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哪儿找你呀?"白玉堂赶忙跟上。 "这几日在开封府,以后或在某地小药馆,凭你锦毛鼠的本领应该不会找不到我。"程月兰也不看他,只顾着赶路。 "那是,那是,"白玉堂笑笑,又道:"可还不知你……"说着突然意识到她是个女子,冒冒然地问芳名总不和礼法。 "我叫程岳,"程月兰猜到他的心思,从旁边树上扯了根差不多的枝子,将头发又束上去。又从怀中摸出那块玉递给他,接着静静地说:"我向你要的就是:希望你不要揭穿我女儿身的事。" 白玉堂顿时愣在那里,复又喊道:"你就要这个?就这么不珍惜它?" 程月兰停住,郑重其事道:"我没有不珍惜它,就目前为止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说着拉起白玉堂右手,将锦华玉一放,转身就走。 白玉堂傻傻地看她越走越远,突然几个健步跟上,将玉又塞入她手中,假装伤心地说:"算了,算了,谁叫我人好呢,看你这么可怜,变成女人开封府定不会收留你了吧。这件事我答应你,这玉你还拿着吧。" 程月兰见他如此,也不再争辩,将玉收入怀中,继续赶路。 "喂,我说小程,"白玉堂笑笑,似乎觉得这名字叫着挺顺口,"你看我都帮你隐瞒身份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叫声大哥听听?" 程月兰心里一阵狂汗,再不理他。 这白玉堂竟一直跟着她下了山,两人才道别分道。一路上程月兰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道别时拱了拱手。 白玉堂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望着程月兰单薄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还挺有意思的。 且说程月兰回到开封府,刚进后院就见公孙策急急跑来,满眼焦急道:"小程,你可算回来了。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展侍卫出去寻你也还未归。" "劳烦大家挂念了,真对不起,"程月兰一听满心愧疚,也不知展大哥是否安全,"我原应和先生说声的,只是当时天色太晚,便没有打扰先生休息。不知展大哥现在何处?" "小程,你回来了!没受伤吧?"身后传来展昭欣喜的声音。 "展大哥,我没事,看到草药不多了,出去采些回来,路上遇到一个中毒的人,耽搁了些时间。"程月兰看到展昭虽有些劳累但毫发无伤,也安下心来,又轻声问道:"不知展大哥去卢家庄结果怎样?" 展昭一脸沉重道:"卢庄主倒是爽快,承认那麋鹿与仙鹤均在庄上。只因此乃庄中圣物,物在庄在,没有办法啊。" 程月兰一听,歉意地笑笑,道:"原是我的不对,没说清楚。那五圣之物均只要它们几滴鲜血即可,不会伤其性命。" "这样说来,就大有希望了。"展昭英眸闪了闪,欢喜地说道,"我这就连夜赶去,讨要回来。"说着抬脚就要动身。 程月兰一把抓住他胳膊,柔声道:"展大哥今日已奔波一天,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也不迟。" "包大人吃了小程的俯仰丸脉象已然稳定,不急在这一时。"公孙策看着,也忍不住劝道。 展昭听他们这样说,又见大家一脸关心,也不忍拂面,便歇息一晚。 第二日天未亮,也不道别就匆匆启程。
御猫锦鼠邀相斗 展昭再拜陷空岛
且说南侠展昭这天马不停蹄,终赶到陷空岛。 来到卢家庄,敲了大门,凛凛然向门卫道:"在下开封府展雄飞,拜见卢庄主,劳烦通报。" 这门卫见到来人,认得是前日才来讨要圣物之人,冷声道:"等着。"说着走了进去。 也是展昭出门不吉,偏逢庄主卢方出门办事,整个庄子暂交由四爷蒋平打理。 这蒋平是卢方结义兄弟,字泽长。此人虽出身商户,但为人机敏,能在水中视物,人送绰号——翻江鼠。 他与其他几兄弟均住在庄上,按名号排开:大爷就是卢方,有爬杆之能,绰号钻天鼠;二爷韩彰,行伍出身,会做地沟地雷,绰号彻地鼠;三爷徐庆,铁匠出身,能探山中十八孔,绰号穿山鼠;最小五爷便是白玉堂,外形秀美,文武双全,人呼他绰号为锦毛鼠。 这便是陷空岛五义士。 他们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和睦乡党,人人钦敬,不免都有些傲气。 当日圣上见展昭英勇无敌,便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钦赐'御猫'之称。 别人还罢,这五爷白玉堂性情执拗高傲,不服道:"他南侠展昭怎就敢妄称御猫?这把我五鼠放在哪里?那皇帝老儿也恁糊涂,还未见我五鼠之能就草草了断,难道天下就他展昭一人了不成?" 他天天吵着要与南侠一决雌雄,四个哥哥多次劝慰教导也未见成效,最终还是给他溜了出去,以致半途中遇到毒王害人,出手相救,又遭暗器袭击,昏死于树林之中,幸被程月兰相救,不提。 且说这里家丁回了蒋平,说是展雄飞来访,怕是又来要圣物的。 正巧白玉堂就在旁边,只听"嘭"地一声,白玉堂竟拍下桌子一角,忿忿然叫道:"这猫儿好不自在!我才没寻到他,他倒自送上门来。不把他这伪人打得求饶,誓不为人!" 话未说完,他就提起轻功飞身而去。 这里蒋平忙道:"五弟休得无礼!"也飞身去追,可哪里还有锦毛鼠踪影? 这边家丁正领了展昭进院里来,未到中堂,只见白玉堂挥动明晃晃一把尖刀直朝展昭劈来。
展昭一个心惊,只觉得迎面一股寒风,"飕"地就是一刀。 展昭将剑偏着,往上一迎,随招随架,嘴中正气凛然地喊道:"阁下为何动起武来,展昭可有不敬之处?" 只见来人脚下伶俐,手上毫不松懈,狠狠说道:"你早就大大的不敬了!今日我定要与你争个高低!"说着寒光尽显。 展昭见他眉清目秀,少年华美,招式虽阴险狠毒,却气宇不凡一身豪气,知是庄上重要人物,也不再言语,惟听刀剑之声叮当乱响。 又因有求于人,展昭只是招架,并不还手。后见来人刀刀逼紧,门路精奇,也不由得暗暗喝彩。 又想道:"这朋友好不知进退。我让着你,不肯伤你,又何必斩尽杀绝?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如此想着,他便把宝剑一横,等刀临近,一个鹤唳长空势,用力往上一削,只听"噌"地一声,那人的刀已分为两段。 展昭趁势腰背一躬,嗖地一声,犹如云中飞燕一般,早已轻轻落在几尺之外。 那人作势还要厮杀,展昭不由得笑了,忙到:"这位兄台,在下来此只为寻得圣物救人,若要比试,他日在下必当奉陪。" "五弟!不得无礼!"蒋平在旁观察良久,终于开了口。又转向展昭,满怀歉意拜了一拜,道:"在下蒋平,管教无方,见笑了。" "原来这位便是蒋大爷,久仰久仰,"展昭回礼道,又指着锦毛鼠,"这位兄台也确实是好武艺。" "玉堂,还不快来赔礼!"蒋平冷眼瞪着白玉堂,严厉地说。 白玉堂挨不过,只得走了过来,斜着眼细看展昭。 但见其二十上下,气宇轩昂,目光炯炯,煞气腾腾,令人羡慕之中又可畏可亲,功夫自不用说,心下也暗暗佩服。 不过他却只是冷冷地拜了一拜。 这里展昭也回了礼,道:"原来是锦毛鼠白玉堂,失敬失敬。" 说着,便放下前端,诚恳道:"前日来向卢庄主讨要麋鹿与仙鹤,因是庄上圣物,卢庄主不肯相舍。后公孙先生教诲,不会伤其性命,只要几滴现采鲜血即可。不知可否割爱,一月之后必将送还!" "此乃我庄中圣物,怎能凭你一面之辞便借予?"白玉堂瞪着秀眼,抢先答道,"若是圣物有个闪失,你拿什么来陪?" 展昭听了有些气愤,居然有人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便道:"公孙先生说不会伤其性命就必然不会,我也可以拿性命担保圣物安全!" 白玉堂听了,只瞥了他一眼,道:"公孙先生又不是神仙,你的性命也没法和圣物的性命相提并论!" 展昭听说他如此轻视,自己一再忍让,这锦毛鼠却一再相逼,又想起包大人危在旦夕,不由得青筋暴起,双手握拳,正要发威。 却听蒋平道:"南侠不必为着这个孩子动气,他虽说的有些唐突,却也不无道理。毕竟这是我庄上祖传圣物,从未离开庄中半步。如今庄主又不在,不如展兄先回去,我立刻修书一封询问大哥,可好?" 展昭静下心来一想,就算强抢,那样两个大物自己一人也定然拿不走的。见蒋平态度坚决,白玉堂又冷眼相对,与自己交情甚好的卢方又不在庄中,也只得先行回来,再做打算。想着便道了别,怏怏地往开封府返回。 且说程月兰这一日都心神不宁,捧着本书只字未进。 赵虎见了,道:"我说小程兄弟,你大病初愈就别看这劳什子了,来咱们比划比划!" 程月兰笑道:"那我还是看这个吧。" 公孙策在旁看了,只笑笑,也不言语。 正巧展昭回到府中,待几人坐定,细细把过程说了,一脸失落,道:"只恨卢大哥不在,倒叫那两只老鼠耍了!" 程月兰"噗嗤"一笑,轻轻道:"果然是对冤家。" 这话说得展昭并王、马、张、赵五人具是满面疑惑。 公孙先生在旁听得明白,微微一笑,悠悠道:"此人与展侍卫大打出手,定是寻仇来的。" 展昭道:"那白玉堂和我素无仇隙,与我斗什么气呢?" 公孙策道:"你自想想。他们五人号称'五鼠',你却号称'御猫',焉有猫儿不捕鼠之理?这明是嗔你号称御猫之故,所以定要与你斗气。" 展昭道:"公孙先生所说似乎有理。但我这御猫乃圣上所赐,非是我故称猫要欺压朋友。他若真为此事而来,那我甘拜下风,从此往后不称御猫也未为不可。" 众人尚未答言,惟赵虎正在愤慨之际,听见展昭如此说话,却很是不服气,立起身来道:"展大哥,你素来胆量过人,今日如何自馁如此?这'御猫'二字,乃圣上所赐,如何改得?倘若是那个什么白糖、黑糖,他不来便罢,他若来时,我烧一壶开开的水把他冲着喝了,也去去我的愤气。" 这番浑话引得大家一阵嬉笑。 展昭连忙摆手道:"赵兄说笑了,那白玉堂倒是个人杰,相貌英华,气度不凡,若能得缘巧合招进开封,倒也不为憾事。" 公孙策捻着胡须,点点头,道:"展侍卫道出我心中所想啊!" 王、马、张三人听了,也都点头应和。惟有赵虎噘着嘴,也不言语。 倒是程月兰听了,猛然想起前日之事,锦华玉之约,心里翻了几番,轻轻说道:"请问展大哥,这白玉堂的为人怎样?" 展昭想了想,摒弃芥蒂,正色道:"虽行事刻毒,却光明磊落,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公孙策也看着程月兰,点点头。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1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