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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沈沈书瞳，他竟然直接用精神力仿制毛细管，借毛细作用将杂质提取出来！
精神力谁都会操作，可就算是凭借这项能力吃饭的药剂师，从精细程度上来讲，能够细微到五毫米就是了不得了……然而毛细管——这是一个多么微小的概念？
退一步讲，这种工艺从逻辑上确实可行，杂质和药液的特性不同，控制精神力管通道的直径，确实可以将两者分离。但杂质又不是只有一种，有时一个操作不当，出现上百种杂质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要对材料与药剂有多么深入的认知，才能做到这一点？
何况，不光是实力，药剂师必须具有充足的自信与耐心。就算是对自己抱有一丁点的怀疑，心思意乱，必会功亏一篑！
考官团屏气敛息，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愣是看着那锅原本臭烘烘乱糟糟的废液逐渐变得清澈通透，转变为蓝宝石般的美丽色泽。
再看沈书瞳，一张平静的脸上竟无半点惊讶，仿佛刚刚那波惊天动地的操作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吃饭喝水。他取出自己的专用试管，将魔药注入，晶莹的液体在试管中旋出细小的漩涡，液面上浮现出一个封印阵法。
药成。
沈书瞳扫一圈周围，这时候其他人还在蒸馏重结晶。
他担心自己这么走过去会打扰到别人，拣了一株用剩的芍药，让它笼住试剂，伸长茎条，将试剂递送到考官的长桌前。
考官席上，一群老头子一言不发。
他们已经被惊呆了。
过了许久，主考官才接过药剂，芍药调皮地碰碰他的手指，才缩回沈书瞳的桌子上。
出色的药剂师只凭肉眼就能分辨出魔药的种类与质量，考官团中的所有人都具有这样的能力。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但从外观上看，沈书瞳的作品是品质上佳的三级药剂冰雪之心。可是单凭精神力去除杂质，真的能将纯度提升到如此完美的层次吗？
若是误判，对其他考生绝对是不公平的。
考官们低声交换意见，都觉得不能草率下结论，便将试剂交给助手拿去了化验室。
没过多久，助手便再次出现在考场上，俯下身在主考官耳边说了几句话，考官席顿时掀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此时，鸡冠头也堪堪完成了一管三级药剂，抬头见到这一幕，只以为沈书瞳大事不妙了，也不急着提交药剂，好整以暇等着好戏开演。
有什么能比讨厌的小鬼在心上人面前丢脸更让他感到高兴的呢！
主考官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将锤子轻轻一打，说：“沈书瞳，合格。”
这一锤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偌大考场上，却犹如雷鸣过耳。全场哗然，考生与看台上的观众们又一次将目光集中在沈书瞳身上。
好似那肩头孱弱的少年天生就该是世间的焦点。
一直关注沈书瞳的粉丝团自然雀跃不已，又不好扰乱考试纪律给爱豆找黑，只能疯狂地挥舞着羞耻度爆表的横幅以表心中的激动之情。
男神就是牛逼！
但其他人可不像这群粉丝，无时无刻一双眼睛不在盯着沈书瞳。他们心中唯独剩下懵逼。
沈书瞳刚刚都做了什么？
怎么一下子就合格了？
没有一个人敢怀疑沈书瞳贿赂了考官团，在场的考官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的药剂师，能经受他们的考验，自是说明了沈书瞳的实力。
能从那种糟糕透顶的废液里提炼出合格的三级药剂……
众人错愕的眼神逐渐转变为惊叹。
神仙制药哇！
再次受到注意力洗礼的沈书瞳，仿佛早便笃定自己的方法一定行得通，仍旧挂着淡然的笑，将桌面收拾妥当，接过助手递来的三级药剂师资格证，从容不迫地向考官席鞠了一躬，走出考场。
现在他满心都是二级考试，没心思去顾及旁人的感受。
自然也没看到盯着他的背影，满脸阴霾的鸡冠头学长。
没想到沈书瞳的狗屎运这么顺畅……
鸡冠头掰着桌沿的五指微微颤抖。
要不是他迟了一步，第一个合格的应该是他才对，受到所有人叹服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怎么能让这小子骑在自己的头上！这能忍！？
鸡冠头眼见其他考生也陆续完成作品，匆匆将药剂递了上去，得到资格证后，也没同来帮自己嘘人的狐朋狗友们打招呼，便匆匆离开。
他来到药协前台，双手在柜台上一拍。
鸡冠头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盯着目露惊恐的工作人员。
他沉声说道：“小姐，请您给我一张二级资格准考证。”
第35章 穷且益坚……
前台小姐无语，白他一眼，录入他的信息，将准考证甩在桌子上。
要考试就好好说，整那么凶神恶煞干嘛！
鸡冠头拿起准考证，跟着沈书瞳后脚走进了二级考场。
能进二级考场的皆是各世家精心培养的翘楚，虽算不上凤毛麟角，但也不是白菜，比及中下等级的药剂师少了很多，往日每天只有三两个人来应考，这一场的考生也只有四个人。
沈书瞳和鸡冠头的应援团也转移到了二级考场，各自占领一边，一时间看台上剑拔弩张，硝烟味十足，把其余两个不知前情的考生吓得不轻。
要是他们记得不错，要考试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吧？
二级是步入高级药剂师的门槛，考试题目也相应难上许多。
同样的考试时间，要配置多种不同类型的二级药剂。
而且，这些二级药剂的类别是有限制的——
沈书瞳一脸迷茫地打量着自己桌子上这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
其他三名考生的神情相对显得平静许多。
考题公布，调制十种二级药剂，使得实验小白鼠在服用魔药后恢复健康。
世家出身的药剂学童条件优渥，从小到大都在摆弄温温顺顺的小白鼠，一到试药阶段，就习惯性地从鼠笼里抓出来一只。
小白鼠本就是与人类相近的哺乳类，且经过基因调整，是最好的试药对象。反正药死了也没什么干系，再买回来一笼子就好。
沈书瞳就不同了，从小过日子精打细算，哪里会有闲钱来买鼠崽子逗着玩，试药都是自己捏着鼻子一口闷，或者真有人身风险的药剂，就只能召集小伙伴进山抓几只野兔来试。
野兔野鸡个头小，力道却很足。生擒极其不易，每一只沈书瞳都视若珍宝。
珍惜归珍惜，该动手时他决不留情。他家院子里有一个小土丘，小丘上插着两朵野花，里边埋的全是为魔药事业献身的野外生灵。
不过，那都是久远的记忆了。
沈书瞳天赋好得离奇，经过短暂的手残阶段后，就再也没有弄死过一只小动物。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小白鼠的画面逐渐被幼时在手下挣扎的大白兔取代，心中的不适逐渐消退下去。
二级考场提供的材料比三级考场更丰富。他将小白鼠提溜起来，看到底下放着一张纸，纸上是小白鼠的病情诊断。
沈书瞳大感轻松。他原以为考题里还包括了检查小白鼠病症的内容。
他们不是兽医，不会望闻问切，不过按照诊断书配药还是过得去的。
他拿起方子看了几眼，接着走向了低廉药价的材料架。
沈书瞳的方向与其他考生南辕北辙。提前回来的考生看着他的背影，迷惑不解。
他遇到过在京都勤工俭学的药剂学童。怀有杰出天赋，觅得良师，从而一飞冲天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
这些草根天才平时也像沈书瞳用便宜的药材，但考试岂是儿戏，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配置出十种药剂，选用效率更高的珍贵材料才是明智的选择。
鸡冠头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在心里已经为沈书瞳的行为做出了无比完美的解释——
装逼。
除了装逼给他女神看，莫非还有别的站得住脚的理由吗？
沈书瞳还真有一个。
穷。
他穷，他的老师也穷，他老师的落魄世家更是穷得可怜。
就算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药方，都没有任何一种稀奇材料的影子。
所有的材料，都取自最便宜的石子、草药、毛皮等等，立志将成本降到最低。
沈书瞳和他的老师则是延续了这种优良传统，平时研制配方，也惯于从随手就能获得的材料中取。
即使是这样苛刻的条件，沈书瞳却也熬过来了。
这就是贫穷的奇迹！
鸡冠头可不管奇迹不奇迹的，他一心等着沈书瞳翻车。
考题里所需要的药剂都是鸡冠头平日里做过的练习，虽然成功率不怎么样，但终究有一试之力。
但是沈书瞳如果还要用之前那种办法，将廉价材料里的精华提炼出来……
他是不会沈书瞳那奇葩的提纯操作，但也知道，这种方法肯定对精神力的影响很大。
精神力的消耗十分迅速，但恢复的速度却极为缓慢。现在的沈书瞳，精神力恐怕已经供不应求了。
想要直接冲上正式药剂师的宝座？坐等打脸！
沈书瞳一口气拿了十多种材料，倒进一辆小推车里，心情愉快地推回自己的小桌子边上，开始动手。
其他人见他只从桌柜里取出五支试管，又开始疑惑。
他们事先从亲朋好友那里了解过二级考试的考纲，一般在二级考试中，考生都要完成八到十种不同试剂。
这次也是一样。小白鼠的病是十分复杂的重症，就算按照最有效率的方法来做，也要制作七种治疗药剂。
但沈书瞳只取出五支试管，莫非是有信心用五种药剂就把小白鼠治好吗？
坐在不远处的考官团也将目光集中在沈书瞳身上，但与三级考场不同的是，他们的目光并没有透露出怀疑、臆测，而是充满好奇。
他们已经从三级考场那边得到了第一手情报。
利用毛细现象，将与药液张力不同的杂质用精神力提取出来？从逻辑上这种方法的确可行，可是至今都没见过有人成功。
据三级考场的老头子们所说，他所制作出来的三级魔药纯度高达99.9%，品质也是一流。这实在是天赋与努力的完美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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