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神仙认出来,“这不是那位破格飞升的颜煜仙人吗?” “还真是!原来颜煜仙人就是望舒灵他啊!” “难怪,我就说,天君怎会打破祖制允许两个凡人飞升呢。” “我当时还纳闷,天君怎会把飞升的凡人安排进明月公主的宫里,原来如此,想必明月公主也早就知晓了吧。”旁人不知他们之间的事,只当天帝将颜煜安排进月央宫是让明月好好照看,以便不让旁人影响了神君历劫。 他们的交谈时用的是低阶符咒,同仙阶的神仙听不见,但身为灵他和星君的两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司命暗中捏了个诀,将这些掩耳盗铃的议论声隔绝在外。 抬头看了一眼颜煜,司命沉默了片刻,上前道:“君上。” 颜煜回头,司命:“此前通过明月公主历劫的命谱偶然知晓了您的历劫之事,小仙不敢隐瞒天君,还望君上恕罪。” 颜煜声音淡淡,说:“无事,本君并未怪你。” 天府宫,火麒麟化成人形守在门口,见到两人远远地走来,忙上前迎接:“清和灵仙转告二位君上,紫极星盘的灵障已经打开。” 司命颔首,侧身请颜煜走进天府宫。 -- “来人!”药神殿内,药王黑着脸指挥殿中的宫娥将七扭八歪醉倒在树下的三人搀扶起来。 药王给她们一人喂了一颗醒酒的丹药,云昭罕见的也跟着她们喝多了,药王及其熟悉她的身子,抬手运气,灵力打进脉络,将云昭的醉意驱散了七分。 “师父。”云昭看清来人,熟稔地开口。 “你怎么也跟着这两个祖宗胡闹!” “饮酒伤身,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这身子还想不想好了!” 云昭垂首,她如今这死气沉沉的脉络,饮不饮酒又有何干系?不过这话属实扎药王的心窝子,云昭没有说出口,开口唤人把明月和怀瑶送回她们自己的宫中。 药王命人打扫庭院,看了云昭一眼,没好气地说:“跟我进来。” 走进正殿,药王开门见山道:“望舒神君飞升灵他,灵他的功力深厚,光是气海就是神君不能比的。” “待我找个机会去寻望舒灵他,他可能会有办法治好你。” 云昭蹙眉:“望舒灵他刚刚神魂归为,又封印了焱阴山,如今怕不便再为我动用灵力吧。” 药王:“若真能治你的伤,这么点灵力还不够望舒灵他指头缝里漏出来的。” “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去运气打坐,再沐浴药汤。” “知道了。”云昭无奈,那药汤是药王翻阅古书专门给她配来疗伤用的,虽然目前为止她没感觉到有什么用处,但药王还是让她每日坚持。 -- 明月服下了药□□药后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至少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连着三天喝得大醉,她不如云昭的酒量好,还是得在床上躺一晚才能彻底把酒醒过来。 明月的头刚沾到枕头上便彻底睡过去了。 一片朦胧之间,明月仿佛又置身于那个血雨腥风的黑暗之中。 只是这次梦却与从前不太一样,地上成堆的尸体消失了,刺耳的嘶鸣声也不再存在。 明月赤着脚走在湿软的泥土上,忽然,足底触碰到了一丝异样感。 明月低头,稍稍挪动玉足,一株嫩绿的叶芽从泥土中冒出了头。 明月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触碰那脆弱的绿芽,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的灵力在它的枝杆上静静流淌。 明月抬头,一望无际的岩石与泥土之中,这一抹绿尤为明显。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明月回头,入眼处是银白的发梢和被白衣遮挡住大半的足踝。 明月起身,那个从前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银发男子终于有了脸。 他曾在她满目疮痍的梦境中出现在她的面前,每一丝银发似乎都带有着能安抚她的神力。 他在她的梦中从没发出过声音,他的脸庞常常出现在层层的云雾之中,叫她怎么抓都抓不到。 但是现在,明月站在熟悉的梦境中,内心已经没有了恐惧,只面色平静地望着面前的这个人,淡淡地开口:“原来是你” “望舒神君。” 明月猛然睁开了眼睛。 四周静谧无声,明月慢慢从床榻上坐起来,双膝屈起用两只胳膊环住,愣愣地消化脑海中残留的画面。 她第一次做梦是下凡之后,她的梦境大都不太美好,总是梦到无数的鲜血与尸体。 后来她随军去了东海,战场的场景有时会让她觉得很熟悉,似乎和她某一个梦中有些许的重合。 那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多想,如今战事平息,她又入了梦,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梦中景象与东海八分相像,完完全全暗示着东海战后的场景。 明月有点懵,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能力,如此说来,望舒神君飞升是写在天运上板上钉钉的事,那人神魂归位后一头银发世间少有,她早该预料到。 明月愣神片刻,抬手在脸颊旁扇了扇风,心中那隐隐上升的躁意退散下去,推开门,一阵微风拂过,月枝花的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明月的脚边。 又是一阵风吹过,明月似有所感,缓缓地回头,月央池旁,那个刚刚出现在梦中的人一身雪白立在树下,鹅黄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了男人的肩头。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下周差不多完结啦~
第六十八章 两人沉默相望, 明月率先别开视线,转身走回月堂殿。 刚一进去, 再向门口转身, 刚刚还站在远处的男人已经不声不响地立在她殿中。 明月:“……”你是灵他你了不起,在别人宫里捏急速诀。 明月面无表情地行礼:“见过君上。” 颜煜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面色复杂望过来, “明月,不要这样。” 明月不欲理会他, 只说:“君上大驾光临, 不知所为何事?” 说实话, 明月还没想好自己如今应该用何态度来面对这人。 若论神界,他是她的长辈, 又是地位尊贵之人。不仅如此,在她还没化形的时候还是这人养活的她。 若论其他……明月蓦地想起很久以前两人发生过的荒唐事…… 不提也罢!她现在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叫什么事! 曾经厮混过的情郎竟然是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带大的长辈,试问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倒霉的神仙吗? 颜煜顿了顿, 后退两步,岔开话题, 道:“天君留我后日参加家宴。” 明月:“哦。”意料之中, 灵他飞升是大事, 天君定要招待一番的。 “只是天宫没有多余的宫殿,可能要劳烦殿下留我暂住月央宫。” 明月:“?” 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宫中空置宫宇众多, 天君怎可能让你没地方住?” 颜煜面色无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天君说, 我在月央宫住得习惯, 其他宫宇常年不住人较难清扫, 只能来叨扰殿下了。” 明月:“……”冷笑了两声:“从前是本君有眼无珠, 让君上住在甚小的寒香殿属实委屈你了。” 颜煜却像听不懂话一样,说:“寒香殿甚好,谢过殿下,这几日就叨扰殿下了。” 说完,他熟门熟路地走出月堂殿,看样子还真是要往寒香殿去。 明月:“……” 这两人一个君上,一个殿下的称呼,两旁的仙侍也不敢冒然说话,只觉得这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好生奇怪。 明月哽在那里,憋了半天还是把云栖喊了过来,毕竟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总不能真让他住在寒香殿。 云栖道:“那我去把月辉堂收拾出来,让灵他大人先住进去?” 月辉堂离正殿不远,还算敞亮体面。 明月扶额,说:“嗯,就先这样吧。” -- 翌日 明月从榻上下来,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迈出殿门。 刚抬起一只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生生驱散了睡意。 只见月央池中心的池心亭上,男人一袭织金纹的白衣端坐在亭中,银发用足金的发冠高高束起,日光与池水的反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在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男人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只见他两手一挥,一张红木的古琴凭空出现在案上。 颜煜温柔一笑,修长的指骨抚过琴弦,“铮”的一声响彻月央宫,引得四周的小仙娥纷纷看过去。 明月:“……” 明月实在不忍直视,扭头要去青武殿,颜煜一见她要走,抱着古琴,衣玦翻飞腾身而起,在空中旋起一朵张扬的“金花”。 “金花”伴随着飘然而落的月枝花稳稳地停在明月的面前,随着男人的动作,无数翻飞的月枝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自他的头顶哗啦啦地洒下来,这景象堪比凡间戏本子中的天女散花。 明月忍无可忍,双手环胸道:“望舒灵他,您的本体当是孔雀吧。” 颜煜认真地回答她:“我是瀛洲的银顶仙鹤化形,并非孔雀。” “是吗?”明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越过他,颜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旁,“我在凡间时学过古琴,从前没对你弹过,正巧在月央池底发现了一张,我弹给你听如何?” 明月懒洋洋地道:“我对古琴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看话本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明月停下脚步,语气颇为冷淡:“君上,我现在要去青武殿练剑,招待不周还望君上恕罪。” 颜煜一下子偃旗息鼓,没再跟上去,眼睁睁看着明月的背影消失在青武殿的门后,一次都没有回头。 真无情呢。颜煜委屈巴巴地想。 青武殿内,明月背靠在厚重的殿门上安静了一会儿,确定身后之人没有追上来,明月召唤出扶苏剑,一道锋利的剑芒闪过,不远处的假山石顷刻间碎成粉霁。 此次的焱阴山一战,彻底把她从福乐窝中拖了出来,也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是有多么不足。 明月从袖中拿出一本竹简,这是陵光神君在她临走时赠与她的剑法,里面也记载了许多关于神器的用法,很是适合她。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练得胳膊酸痛,才终于收起了剑走出青武殿。 “公主,您要沐浴吗?”云栖把巾帕递给明月问。 明月点了下头,接过巾帕试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想了想,做无意状问:“他人呢?” 云栖想都没想就知道明月问的是谁,直接答道:“灵他大人现下正在天府宫。” 明月垂眼,嘟囔道:“他可真喜欢往司命老头那里跑。” 明月走进内室,褪下衣裳赤脚踏进浴汤中。 另一边,颜煜从司命星君处离开,回到月央宫时被告知明月此刻正在月堂殿。 月堂殿的大门敞开,门口无人看守,颜煜犹豫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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