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朝歌最厉害的人·凝:…… “王爷的名声谁没有听过说过?”那绯衣少年半伏半坐在地上:“且在下那时候已经是走投无路,若是没有这两位大人搭话,便是投身风尘也是有可能的。” 风凝:……啊。 但少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风凝脸上的尴尬之色一般:“与投身风尘相比,能伺候王爷,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在下自然欣喜若狂地随着两位大人而去。本想着以在下的性情和才华,成为大人的心尖宠也不是难事,却没有想到,刚刚到费仲大人的府邸上,大人就拿出了一袭红袍出来。” 站在这里听着别人对自己的情感上面的需求,风凝感觉自己的脚底都要被扣出三室一厅来了。 听到这里,忍不住有想要瞪上费仲和尤浑两眼了。 实在不能听下去了,风凝想要打断这少年的话。但是他的话又哪里是那么好打断的?对方的呼吸急促,声音喑哑:“我不知王爷心悦之人是谁,但愿以此身代替那人,只希望王爷能怜悯,给我以暂居之地。” 风凝久久不语。 费仲尤浑能怎么办呢?这绯衣少年已经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交代得干干净净,他们只好把说法往绯衣少年的身世上靠:“他本是北伯候领土下的子民,名叫鹊荇。曾经也算得上和北伯候沾亲带故,后来北伯候身死,他受了连累,在北边三省待不下去,只好往朝歌来……我们也是看他可怜。” 风凝只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插手商汤的律法,没有办法给费仲和尤浑两个人判一个行贿罪。 而这边,少年已经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请风凝丞相怜惜!” “那没办法。”风凝道:“我家不养闲人的。” 就连外界传言身为她男宠的鸿钧都得外出干活呢。风凝补充道:“最多,我帮你介绍一个活计,你能干什么?会发明还是有点才艺?” 鹊荇蒙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姿态都已经放低到这种地步了,但风凝还是不愿意收了他。于是,他抬起头来,双目盈盈含泪道:“我什么都不会……在下只有……”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风凝已经猜出了他想要说的内容。大概是想说:他只有美貌吧。 所以,这就显现出来教育的重要性了。 风凝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读过书的话还好说,可是没有读过书,我就只能给你安排普通一点的活计了。” 鹊荇:…… 风凝:“这样,最近我们正准备建造一个朝歌图书馆,很是缺工人,不如我就介绍你去那里搬砖吧。” 风凝心理低叹了一声:可惜了,一身细皮嫩肉,去了工地上,怕明天就会晒黑的。 鹊荇还是不甘心——如今正是朝歌最缺宫人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想找,哪里会找不到搬砖的活?不过是心中存了一点点侥幸罢了,他长得好看于是生了攀附权贵的心思。尤其是在听说了今年榜眼成了皇亲国戚家的乘龙快婿的时候。 他想着,自己的容貌不在新科榜眼之下,他想他也行。 只是风凝态度太坚决。不,也不是坚决。就好像不在意一样,对他也没有怜悯,也没有心动,有的只是把他当成芸芸众生的一个,不为他的皮相所扰,甚至想要把他介绍道工地上。 鹊荇还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正是这一点点的不甘心,让他不愿意将错误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带了最后的一点点希望:“王爷就这么喜欢那人?就连和那人长得相同也不能接受?” 啊?风凝一脸懵逼。 哪个人啊?她这才想起来,关于这鹊荇到底是谁的替身这件事情,她还没有问出一个结果来。 大约是她这最后一点点的迟钝彻底伤害了少年的自尊,对方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掩面往楼外跑去,快得只能看到衣袍划过空气时留下的光影。
风凝徒劳地伸出手去。 她想要拦住刚刚跑过去的青年,澄清自己不是忘不了谁,而是真的对他没有心思。也想要问问对方去不去工地上,如果不去的话,她就不用和工地的负责人打招呼了…… 但这一切都没有来得及。 风凝徒劳地收回手,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几小叠点心。 这家茶楼的点心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当初风凝也不会带着马氏来这座茶楼吃茶。刚刚因为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少年在屋子里,风凝不好让别人有无端的揣测(主要是怕明天街上就有百姓揣测她又要克死一个男宠了),所以一直站在门外,不曾进去。如今看那少年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进了屋子里面,准备消灭那些点心。 点心有点多,一个人也消灭不了。风凝坐下,示意了费仲尤浑两人进来:“还等什么?刚刚别人在这里,我顾忌人家自尊,不好直接问你们。如今人走了,你们便老实交代吧。” 两人苦瓜脸坐在了桌边。 * “噗……”风凝杯中的茶水不过刚刚喝了一半,剩下的便都从杯中喷了出来。 受到的刺激太大,风凝表示得好好缓缓。她将水杯放在了桌上,又从袖子之中拿出了手帕摁到了嘴角,等呛咳结束了,才不可置信地问两个人道:“谁传的这个传言,我怎么可能觊觎自己的学生?” 风凝的脸已经红了。不是臊的,而是气的:“你们的脑子是不行了吗?这样的话也信!” “我们本来是不信的。”费仲还一脸委屈:“但是那些人传言也太邪乎了。说那天新科状元打马游街,是众人亲眼见着大人在状元路过您楼下的时候砸下一个杯子来的。” 风凝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马氏背锅了。 “且您还给了那状元一张名帖,双眼看着人家,一眨不眨的。当场的学子都看到了,且还看到状元在后面的打马游街之中神思不属!” 风凝:…… “丞相这么周全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做出过拿着杯子砸人的事情?还那么凑巧地砸在了人新科状元的头上?于是有好事者就去打听,想要问问这杯子砸头有什么说法。” “打听着打听着,就打听到了蓝庠马老师的头上。” 风凝:…… 蓝庠马老师,正是马氏,风凝已经知道马氏会怎么说了。她快要气死了,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当时兴致勃勃给马氏科普的自己给摁死在当场。 又该有奇奇怪怪的传言了。 “那日我正好休沐,听到这消息比较早。”尤浑接话道:“便直接去问了那打听的人,并且给了他们钱,封了口。” 说道这里的时候,尤浑庆幸自己终于作对的一件事情:“但是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一直放在了心上。我们本来也不想送丞相男宠。但是我们多少承了丞相的恩情,但又不知道丞相有什么喜好的东西。唯一知道丞相的动态便是此事。” “恰好那日我们俩人下朝,在路上见到这个小伙。彼时他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我们也是一方面于心不忍,一方面见到他确实是和那状元郎有三分相似。” “想着就算丞相再是看中状元郎,但状元郎毕竟是同僚,不能随意亲近。以状元郎的以国家为先,定然对状元郎相思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就将鹊荇给带回府里,好好调教,以解丞相相思之苦。” 风凝:…… 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吐了。 风凝可算想起来这少年为什么身形气质如此眼熟了——她一开始见到这少年的时候,只把人往鸿钧,孔宣以及陆压等人的身上瞧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今日刚刚见过的一个人,许宁之。 毕竟许宁之好看是好看,和孔宣陆压比就是云泥之别了。 更别说和鸿钧比了。 加之对方的年龄太小,以风凝的年龄,差不多都能当对方的奶奶了。实在是将对方当做晚辈来看的。 没想到竟然会被人误会她对他有意。 “我只当这件事情是从你们这里流传出来的。”风凝严肃对两人道:“你们两人负责去联系那工地的负责人,看看能不能给那个少年安排一个工作。若是他不愿意搬砖,你们可以随他去干什么,只是要注意警告他,出去不要乱说话。” 费仲讷讷应是。 但好在这传言没有流传开来,事件性质也没有扩大。风凝长出了一口气,又提醒两个人道:“若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什么风声,这责任,可是你们来付的。” 他们又应是。 不管怎样,虽然过程是令人苦恼的,但风凝依旧解决了事情。她坐在窗边吃完了足足三叠点心,但吃点心过程中却连打开窗户也不敢打开了。等吃完点心之后拍拍手就准备走:“是你们结账吧?如果是的话,我可就不和你们抢了。” 结果,风凝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却被费仲叫住了。 当然,她被叫住,并不是以为费仲没有带钱,让她去结账。 而是—— 费仲追上了风凝,将她带出门,将她带到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四处瞅了瞅,看周围无人,这才欲言又止地道:“实不相瞒,丞相听到了不要怪我。” “虽然我们在找到那个少年之后,也曾经仔细培养那少年穿衣和气质,但是中间也曾歇了将他献给丞相的心思。只因为那时候的丞相太忙了,完全不像是会对男女之事感兴趣的样子。” 他这话说得风凝都想给他捧哏:哦,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印象呢? “直到今日。”费仲低声道:“下官从王宫门口过的时候,看到了新科状元为丞相拿着公文,一步一步跟在丞相大人的身后。丞相大人可能醉心于国事,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但下官看得分明,那新科状元看丞相的眼神可不对劲。” 风凝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所谓的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见到她的脸一下子变绿了。费仲顶着发麻的头皮道:“也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所以下官才想着冒险试上一试。这才发现丞相对那新科状元无意——若是丞相无意,自然可以避着对方一点。” 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风凝烦躁极了,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就甩甩袖子自己往府邸上走去了。 她今天比什么时候都希望鸿钧能早点回来,哪怕鸿钧不能早点回来,孔宣和陆压没有失踪也行啊!至少她出门在外不会遇到这么多莺莺燕燕。 但她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能主动去做。 总不能直接走到许宁之的面前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不要喜欢我,我都能当你奶奶了。”吧? 万一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岂不是很尴尬。 风凝本以为今天就已经够糟心的了。 直到她晃荡晃荡回了家。 系统近日一直在家里待着。据它所说是在天外天的时候太努力了,所以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只想当一条咸鱼。每天就是在家里吃吃喝喝,其他的什么也不考虑。每一次风凝下朝回家,都能看到对方如同死尸一般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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