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低低一叹:“奉旨行事罢了。” 沈晴鹤还想说什么却又谢谙打断了。 谢谙道:“想来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也就不点明了。走吧,先找家客栈歇歇脚。” 沈晴鹤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好。” 这边谢谙刚进了客栈的厢房,凳子都还没能坐热,一支羽箭便从微敞的窗户外射了进来,稳稳当当地没入一旁的柱子上,箭头插着一张纸条。 谢谙起身拔下箭矢,摊开上面的纸条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漆黑的眸子顷刻间覆上薄霜。 他掌心运力,手里的纸条登时化作齑粉,捻着烛台上的灯光闪闪发亮。 电光石火间,一个黑不溜秋,脑袋上还裂开一条缝的纸俑出现了,那可以吞下一个拳头的嘴巴刚张开就被捂住了。 谢谙小声叮嘱道:“小心竿,我有事出去一趟。现在局势尚未安稳,晴鹤就在隔壁,你给我好生照顾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知道吗?”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懒让晴鹤有半点闪失,我就把你丢火里烧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二哥哥了。” 一听以后见不到江景昀,小心竿忙不迭点头。 那么好看的小哥哥!它还没看够呢! 于是乎,谢谙把小心竿带到沈晴鹤屋里,随便说了几句,丢下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弟弟的本事。 狗子:我弟弟会撒娇! 陆九思:我弟弟也会! 狗子:我弟弟是世子,以后就是王爷! 陆九思:(得意脸)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是皇帝。 狗子:(不甘示弱拍桌)皇帝了不起啊?你弟弟还会哭呢!我弟弟就不会,他可坚强了! 陆九思:……敢情你弟弟是鲛人?流的不是眼泪,是珍珠? 狗子:……对!没错!我弟弟就是鲛人,厉害吧?我一没钱他就抓一把珍珠送我。 谢辞:(抄刀跑来,愤怒咆哮)你他娘的快闭嘴吧!!!
第162章 是我的二哥哥吗 谢谙出了客栈,七拐八绕,依着纸条上写的地址抵达一处破旧的屋宅。门上挂着的木匾被一团团蜘蛛网给占据了地盘,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屋檐下挂着的两盏灯笼活像是被鸡爪给扒过般,破破烂烂的,跟草原上的破风箱似的,呼呼作响。 谢谙停下脚步,余光倏地瞥见其中一盏灯笼上一闪而逝的红光。 他顿了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盏灯笼,耐心等待着下一刻红光再次亮起。 差不多过了半炷香时间,那点红光再次闪过,电光石火间,一道金色的符咒自谢谙掌心飞出,如雄鹰捕食般精准地束缚住那束红光。 陡然间,那束红光犹如滴入热油里的清水,噼里啪啦的沸腾起来。 眼前景物也跟着变化。 取而代之的是片一望无际的冰湖。湖面上盖着厚厚的冰,周遭是白茫茫的雪山,满目的苍白使得他眼前一阵晕眩。 之前那张纸条上写的正是江景昀的下落。能在他刚进客栈就把信送来,便说明此人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也知道他的打算。 其实不管是谁送来的,江岳也好,泰安帝也罢,又或者是顾行止,都不会有假。毕竟他能笃定,江景昀与他在这几人的算盘里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谢谙揉了揉眉心,正准备迈开步子四处看看,忽而闻得一个沙哑的嗓音自脚下响起,重物击打冰面发出的笃笃声随之而来。 “谢谙……” 谢谙瞳孔骤缩,猛地低下头一看,浑身血液齐齐涌上头里,四肢一片冰凉。 江景昀被封在冰湖里,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被湖水泡得发白,白衫浸水后紧贴在身上,那些伤口也无可遁形。 伤口顺着江景昀手上的动作不断裂开,殷红的鲜血顺着流动的湖水慢慢晕开,化作一朵朵红莲。 谢谙定了定心神,指尖燃起一道符咒,掷于空中,细心留意着周遭景物的变化,除去冰面上反射出的灵光,根本没有丝毫变化,也就说明这个江景昀是真的! “二哥哥!” 谢谙心头一紧,连忙跪下,掌心运力打在冰面上,想要把他起来,可几掌下去,冰面岿然不动,反倒是变得更加牢固了。 更加古怪的是,他打出的那几道掌风竟是落到了江景昀身上。 他眼睁睁看着江景昀胸口上的伤痕因为他的那几道掌风撕裂得更大了,整个人急速往下落去,徒留一大片鲜红于冰面。 一年前燕山幻境里江景昀身中数剑没入水底的画面席卷而来,与眼前之景渐渐重合。 “谢谙……我疼……” 痛苦的呻.吟自耳畔回旋。 “二哥哥!”谢谙急得双目发红,召来有钱,往剑身灌输着灵力,而后径直插.入冰面,冰面还是没有动静,反倒是隐隐约约间看见江景昀胸口插着无数把长剑,凛凛寒光刺得他遍体生疼。 谢谙不敢再用灵力,忙不迭丢开有钱,气急败坏地用拳头砸着冰面,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坚硬如铁的冰面上。 随着江景昀下沉的距离越来越深,从冰面上连个大概的轮廓都看不见。 谢谙依旧不知疲倦地拳头砸着冰面,手都砸红砸肿了也不见停下,这里砸不开就换那里,那里砸不开就继续换。 他如田里被围堵的地鼠般四处跑,直到两只手都砸得没知觉,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这才瘫倒在冰面上,慢慢蜷缩成一团,发出小兽般愤怒的呜咽:“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二哥哥不见了!你们一个个都要二哥哥死!都见不得我们好!”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全都杀了!什么江岳,什么顾行止,什么破君上,统统都杀光!全都杀光!你们全都该死!” 迷迷糊糊间,谢谙再一次站了起来,高举有钱,嘴里飞速念着诀,顿时罡风四起,空中蓦地飞出一条赤色的巨龙,漫天红光洒下,脚下的冰面发出呲呲碎裂声。 “谢谙!”一道清冷的嗓音落下。 谢谙愣了愣,迷茫地看向四周,只可惜什么也没有见着。他咬了咬牙,再次往剑身汇聚灵力,巨龙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了几倍。 “谢谙!”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还不待谢谙反应过来,手腕被禁锢住,手里的有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夺去。 眼前骤然一黑,耳朵贴到一个冰冷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试图唤回着他游离在外的神智。 “是我,谢谙,我没事。”江景昀刚从湖底钻出便看见几近癫狂的谢谙。衣衫上湿哒哒的水都还来及拧干,大步上前把人紧紧抱住,捧着他的脸,落下密如雨点的吻。 “谢谙,我没事,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江景昀与谢谙额头抵着额头,柔声细语道,“被你打去的那个不是真的我,是借月照花术吸取了我身上的灵力幻化成的。这个用还原咒也识别不了的。江岳把我困在水底,借月照花术幻化出来的我自是也在水底。” 江景昀心疼地抚摸着谢谙因愤怒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唇瓣,倾身在上面啄了一口,哑声道:“谢谙,你听见了吗?那个不是我,我没事。” “谢谙,你看看我,好不好?” 江景昀紧紧抱着谢谙,不断在他耳边呼唤着。 许久,谢谙空洞的眸子总算晕开一丝光亮,他呆呆地看着江景昀,眨了眨眼,艰涩地说道:“二……二哥哥……”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是二哥哥吗?” “是我的二哥哥吗?” 江景昀鼻子一酸,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位置,喉咙堵得生疼,亲了亲他的脸颊,道:“是我。” 谢谙眸里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直勾勾地看着江景昀,又是漫长的沉默。 就在江景昀打算先带谢谙离开此处去,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往前扑去,肩膀上一重,随之而来一阵湿热,糅杂着衣襟上的凉水一直蔓延到脖颈间。 谢谙怯怯地唤道:“二哥哥……” 江景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应道:“是我。” “二哥哥,你是真的,对不对?” “是。” “你是我的二哥哥,不是假的,对吗?” “是。” …… 谢谙仿佛一个无意走失后被寻回的小孩,拉着大人不断确认着自己是否已经平安归家。 他反复询问,江景昀则不厌其烦地回答。 彻底回过神的谢谙紧紧拉着江景昀的手,严肃道:“二哥哥,我们回家吧。不管些人了,他们爱死不死。反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只要你活着,就行了。”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各种恶毒的咒骂声悉数钻入耳中。 “江景昀!你这个畜生!你口口声声救我们,竟是这么救的?!” “果真如此!江景昀,你嫌弃我们连累了你,为了自己活命把我们拿出去献祭!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应该千刀万剐!” “为了活命不惜委身于一个男人,真是恶心至极!江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后人!枉我以前还敬你是个英雄,真是瞎了眼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江景昀错愕地看着眼前景象,周遭的雪山连带着脚下的冰湖顷刻间消失,眼前正是他把从江岳手里救下的百姓安置的一个村落。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百姓,此时正被青虬的士兵关在一个偌大的铁笼里。士兵们正疯狂地拿剑往里此着,殷红的血水里淌着青紫色的肠子与雪白的脑浆,时不时还有残肢掉落。 江景昀顿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为首的人正是本该在永州的施卫。 施卫看见谢谙,眸里满是激动,拱手道:“末将幸不辱命,依照指示已将江岳逆党悉数抓获。” 说到这,他又抬眸看了眼江景昀,神情有些复杂,道:“王爷莫急,再等上些许时日,待叛贼全部诛杀干净西北便能安定下来,王爷便能高枕无忧了。” 施卫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也没说是奉谁的命,可是在这个时候,百姓们自然而然便会把命令的颁布者与谢谙等同。 更加坐实了他们的猜想,只要他们死了,谢谙再把罪名悉数安到他们身上,朝廷就不会追究江景昀的过失。 刚刚他们看见了江景昀与谢谙又亲又抱,也明白二人关系的特殊,此次又是谢谙为帅,为了心上人肯定会徇私枉法,到头来苦的就是他们。 于是乎,生的渴望使他们一改往日温顺,徒手握住利刃,森白的牙齿撕咬着脆弱的咽喉。 “施卫!”谢谙心原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烧得浑身血气上涌。他一把扼住施卫的喉咙,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谁他妈让你这么做的!是他吗?是他谢廷修吗?!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他妈的是疯了吗?!”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刚刚那个阵法根本就是刻意为之。那是鬼镜幻影,外面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被困在阵法里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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