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相对,腮帮子气鼓鼓的,宁晔上手拉住他手腕被裴言甩开,“哼,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裴言转首指着他大声道。
宁晔眨眨眼,“你难道不是男子?”
裴言差点被他气吐血,撇了撇嘴,“咱们……不一样。”他侧眸道:“我可是专情的。”
眼见着老大夫对着一妇人摇首叹气,随即离去。
宁晔回想自己是否做错什么,左右思衬不得,过后道:“我只是……还不能习惯你突然的……”
“主动?你就喜欢以前我面对你怂怂的样儿?”裴言插腰道。
宁晔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选择沉默。
裴言唏嘘一声,随后看见那妇人抹了泪往屋里走,裴言别扭的拉着宁晔的手跳下去探看。
屋中
灯火昏暗,在这寂静夜中透着一丝沉重。
裴言透过缝隙能看见那妇人捏着锦帕坐在床侧,床榻之上坐躺着一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病殃殃的。可看久了会发现,他似乎……并不是生了病。
宁晔默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君,明日妾身便托父亲请那万州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男子咳嗽一二,费力摆手,似灯油枯尽之态。
“莫扰岳父大人了,这病来势汹汹,整个清水县大夫看了个遍都无法,怕是……”
妇人忙堵住他的嘴,面色担忧,“夫君莫要胡言,妾身定会想法子的。”
她说着安抚几句便出了门来,一个丫鬟在门前候着,裴言这时拉着宁晔躲在一棵树后。
妇人同丫鬟来到院子里,风卷起地上残叶,妇人眼露哀愁,旁的丫鬟上前为她披上外衫,“夫人,大人宅心仁厚,定能得老天爷保佑的……”
“这病来得突然毫无征兆,我怕……”妇人啜泣,啼哭声让旁边丫鬟面露担忧。
丫鬟想了想,欲言又止,“夫人……婢子有一话不知当说否。”
妇人转眸,“直说便是,你我主仆多年还支吾作甚。”
得了这话,丫鬟这才放心,道:“婢子只是出门时听人说了嘴,虽是谣传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大夫来此皆说不出缘由,药石无果妇人就没想过是其他缘由?”
她话开了头,妇人捏着锦帕思衬,良久才恍然开口,“你的意思是……中邪?”
丫鬟点点头。
妇人柳眉微蹙,仔细回想,“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夫君大病之前,曾去祖宗墓前祭祖,当时突起大风,天色沉暗,我还险些摔着,这么一想……”
丫鬟听后又道:“不如……去请个道士回来看看?”
妇人犹豫着,半响道:“我得回屋想想,好歹夫君乃是一县之官,不可马虎。”
主仆俩搀扶着齐齐回了屋。
裴言环手抵着下巴,目光敏锐的看着那间屋子,随后他用手肘碰碰宁晔,“你觉得呢?”
俩人躲在这里听了全,虽有些不对,却也算无意之举。
宁晔回想,顺着裴言目光看过去,“是有蹊跷。”
裴言点点头,虽说他是来找师父的,这些也不关他事,不过……心里总有些异样,让他不得不多留意。
夜黑风高
裴言和宁晔站在屋中,远观男子病态之容。
男子夜难寐,左右辗转,面露痛苦愁然,口中呓语,辨不得清,裴言上前查看,男子身上并无邪气入侵的迹象。
就在此刻,紫金葫芦有了动静,裴言忙拿出来,看着葫芦轻微抖动,宁晔神色微变,“他感应到了魂魄。”
裴言看着空荡屋子,压根没有魂魄的痕迹。
宁晔从他手中接过紫金葫芦,凝神静待,片刻道:“恐是同他有干系。”他看着床榻上的男子道。
“可他身上没有残魂呀?”裴言迷茫。
“或许他曾经接触过。”宁晔点出。
这样裴言明白过来,桃花眼波光潋滟,“难道……”他看向宁晔,思及方才那妇人的话,定然是祭祖时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这男子虚弱至此。
二人话不多说,连夜赶往这男子祭祖之地。
县志在裴言手中真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将方才那男子的根底摸得一清二楚。
原一直是清水县的人,之后赶考得名,回来任清水官吏,祖上清白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清水县生根。
裴言站在墓前,望着跟前大片……墓碑。无奈的挠了挠脑袋,悄悄打量身边的宁晔,“好像还挺巧的哈。”
他说的是这片墓碑上的姓氏都姓崔。
裴言望着手里的紫金葫芦,“师父啊……你说这是不是你老家?”
葫芦静止无反应。
裴言撇了撇嘴,好吧……他自己来看。
准备一个一个找过去,刚离开一步就被宁晔拉回来。
“嗯?”
宁晔指着正前方那处墓碑,“在那里。”
纸钱飞散,这气氛怪怪的,裴言按捺住背后寒意。奇怪,他好歹是堂堂冥府阴官,会怕这个?
内心打鼓,那也得上。
他蹲下身,抚掉墓上杂草,两字跃然于眼前,令他眉眼横飞,“这儿!”
——崔敬
宁晔看过来,发现墓上萦绕着一丝魂魄,闭眼观望四周,此处随时墓地,怪哉的是并无多少阴气,除了跟前这墓碑。
“师父呀,你若真在此就出来吧,徒儿还赶着救您呢。”裴言跟做法一样说道。
不知是不是他这话起了作用,突然夜风起,好似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裴言吓得弹跳起来,一把抱住宁晔,“师父,你莫同我玩笑,我胆儿小。”
宁晔搂着他,目视前方,眸光一闪,开口:“望请归位。”
四字落下,宁晔拿过紫金葫芦打开,裴言回眸悄悄看来,只见墓前一丝黑气浮现缓缓钻进葫芦里。
“进去了?”裴言不敢置信。
宁晔颔首,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脑袋,“还有一魂……应该在府衙内。”
裴言挑眉,没松开手,“你怎么知道?”
宁晔扬了扬手里的葫芦,“他告诉我的。”
裴言不乐意了,到底谁是亲徒弟呢,不开心的跳到宁晔背上,“我累了~”
宁晔像是习惯了裴言突然性的耍赖,收好葫芦,“你若累便趴着睡会儿吧。”
第59章
裴言嗯了一声蹭蹭闭眼过去。
回到府衙,已是后半夜,裴言依旧趴在宁晔背后,两只脚还不安分的晃悠着,“在哪儿?”他再次观察依旧无所获。
宁晔停住步履,抬眼间紫金葫芦飘出来停在半空,似乎要引路般往后面院子飞去,裴言这会儿跳下来,迫不及待的牵起宁晔的手跟着跑去。
紫金葫芦跟成精了样,裴言和宁晔追着它,直到停留在一处古槐跟前。
古槐树瞧来有些年岁,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裴言瞪大眼走上前去,“不会在这里吧?”
宁晔抬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一道什么逼向古槐,古槐树动摇三分,树叶落下全砸裴言脑袋上。
“这古槐有灵,崔敬的最后一魂是被它吞噬了。”
裴言:“……”
“宁晔,你别吓我,我胆儿小呢。回来途中我还想着怎么孝敬他老人家呢。”裴言苦巴巴的看着他。
眼中布了一层水雾,宁晔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可以救。”
呼……听到可以救,裴言就放心了。
宁晔指尖划破一滴血,裴言看着那滴血凝固成珠缓缓渗透进古槐树干之中,接着古槐冒出团团黑雾来,宁晔打开紫金葫芦,似乎受到召唤,最后一缕魂从古槐树中挣脱出来飘进葫芦中,紫金葫芦金光一闪,比之原来的平静有所不同。
裴言试探着走近,“好了?”
宁晔点点头。
裴言想到刚才抓起宁晔的手指,上面还留有一个血点,“刚刚是……”
“拿一滴血和它交换罢了。”
裴言垂眸,此次前来他什么忙也没帮上,若不是宁晔,恐怕凭他的脑子得是要无功而返。
一只手拂过他的眼睛,“你师父魂魄聚齐不高兴吗?”
裴言摇首,“很高兴。”小脸儿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抓着宁晔的手,他不自在的说道:“你会嫌弃我无理取闹吗?比如刚才在屋顶上?”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
宁晔老实摇头,裴言承认他满足了,非常满足那种,上前在宁晔脸上落下一个亲吻,“师父要多久方可修养好呀?”
对于裴言的突然行动,宁晔倒不在乎,反而眼含温和道:“你师父魂魄离体太久,最快也要半年。”
裴言松了口气,好在没告诉他要上百年什么的。
他重重点头,“那……”
“先回冥府吧。”
宁晔自然是懂裴言的,裴言不自禁抿出笑意,两人走到门边时,裴言拍了下脑袋,“差点把给你给我的果子忘了,还在屋顶呢。”他说着又想起另外一回事,“对了,那个男子久卧病榻……”
“你师父的魂魄应该同他相触碰过,你师父又是阴官,男子肉体凡胎承受不住你师父的那一魂,自身受了影响,过几日自然会好的。”
原来如此,裴言还以为那男子熬不过去了呢。想着麻溜的回去把果子拿上再回冥府。
阴律司
裴言把紫金葫芦好好供养起来,还不忘作揖,“师父啊,你可得要好起来,徒儿还等着给你尽孝道呢。”
自说自话了会儿,裴言出来就看见宁晔站在阴律司外望着地狱那边的方向。
听到脚步声,宁晔回首,清俊的脸上多了丝温柔,“说完话了?”
裴言点点脑袋,过去和他站在一块儿,“马上……就要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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