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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霄是肯定不能长期呆在医院的，顾一只不知道大魔王后来也受了伤, 只觉得总是两三天都见不到一次人，见到了也没说几句话就要赶去开会。
讲道理, 你之前明明没有这么忙！
傻瓜才看不出来是在躲着他啊……
夏夏拿起苹果咬了一口：“你跟楼霄什么情况了？”
顾一只：“……你这个苹果难道不是给我削的吗？”
夏夏：“……”
林夏仰僵了一秒, “唰”地拔刀, 凶残将苹果切成两半，敷衍地把其中没有被啃过的那半塞给他：“不要岔开话题！”
“唔……”顾一只咬了一口，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啊……”
夏夏嚼苹果的动作立刻一顿，扑过来将他咚在床头：“你这句明显就是‘我有问题，快来审我’的意思吧？还我也不知道……你表白了？”
顾一只无语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喜欢表白吗？你怎么老猜我要跟他表白？”
夏夏：“那你表了吗？”
顾一只：“……”
顾一只伤口还没长好，无法作妖，只能老老实实答：“表了。”
林夏仰：“！！！”
夏夏强作镇定道：“我就说吧……”
顾一只：“你明明就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啊！”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搞师生恋啊！”林夏仰受惊拍胸口，“而且楼教授那么神秘，看起来一副万年大冰山的样子，还是霸道总裁，你干什么这么想不开挑战高难度？！……”
夏夏：“他答应了？”
顾一只挫败道：“没有。”
“哦，”林夏仰波澜不惊，“果然。”
“果然你大爷啊啊啊，结合前后文语境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安慰我两句吗？！”
两人没法真的打起来，只能互损一番勉强休战，夏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只只：“其实并没有啊，完全是因为冲动那个魔鬼……”
顾一只看人比较看感觉，比如309寝室里，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最靠谱的是云荡，夏夏多半是最喜欢闹幺蛾子的。
但如果今天问这个问题的是云会长，小鸟大人可能就敷衍过去了，反倒是换成夏夏，顾一只不知为啥就充满了倾吐欲，很快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林夏仰简直惊呆，半晌才“啪啪”鼓掌，摇头感叹：“社会我楼哥，人狠套路多……”
的确套路很多……
“惹不起惹不起，”顾小鸟附和着沉痛摇头，道，“你呢？跟穆川有什么后续？”
“没有后续……”夏夏叹了老长一口气，“他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了……”
顾一只倒抽一口凉气。
林夏仰：“？”
顾小鸟夸张道：“穆川怕不是个渣攻吧？拔吊无情！……”
夏夏顿时又窘又虐，恼怒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对你拔吊无情一下啊？！”
顾一只认真想了想，突然道：“你上次说，你是在……嗯……的途中表白的？”
林夏仰点点头，继而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色一僵。
小鸟大人道：“穆川不会没当真吧？可能还会想，‘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只要让你舒服你就会说好听的’之类的，毕竟你看起来就是一副每天都要对不同的人说宝贝爱你呦么么哒的样子……”
林夏仰：“……”
林夏仰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每天都在“宝贝爱你呦么么哒”，反倒是对穆川……从认识至今也就只说过那么一次“喜欢”。
当时穆川表情奇怪，可能真的想茬了。
夏夏顿时活了过来，决定之后再找个机会好好跟穆川聊一次。
他道：“你也可以正面问一下楼霄啊，总不至于表了白就直接当没听到了……”
“楼霄不一样……”顾一只丧丧的，“楼霄不会误解……再说……我也没考虑好是不是真的要认真表白……我觉得我也许没有彻底弯，只是因为楼霄太帅才被带偏了，可能还可以抢救一下？”
他甚至觉得楼霄这段时间不怎么出现就是在给他时间想清楚。
——要么就是隐晦地拒绝了。
顾一只难得有点鸵鸟，不太敢去深究那些尚不明晰的悸动……
当初会冲动之下对楼霄说“喜欢”完全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科学，不科学。
顾一只仔细思索，想借鉴自己跟之前十八个可爱的女盆友在一起时的感觉来判断一下这是不是恋爱——发现自己对楼霄的感情好像跟对那些女孩子们的都不一样，顿时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亲来亲去缺氧把脑子搞坏了吧？
林夏仰虽然自己是天生的同，却也觉得顾一只能不弯还是不弯的好，遂点点头，开始跟他聊寝室里别的趣事。
第44章
医院楼是个回形, 顾一只病房对面正对着一条回廊, 楼霄就站在回廊上, 透过两扇窗户远远看顾一只和林夏仰打打闹闹, 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罗德教授气喘吁吁爬上楼梯，见他果然又在这里，不由停下脚步, 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对楼霄的血液进行了全面的化验, 又悄悄取顾一只的血样做了不少测试, 结果简直大大出乎预料, 险些让他当场摔了试管……
顾一只……大概是楼霄用了二十六年痛苦忍耐等来的“奇迹”。
但越是这样——
他越不可能看着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了。
罗德已经快六十岁了, 看楼霄和顾一只都像是看小孙子,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 但人总是自私的……
老教授安慰自己, 不管顾一只到底喝了什么, 楼霄总归是因为Enchant才会对他动心……但现在越是动心，就代表等药效过去之后的反噬越严重。
老教授甚至不敢去想“清醒”过来的大魔王会对顾一只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即便能研究出来缓解副作用的药剂，楼霄对顾一只的态度也不大可能再跟现在一样“温柔”。
……只希望顾一只现在还没深陷其中，之后才不至于被伤得太深。
楼霄没有完全打开屏蔽，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罗德的担忧，突然开口问：“最近通过的那个药剂是不是还没有取名字？”
“最近的药剂？”罗德想了想, 突然意识到了楼霄想干什么，“你是说那个可以让人忘记近期最深刻记忆的新药剂？”
老教授没想到楼霄这么狠, 有些咋舌道：“你不会是打算……让顾一只彻底忘记你吧？”
楼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又看了一会儿, 终于面无表情转身。
他像是继续之前自己的问题般，淡淡道：“既然没取名……那就叫Robin吧。”
Robin？知更鸟？
爱情鸟吗……
老教授看了眼远处的窗户，摇摇头跟着楼霄离开了回廊……
幸福的蓝鸟，稍纵即逝呐。
新出炉的Robin其实是一种“有选择地格式化人脑的病毒”，它是一种以吃人类“记忆”维持活性的小生物。
说是吃“记忆”其实不太准确。
日常生活发生的事情会被转换成某种“记忆蛋白”保存在人类大脑的海马体中，再由海马体将记忆转移到新大脑皮层储存为长期记忆。
而Robin只有在接触到上述“记忆物质”后才会被唤醒活性，它们会成群地一窝蜂扑向海马体中“最活跃”的记忆物质，好似抢食大餐一般将其清扫一空，但同时，它们的生命极其短暂，来不及再转移到下一处记忆点便会丧失活性。
这种药剂在多次试验后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副作用，唯一的问题只有“被消除”的记忆范畴不能100%的确定，但基本上都是使用者近期最深刻的记忆。
楼霄只要确定不会伤到顾一只就够了。
楼总在顾小鸟出院当天以庆祝为名义带他去吃了一顿豪华大餐，两百席的大厅内只坐了他们两个人，桌上点着蜡烛，旁边甚至还有外国乐队演奏着布鲁斯。
顾一只略受到惊吓：“……”
天呐撸你不会是要表白吧？！可我还没有想好啊啊啊，你表白的话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而且明天就要补考，你现在这么吓我万一我今晚都睡不着了明天要怎么上战场，我好不容易废寝忘食背了一整周重点啊啊啊……
顾小鸟脑内简直要语无伦次，只能拼命回忆考试重点冷静。
好在楼霄并没有表白，顾一只很快便也淡定下来，专心享受美食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一只总觉得今天楼霄似乎兴致不高，一直在若无其事地走神，在自己喝酒的时候，目光甚至会无意识追着自己的杯子……
按理来说楼总大人辣么有钱，应该不至于舍不得一瓶红酒。
不过也说不好……毕竟楼霄还特意建了酒窖藏酒，说不定这瓶就是什么有钱也买不到的珍贵品种……
顾一只不像弥赛亚那家伙什么酒都认识，出于对楼霄情绪的担忧，没喝多少就放下了杯子，然而大约是好酒的后劲都比较足，没过一会儿他就晕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
酒的确是好酒。
顾一只喝了半杯，剩下的全进了楼霄的肚子……
自从认识了顾一只，楼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隐约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秘书打电话来确定迁回欧洲的相关事宜，没过多久，罗德教授也把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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