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尘看向她,面带微笑:“姆西,别来无恙。” 姆西又惊又喜,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殿下,这姑娘是谁啊?”半晌,姆西才注意到站在簌尘身旁的蝶衣。 “她叫蝶衣,是神医族人,亦是我的知友。”簌尘介绍道。 姆西看了看蝶衣,被她的美貌给惊艳到了。 “蝶衣姑娘好。”姆西礼貌地行了个礼。 “姆西姑娘亦是。”蝶衣回礼。 随后三人一同进了辋川殿,姆西热情洋溢地为他们倒来两杯热茶。 簌尘歇了一会儿,才向蝶衣介绍姆西:“她是我父王的养女,从小与我同住一处。” “那你们可算是青梅竹马咯。” “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蝶衣撇了撇嘴,显然是不信。心里还莫名酸酸的。 姆西见她误会了,便走上来解释:“蝶衣姑娘莫要误会了,我与殿下虽从小一起长大,却一直以兄妹之情相待,无一丝儿女之情,而且,再过一两个月,我就要和木榆成婚了。” 蝶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簌尘小呷一口酒。“姆西,我回来得有些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你莫要怪罪。” 姆西摆摆手说:“不用你准备什么礼物,人回来了就好了,恰好这一次你可以参加我和木榆的婚礼。” “蝶衣姑娘你也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姆西看向蝶衣问。 蝶衣看了看簌尘,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是夜,蝶衣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怎样也不能入睡。 簌尘推门而入,手中抱着一叠被子。 蝶衣困惑地看着他:“大半夜你抱着被子来干什么呀?“ “怕你冷得睡不着。”簌尘把被褥放到了床上。 蝶衣心里满满的感动:“还是簌尘最懂得体贴人了。” 簌尘回身看了她一眼,眸含浅笑:“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父王。”蝶衣很听话地点头。 “那我便走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找姆西。”蝶衣“嗯”了一声,簌尘起身向往而去,还未走远,蝶衣奔到门口,喊住他:“你等一等。” 簌尘回身:“还有什么事嘛?” 蝶衣娇俏地笑着:“没——没什么,只是想跟你一声晚安。”心头鹿撞地关上了门,生怕被他瞧出什么。 簌尘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蝶衣隔着窗棂看他越行越远的背影,俏喜蹲在门槛上,手捂着那一颗砰砰跳动的心。想着簌尘刚才的痴萌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簌尘实在是太可爱了。”蝶衣欢喜地跳上大床,滚来滚去地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他的出尘逸雅的容颜。 蝶衣从衣兜里拿出那一项贝子链,看了又看,舍不得收起来。“簌尘送我这个贝子链到底代表着什么呢?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他对我的爱会不会深如大海呢?”蝶衣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乌夜如墨,黑云压城。 檠肇殿内,簌尘只身而入。 殿座上,坐着一个身擐黑袍的黑胡子男人。 簌尘走到男人面前,只身跪下:“拜见父王。” 年过花甲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簌尘,举起满覆褶皱的拊了拊长须。“簌尘,你离开无间那么久,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不是已让你起了贪恋之心?” “父王说笑了,凡尘俗世离儿臣很远。”簌尘恭卑地答着。 儡王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他的话:“既没有贪恋凡尘世界,又为何这么久都不回来呢?” “儿臣在天城遇到了天罗王之子禺生,知天罗王族曾对儡族有大恩,儿臣便留在了天罗王宫,想报完恩后再回来。” “那你把恩给报了?” 簌尘摇头:“儿臣无能,未能还清恩情。” 儡王撸了撸胡子,若有所思:“天罗王是世人公认的明君,当年若不是他,儡族人可能早已不复存在。这份恩情重如泰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还得清的。” “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一份恩情给还了。”簌尘坚定地说。 “你要去还恩,父王自然不会拦你。” 簌尘朝他一拜:“父王,这一次回来儿臣是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 “什么话?”儡王问。 “儿臣已经决定助禺生推翻天权。”簌尘温柔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儡王顺时愣住,看着他眼里的坚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真的决定了嘛?” “儿臣坚定不移。”簌尘一脸的坚毅。 “你为何非要推翻他呢?”儡王有点不解。 簌尘站起身来,看向他:“父王,那个庸君惨无人道,手段毒辣,他根本不配受万民膜拜。” “而且,若不是他,儡族人又怎么会生活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宫里,而那个万恶之人却坐在金铸帝椅上,用手中的权肆意残害生灵。” 声声悲戚,却道不尽心中之恨。 儡王长叹一口气,从座椅上走下,行至簌尘面前,伸手抚了抚他的肩:“孩子,你的恨父王都懂,你从小秉性纯良,温和待人,父王不曾想有一天仇恨的阴霾也会覆上你这一双纯净的眼睛。” “父王,你不用担心,儿臣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哪怕最后是一死,儿臣也要为正义一战,为千千万万个冤死的亡灵而战。”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无双睡了整整一天,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禺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每一次她一醒来都不见他人影。 无双很不开心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几天来小灵看得有点紧,这儿不让她去,那儿也不让她去。生怕她长翅膀飞了一样。 实则禺生是去找圣灵帝谈事去了,他擅自把无双从天狱里带了出来,惹得圣灵帝大怒。 禺生一句:“我不是来悔婚的,我还是会如约地娶无姬。”的话让圣灵帝的心稍稍安了些,他不叫四大狱王去捉回无双了,毕竟那是他的女儿,再狠的人也总该存有那么一点父爱之心吧。 无双最爱吃百花粥了,在每一年的百花盛宴上她都会呱啦呱啦地吃上好几碗,肚子撑得圆滚滚的,蝶衣总是嘲笑她饭量大如牛。 每一次参加百花盛宴,无双都会把宴席上的每一样的甜品全给尝个遍。然后蹦来蹦去的,一下子吃吃这个,一下子看看那个。 禺生无意间想起来,动手给她做起了一碗百花粥。 无双生他的气,硬是不吃:“这一整天你去哪儿了?” 禺生摸摸她头:“傻丫头,我能去哪儿啊。” “你是不是去找圣灵帝了?”无双一早便猜到了。 “对啊,我去和他说我把你带出了天狱,叫他不要再把你关起来了。”禺生如实作答。 无双抿了抿嘴,心里显然是高兴的。“那你还要娶无姬吗?你真的会娶她吗?”一想到这个,无双就心痛得要了她命一样。她最害怕失去他了,没有了他,她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把这一碗百花粥吃了,我就告诉你。”禺生将粥递到她面前。 无双噘嘴,舀起一口吃了下去,放下羹匙,看着他说:“我吃了,你说啊。” 禺生轻抚着她鬓边的碎发,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丫头,你想知道,我往后再说与你听。” 无双惊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胸口猛地一疼。她手捂住刺痛的胸口,再看向那一碗百花粥时,忽地明白了什么。 “你,你在百花粥里下了御魂丹。”声音仿佛是从身体里嘶吼出来的,又喑又哑,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禺生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丫头,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娶别人呢,我与无姬的那一纸婚旨只不过是我和圣灵帝之间的一场交易,我娶无姬圣灵后才不会借机置你于死地。” “我答应了那一桩交易,可我不会真与无姬成婚,我会婚典上与圣灵帝一决生死。” 无双眼眶不停地涌出滚烫的泪来。一滴滴的砸在她的手心里,带着灼烈的痛。“不,禺生,你不能那么做,你会死的。”无双无措地狂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想留住他。 禺生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眶滚下两行炽热的泪,顺着她皙白的脸滑下。“无双,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眼里,心里,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你,每一根脉搏的跳动,每一声的呼吸,都因你。” “我的生命生来灰暗,在这样一个灰暗的生命里,你是我唯一能触碰到的暖光,因为有一丝暖光,我改变了很多。” 无双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眸,两行泪痕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 小灵在屋外转啊转,却始终不敢进来。 整整等了半天,她才有勇气走进去。 禺生已经将无双抱放到了床榻上,小灵看得一脸惊呆:“无双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昏迷了。” “她没事,她只是种了御魂丹。”禺生说得很淡然。 “御魂丹?她怎么会种御魂丹?”小灵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我给她下的,我不想她阻止我。” 小灵瞬间气炸:“禺生你卑鄙无耻,你想娶无姬,她又没拦你,你给她下御魂丹做什么呀?” 禺生莫不吭声,任她破口大骂,他早该被骂。骂吧,狠狠地骂他一顿吧,这样也许他心里好受一点。 见他一声不敢吭懦夫样,小灵气愤而去。她一刻也不想与他同呆在一个地方,多待一秒,就多一分的恨。 禺生呆坐在床边,目光呆滞,黯淡无光。无双安静地沉睡着,安详的脸容如一轮皓月般静美。 禺生的手轻轻地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想把她记住,这一战他若死了,来世,他要记得她,他还要来找她,向她讨要无数个拥抱,无数个亲吻。 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戒备,他也可以不用伪装,唯独只将他那脆弱的一面给隐藏起来。
“无双,如果我战赢了,我回来接受你对我所有的惩罚和怒喝,如果我战输了,你不要为我难过,要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下去。” 一切的一切她都听不到,她看不到,可她感受得到,她拼命地去感应,感应他的每一声呼吸,每一滴血的汩动,她生怕她以后再也听不见了。 眼角无声地流出苦涩的泪水,禺生伸手为她拭去,亲吻住了她颤鸣的唇,欲留住那一寸的芳香。他久久地舍不得移开。 “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吻着你该多好。”他越吻越深,贪婪地褫取她的唇香。只听到她灵魂微微的颤鳴,他才不舍地停下。 如果她醒着,她一定会拥住他,向她讨吻。 “丫头,这一战我非去不可,战赢了,我才有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战输了,或许是一死,但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战都避无可避。” 禺生执剑而去,无双感应到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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