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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没用了。
奚白有些懊恼地低下头，“那、那个我要去问教练要些资料, 先走了。”
说着马不停蹄就往外跑去，欲盖弥彰、做贼心虚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陆桡看着他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摩挲了下鼠标, 眉眼中满是笑意, 眼底深处还有压抑住的克制, 困兽再慢慢挣脱牢笼。
是某人亲手递给他的钥匙，怪不得他。
出门后, 还好奚白戴着口罩, 这才没有被看见有些透红的脸。
他靠着墙壁, 心里呐喊着，陆桡这个小妖精他斗不过啊！
“奚白？”楚之本温润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奚白：“老楚，你怎么在这？”
楚之本笑了笑，“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他说着指了指他背后的门牌号，“这里可是SENSE的宿舍门外。”
奚白这才来得急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他还真不知不觉走到了SENSE的区域。
楚之本：“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奚白眨了眨眼，提了个略显怪异的要求，“你再叫一下我的名字。”
楚之本：“……”
“奚白？”
奚白：“不对，就用你平时说话的语气。”
楚之本勾了勾唇角，一点没不耐烦地配合着他，也不问他是为什么，只是照着平时的样子叫了声：“奚白。”
心跳没有加快。
奚白双手捂住脸，“完了。”
楚之本：“完了？”
“老楚你不懂。”奚白状似沧桑地说道：“我先走了哈，晚上比赛加油，别看你们现在是第一名，我们会后来居上的。”
楚之本微笑着点头，“拭目以待。”
奚白挥了挥手就打算走，岂料杀出一个余喜雨，拦住了他的去路，余喜雨是SENSE的副队长，也是SENSE的狙.击手，去年被评为“联盟最佳狙.击手”。
余喜雨蹲在墙角的位置，眼睛狭长，不笑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样子，但是一笑又给人一种狐狸的样子，总归就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他。
“你是AOK的BR？”
奚白点点头，“余喜雨？”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是狙.击手的缘故，所以他在调查战队资料的时候也会格外注意狙.击手这个身份的选手。
例如SENSE的余喜雨，CM的韩飞等人。
余喜雨立刻站起身，似乎对他能准确喊出自己名字很开心，眼睛都亮了一度，“没错，去切磋一把？”
奚白愣了愣，“啊？”
会有人随便碰上一个人就邀请别人PK的吗？
余喜雨眼中涌出一丝狂热，他看着奚白又好像没把焦点聚集在他身上，或者说他看的是在场上拿着狙.击枪的BR。
“你的狙.击很有意思，特别是近战的那一狙，我尝试过复盘出你那一狙，但是总是会比你的慢一点。”
他说着才看向奚白的眼睛，“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奚白也笑了，“你是说你复盘出我那一狙了？”
余喜雨摇摇头，“比你的慢了近半秒，这样就没有意义了。”
近距离打狙要的就是速度和精准度，缺一不可，但凡少了一样都会变得意义，因为下一刻等你的就是“死亡”。
但是尽管如此，能在这么短时间复盘出那一狙……奚白眼中也浮起一丝兴致，一个“好”字已经到舌边了，硬生生被楚之本给噎了回去。
楚之本：“打住。”
两双兴致盎然的眼同时望向楚之本，成功让他失笑，两个多是狂热的爱好者，还真是让人头疼。
他道：“晚上还有比赛，SENSE马上要开队内会议了，我想现在应该不是PK的好时机。”
奚白和余喜雨同时皱起了眉，也同时选择了妥协。
奚白：“也是，打就得打爽，这么一点时间的确没什么意思。”
余喜雨点点头，“嗯。”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许赞赏。
然后余喜雨就被楚之本带走了，奚白轻轻叹口气，把脑中一些旖旎的思想抛到脑后，现在还是比赛重要些。
他垂着头看着鞋尖，能和陆桡在赛场上并肩作战的机会也不多了，起码也应该要有个好的结束。
藏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手背上还绷着一个胶布，那是昨天挂水留下的伤口。
奚白的皮肤很白，皮肤下的青筋很明显，稍稍刺破一点皮都可能肿起来，更不用说挂了那么几个小时的水了，他不用掀开都知道肯定青紫青紫的，难看又触目惊心。
陆桡肯让他上场已经是出乎意料外的惊喜了，所以……他得做好。
从SENSE离开，奚白又去了老赵那一趟，毕竟说去拿资料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房间里还是清脆的键盘声，甚至让人觉得这一个下午键盘声就没停过。
奚白脚步不大，陆桡甚至连奚白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一颗心全部扑在电脑画面中，眉头紧锁间是对自己的不满意。
其实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陆桡都是这么一个状态，不要命的训练。
不是奚白自恋，但是他总觉得陆桡这么拼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三年前他宣布退役，刚经历了一场很遗憾的比赛，所以他变成了引咎退役。
电竞职业选手退役最好的时间点不是打不动的时候，而要在快打不动的时候，最好是刚打了一场极其漂亮的比赛之后。
这样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厉害，反过来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你的失败，这个失败便伴随你的一辈子。
尽管你之前赢过无数场比赛，输了那一场就是输了全部。
毕竟电竞比赛没有第二。
“回来了。”陆桡终于发现站在背后的他，他微微闭了闭眼，手指捏了捏鼻梁，眼底下泛着丝青黑。
从未见过陆桡如此疲惫的样子，奚白心头一酸，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回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嗯，回来了。”
陆桡看了眼时间，今天的比赛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手给我看看。”
奚白很乖地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手背的青紫洇开，成了一大片，手腕上的肿块倒是消下去了。
陆桡微微敛了唇角。
“我这叫做肤若凝脂。”奚白打着哈哈，“稍微一碰看起来就会很严重，这也是皮肤嫩的一种表现。”
陆桡：“比赛前吃一片止疼药。”
奚白：“不……”
陆桡：“不行，就不能上场。”
奚白：“……那行。”
陆桡“嗯”了一声，“也要去吃饭。”
奚白喜欢打完比赛之后才吃饭，因为饿着肚子能让他更专注。
他犹豫了一下，“行。”
陆桡这才放过他。
从宿舍去比赛会馆的时候，老赵双手不停地搓着，搓得余囹都觉得他神经质了。
老赵才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用不大但是大家都可以听清楚的声音道：“大家现在也不用紧张了，我们已经打到第三名了。”
他说着顿了顿，“从倒数一名一名爬到了第三名，既然我们已经爬到了第三名，那就人能再把我们打下去。”
老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说实话这是他最紧张的一次。用一个才再一起磨合不到一个月的队伍和那么多已经很成熟的强队竞技，特别前面还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但是他又不敢把压力施加在队员身上，毕竟没有人比他们更想赢。
“所以现在首先就是稳住，稳住这个名次，保三冲……”
他有点不敢说出那个字，怕无形中给了他们压力。
圆月等了半天没等到老赵的下文，不耐烦道：“保三冲一嘛，老赵你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啊，小姑娘都比好些。”
老赵面皮抽了抽，余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精致的妆容和她狂放的笑容有那么些许不搭。
“你们赵教练这是施了魔法，把你们的紧张都转移他身上来了，你们是没看见，打比赛的时候他捧着茶缸的手抖得啊。”
余囹摇摇头，“可能一个走廊抖可以听见他茶盖碰茶缸的声音，导致我边看比赛边看他，深怕他下一刻厥过去。”
“哈哈哈哈哈。”
圆月和赵亮一点面子没给，笑得伏在座椅上。
“老赵你太没用了，我们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你怎么跟毛头小子一样。”
苏文星和奚白也笑了笑，苏文星看向奚白，笑容又收了起来，臭屁道：“AOK只有一个目标，巅峰。”
车子行动中，阳光忽明忽暗，尘埃舞动，只有车鸣声。
车内沉默了一下，又突然躁动起来，老赵扬起一个笑容，“得，比不过你们这些小子的心态。”
陆桡看了眼奚白，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望到窗外。
春意盎然中，怀揣梦想的少年们也在这一刻起航。
真到了会场，老赵又腿软了，余囹扶着他做到全景观战屏幕前。
AOK前三能不能稳住都还不知道，前有虎后有狼，但是他们队有一个这次比赛结束后就得离开的人，这么一想，茶缸和茶盖的交响乐又响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所有人都希望故事是happy ending, 但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电子竞技这一行，尤为残酷，只要你最后一局比赛输了, 那么之前赢的都会荡然无存，大家只会记得你这局是怎么输的。
就好像，输了一局就输了整个世界。
坐到位置上后, 苏文星双眼有些放空, 伴随着“比赛开始”的指令, 耳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他隐隐有些恍惚，五年前,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和哥哥去看了一场PUBG的比赛。
准确来说是陪他哥哥去看了一场比赛。
对他而言比赛是件挺无聊的事，PUBG也是个挺无聊的游戏。
自从出了这个游戏之后，他就没有输给过别人, 好像天生给他点满了这方面的天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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