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曾經許諾「必再相見」。 十年韶光荏苒,耳下短髮轉為過腰長辮, 重建委員會改制監察委員會, 紫苑從十二委員之一,登至萬人之上委員長, 老鼠仍是不曾造訪曾經的NO.6、現今的綠之都。 冬日將盡,是繼續漫長留待,亦或捨盡追尋? 他一如十二歲那年的颱風, 渴望擄獲靈魂的自由之風。
【序】 绿之都,绿意盎然的都市,不知何时起,人们开始如此称呼NO.6。 在我十三岁那年的神圣节,寄生蜂袭击所有市民,酿成炼狱般的灾难。是的,那无庸置疑是场灾难,对於和平的NO.6而言,我们从不知道原来人类会突然倒下,身躯冒出几近黑色的绿色斑点,牙齿一颗颗脱落,黑发瞬间化为白发掉落,短时间乾瘪枯朽犹如抽乾水分的乾燥花,彷佛手指一压,便会化为粉末。 二个指节大的蜂从脖子钻出,银色透明的翅膀鼓动,嗡嗡声划破凝滞的空气,好似一直以来遮掩舞台后方的帘幕被撕裂,露出后台的真实黑暗。 「是病毒!会传染…好多人倒下了,快逃啊!」 「市府呢?市府在干嘛?」 人群尖叫著逃难,痛骂、哭泣、求救如同雷声不断地轰隆作响,然而,刺痛我耳膜的,却是那本该听不见的细微振翅声。 象徵对市忠诚的市旗掉落在地,人群践踏而过,残破断裂。 我感到恐惧,呆立在原地,只能双手环抱自己,紧咬的牙齿发出喀喀声响。 我在兴奋,为什麼?莫名其妙,美好的桃花源即将崩坏耶,未知的事物侵袭一切,破坏规律、平和,日复一日的仙境,而我却感到一丝兴奋?我对自己感到深深的颤栗。 四处冒出火光与白烟,广场上人群推挤,无论男女都在哭泣,吵著要找亲人或朋友。我抱著膝盖缩在角落。痛哭、发抖、咆啸……眼前的一切前所未见,发生的太突然,以至於我仍然有股不真实感。 彷佛是在看电视,我如同局外人,平静望著一切。 我没有父母…应该说,我的父母在我十岁时,死於研究室爆炸。他们是一对奇妙的夫妻,喜欢新鲜、创意的事物,常常说故事给我听,对NO.6许多规定质疑,但从不表现出来。 「隐瞒,是为了不引起注意;说谎,则可以保护自己。艾莉莎,总有一天,爸爸会带你们去其他都市。」 爸爸时常笑著这麼说,直到奶奶出现轻微智能退化,有时就像个二十岁的女孩,逢人就聊NO.6过去的时光,我才知晓,原来以前的管制并未如此严格,人们可以自由往返西区等地。 黄昏之家的通知来得突然,那是让老人家可以安详喜乐度过晚年的安养机构,爸妈的笑容却不见了,邻居阿姨捎来祝福,表示她的母亲在黄昏之家过得非常幸福,爸妈却愁容满面,忍不住提出留下奶奶的异议,并为此奔波努力。 如果他们不是优秀的农业改良研究人员,大概会被视同反抗市府而当场遭逮捕吧。 然而,再优秀又如何呢?还不是死於莫名其妙的微型爆炸。 「我是罗史,非常遗憾,令尊与令堂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请你放心,市府会从优照顾最高层次的孩子。」治安局调查员万分遗憾的致意,但我在他眼中只瞧见平静。 爸爸、妈妈是经验丰富、小心谨慎的研究人员,做的又是粮种研究与改良,究竟要如何才能引发微型爆炸? 市府公式化回应:「事关机密,不便透露。」 他们以为我只是个十三岁女孩,什麼都不懂。但我很清楚,是NO.6杀了我的父母。 啊啊,终於,看似无坚不摧的NO.6,倒下了。 不该存在的武装士兵攻击我们,也令我们更加愤怒,这个城市不只封闭、独裁,还傲慢地违背拜伦条约,露出丑陋的獠牙攻击市民。 「各位知道吗?『月亮的露珠』还保存相当的疫苗,可是市府当局却一昧的隐瞒,不让我们市民施打……」 「我们的同伴被杀了,像只小虫子一样被杀害……」 「各位,拿起你们的武器站出来,包围『月亮的露珠』,摧毁NO.6,战吧!战吧!战吧!」 自称杨眠的男人在鼓励大家奋起反抗,揭发NO.6埋藏在美丽露珠下的腐败腥臭。 人们开始喊他英雄,我也觉得他是个英雄,因为他是同伴,是同样想毁掉NO.6的同伴。 「各位,现在我们要把市长他们抓到这里来,审判他们、处死他们,当作迈向新世界的第一步。」 人群振臂欢呼。 「不对!」白发的少年突然冲出来,告诉大家根本没有疫苗,并要我们等待十分钟,因为他会解决问题。 我望著他,与周遭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我想相信他,他的话语比英雄杨眠更令人信任…不对,是他的眼神,他澄澈而坚定的眼神,让人觉得只要照著他的话走准没错。 他与黑发少年站上市长室阳台,黑发少年唱著不知名的旋律,明明没有音响设备,歌声却如同远方拂来的微风,渗进毛细孔进入血管,抚平所有人的烦躁,大家安静仰望,金色光圈出现,逐渐形成一只女王蜂。 寄生蜂是后来知道的,那时大家都以为引发灾情的是未知病毒。 他们在传达些什麼,我听不到,几分钟后,光形成的女王蜂消失了。 疯狂的蜂群随之消散,NO.6重建委员会成立,时间不会停止脚步,生命继续前行。 我们经历一段艰难的重建期。 五年后,全新的市政府成立,重建委员会退居幕后,改为监察委员会。 十年后,白发少年第二度高票当选监察委员会委员长,而我,则有幸脱颖而出,担任他的秘书。 【艾莉莎的祝愿】篇 01 第一次面对面,白发少年转为挺拔青年,一头柔顺长发绑成辫子垂在腰际,在阳光照射下散发近乎透明的光泽,艾莉莎数次产生抚摸的冲动,但她相当清楚,紫苑排斥母亲与少数好友以外的人,就连最亲近他的黑发褐皮肤友人,也只被允许碰触肩膀或手臂。 没有人可以亲近秀逸的白发青年,除了他认同的极少数人。 青年紫苑不再像过去看来弱不禁风,修长的身段与经年累积的沉稳睿智气质,使得那双黑中带紫的眼眸只需静默凝望,被锁定者便难以违抗,就连西区的顽劣份子,遇见他也不得不乖巧顺服,新市长柏恩更是再三礼遇这位小他12岁的年轻委员长。 实在难以想像那稍嫌单薄的肩膀,究竟是如何担起一个都市的复苏重责。 「艾莉莎(Alyssa)……我就觉得有点耳熟,是我昨晚看的花卉图鉴呢,以前有个国家叫希腊,有种草本花卉就叫香雪球(Alyssa),许多小白花长在一起远看像颗雪球,很可爱哦。名字同样是花,也是种缘份,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这是第一次报上名字时,紫苑沉吟片刻后含笑的回答。 究竟是思考过后说出的招呼话,还是未作他想的纯粹赞美?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观察,艾莉莎确定是后者。 出乎意料的……亲和? 艾莉莎不晓得该如何形容,一直以来,她只能透过网路、电视认识紫苑,俊秀的脸庞总是挂著温柔的微笑、深紫色眼眸闪动智慧的光采、条理分明的口条,自信优雅的仪态,紫苑成为最完美的存在,他的话语恳切、目光坚定,凛然气势形成一堵不容冒犯的围墙,人们只能仰望他,也自然顺从他。 当一个这般伟大的人,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时,艾莉莎除了手足无措外,更增添许多景仰。 她一直都崇拜紫苑,因为青年只年长她三岁,却厉害得不像话。 虽然有些夸张,但艾莉莎发自内心认为,如果没有紫苑,不会有现在的NO.6。 如果不是紫苑十年前挺身解决寄生蜂危机,又带领重建委员会迅速整顿市政、帮助西区居民融入都市的话,现在的安乐幸福大概不会存在,他们可能会被其他都市收容,或是沦为早年西区居民的生活,过著自扫门前雪的悲惨日子。 「啊…烫!」 艾莉莎收回思绪,望向办公桌的紫苑,正在批改电子公文的紫苑大概是打算喝可可亚,却忘记吹凉直接张口,以致於烫著舌头了,正皱眉吐著舌头,模样实在与新闻上演讲的稳重姿态大相迳庭。 紫苑喜欢喝可可亚,办公室摆了一组泡可可亚的设备与材料,没事就自己煮来喝,跟其他喝茶或咖啡的长官相比,简直像孩子般稚气。 虽然可爱,但绝不会因此看轻青年。 「艾莉莎,这份法案有几点问题,我圈出来了,请立法部门再行修正。」 艾莉莎接过,这法案她已经先行看过,挑出可能的问题才呈给紫苑,没想到紫苑居然另外挑出三点可能的问题,连她这位法学顶尖高材生也自叹弗如。 紫苑十六岁那年被污陷为一级罪犯,并未拿到文凭,但他没有时间回学校念书,需要知道什麼全靠自修,也没有人觉得聪明的委员长需要薄薄的文凭。 ——紫苑大人的学习速度比同年的最高层次还优异,回学校实在是浪费时间。 选中她当紫苑秘书的明良曾经这麼告诉她。 明良是执行总长,直属监察委员长辖下,类似特别助理的角色,负责对外事宜,原先是重建委员会12委员长之一;艾莉莎则负责内部事务,两人一外一内协助紫苑。监察委员会下分教育与宣导组、健康与福祉组、都市发展组、交通与生活组、能源与生产组、生物多样性组、土地资源组,负责监督、查核市府各局的业务,由原重建委员会其他委员长担任组长。 为了不重蹈覆辙,NO.6出现奇妙的双执政情形,监察委员会不具备执政权,但拥有最高决策权,意即市府与监察委员会意见相左时,以监察委员会意见为准。 真奇妙,艾莉莎凝视著重新埋首公务的紫苑。 如此一来,这人不就成了君临NO.6的存在吗?可是,却没有半个人怀疑,甚至是忧虑…… 附在ID卡的行动电话响了,是艾莉莎的好友玫雅。 『艾莉莎,忘记问了,今年你的生日蛋糕要什麼口味?香草?草莓?』 「香草……拜托,我在上班耶,你不要想到什麼就打来啦。」发觉紫苑正注意著自己,她急忙抛去歉然的眼神。 『噢,紫苑大人会为此不高兴吗?』 「当然不会,但上班时间不要谈私事比较好吧。」 『好好好,你最专业了,那就先这样,晚上见。』 「晚上见。」飞快结束通话,艾莉莎不由得脸颊微红。 「委员长,抱歉,打扰您了。」 「不会,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因为艾莉莎的私人电话已经响了第三次,这并不常见。 艾莉莎羞得都快不敢看紫苑了,「是…是我生日,真的很抱歉,我会早点告诉我朋友的,下次不会再犯了。」 「生日?」紫苑加重了语气,「你…也九月七日生日?」他实在是太忙了,拿到艾莉莎的简历只匆匆扫过专长,无暇细读其他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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