔术——这纸扎车居然自己动起来了!
第55章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就算牛顿掀翻棺材板出来我也不会相信,即使拍成视频发在网上,底下肯定也一堆人说假是特效是魔术。 众所周知纸扎除了物体框架是用竹当基本骨架,其余一律是纸糊,即使纸扎车做得再逼真,四只轮子也是纸做的,因此这辆纸扎车的前进方式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呈现极其诡异的方式向前平移,如果非要牵强地从科学角度来解释,也可以说是风吹的。 “那什么,干爹,我能不能录个视频?绝不外传,就留个纪念。” 我屁颠屁颠跟在莫寥身后,掏出手机蠢蠢欲动,莫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用手机自带手电审犯人似的照着我的脸,小气鬼,不给拍就不给拍呗,我捂住被刺疼的眼睛: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莫寥这才又面无表情地转身跟着纸扎车继续前行,我走在后面悄咪咪对着他的后脑勺一通虚空自由搏击。欢喜歌舞厅是平合上个世纪的建筑,后勤通道远达不到如今的标准,又窄小又逼仄,说是雇佣老鼠来打的我都信。 地上铺满结成絮状的厚灰,一脚踩下去和踩在雪地上没太大区别,而纸扎车也因为灰尘,变得灰扑扑脏兮兮,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手电筒的光很快就照到了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门都快被蜘蛛丝和灰缠包浆了。 纸扎车行径机械死板地一下下撞着门,发出“哒、哒、哒”的闷响,仿佛礼貌的敲门,却让我越听越瘆得慌。 “干爹这要怎么……”办? 莫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铁丝,将顶端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伸入被蜘蛛丝堵住的锁眼里,往外勾了勾,勾出发黑的蜘蛛丝。 接着莫寥把铁丝又捋直了捅进锁眼里,开始撬锁。起初我很意外莫寥竟然还有这项技能,转念一想毕竟这可是一次次救我狗命的莫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大概是锁的构造简单,又或者是莫寥的撬锁技艺高超,他很快就把门锁给撬开了,用铁丝勾着门把手把门打开。 我用手电朝黑黢黢的门后一照,竟然是通往地下的楼梯!纸扎车继续往前,我福至心灵意识到一个极其严峻且现实的问题: “纸扎车……会下楼梯吗?” 我亲眼见证纸扎小车倒栽着从楼梯边缘摔落,啪叽啪叽地翻倒在楼梯尽头,一动不动,在手电的追光下,有种电影效果般无厘头的悲壮感……我忍不住去看莫寥的表情,莫寥也在看我,和莫寥对瞪我永远是败下阵来的那个,尴尬地抓抓脸: “呃,这车还能用吗?” 莫寥阴沉地反问我: “你说呢?” 啊这……但是客观来说我也不负全责吧,首先我不知道这车不会自己下楼梯,第二我又没透视眼,门后是向下的楼梯谁也无法预料,当然我也只敢在心里狡辩和抗议,面对莫寥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我迅速跑下楼梯,捡起脏兮兮、遍体鳞伤、饱经风霜的纸扎小车——插在车顶的香已经掉了,我在楼梯上来回走了两遍没找到,只能卑微地问莫寥: “干爹,您说还有救吗?” 莫寥摇摇头。 呃,现在搞笑电影都不流行这么拍了吧。 楼梯尽头又是一扇门,这结构是否有些不太合理,至少我想不到出于什么情况会在楼梯两端安装两扇门。莫寥走到门前,再次用铁丝进行撬锁,推开,我用手电朝里一晃:我草?!怎么有个穿红裙子的长发女人!我吓得发出嘶哑的哀嚎,往后撞进莫寥的怀里,莫寥有些无语地低头睨了我一眼: “假的。” 我惊魂未定地又多看了两眼:呃,确实是假的,那是一条被挂起来的红色长裙,顶端罩着一条黑布,乍一看很容易看走眼,我怀疑自己离精神崩溃不远了。这个房间目测五六平大,堆放着具有年代感的舞台表演道具,什么大扇子、假花束、小翅膀、花纸伞,杂乱无章地堆满这个小房间,唤醒我学生时代被文艺汇演支配的强烈恐惧。 总觉得哪里不对……我把靠墙的道具全都搬开,聪明如莫寥一下就知道我的用意,也去搬另外一面靠墙的道具,果然在某一面墙上发现一个暗门,或者用狗洞来描述更准确些,门上挂的锁头款式老旧,我怀疑这锁都不用劳烦莫寥大驾,我一个无敌金刚脚这锁就烂了。 不过莫寥还是选择撬锁的方式,我说这也太沉浸式真人密室逃脱了,莫寥说哪家密室逃脱的门是用撬的,莫寥刚说完,锁头咔哒一声轻响,他拉开小暗门,手机伸进去探照,是个狭窄的暗道。 我有点怂了,之前被顾还拉去玩密室逃脱,什么“与真人NPC激情互动,沉浸式体验密室逃脱的惊险刺激”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就是纯粹为了吓你而吓你,最可气的是道理我都懂,但还是被吓到了。 在莫寥面前我没必要装逼,无论我再怎么装肯定也比不过莫寥,直接认怂: “你走前面行吗?我有点怕。” 莫寥轻描淡写地问: “万一后面有东西跟着你呢?” 我浑身汗毛直竖得快成一只豪猪了: “有没有人跟着我会不知道?” “随便你。” 莫寥弯腰要往暗门里猫去,我赶紧拉住他,情急之下灵光乍现: “不然我闭着眼睛走前面,你叫我停我就停?” 莫寥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打算鄙视我还是打算骂我,我凑到他面前真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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