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做解释。
天还没亮，言浩就被葛淮推醒，告诉他那些丧尸来了。
具体一问才知道，黑丧尸和女丧尸这两天忙着将其他有初级智慧的丧尸拉入团伙。
言浩一时间又觉得他在做一些不好的勾当。
至于那些人，在没了要找的人以后恐怕会放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和丧尸为谋，一直抗拒这种事实的言某人叹了一口气。
宋佳一晚上没休息，后车座就留给她躺着睡，两人坐在前面小声交流，气氛倒也和谐。
“按照路线，之后要过去你故乡，要去看看吗？”
言浩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闻言将视线转移到了葛淮身上。
“不去，那里没什么留念的。”
里面藏着隐情，葛淮一下子猜到，也没有贸然问他，体贴地没有继续深究。
言浩倒是想和他说。
“我妈小时候就走了，老头混吝，将外面的小情儿接进来了，我小时候就不安生，我妈忍了好些年，我脾气不好，忍不了，一个离开了。”
“老头为了不让外面生出对他不利的流言蜚语，该给的钱还是不少，硬生生把我营造成了赌气离家出走不懂事的孩子。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所有人都觉得我叛逆，没人会对我来说教，怕没得到好处，反而沾一身腥气。”
“我自己也是一身刺儿，谁碰都炸。”
“那里没什么让我值得怀念的东西。”
言浩说的无所谓，他的确是不在乎这种事。
葛淮良久没出声，言浩错开在他身上的视线，重新看向外面，小声说：“其实没什么，我没难过。”
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安慰我是一件难事。
这句话言浩没说出口，心脏微微提起。
“不是，我正在组织语言和你比惨。”葛淮一本正经地回答。
言浩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眼珠子由不得自己，就爱贴在葛淮身上，兜兜转转又移回了视线。
葛淮感受到认真的注视，没忍住笑出来，因为在开车也没转头看言浩，后背靠在座椅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也没多惨，我在孤儿院长大的，然后孤儿院没人资助，就在外面流浪来着。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多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谈不上辛苦。”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人轻轻地拽住，没用力，却也没有松开，似乎只是要证明他的存在一般。
“以后带我一个。”
男人轻踩刹车，车缓慢地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摁着青年的后脑勺，让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肩膀处，在发旋上亲吻了一下。
“好，我们一起。”
后座的宋佳迷迷糊糊睁开眼，扭动着发酸的肩膀，仰头就看到了可以当做屏保的一幕，她面无表情，重新合上眼。
她死了，别喊。
第72章
习惯这种东西着实挺可怕的。
言浩在看着车窗外，想吃糖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余光注视着葛淮, 在心里勾勒男人面部轮廓。
他也想对葛淮好一点。
跟他在一起很容易忽略时间的流逝, 言浩都回想不起来孤寂是什么滋味了，大概被眼前的美好冲昏了头脑。
他们一路前行，到了指定的第一个城市, 魔都。
宋佳说：“魔都的丧尸密度一开始就要超过其他城市，但是异能者也在危机中突破自我, 出类拔萃的异能者也听说过几位。”
言浩的脸色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阴沉, 黑色的眼睛失去了光亮, 无机质般的眼珠盯着地面, 耳畔边是无数杂乱的声音。
在踏上这片土地之时，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 汩汩的小泡接连破裂，心跳如雷, 他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强压情绪。
葛淮从前面就注意到了言浩的异常，看他脸色实在是差劲，才从后面拥抱住他, 克制他脊背的蜷缩抖动。
宋佳说了一半回头, 只看到队长高大的身躯笼罩着青年, 她只能看到言浩的侧脸, 她习惯性地在看到两人黏糊在一起的时候就错开视线, 自然也没有发现言浩的不对劲。
言浩伸出手覆盖在葛淮的手背上, 轻轻抚摸了一下安抚对方，表示他没事。
“不舒服就和我说，别自己一个人硬撑。”
“好。”
言浩的眼眶轻微酸涩，扑在肩头巨大的压力被男人抗走了一半，温暖像泉水一样从心里流出。
三个人将车停放在户外，向里面走去，昔日繁华的都市已经不在，只能从残骸中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川流不息的人仅存在于念想里，看不出哪儿有活人的气息。
然而成批的丧尸已经嗅到了人类的味道，前仆后继地向他们涌来。
密集的丧尸群替代了人流，青白面孔的丧尸瞳孔失真，混浊的双目盯着他们，只知道像野兽一样扑来撕咬。
宋佳双手化成尖锐的刀锋，脸上的笑容惊艳，杀气腾腾地冲进丧尸群里。
葛淮说：“别离得太远。”
“知道啦！”宋佳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抹掉一只丧尸的脑袋。
葛淮在三人所在的空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空间绞杀，凡是接近的人都会被空间撕裂。
言浩向前方看过去，除了密集的人头再看不到任何东西，更远的地方被灰白色的白雾掩盖。
他贴近葛淮：“你的异能不用顾忌我，他们不会碰我的。”
男人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也不介意用这过时的冷兵器在丧尸群里横穿。
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但是这和我想护着你点没矛盾，就算他们不伤害你，挤在周围也不舒服。”他的表情平淡，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言浩微微张口，没继续打扰葛淮，三个人在丧尸群里一步一步的前进。
这要是开车进来，也会被这群丧尸踩扁。
言浩上一次见到如此密集的丧尸围攻，还是在池林的时候，而现在他则是更清楚更直观地意识到，这些丧尸是吃人的怪物。
.
魔都一处住宅区——
生出了沥青的门突然传来的敲门上，房里的人骂骂咧咧地来开门，在看到来者是谁的时候闭上了嘴。
一个浅棕色长发的女生站在门外，长发束缚在脑后扎成一条松散的辫子，神奇的是她眼睛上蒙着一块长丝巾，看起来年纪不大。
“有客人来了。”
她开口说话，声音与面容完全相反，像是老叟沙哑，说完以后点头就背过身离开。
看不到东西，却每一步都落地扎实，仿佛这里已经走了上百万遍刻在了脑海里。
他关门，屋里还有四五个男人。
“是小夏吗？”
“嗯。”
“她来有什么事？”
原本围在一圈打牌的男人立马丢下手里的纸牌，认真地问。
“她说有客人来了。”
“没问清是什么人吗？”
“小夏没说，她说完我愣了一下，然后她就走了。”
.
在丧尸潮流里前行极其耗费时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宋佳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杀气，全倚仗着葛淮的空间保护。
葛淮只在附近十厘米的地方覆盖了空间绞杀力，也就是意味着这些丧尸都可以扑到他们眼前只有一拳的距离，然后看着他们的身体被空间力绞碎，实在是一个很恶心的过程。
黄白色的汁液四溅，宋佳没一会就受不了了，丧尸这么多根本冲不开，脑门都快爆炸了。
葛淮能忍受很正常，她侧头向言浩那边大吼：“你不觉得这很恶心吗？”
言浩：“还好……”
宋佳一瞄，脸一下子绿了。
声音成功短时间压过了周围丧尸踏袭的声音。
“为什么他的保护范围比我广！”
言浩前面足有一米的空间，造成的冲击力一百个也抵不上宋佳十厘米的丧尸粉碎。
言浩：“……”
头一回感受到开小灶的滋味。
葛淮厚颜无耻，不觉得这区别对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理直气壮地要回复自己的便宜女儿。
宋佳此时此刻大脑闪过一道灵光，与葛淮心有灵犀一点通，秒懂了对方要说的话，在收到伤害之前先一步说：“挺好的！言浩没异能，队长你多照顾一点。”
言浩：“……”
三人的窘境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有一批人横空出世，原本就灰暗的云层上更暗了。
“兄弟，我们没恶意，先收一下你们周围那个。”一个短发女孩向他们大喊，她被一个高大的肌肉男拎着领子悬在半空中，造型有点奇特。
葛淮眯了下眼睛。
“我们有办法带你们出去，这儿丧尸太多了，相信我们！”女孩仿佛戏精化身，正扯着嗓子卖力呐喊，仿佛招人的用人单位，开出一系列优厚的条件诱哄人。
葛淮眯着眼睛思索了两秒钟，应了一声，双方合计，在某一时刻，高大的男人拎着女孩冲向他们，女孩的手在他们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速度惊人。
下一秒，丧尸群仿佛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妈诶，”宋佳伸了伸四肢，“一眨眼就到这里了，厉害啊兄弟。”
短发女孩挣开男人的手，听到宋佳的话露齿一笑，抱拳：“客气了。”
宋佳一见如故，两人趣味相投，没半会功夫就勾肩搭背在一边说悄悄话，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高大的男人无奈之下当起了解说。
“我们收到了有人来访的消息，想着你们估计也进不来，魔都的丧尸非常多，就出来接你们，我叫李渊城，她叫白露，异能是在一定范围内空间跳跃，前提是必须是三分钟内碰到的人。”
“你们是魔都这边的代表人？”葛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哪里有什么代表人，现在乱成一团，我们这里都是偶尔碰巧聚在一起的人。”
葛淮问：“哦？那你们为什么会找我们。”
找他们这些外来客。
白露终于结束和宋佳惺惺相惜：“小夏说了有客人来，所以我们就来了，解释小夏有点麻烦，如果你们要跟我们来的话，就会见到她了。”
白露这姑娘看着二，心里则有一面明镜，说话也不会不知分寸。
“打扰你们了。”葛淮这么说就意味着要和他们走。
大约进行了四五次空间跳跃，到了目的地，言浩四处看了一眼，在男人腰上轻轻戳了两下。
葛淮顺势抓住了他的手。
“这附近没有丧尸。”
仿佛还是末日之前安宁的样子，平静且整洁。
“行了，带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有事找我。”白露到这里以后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走了两步路又折回来，指着其中一处阳台：“那边四楼是我家，可以来找我玩哦。”
李渊城说：“这边都已经有人住了。”
这是一个小区，令人惊讶的是转过弯，还看到了遛狗的一对年轻夫妇，看到李渊城笑着和他打招呼。
完全看不出末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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