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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柏朗：“……”咱们狗。
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
汪乐还特地举了几个自己周边的例子，“我们村有只美狗，在大城市打拼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类，费劲艰辛地表明身份，和他在一起后，结果没过几年就被抛弃了，人类总是善变。”
“老村长还说之前村子里的狗偏信人类的花言巧语甚至丢了命。”
“阿朗，你可能生活在城市里，因为治安管理比较好，就放松了警惕，不过可不能特别轻易地相信人类，在他们的面前露出狗身。”
汪乐郑重地总结道：“所以咱们狗还是和狗玩就好。”
秦柏朗：“……”
感觉胸口被插成了筛子。
秦柏朗按下心底的五味杂陈，陪着汪乐下班，一起在猪肉骨头馆里啃了酸菜骨头，最后失魂落魄地独自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秦柏朗以手遮脸，深深地呼吸，努力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早应该想到，也早应该问清楚，只是因为他全无这个妖怪的概念，所以才让汪乐一直误解了自己。
秦柏朗看向放在桌面最显眼位置的盒子，将它拿在了手里，然后打开。
里面的东西黄澄澄的，是只毛绒小鸭子。
它是汪乐相亲时送给自己的礼物，秦柏朗将他当做了宝贝，害怕弄脏所以珍重装进了定制的盒子里。
“嘎嘎——”
秦柏朗捏了捏，小鸭子发出和往常一样清脆的叫声。
每次秦柏朗想念汪乐，或者工作压力较大的时候，就捏一捏鸭子，似乎这样就能想起和汪乐在一起的舒适感觉。
“可是乐乐，我就是你口中善变的人类啊，你还会接受我吗？”
秦柏朗低声地低语，但是这次小鸭子也不能化解他心中的困惑。
秦柏朗点开屏幕上的搜索页面，输入中华细犬，他想要从这些凌乱信息中了解汪乐。
乐乐应该是只长毛的狗，望向自己时，他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满怀欣喜。
秦柏朗用笔在纸面上勾勒出想象中汪乐原形的模样。
要是自己真的是狗就好了。
第29章 咱们妖企
“人怎么才能变成狗？”
搜索这个问题后，得到的答案是：“简单，就看你是想做单身狗、舔狗、小奶狗还是大狼狗…”
秦柏朗皱眉看着这些无效的答案。
行政助理唐芸敲门给秦柏朗送文件的时候，瞧见他面色凝重，瞬间以为公司快要倒闭了，上次因为国家政策调整，公司面临风险期的时候，也没见过秦总这种心生不宁的模样。
“秦总，这是起草的方案，请您过目。”唐芸将文件放在秦总的左手边。
“嗯，好。”
秦柏朗努力将个人的情绪剥离出来，专心应对手头的工作，检查文件没有漏洞之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唐芸接过文件，带着体谅上司的情绪，多嘴问了一句：“秦总，您最近心情不好吗？”
秦柏朗用手揉了揉额头，回道：“嗯，有些个人问题。”
唐芸松了口气，公司没倒闭就好。
“秦总，公司上个月招聘了位知名的心理医师，许多员工反馈他的工作能力很不错，您可以选择和他沟通。”
员工的压力比较大，不止是来源于工作，还有来自家庭社会等诸多因素，公司向来注重员工的心理健康，特地请来了许多心理医师及时为解决员工心里上的负面情绪，上个月因为人手不够还特地面向社会招聘了新的医师。
“谢谢。”秦柏朗点头，回复了助理对自己的关切。
秦柏朗不习惯向外人表露自己的心思，可是这件事情好像真的是自己无法解决。
因为重塑的世界观，现在秦柏朗走在路上看谁都像是动物变成的，已经产生臆想幻觉了，如果心理医生靠谱的话，的确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于是通过员工明细，秦柏朗找到了唐芸提到的黄医生，头像是只圆滚滚的黄鼠狼，名字叫做黄半仙。
秦柏朗：“……”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心理医生。而且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有股封建迷信的味道。
不错，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秦柏朗又要解决最新的麻烦。
人事招聘部门莫不是被贿赂了，所以放松了招聘的门槛，人事是公司的大门，若是他们做事不严谨，公司的形象和效率都会受到影响，秉持着视察员工的心理，秦柏朗注册了一个小号，挂在了IT部门的名下，点开了和黄半仙的聊天界面。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是求财求子还是求桃花…本仙价格童叟无欺，内部价只需288…”
对话框忽地闪现信息，秦柏朗还没有看完整整十行的业务介绍，就被黄半仙给撤回了。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病？”黄半仙直接了当地询问。
秦柏朗越发觉得这个黄半仙有问题，直接了当地问道：“把你的职业证书的电子存档给我给发一份。”
要是他连心理职业证书都没有，秦柏朗就有证据找出一连串公司的蛀虫。
“别啊，我刚才那是兼职的业务，别和老板告状呗，我还想在这工作交七险一金呢。”
黄半仙赶忙打字，然后还发了张合格证的照片，解释道：“我有证件，不信你看，官方盖戳的。”
秦柏朗点开证书，清晰地看见了红色公文章 ，京市妖怪管理分局认证。
“……”
放在平日，秦柏朗当然立即就判定对方是个骗子，但是他现在对妖怪两个字极其敏感，于是没有做声，套话道：“嗯，那我知道了，你就是黄鼠狼妖吧。”
“哎呦，你也是妖怪啊，兄弟你吓到我了。没错我就是黄鼠狼，头像就是我的原形，看我皮毛，油光水滑！”
黄半仙还以为对方是个人类，所以严谨小心，既然都是妖怪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关起门来他们是一家人。
黄半仙瞧了眼秦柏朗的信息，道：“你是IT部门的，是不是因为熬夜敲代码脱发所以才焦虑啊？”
秦柏朗刚才建的小号挂在了IT部门名下，于是顺着他的话道：“对，你很专业，连这都能看出来。”
黄半仙得了夸奖，洋洋得意道：“那可不，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还真的进不来秦氏集团。”
“我记得秦氏招聘很严格。”
“的确很严格，我这不是特例，也就我能给妖怪们解决心理问题了，那些人类说起话来磨磨唧唧，咱们妖怪怎么能听懂。”
秦柏朗隐约觉察出了他的言中之意。
“我们公司妖怪很多吗？”秦柏朗刻意问道。
“你是新来的啊，不知道情况啊？”
黄大仙说道，“秦氏是咱们妖怪界知名的妖企，他开发的农、林、牧、渔产业就是给妖怪占得地盘，咱们妖怪没房没地的都靠给秦家打工生活，你瞅咱们这公司总部，就有十分之一的是妖怪。”
秦柏朗：“……”
他作为总裁怎么不知道秦氏成妖企了？
见到汪乐露出狗耳朵的时候，秦柏朗已经做好了准备，说不定以后也会遇到更多类似汪乐的妖怪，但是没想到妖怪的大本营就在自己公司。
黄大仙猜测这个IT妖怪或许是从乡下来的，没有见识，于是道：“就你们部门的主管，原形就是只丹顶鹤啊。”
秦柏朗脑子里回忆IT主管的模样，是个身材消瘦的光头，没有印象中丹顶鹤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不像。”
黄大仙立即打包票道：“他真的是！刚才还问我要生发剂来着。”
“你没接触过丹顶鹤妖吧，他们本来就有脱发的基因，他那个头顶不是红色的吗，就是脱毛掉成的，还选择了IT部门工作，我看他没有机会长出新毛了。”
“所以我建议他经常去公司主楼后面的花园里溜达溜达，秃头治不了，尽量多活两天，别熬夜猝死了。”
秦柏朗走到了窗边，透过玻璃，正好能够看见园区的绿地和池塘，被划出了几个区域，闲散地养着动物。
一只丹顶鹤徘徊在水池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还人性化地用翅膀摸了摸头顶。
周围还有几只丹顶鹤见他惆怅的模样围了上来，安抚地拍拍它的后背。
秦柏朗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原本秦柏朗时而瞧见这些动物，时而看不见，还以为他们是闲散走到了其他地方，却不想这些动物都是公司员工出去溜达的模样。
“还有咱们公司看大门的都是妖怪，东北虎、黑熊精…”黄大仙喋喋不休地给乡下小妖介绍内部情况。
这个世界还有人类吗？
秦柏朗感觉自己好像和世界脱轨了。
再看着几个丹顶鹤勾肩搭背地离开了视线范围，秦柏朗坐回办公椅，瞧着黄鼠狼的头像，好像放弃了理智，虚心向这只黄鼠狼求教道：“那你知道怎么和另一只狗妖谈恋爱吗？”
秦柏朗想着站在妖怪的角度才能够更加明白汪乐的心态，倒真是将黄半仙当成了心理医生，袒露了自己面临的困难。
黄半仙迅速地回到：“简单，狗妖都单纯，只要不欺骗对方，保准都过得下去，不用担心啦，你就给你对象买根骨头她都能开心两天。”
欺骗。
秦柏朗看见这两个字，眼前一黑。
“可要是不小心欺骗了对方，该怎么解决呢？”
“也好解决，那就快点解释清楚道歉，狗子嘛，没有隔夜仇，但是千万不要拖延，不然他们过不去心里的槛。”
“可要是不小心拖延了怎么办？”
黄半仙寻思对方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想着自己还要在这吃这碗饭的，于是忍住发火，耐心地回复道：“那你就完了，做好和她一刀两段的准备吧，狗子讨厌欺骗和背叛。”
秦柏朗：“……”
“唔，阿朗、阿朗。”
汪乐握着手机，想要找秦柏朗聊天，但是又怕打扰他的工作，捏捏头上的耳朵，奶糖的妖力持续时间很短，他很快就要失去这对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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