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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甘，是复杂的情绪。
望着宋宁伊泛红的眼眶，楚翘一时慌了神，忙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很难吃么？很难吃就不吃了吧。”
宋宁伊摇摇头：“不是，是太好吃了，像你这种手残都能学会做饭，所以会觉得很感动。”
话刚说完，身体便落入一道温暖的怀抱。
那只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抚拍着宋宁伊的后背，语气轻缓像是在哄小朋友：
“你怎么了呢，都不见你笑了，我真的很担心，可以和我说说么。”
有时候在外面受了伤，站起来拍拍裤子没事人一样跑回了家，但是当家人心疼地过来安慰时，却觉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便再也绷不住。
“没事，我真的太感动了而已。”宋宁伊擦擦眼睛，努力扯出笑脸，“你看，我还是你熟悉的那个开心宝宝。”
楚翘也不是傻子，宋宁伊的一切异样都被他全数看在了眼里。
但是自己清楚宋宁伊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说，任是用老虎钳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也或许，他没有从自己这里获得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有可能想对自己倾诉来着，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乖哦，以后我们还要相处一辈子，你可以给我多一点信任。”
宋宁伊用力擦了把眼睛，忽然一把推开楚翘，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口鸡丁送进嘴里。
“黄瓜太老，差评。”
“鸡丁没有选用鸡胸肉，差评。”
“啊，胡萝卜都没洗干净，还带着人工化肥，差评。”
楚翘：是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吃饱喝足，宋宁伊盘算着最近鸽了许久的直播，再这样下去粉丝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black绑架了，刚打开电脑，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轻点轻点，我刚换的门板。”宋宁伊抱怨着，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几个身着长袍、头戴乌纱帽的男鬼仔，一个个表情冷的像是刚从北极熊老家回来。
“你们是……”
其中一个鬼仔抱着本板砖厚的记事本，捻开一页，提起毛笔：
“你好，我们是冥界来做鬼户普查的。”
鬼户普查？这年头地府都这么紧跟时事了么？
“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宋宁伊：“我没有，我是死后来到这里的。”
负责记录的鬼仔抬起头，目光怪异地瞥了宋宁伊一眼。
“是这样的，前不久我们抓到几名试图偷过孟婆桥、从人间偷渡来的孤魂野鬼，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全因素，所以冥界紧急出台了新政策，凡是没有地府身份证的需要尽快去当地警所办理，否则的话我们将会动用武力将黑户驱赶出境，请您尽快准备吧。”
宋宁伊奇了怪，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人间不待偷渡来这么一落后萧条的鬼地方，话说，怎么偷渡过来的= =
“知道了，我会尽快。”
甩上门，宋宁伊就听到楚翘在厨房喊了句：“是谁啊。”
“说是冥界来的做鬼户普查的，让我去办理身份证。”
楚翘洗碗的手猛然顿住。
冥界来的？鬼户普查？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还说什么了。”
宋宁伊：“说有几个人间偷渡来的孤魂野鬼，扰乱阴间秩序，所以冥界出台了什么政策。”
楚翘慢慢抬起头，目光冷然。
政策？谁拟定的？谁同意的？
宋宁伊这边已经在穿外衣准备出门：“那我去一趟警所，趁着他们还没下班，早办完早安心。”
阴间的警所和人间的派出所大差不离，咨询台坐了个满脸鲜血的烂脸鬼，正拿单位电脑在上班时间打斗地主。
看到宋宁伊，他赶紧关掉游戏，抬起头一脸正经：“是来办理身份证的吗？”
宋宁伊点点头，别过视线，不太敢仔细看他的脸。
“姓名。”
“宋宁伊。”
“年龄。”
“二十三。”
“工作单位。”
“自媒体，在家工作。”
鬼警的手顿了顿，看不出五官的脸上眉头渐渐蹙起。
不对啊，为什么数据库里显示没有这个人，即使是死后来了阴间因为某种原因留下来了也该有记载的，但是输入“宋宁伊”三个字后，搜索结果显示的却是：
“没有搜到该名，请核对搜索内容是否为宋宁尹？”
鬼警又看了眼宋宁伊，对照着“宋宁尹”的照片仔细看了看。
完全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系统出问题了？还是说……这个人，本来就阳寿未尽，那么，是谁把他带来阴间的呢……
见鬼警在那发愣，宋宁伊诧异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鬼警不确定是哪一环出了岔子，也不敢轻举妄动，打算先上报总局，向上级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哦，我们警所的系统出了点故障，你下周再来吧，明天正好赶上周末，不上班。”
宋宁伊：“可是我很急，我再不办好要被当成黑户驱逐出境了。”
鬼警挠挠头，忽然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刷刷写了什么：“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个证明，再有谁问起来就给他看这个证明。”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最近来你们这里班里开户证明的人多么。”
鬼警不知作何回答，但碍不住性子老实：“你是头一个。”
宋宁伊一脸懵逼拿着证明条，满腹犹疑地回了家。
他用不知算不算聪明的小脑瓜仔细分析了一下：
一般有出台政策决定权的肯定是冥王，他先前并不知道自己是黑户，鬼警又说最近来办理身份证的只有自己一个，怎么看，都觉得这政策像是在针对自己。
再者，这鬼警说什么系统出了故障，故意拖延，怎么想都觉得……
冥王知道自己是黑户的事实！但是他又不能轻易处罚小阎王，所以只能拿自己开刀，再加上自己抢了他的心头所爱，他肯定是在报复！到时候就以没有身份证为由将自己驱逐出地府，他好继续和翘翘双宿双栖！
宋宁伊恨得牙根痒痒，先前还觉得冥王是个拎得清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有眼无珠，轻信奸人！
宋宁伊踹开家门，丝毫没有考虑这门板是他先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好的。
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摔：
“天杀的冥王！可恶至极。”
楚翘听到踹门声刚想过来查看情况，就听到宋宁伊那边怒不可遏地暴骂冥王……
第49章 49.
“什么鬼户普查, 根本就是别有居心。”宋宁伊拎起枕头，仿佛这就是那个该死的冥王，继而对着枕头重拳出击。
楚翘站在原地, 瑟缩着身子望着不知发什么疯的宋宁伊, 不敢上前。
宋宁伊打累了，把枕头往床上一甩，掏出手机打开日历。
距离同楚翘PK的日子还有半个月，而楚翘这几日一直住在自己这里，直播鸽了得有个把月, 粉丝开始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时间一长也就那么回事了。
原本233万粉丝的楚翘, 在无故消失了一个月后, 粉丝数暴跌三十多万，原本就算不开播时也热闹非凡的直播间，此时却冷得如同寒冬飞雪。
毕竟这世界上留不住的除了遇暖即化的雪, 还有人心，更何况这些鬼仔, 本来就没心。
而冥王挑在这个时候做这种鬼户普查，摆明了是清楚楚翘就算再开播也一定会输给宋宁伊, 毕竟经过几次PK，他的名气早已响彻地府，如果楚翘输了，冥王那边真可谓人财两失, 只能抱着他那个鬼black过一辈子。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在PK之前，就把宋宁伊驱逐出境。
而冥王之前之所以敢一口答应下来宋宁伊只要赢了PK就任他和楚翘双宿双飞，是因为冥王有足够的信心在这场PK中，楚翘绝不会输, 但他没料到，这孩子根本是个恋爱脑，只要谈起恋爱来便什么都不管，导致人气大量流失，最后还有可能惜败PK。
宋宁伊越想越气，一个箭步冲到楚翘面前：“你，现在回冥界去。”
楚翘眉头微蹙，心中惴惴不安：“为什么撵我走。”
“还记得我和你的PK之约么。”
楚翘这才微微舒展开眉头：“事已至此，也没必要了吧。”
“不，有必要，特别有必要，而且PK提前了，就在后天，免得夜长梦多。”
楚翘听完，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纤细的手指不住摩挲着，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半晌，他抬起头，眼神是无比的坚定：“我不想再和你PK，因为不想和你站在对立面，我弃权，我认输。”
“你不想，但有人在屁股后面逼着我们，说实话，这件事冥王也早就知道，他曾经和我提过，只要我PK赢了你，就不会再打扰我们，否则你还是要乖乖回到他的身边，不要想着逃跑，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他的掌控范围。”
宋宁伊按住楚翘的肩膀：“算我拜托你，不要再让我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生怕哪一天你会离开我，可以么。”
楚翘的指尖微微缩了下，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宋宁伊，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方面，这世上出了一个如此珍重自己的人，很欣慰；
另一方面，也正因为自己过于在乎他，所以始终无法将事实说出口。
而撒了一个谎，就要再撒一百个谎去圆，每天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句话说错露了陷。
宋宁伊拍拍他的后背：“好啦好啦，等PK结束了很快就能见到。”
****
楚翘一走，原本还算热闹的家里此时显得冷冷清清，明明只是短暂的分别，但宋宁伊却觉得仿佛度秒如年。
他坐在床上，看着楚翘没带走的衣服，抓过来抱在怀里，闻了闻。
尽管他用的也是自己的洗衣液，明明是一样的气味，但却残留着独属于楚翘特有的香气。
只是，好像有点熟悉，貌似在其他某个人身上也闻到过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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