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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脸上全是懊恼，随后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这样想说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又满脸的懊恼，远比什么都说出来的威力还要大。
容止言的怀疑已经退去，“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陆掌门的脖子又是怎么回事？”
容止言目光在陆肖脖颈间划了几道，“……这不像是无缘无故能有的。”
谢墨这才说道：“……是我……”
“我……刚才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掐着他的脖子……等我回过神来……”
“……就已经是这样了……”谢墨满脸的痛苦和懊恼，“……言兄……我还是我吗……”
容止言悬起了一颗心看着谢墨：“你是说你刚才被人控制了？”
“……我不知道……”谢墨颓废道，“……要是我再做出什么荒唐的事……言兄”
谢墨目光灼灼地看向容止言，“给我扎几针！让我睡过去！”
容止言一点没敢放松：“你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对劲你一定要告诉我！谢墨！听清楚没有！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的身体更重要！”
谢墨：“……多谢。”
容止言急的上火嘴疼，“等会儿我给你去煮一碗安眠的汤药好好睡一觉，你现在神识不稳，又轮番打斗，不神思恍惚才不正常！你先让开，我先把这碗药给陆掌门喂下去。”
谢墨起身让开，全身的金针都被容止言拔下，然后容止言才一小口一小口开始慢慢喂药。起先容止言以为谢墨无论如何会来抢下他这份活，见谢墨迟迟不动还有些奇怪，然后瞥到陆肖脖子上的青痕又释然谢墨应该是怕自己又伤了陆肖才不敢跟他开口要这份活。
容止言体贴了一回：“要不要你来喂，只要小心一点，不会伤了陆掌门。”
谢墨绝不可能让老祖宗上手，立马摇头拒绝，身体比声音快了一步，老祖宗只能接着说：“我还不能原谅我自己，为了惩罚自己，我决定远离他一个时辰。”
容止言侧头看了眼谢墨，要不要对自己这么狠？才刚见了多久就给自己这样的惩罚？
‘谢墨’：“言兄，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冷静一下。”
容止言操心道：“不要走太远，待会儿来找我喝碗药，然后去好好睡一觉。”
‘谢墨’应了，然后很快出了屋。
就如谢墨使劲想着要怎么杀死老祖宗一样，老祖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山洞里堆满了尸体无人处理，浓重血腥味吊起了老祖宗的兴奋，“这血真不错。”
谢墨冰冷着脸。
老祖宗：“你师父胆子也是大，都没有试验过的阵法也敢随便试，这么多人的血一股脑灌入你的身体，也不怕你爆血而亡。”
“每个人的血都不同，他可真是不知者无畏。”
“不过不这样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他召唤了我回来。”老祖宗说，“我们俩本来只能活一个，不知道你师父做了什么蠢事造就了这个乌龙，但答案应该在这里。”
谢墨：“看来这里会成为你的长眠之地。”
老祖宗讥笑一声：“或许是你的。”
地上已经没有阵法的痕迹，但是有干涸血迹，蜿蜒盘旋至冰棺之处，还有一个很深的小洞，是莫上深插进去时留下的。
谢墨对这些没什么印象，但只是见到这个场景便可想象当时场景之可怖。
“害怕？”老祖宗嗤笑一声。
老祖宗：“你可能不清楚我对他们代表着什么？他费尽心思要召唤我，除了想得到永生，还想得到我的血，我的血光让人喝一口就能让死人复活，天下谁人不想要？”
自从醒来，谢墨就觉得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祖宗还算正常，但谢墨深知这个只是表象，而现在这层表象正在慢慢褪去露出其中的真实。
骗了那么多人，一代一代重复着复活他的使命，直到等到机会抓住机会复活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贪婪？
谢墨：“你很享受别人崇拜你，甚至跪舔你。”
老祖宗：“没错！那种生杀予夺的滋味真的是太美妙。”
老祖宗：“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我是杀不死你，但是不代表你就有机会可以开口。你不要太小看老祖宗的力量，除了能让你死而复生，我还能杀人于无形，比如那位可爱的空谷门谷主。”
这个威胁说的跟玩笑一样，但谢墨却不敢当做玩笑。
老祖宗：“这才乖。”
谢墨捏紧了拳头，旁边莫上嗡嗡作响，它能感觉到谢墨的想法，但是谢墨是要他杀了‘谢墨’，莫上混乱地左右摇晃。
老祖宗：“莫上还是我造出来的，你要让它杀我？简直是个笑话。”
谢墨吃惊，原来莫上是由此而来，它居然曾经是老祖宗的佩剑。
那么他……
老祖宗好心地给出了答案：“你猜的没有错，莫上会选中你可不是什么凑巧，那时候它就认出你与我相似的部分。”
“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被莫上骗了？”
谢墨：“莫上的主人是我，被你这么玷污，我替它感到羞辱。”
老祖宗被激怒，周遭空气都突然凝结，“被我这么玷污？它在我手中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谢墨：“很可惜，你再生气也没有用，它没有认出你。”
谢墨继续：“它不是不想杀你，是不想杀我，因为你现在顶着一张我的脸。”
谢墨：“它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下命令让它杀我自己。”
第205章 205
【攻心之战。
一个身体，两幅灵魂，赢的人才能拿回这具躯壳。
但谢墨觉得可笑至极，他自……】
攻心之战。
一个身体，两幅灵魂，赢的人才能拿回这具躯壳。
但谢墨觉得可笑至极，他自己的身体居然还要靠抢，还要不死不休。
感觉到身体里那位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拜他这几句话所赐，这位老祖宗终于了解了一点今时不同往日。
所以愤怒郁结暴走。
谢墨神识被冲击，但也是机会：“你族下已经死绝，连随身佩剑也无法认出你，你还觉得自己能掌握那生杀予夺的权利？”
“死绝？不可能死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死绝！而生杀予夺的权利一直握在我手中！”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我们其中一员！”老祖宗忽然觉醒，眉目睁开，滔滔怒火夹在其中。
谢墨轻飘飘道：“我不是。”
老祖宗：“你敢背叛我们！”
谢墨：“我是天平派弟子，何来背叛？”
老祖宗：“你是我族中人！你身上流的是我们的血！”
谢墨嗤笑：“你族中人？你族中人皆短命。”
老祖宗：“什么？短命？！”
谢墨：“难不成你以为你们一族活的很长久？有了你这么一个异类，你们族怎么可能长久，还连累亡海一族为了替你们保守秘密世代相守几近灭绝，沾了这么多血，你们怎么还能长寿？”
谢墨边说边找寻着周围留下的一切痕迹，老祖宗是从此间来，要消灭他恐怕也要在这里。眼前阵法只剩下一点余烬，除了斑斑血迹，其余已经不剩什么。因为之前那次倒塌，这个洞也根本已经称不上是个洞了，就是一片废墟，只能依稀看出一些之前的场景。
谢墨：“你的存在违背天道，天不会容你。”
这正好戳到老祖宗痛点，他的死只是因为一个意外的惊雷，从里到外就成了一块黑炭，饶是他身上的血能复活他，但是在那一刻连血都一并干涸。
谢墨不知道这些，但是感觉到的回应还是让他愉悦，看来他猜的不错，这样另类的存在，天根本不会容他。
老祖宗：“你懂什么！”
谢墨不再回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现在他要做的是抓紧找到能杀死对方的蛛丝马迹。而且最好是他此时此刻就能找到办法拿回自己的身体，这个人太危险，要是他不能尽快拿回自己身体，谢墨担心他会对陆肖不利。
陆肖是他的命脉，谁也不能碰！
老祖宗：“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凭什么说天不容我！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它凭什么不容我！凭什么！”
谢墨冷哼：“凭你太强大。”
谢墨：“这不是你引以为傲地立身之本？”
老祖宗：“难道强大也是一种错！就因为我强大所以要我死？！这是什么道理！？”
谢墨：“你太猖狂。你要是不这么张扬，或许你不会落的那个下场。喝一口你的血就能活，你都能主宰人的生死了，还要天地间的秩序干什么？”
谢墨：“你都能想到让陆乾沾满你的血帮你避开天谴，你怎么会不清楚老天早晚还是要收了你，你没有胜算。”
老祖宗：“那我们走着瞧，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亡！要是我先亡，你就想想你还能不能活着？”
谢墨：“跟你同归于尽也不错，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怕死。”
“那陆肖呢？你也舍得？”老祖宗根本不信，谢墨对陆肖的深情世间少有，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谢墨：“你比我更清楚，他……活不久，我在黄泉路上等等他，到时候我们路上一起走。”
想到陆肖，谢墨刀枪不入的盔甲漏了一个缝隙。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可以看得开！别人都在求生，你却想要求死！”老祖宗出奇愤怒，“怎么？你想显得自己清高？显得自己多么深明大义！？但我告诉你，等你死了，你想象的一切都不是你的！”
谢墨面无表情承受着对方的暴躁，神识不断被攻击，谢墨咬牙撑着，强到极致就是衰竭的开始，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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