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断袖是你情我愿,就像你铭叔叔和你二叔。娈童之风,是把少年男子当成女子妆扮,戏弄,像养漂亮的小宠物一样养着。喜欢就把玩一番,不喜欢就弃如敝履。娈童没有身份地位可言,比奴仆牲畜还要低贱。”岳景霖闭了闭眼睛,喘了口气,接着说,“就是,不把人当人看。所以,不被允许。” “所以,如今我们要缓和行事,其实就是禁娈童不禁断袖。” “正是。”岳景霖笑笑,“其实也不鼓励断袖。你想,男子相好,哪有孩子可以生。一两个还好,都不生孩子,哪有那么多人给他们过继。岳家血脉香火不就断了。” 岳宁瀚听得笑了起来:“其实也不会的,就好像我也不会因为岳家鼓励断袖,就喜欢男人。” “说不准。”岳景霖含混地说了一声,终于撑不住,躺了下来,“我没话说了,你注意分寸。” 岳宁瀚点点头,坐在他身边,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岳景霖已经睡了一觉,却见他还不走,问道: “你还有事?” “我想陪你一会。” “不用你陪,我没事。星儿还关着呢,我不会死。”岳景霖笑笑,伸手摸摸他的手。 岳宁瀚握紧他的手,顺势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爹,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分了。” “年轻人,不轻狂一下,没意思。”岳景霖笑着说,“大冷天脱衣服,你怎么敢啊。” 岳宁瀚嘿嘿笑了起来:“没想到真有人响应。太傻了。” “那也不必脱裤子。”岳景霖无奈地笑笑。 “倘若族长不放人,我就劫狱。人手都准备好了。虽然难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岳宁瀚轻叹一声,“您放心。” “我放心。你做事,我很放心。”岳景霖轻轻摸摸他的头,朱颜突然进屋来,变成狐狸,跳到床上,蹭蹭他的手。 “你怎么来凑热闹。”岳景霖轻声问。 “我必须要走了。明天,妖界大战。此去未必回得来了。你们,要抱我赶紧抱。”朱颜扑到岳宁瀚怀里,蹭来蹭去。 “你会回来的,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回来我招待你,带上族人,庄里也欢迎。”岳宁瀚握握他的爪子。 “借你吉言。”朱颜抬头看看他,从他怀里跳下去,又看向一旁的岳夫人。 “你别想我抱着你。我有点怕。”岳夫人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伤人的。”朱颜乖乖地坐在她面前。 岳夫人迟疑地上前,抱起它。毛茸茸的暖意。一瞬间,就把它放回地上。 “我摸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祝你此行顺利。”岳夫人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线,一个铃铛,“送你一个小礼物。”说着拴在他脖子上。 “噫,像狗一样。”朱颜甩甩头。 “铃铛上刻着吉祥如意,庙里开了光。图个吉利嘛。”岳夫人笑着,伸手摸摸那小铃铛。 “你别动,送人还想拿回来呀?”朱颜向后一躲,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跑出去。 “你也去吧,你还有事要做。”岳景霖拍拍岳宁瀚,“去吧。” 岳宁瀚点点头,起身离开。 是夜,地牢。 乐明倚靠在岳宁星怀里,静静地睡着。岳宁星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即便是大哥送了御寒的衣服进来,奈何牢里不见天日,还是锥心刺骨的冷。 正当岳宁星也有些困意的时候,突然听到牢门打开又关好,有人喊他。 “岳宁星,岳宁星!” 他睁开眼睛看去,居然是岳安婉。 “我给你送吃的来。”岳安婉放下篮子,“你尝尝。” “形势如何?”岳宁星问道。 岳安婉沉默了一下,还是把糕点摆在他面前:“你最爱吃的。” “怎么讲?” “庄主和族长剑拔弩张,岳家大致分成两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还有人冷眼旁观。” “那也就是说,族长碍于颜面,不会退让,只能硬碰硬。我未必能活。是吗。”岳宁星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笑着点点头,“好吃啊。吃牢饭吃多了,真的好吃。”说着,叫来睡的迷迷糊糊的乐明:“尝尝。” 乐明接过,慢慢吃了一口,点点头,笑了起来。 “有水没有。”岳宁星笑着问。 “有。”岳安婉含泪看看他,拿出水来,“温热的,我一路上捂着它。没凉。” “真好。”岳宁星笑着说。 “乐明或许能保下来,你才是最危险的。” “我知道。”岳宁星小声说,“小时候总是他护着我。这次换一换吧。” “之前,大哥说你们是清白的。你是为了骗我嫁给你,才说你们相好,谎称用我掩人耳目。可是真的?”岳安婉问道。 “不是,他骗你。临死之前给我骗一个媳妇。”岳宁星含泪笑着,望向岳安婉的眼神,二人对视沉默,突然握住对方的手。 “不要因为所谓报恩,说你喜欢我。我不要这样的喜欢。”岳宁星恋恋不舍地收手,“我喜欢你,和你没关系。能看着你高高兴兴地在岳家住着,对于我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了。” “如果是为了报恩,我也不说这些了。” “所以,你。” “或许是日久生情吧。”岳安婉含笑,主动握住他的手。 “别,不要。”岳宁星忍不住低头落泪,“你别喜欢我。我死了你怎么办。你改嫁,回娘家都可以。我已经和大哥说好了。他不拦着。” “我不管。”岳安婉摇摇头,抱紧他,“我不管,青峦庄待我好,我不走了。” “你就当一辈子寡妇呀?不过也好。庄里没人欺负你。”岳宁星笑着说。 她突然吻他:“你喜欢孩子吗。” “啊?” “有这种规矩,死刑犯,女人进来,为你留一星血脉。”她的手揽住他的脖子。 “别,别这样。你清白之身,还能嫁人。” “我不管。”她把他扑在地上。 “二哥还在呢。”岳宁星小声说。 “是吗。”岳安婉扭头,乐明傻笑着,把眼睛捂起来。 岳安婉解下自己的腰带,系在乐明眼睛上,轻声说:“你不要解哦。过一会我给你解下来。很快的。你不要乱走动。” 乐明点点头,岳安婉轻轻脱下他的衣服,盖在地上。 不可描述不可描述不可描述。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收好染血的衣服,又另拿出一身给他,慢慢为他穿好,笑着扑到他怀里:“其实,你也未必就死了。” “你,珍重。”岳宁星抱抱她。 缠绵一吻。 她要解下乐明眼睛上的腰带,却见他自己倚在墙上,已经睡着了。岳宁星上前解下他眼睛上的腰带,他还是沉睡着。 “幸好,要不然真是羞死人了。”岳安婉小声说。 “可能是装的。总之,你快走吧。”岳宁星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乐明睁开眼睛,扭头看着他。 “果然是装的,你怎么这么坏。”岳宁星笑着拍打他几下。 “说好很快解下来,怎么这么久。”乐明哑着嗓子说,“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听到。” “诶?你会说话啦?”岳宁星惊喜地问,“看来,燕归的药很管用。” “她一开始说的话我听见了。你死了我也不活。”乐明笑着,“没有这种道理。你为我担罪,我苟且偷生。” “其实未必会死。那天看起来,支持大哥的人不算少。” “嗯。但愿。”乐明慢慢地吃着糕点,“好甜啊。” “你嗓子不好,少吃甜的。”岳宁星笑着把盘子端在手里。 “你舍不得。”乐明笑着一拍他,“小气。”
第77章 逃不掉 岳宁心看着岳宁瀚不安的样子,轻叹一声:“瀚兄,救人要紧,改族规要从长计议。先妥协,把人救出来。” “没错,我其实是想妥协。我对于断袖之事,不是这么赞成,单纯不反对罢了。只是,我弟弟必须要救出来。” “我知道,有断袖之好的毕竟是少数人。你不觉得我是个异类,我已经很感激了。”岳宁心慢慢喝了口茶,“其实,我也不是要家族支持。哪怕单纯把我逐出家族也没关系,只是不要罚我。” “这样?那咱们造这么大的声势,有什么用。”岳宁瀚轻叹,“我觉得族长那里,他还能退让。” 岳宁心把手帕拿出来,在灯火上烧了一下,把边缘处烧出一个小口子。岳宁瀚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岳宁心笑笑,用力一扯,手帕一下子被扯开了。 岳宁瀚明白了。 这件事,只要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了。就算我们不做到极致,也会有人前赴后继,把这件事继续下去。 岳宁星和乐明终于被放出来。 看着明媚的阳光,岳宁星笑着握住乐明的手。 终于,还是又见天日了。 “你看,天气很好,不是吗。”岳宁星笑着说。 “是。”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我们居然被关押了十多天。”岳宁星有些恍然。 岳宁瀚的右手臂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左手向他挥了挥。 “大哥,你,你这手?”岳宁星跑过去。 “不要紧,有些人说不过我。自然要给我一点教训。”岳宁瀚笑笑,“你们两个,终于还是出来了。多亏家族里的人据理力争。” “嗯,我明白。我一定一一谢过。” “额,那也不必。我们都是为了自己或者道义说话。”岳宁心走过来,“天这么冷,你们回去慢慢谈。这件事算是了了,后会有期。”说着,他行礼离去。他身边的少年也含笑对着大家行礼。 岳宁瀚望着他们的背影,远远地见那少年抱起岳宁心,在雪地里跑着。 岳宁瀚和岳宁星都是一笑。
“我们也回去吧。”岳宁瀚笑着说,“爹娘很惦记你们两个。还有,你媳妇。”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说。” “我看的太心急了。”岳宁瀚轻叹,“你们两个,明明她就喜欢你。” “我都没看出来。” “你看出来?哼。等你看出来,人家都改嫁了。”岳宁瀚白他一眼。 岳宁星闻言笑了,乐明看他们笑着,也跟着笑起来。皑皑白雪映着阳光,格外灿烂。 “话说,家族现在,对断袖的族规。怎么样了?” “改了。只是,不受肉刑,改罚钱了。一般人家还是交不起。但是被迫就范,不受罚,这是板上钉钉。”岳宁瀚抬头望天,“等着看吧。这才是个开始。就要变天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 “族长快要卸任了。我要当族长。我要改了这族规。”岳宁瀚语气坚定,“岳家族规,不只是这一节。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你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 “不怕。有身边这两位保护。”岳宁瀚看看身边的宣奇和霞染。 “爹最近怎么样?” “他好多了,就是很惦记你和明儿。他总是说梦到月叔。月叔不仅没责怪他,还让他好好养病。他心里就更难受了。”岳宁瀚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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