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及,情话已经不管用了,你可想过我怎么办?”陆英虽语气凶狠,可手上的力道到底松了些。 “陆英,我好想你。” “……” 陆英对着那张不分时宜讲着情话的嘴狠狠咬下,齿间的柔软总算让那阵后怕消散下去。 下唇传来刺痛,血腥味在唇间蔓开,苏及却乖乖伸着脖子承受怒火。因着理亏,他微微张开口,沾了血的舌尖讨好地划过对方的上齿。 陆英眼神暗下来,手渐渐收紧,唇瓣贴合,强硬破开齿关,与那作乱的舌头勾/缠在一起。 唇舌搅/动,涎/液混合,陆英似乎要将人吃下,苏及只能不住地吞/咽。 不知过了多久,苏及脚尖踮不住,小腿开始打颤:“......侯爷,站……唔,站不住。” 陆英总算大发善心,松开下颌,揽腰将苏及抱到身侧的花窗上,又按着人后颈吻了上去。 苏及被吻得喘不上气,可他仍抬手抱住陆英的肩,让两人离得更近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消这些时日发狂的思念。 只有苏及知道,他说的不是情话,而是情难自已的心声。 好一阵,唇舌间的吮/咬渐渐平息,换成温柔的舔拭,陆英用舌尖轻柔地划过伤口,那里已经不流血了。 墙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却没有进入,只在拐角处停下,仓术的声音隔着墙传来:“侯爷,宫内武力皆以控制住,圣上刚刚已经人事不省了。” 陆英抬起头:“传太医,无论如何让他醒过来,诏书还未定,不能让百荔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是。”仓术的脚步声离开。 两人喘息着对视,苏及弯下腰,用脸颊蹭着领口处的铠甲,猫一样。 陆英所剩不多的怒气也消散开来,他摸了摸苏及的脸:“凉。” “不凉。” 陆英只好一手揽着人,一手隔开铠甲,让苏及的脸蹭在手上。 两人分开不过数月,却叫人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苏及这下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待他蹭够了抬起头,摸着陆英冒出的青色胡茬,抚过对方深刻的眉眼:“侯爷怎么在这里?” 陆英知他想法,在他手心一吻:“病重一事我早已得知,但圣上多疑,我若带大军出现在上京附近,他定不会传位于百荔。半月前河套告捷的消息被我封锁,只有让朝中上下以为大军还在河套,他才能放下戒备……收到江离传信时我已带着大军在回程路上,随后带着一队兵马先行……好在赶上了。” 苏及听到河套告捷放下心来:“侯爷的仇可报了?” “嗯,乌日格的人头被我挂在了贺兰山下,我用他祭奠白起和将士的亡魂。” 陆英抬头,越过琉璃瓦望向刚才来时的方向:“剩下还有一人,檀之,你帮我揭开了那人的真面目,现在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敬爱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及握住陆英的手:“我和侯爷一起。” 雨停了,那只被困住的鸟总算可以再次飞起来了。 ……
第74章 完结 白文成在见到陆英时便已知大势已去,他只是惊讶于陆英能回来得如此之快,那鞑靼为何不派乌日格出战?就像十年前那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本来也命不久矣,只是有一事他一直想不通。 他应该能活得更久才对,他明明还有无数的丹药...... 正想着,床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文成用仅剩的一丝清明猜测来的人会是谁,诏书已下,他失了权力,那些阳奉阴违的狗东西都该忙着讨好新皇,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一张白文成熟悉的容颜进入视线,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句你来了,可却如何也使不出力,那些从他身体里流走的东西就是他的力气。 陆文殊站在床边,沉默地看他。 她的身姿从来端正,头发总是一丝不苟挽在脑后,头上的珠钗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样式,连胭脂也永远是同一种颜色......叫人看了腻烦。 可白文成从未想过,这些无趣的装扮从不是为了取悦他,而是像遮羞布一样竖起一份摇摇欲坠的体面。 没想到临死前来看他的会是他的皇后,白文成有些动容,他目光闪烁出些许水光来。 陆文殊总算动了,她弯腰替他掩了下背角:“我来是跟你道别的。” 白文成用唯一能动的眼珠看着她。 道别?你是皇后,我死了你就是皇太后,你的儿子成了皇帝,你的兄弟执掌大权,你能掌权后宫,你还要去哪里? “这座监牢一样的地方困了我大半辈子,我早已忘了外面的风景,现在我要出去看看了。” 哦,原来是这样。 也许因为这是唯一来看他的人,白文成心头久违的升起一丝温情,他想说:也好,随你去吧。 陆文殊看不懂他的想法,只站得离床边更近了些,她的身子挡住了外面的光,阴影打在白文成那张本就灰暗的脸上。 “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在死前知道。” 什么? 白文成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好通过声音来判断。 陆文殊的声音有了些他从未听过的情绪,十分陌生:“你可疑惑为何后来那些丹药效用越来越短?” 白文成猛然明白过来,是她! 他费力睁开眼,瞪着床边的人。 他怀疑过所有人,却从未想过会是他的皇后! “这么多年我总是在忍受一切,总想着熬一熬,这辈子也就忍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陆文殊的声音似乎裹满了悔恨,“可我错了,有些事是忍不了的。” “没有一个母亲会放过害死自己骨肉的人,就算那人是我的夫君。” “!!!” 白文成目眦欲裂,百密一疏,他白文成的失败竟是因为一介妇人! 愤怒席卷而来,甚至让白文成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用手臂撑起半个身子,探出身去抓床边那个害了他的妇人。 “啪——” 陆文殊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 白文成被打得撑不住身体栽倒在床沿,下巴磕在床侧的硬木上,他的力气又没了。 不过他总算看清了皇后的脸,那......那全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恨意。 白文成愣了一瞬,他费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阿”的声音,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到脖子上。 陆文殊站了好一会儿,拿出手巾替他擦干,平静道:“你看,我成功了,你最终还是死在我这样的妇人手里。” “......” 她将沾了口水的手巾扔在白文成身上,审视般打量起周遭的一切,明黄的幔帐、沉香木的长桌、金龙盘桓的梁柱、流光溢彩的穹顶...... “我这一生,为家族做了一只金丝雀,为了贤德的名头忍下那些愚蠢的挑衅,为了你的江山眼睁睁看着族中男儿战死边关.......到头来我的夫君为了皇位害死了我的儿子。” 陆文殊只觉得讽刺,她回头看向白文成的那张怒容,突然笑了笑:“余下的时间我要为自己而活。” 白文成斜着眼珠,看到那道背影逐渐模糊起来,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不明白,他是皇帝,他有无上权力,他想杀谁就杀谁,这些人怎么敢,皇后怎么敢...... 陆文殊走出那座吞噬人心的宫殿,外面的阳光很好,她想,一切都结束了。 刘娘在门外早等得暴躁,旁边的侍卫被折腾得叫苦不迭,见到人出来,她立马换了一张笑脸,上前挽着陆文殊的手撒娇:“文殊姐,你去了好久!” 陆文殊笑了笑:“久吗?太阳还未落山呢。” “可是我好饿啊。” “我们出宫吧,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好啊!”刘娘兴奋起来,“我想吃小时候你带我去买的那家胡麻子烧饼,还有桃香斋的糕点......” “那我们快走吧,再晚些宫门就关了。” 刘娘拉着她走了两步,又停下:“那我们今晚不回宫了?” “不用了,我不回来了。” ...... 四月中,文成帝崩,七皇子百荔承袭皇位,定年号为大承,说是承袭先太子白起的遗志,让一蹶不振的南明再次走向鼎盛。 五月,江离辞官回乡,朝臣哗然,有的惋惜,有的庆祝,最为惊讶的是张沅,他和江次辅斗了这么多年,一下没了对手,实在不太适应。 江离可不管他适不适应,辞官第二日就收拾了包袱要出城。 城门口站了不少送行的人,江离只朝苏及嘱咐道:“小师弟,老师家中就由你照看了,院子里的野草记得叫人拔干净,还有那些落叶每日叫人清扫,还要找几个人看着前后门.......” “......你走都要走了,还讲究这些作什么,何况,”苏及伸手过去要钱,“这些都得花钱雇人做,江次辅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画师,哪有这些闲钱......” 江离冷笑一声:“早知你会这么说,我家中东西能买的都已变卖了,换成的钱财和余下值钱的东西,全送去了你府中。” “!” 苏及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回过神:“当真?你别是诓我......” “你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见他如此,苏及总算相信了,又迟疑道:“你全给我了,那你现在岂不是很穷?“ 江离掏出那枚熟悉的铜钱:“我有这个就够了。” “......” 若不是那铜钱从他手里交出去,苏及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什么珍品了。 城楼上,百荔背手望着下面讨价还价的两人。 陆英在他身后问:“你当真愿意让他离开?” 百荔目光动了动,轻声道:“他会回来的。” 陆英却不太相信,他往下看了一眼,见人已经上了马往外走:“他可变卖了京中的所有宅子。” “没关系,他可以进宫住。”百荔笑起来,“舅舅,这样岂不是更好?” “......”陆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这世上最了解老师的人,他一定会回来。”远处的人影变成了一个墨点,最终消失在官道上,百荔收回视线,“我会等他。” ...... 苏及气喘吁吁爬上城楼,白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唯有陆英还站在风里眺望远处山头,见他走进,将人拉到背风的地方:“我听楼下守卫说,我离开那日,檀之在这儿站了许久?” 还站到天黑,差点成了望夫石。 不过苏及倒是庆幸他站了那么久,不然也等不到陆英折道回来,他笑眯眯道:“侯爷,我现在是个有钱人。” “哦?”陆英挑眉,“那檀之想好用这些钱干什么?” “还没想好,乍富得太突然了。”苏及埋头苦思,“把簪花小院修缮一遍?再买些画具?我前些日子又瞧见一块檀木,不如这次做个棋盘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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