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勒令自己将脑子清空什么也别去想,洗漱完毕后走出浴室,连沈夜追着他的不安目光也没注意,独自回到卧房把自己摔在那张双人床上。 房间里拉着窗帘,沈夜睡眠很浅,光线稍亮一些就睡不安稳,这套帘子是特别加厚过的,城市夜晚交织不灭的霓虹半分也透不近来,幽暗得像沉入深海底层。 谢衣一只手搭着额头,怔怔地睁大眼睛,视线正对着的天花板隐没在黑暗里,只隐约晕出一点模糊的白色,像是眼睛过分疲劳产生的错觉。 瞳的提示,加上沈夜异于寻常的表现,他的猜测基本可以坐实了。 无论他有多不愿意把沈夜和精神分裂、妄想症一类的词汇联系起来,这似乎已经是摆到眼前避无可避的事实。 谢衣焦躁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该怎么办才好呢? 没过多久,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沈夜在他身边躺下,他动作很轻,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夜默不作声地躺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来,往他这方挪了挪,伸出一只胳膊慢慢环在他腰间,带着点犹豫不决和小心讨好的意味。 谢衣鼻梁一阵酸热,不知怎的酸楚得几乎落泪,他强忍着没动,听沈夜在他背后低低地道:“谢衣,有些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更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 他停顿少顷,似是在仔细的挑选词句,末了只是简短地道:“我对你不会欺瞒,你信我。” 水雾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睫,谢衣吸了吸鼻子,再也忍耐不住,翻身将沈夜压在身下衔住薄削的唇,手掌抵着平坦结实的胸膛滑磨而下,卡在腰间用力揉掐了几把,沈夜一声暗喘被他尽数堵在了唇齿间,变成更加低沉黏软的鼻息。 谢衣卷着沈夜的软舌一顿摩擦翻搅,甚至拖进自己口中轻咬舌尖,逼迫他分泌出更多的唾液,沈夜呼吸不畅,发出呜咽似的鼻音,闭合不拢的口腔又酸又麻,大量的唾液呛进喉咙,吞咽不下的沿着唇角溢流下亮晶晶的一线水痕,色情无比。 谢衣将他肺里的空气掠夺一空,这才将吻至瘫软的人松开换他以呼吸。沈夜眼前发花地倒在枕上,仰起颈子喘息,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急促地滑动。 谢衣吻上沈夜的喉结,触到跳动的脉搏,不觉加了些噬咬的力道,把那处格外细腻的皮肤吮至微红,他一手抽开沈夜浴袍的系带探入松散的袍子,起着茧子的灵活手指触抚每一寸暖热光润细腻的肌肤。 很快两人就赤裸相呈,沈夜精健修长的肢体在暗夜里白生生地浮现出来,房中光线太暗,并不能看得清晰分明,却因为朦胧愈是撩人心弦。 谢衣握住沈夜的足踝将他双腿分开抬起,往肩头压去,他胸中充满不知从何而来的悲哀与怨怒,下手难免失了分寸,沈夜的身体猛地被折起,腰线弯成美丽得惊人的脆弱幅度,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咬牙强自耐住腰部几欲折断的疼痛。 谢衣埋首在沈夜肌肉紧实线条刚健的腹部舔吻,留下一路闪着水光的痕迹,伸手摸到床头柜拉开第一道抽屉,在里面掏弄半天抓出一管润滑液,拇指顶开盖子挤出大量油状液体,将沾着润滑液的手指一气挺进紧闭的入口,不顾那处狭窄紧致,焦焦躁躁地旋转抠挖起来。 沈夜只觉那处撕扯般的剧痛,腰身蓦地僵滞,紧咬着唇低哼出声,低哑音色染了痛楚愈发沉涩。 “抱歉,”谢衣喘息着,滚烫的身体压下,安慰柔怜地亲吻沈夜,手上却毫不客气地又挤了一指入内:“我有些……忍不住了。” 沈夜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抹去谢衣额上密布的汗水,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哑声道:“进来。” 谢衣方才忍回去的眼泪一瞬间再次流涌回来,比上一回还要来势汹汹,他把头抵在沈夜肩膀,心窝子里都在隐隐作痛。 “怎么了?”沈夜叹了口气,手指缠进谢衣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顺着。 谢衣鼻尖在他肩胛骨蹭了蹭,含着一把鼻音瓮声瓮气的道:“没怎么。” 他一手绕过沈夜的光裸的脊背,将他身体抬高,扶着自己涨硬的欲望戳刺进微张的入口,一分一寸将瑟缩的内壁挤开。 沈夜被突如其来的饱胀感激得深深吸气,全力配合着放松身体,还未缓过气来,谢衣两手抓着他的腰往里一撞,内里窜起的痛麻感逼得他眼角发红,发出一声哽咽似的呻吟。 谢衣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沈夜对这等事情虽非热衷,欲望来了倒也十分坦诚,两人交往后有过数次情事,对彼此的身体都极为熟稔,哪一处疼痛哪一处销魂蚀骨都历历在心,谢衣在沈夜体内变幻着角度和力道尝试几回,很快就找到了让他失控的那一点,搂抱着沈夜光裸的脊背,照着那软热处又深又重的贯去。 酸、麻、酥、痒各种滋味在深处那一点堆积,过电似的朝着四肢百骸流窜,扩散侵略进了骨血里去,沈夜眼前模模糊糊,随着那坚硬之物楔子般打入体内的节奏抬起又落下,对周遭世界的一切感觉皆被撞得四下散去零落不堪。 沈夜两手狠命绞住床单,控制不了的断续吟喘,那些喑哑绵涩的声音压抑不住从微张的唇间吐出,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在谢衣耳边。 谢衣咬牙在沈夜体内发恨似的冲撞,听到的是沈夜断续的喘声和外面断续的雨,两种声音交替着响起,渐渐地像是雨就下在身边似的,世界已经远远遁去,他们被留在一个永无休止的雨夜。 沈夜顺从的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快感越燃越炙,然而他竟然感到无处宣泄的难过。 瞳的话再次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阿夜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你不觉得,你跟他的交往,太过顺利了吗?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疑惑也没有?” 如果要离开他,请你尽快。 …… 离开?怎么可能! 沈夜身体或是精神上的残缺永不构成他离开的理由,这只会让他焦灼不安痛心难过。他不够安好,而自己却无力施援,这谢衣唯一痛苦之事。 谢衣托起沈夜臀部,狠狠戳刺数下,最后挺进最深处,感受着那里极致的湿热紧窄,灭顶的高潮来临,沈夜指甲抓进他肩头,脖颈用力扬起吐出难以自控的泣音,像是胸中一团火轰地炸开来,一片烈烈的艳红把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情潮逐渐冷却后,谢衣将沈夜双腿放下,抱着男人瘦长的身体躺倒,缓缓平复着呼吸。 所有声息褪去后,雨声再次穿透四壁,沥沥不绝地敲打着清冷的长夜。 “阿夜,下次在这种天气想要出门,一定要叫上我一起。” 谢衣手指拨开沈夜耳畔汗湿的长发,贴靠过去,将平日难以出口的情话缱绻地吹进他耳里。 沈夜蓦然睁大眼睛,眼前景象不再是夜里晦暗不清的屋顶,纵横盘遒的树叶延生开去,树冠层层叠叠投下浓影,长风卷过,叶影摇荡,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不闻蝉声,却盛夏一般,给人以繁茂的错觉。 有一片半枯的叶子被风垂落,打着旋飘下,坠在他发间,有人轻柔地替他拂去了。 他赤身裸体躺在高高的祭台上,身下铺开黑金色柔软的长袍,然而青石板凹凸粗粝的纹路还是硌得他浑身疼痛。 一只手臂垫在他背后,帮他拂去落叶的人伏在他身上,环抱住他。 沈夜微微侧过头去,只看见他垂下的密长眼睫,和眼下暗艳红痕。 有些呆板机械的声线在他耳边低低响起,明明不带情绪,却依然情深。 “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主人要去哪里,属下都随你去。”
第九章 谢衣再去找瞳时没见着他人,办公室里只有他带的一个研究生,谢衣刚进去,正赶上研究生用长钳夹着小白鼠投喂瞳养的一条雪花王蛇。 “请问瞳老师……” 谢衣说了半句又咽下,看着研究生脸上舍生赴死的壮烈表情,突然有了点感同身受的同情,于是决定等他做完这件壮举再问。 瞳日子过得像个清修者,别的嗜好一概没有,偏偏热爱蛇虫鼠蚁之类。这条通体雪白仅脑袋顶着几点乌斑、脊背有一条黑线的雪花王是他的爱宠之一,除非特殊情况瞳走哪儿把它带到哪儿,宝贝得跟命一样。 谢衣记得跟瞳头一回见面,他出于礼貌夸赞该蛇品相端正模样俏丽,瞳脸上没什么表示,但下个举动就把他兴奋的心情展现了出来,瞳从保温箱里把盘在垫子上的蛇拎出来,直接往谢衣面前一送,无甚表情地说,喜欢的话借你看,仔细点,别碰坏了。 蛇盘绕在瞳指尖,与他森白的皮肤几乎融为一体,脑袋冲着谢衣,乌溜溜的蛇信咝地一吐,谢衣浑身的鸡皮疙瘩和冷汗争先恐后地冒了上来。 还是沈夜看不下去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将谢衣拉退两步,睨了眼瞳手上那条开始钻来爬去的东西,皱起眉头满脸不做掩饰的嫌弃:瞳,把你这东西丢回去,丑得不忍看。 这句评语很是刻薄,瞳却不在意地笑了下,手指碾着蛇脑袋顶上一点乌斑爱抚一回,就依言把沈夜口中“丑得不忍看”的雪花王放了回去。 看样子这只蛇没少荼毒过人,前有谢衣,后有眼前这个倒霉蛋。 研究生扭曲着脸火速把乳鼠丢下喂食口,然后砰地扣上盖子,生怕它伺机逃了出来。 乳鼠落到保温垫上时还搞不清状况地蠕动了几下,似乎很满意那软垫的温热,在上面蹭来蹭去,雪花王优哉地游过去,扬起脑袋挑,绕着那毛还没长齐的粉团子挑剔地打量,几秒之后,兴趣缺缺地掉头爬开。 “咦?怎么不吃?瞳老师交代这样喂的啊……” 研究生凑近了保温箱,大惑不解地喃喃自语。 他话音刚落,雪花王突然发难,电光火石间扭头咬住乳鼠,细长身体狠狠勒上几道,把那只柔软的团子绞缠变型,乳鼠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咽了气。 绞死猎物后,雪花王张开大口咬住乳鼠的头,颈部缓慢蠕动,把身体两倍大的东西生吞了下去。 谢衣脑子里无端跳出物似主人型这句话,脸色有点发青,研究生明显段数不够,脸上五彩斑斓,都快哭出来了。 “咳,”谢衣清咳一声,把研究生的注意力拉过来,以不无同情的温和语气问:“瞳老师去哪儿了?” 研究生嘴角一抽,哭丧着脸道:“瞳老师应邀去X大开设系列讲座,今早上九点乘班机走了,两月后才会回来。” 这可走得不巧。 谢衣蹙起眉头,想了想现下既已经接受最坏的可能性,倒也不急于找瞳求证,问清瞳回来的具体时间便告辞了,走之前顺便好心点拨那个担负喂食任务的研究生,蛇这种动物,吃一顿饱半月,饿上两顿也死不了,顶多就是细一圈。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1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