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遇挣了挣,少年抱得更紧。
“国师不要动,不然……朕会生气的。”
司遇被少年抱到床上,然后少年也脱鞋上床,跟他睡一个枕头,抱着他的胳膊。
少年把脸埋在他胳膊里,“国师睡觉吧,朕昨晚等你一夜,也没有睡,现在乏得很。”
司遇闭眼,许久,道:“放我回去吧。”
少年睫毛颤了颤,不做答。
司遇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纵容少年了,否则对方会变本加厉。
夜里。
少年把司遇带到养心殿。
他脱掉外衣,只穿一件单衣缠在司遇身上。
司遇忍无可忍,把他推开,然后下床,指着少年,“你……”
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
看着少年红润的眼睛,却骂不出口了。
只好砸东西。
噼里啪啦砸了花瓶,撕画,踢椅子,拿起床边的剑乱砍……
少年坐在床上看他,并没有阻止。
没一会,养心殿的摆件被砸了个遍。
等司遇砸累了,少年又腻上来,好像刚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
“国师气消了吗?消了朕带你去洗洗,你看你衣服都脏了。”
“走开,别碰我。”司遇推开少年。
“嘭!”少年额头砸在了桌角上,出了血。
司遇只是冷淡看了一眼,离开了养心殿。
少年倚在地上,看着司遇离去的背影,脸部肌肉抽了抽,眼神阴冷。
从养心殿出来,司遇不知何去何从,最后,只好去观星楼。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至少观星楼名义上属于自己。
站在观星楼外,司遇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高楼,一时有些茫然。
“国师您回来啦。”观星楼里走出一个约二十多岁的男生。
司遇记得他,他叫肖仙河,以前经常跟在自己身边。
司遇没想到观星楼居然也会有故人。
但是不是故人就难说了。
司遇和肖仙河进楼,故意问了他很多关于过去的事,肖仙河全部答对,好像他就是本人。
注意观察了观星楼的摆设,跟以前一模一样,就连细节也相同。
能做得这么逼真,到底是回到过去了?还是人为设计?
司遇想不明白。
他来到六楼,观看星象,试图从天象找到突破口。
意外的,他发现自己法力都没有了,明明昨天晚上还能使用。
但是自己还能召唤罄铃和渡血梅。
然而,罄铃和渡血梅就像是一个摆件,没有一点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天亮了,熬得眼睛里出红血丝了,在做记录的时候,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自己还趴在案桌上。
在观星楼琢磨了几天,司遇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穿越回到过去的话,那么厉雍寻应该也会在这里。
司遇在衣柜里翻找衣服,看到那件白色羽翎披风,披风和以前一样,唯独没有绣字,而那两个字是他后来绣上去的。
他将披风披上,往宫门走去。
以前他有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现在也有。
宫门的守卫还是以前的守卫,他们见到自己,还是那副惧怕的表情。
司遇出宫,直奔摄政王府。
在仆人的指引下,他来到了摄政王家前厅。
坐了没多久,一个男人出现了——厉雍寻
“国师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厉雍寻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
司遇不自觉摸了摸面具,“听闻摄政王近日身体欠佳,过来看看。”
厉雍寻虚拳抵唇,轻声咳了咳,“已经大好,多谢国师关心。”
两人聊了几句,有个奴仆急匆匆跑进来。
“王爷,王妃生了,是个小世子。”
厉雍寻大喜,站了起来,“果真是小世子。”
奴仆:“千真万确,王爷随奴才去看看吧。”
厉雍寻走了几步,才想起有客人在,回过头来,赧然道:“国师,今日不便招待,改日再登门拜访。”
司遇站起来,“本座来的不是时候,王爷且去吧。”
厉雍寻转身离开,司遇忽地伸手拽住他的袖口。
厉雍寻回头,“国师,还有何事?”
司遇微微侧头看自己身上的羽翎披风,“王爷可认识本座这件披风?”
厉雍寻目光在披风游弋几息,冷峻道:“国师这件披风质感不错,不像一般的丝线织成,价格应该不菲吧。”
司遇不自觉摩挲了袖子里的手指,“摄政王好眼光。”
假的,都是假的。
眼前的男人回避问题,而且连披风的材质都不认识。
而,
这件白孔雀羽翎披风是厉雍寻母妃送给他的,他本人不会不认识。
但可以确认,自己没有回到过去,有可能在幻境,或者在如同镜之海一样的小世界。
在摄政王府没有逗留太久。
司遇回宫。
刚到观星楼,肖仙河神色匆匆跑来。
“国师,不好了,陛下病重了,您快去看看。”
这一幕,和两千多年前太像了。
以前,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小皇帝都会生病,随之而来的是肖仙河过来通知他,叫他去医治。
而,他也会整夜陪在小皇帝身边。
很快,来到养心殿。
少年躺在床上,一面轻幔将他隔在里面,内殿充斥着药味,香烟从香炉里徐徐飘出。空气混杂,有些冲鼻。
司遇打开紧闭的窗户,脚步声惊醒了少年。
他气若丝游的声音从轻幔里透出来,“国师,你来了吗?”
司遇站在轻幔外,看着里面瘦弱的身形,“陛下怎么了?”
“今日母后唤朕一同用膳,不小心吃多了。”少年尾音有些自嘲。
几乎是条件反射,司遇微微蹙眉,“太后娘娘又给你喂粟毒了?”
少年语气微微扬起,“母后说不是毒,是朕的药,不吃会死的。”
“你成瘾了还吃!”司遇微怒。
少年的病是被太后从小用毒所至。
太后有两个儿子。
但是大儿子非先帝血脉,是太后和别人私通所生。
太后尤其喜爱大儿子,一心想扶大儿子登上皇位。
小儿子,也就是苍盏,他生来不得母亲喜欢。
苍盏自小就被母亲喂吃粟毒,一开始是为了杀死他,但他命大活了下来。
只是这粟毒成瘾了,让他离不得。
后来,先帝发现自己被绿了,被活活气死,好在他立有遗嘱,将皇位传给苍盏。
苍盏成了皇帝后,太后并没有放过他。
时不时用粟毒敲打他,巴不得他早点死,把皇位让给大儿子。
后来,百里边云帮他解决了太后和其爱子。
小皇帝因此更加依赖百里边云。
百里边云觉得他没有人疼爱很可怜,所以并不吝啬对他的关心。
特别在小皇帝生病时,百里边云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听了司遇略微责备的语气,少年感觉到他在关心自己,以拳抵唇虚弱低咳,“有国师在,朕不会死的。”
少年将细瘦的手从轻幔中伸出来,指甲盖泛青,正是中毒之象,“国师帮朕把把脉。”
司遇脚步微挪,眉梢带一丝冰凉,思索片刻,朝少年走过去。
他拨开长袖,伸出两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对方体表温度冰凉,和他的一样。
从脉象看,少年确实中了栗毒。
如果这是幻境或者小世界的话,那少年何必做得这么逼真,还亲自吃毒。
司遇想不明白。
少年翻身,掀开轻幔,拽了拽他的披风,“国师,你为什么喜欢这件披风,是有什么故事吗?”
司遇放在手腕上的指腹微微颤了下。
少年突然提及披风是在告诉自己,对方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意料之中,司遇收敛好情绪,没有隐瞒,“有故事。”
“那国师怎么不告诉朕。”
几日不见,少年越发清瘦,单薄的身板套在衣服里,空空荡荡,脸色和唇色惨白,那双眼睛带着猩红的病态。
司遇不回答。
少年露出苦笑,“是摄政王吗?”
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摄政王娶妻生子了,那才是他的归宿。今后朕不会再为难摄政王,国师安心伴朕一人就行。”
他用把脉的那只手反抓司遇的手腕,“国师,可好?”
今日在摄政王府所见,看来都是少年特意设计的。
但,因为知道那男人不是厉老鬼,司遇倒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反倒是少年多此一举了。
让他越发牵挂厉老鬼。
司遇垂眸,曲长的睫毛遮掩情绪,“可以,不过陛下要告诉臣这里是哪里?”
少年猛地一拽,将他拽在床上,压在少年身上,只见少年苍白的唇轻启。
“我们的家……”
话毕,唇角勾出了冷笑,像是在一厢情愿的自嘲。
司遇推开他,立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夜深了,陛下好生休息吧,臣告退。”
走到大门口,司遇隐约听到少年剧烈咳嗽的声音。
司遇闭上眼。
何必要装得那么像。
后面几日,少年没有再召见司遇。
而司遇依旧找不到离开的方法。
生活似乎回到了两千多年前,照例去上朝,身边都是认识的大臣。
一筹莫展,司遇没有办法只能主动去接近少年。
他来到皇极殿门口。
恰有个太监端着热腾腾的药汁进入殿内。
近来,少年活成了过去的样子,每日需要药吊着,但他却没叫司遇过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司遇眸光微亮,拦住太监,“药给本座,本座给陛下送过去。”
司遇端着药进去,少年正在伏案看奏折,时不时抵唇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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