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国木田分的很清楚。在确认佐佐城没问题之前,他绝不会和这个女人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也不会泄露任何有关侦探社的信息。 太宰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搅局,这个人的每一步棋都有着必然性。国木田思考着太宰的真实意图,恰好佐佐城信子没有居住地只能独自返回酒店,国木田借机邀请她来侦探社的宿舍暂住,横滨荒地爆炸案件频发,也可以保护她的个人安全。 “国木田先生,”佐佐城信子抱着那束玫瑰在雨中转了个圈,“我这次回学校,想找的是当年你送我的那块橡皮……现在不用了,我找到你了!” 清新的百合在雨中绽放,令人难忘的乌黑发梢和飞扬裙摆,国木田硬生生克制住拥抱她的冲动,只要佐佐城信子没有问题,这会是一段非常完美的爱情。 “我们去侦探社吧,”佐佐城信子纤细柔软的曲线贴在国木田的手臂上,“我还没有见过大家。” 【十】 国木田带着佐佐城信子来到侦探社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工作岗位上,看起来无所事事,只是不想走而已。 “前辈带着女朋友来啦,”太宰缩在最里面的沙发上打招呼,“我买了披萨……可惜凉了。” 佐佐城信子连忙解释道自己只是学姐,行政部门的姑娘们还是扑上去嘘寒问暖一阵八卦,而侦探社的核心成员只是打了个招呼,依旧各忙各的。 太宰的特工素质极高,他在听到楼下国木田车子的鸣笛声之后,迅速起身拔了针头整理衣着,找了个舒服的沙发窝进去。 这是他和国木田之间早就培养的默契,随着花束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张卡片,他们曾约定,生死搭档之间传递暗号的时候,无论内容写的是什么,只看字体不看内容。如果暗号用软笔书法书写,这个事件就交给国木田解决;暗号用印刷体书写,事件带回交由太宰全权负责,国木田不得轻举妄动。 这是信号传递最为隐蔽也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国木田看到印刷体的字迹时还揉了揉眼睛,太宰第一次要全权负责,说明事件已经达到一级戒备。 秘书春野绮罗子还在帮忙找吹风机吹干佐佐城信子的头发,太宰已经开始审视她的一举一动。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镜花看了一眼佐佐城信子,“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小孩子乱说的,”敦冲国木田皮笑肉不笑,“太宰也是跑了一天累了,当新人就是这样。” 越是解释,国木田对太宰老老实实窝在沙发坐着的行为就越是疑惑,他本能地非常担心他的生死搭档。他走过去试试太宰手心温度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液。 注射用的针头太粗,从太宰的手臂上拔下留置针的时候来不及包扎处理,国木田刚想帮忙检查,一个写字板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今晚死死看住佐佐城信子〉 国木田轻轻点头,佐佐城信子却已经走过来,太宰迅速装作低头等待前辈指导的样子,报告书上的字迹清秀有力,正是本次爆炸案件的五个事发地的调查报告。 “太宰先生的字真好看,”佐佐城信子笑道,“不愧是侦探社成员,可以帮我写一张贺卡么,我想要送给朋友。” 这是明确的试探,谷崎直美捏了把冷汗,那报告书连同太宰治的签名都是她写的,太宰刚刚出于昏迷状态,如果字迹不同就证明他们刚刚有其他交流…… 佐佐城信子绝不会对费奥多尔的私人参谋官手下留情,死魂灵首领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佐佐城信子刚入职就想超额完成任务弄死费奥多尔的私人参谋官,这女人野心不小。 “乐意效劳。”太宰叹了口气,示意镜花前辈把笔递给他。 国木田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太宰的右臂全都是流动的血,即使是做出受伤的解释,也很容易引起怀疑。 太宰勾了勾嘴角,他作为优秀的黑手党特工,看过一眼的字体能做到百分百还原,无论左手还是右手。 “好厉害!”佐佐城信子拿着太宰用左手写好的卡片,笑得人畜无害,却让所有人暗地擦了把冷汗。 春野绮罗子和几位文秘带佐佐城去挑选换洗衣服,国木田连忙跟上,太宰也长出一口气,把流血的手臂交给与谢野医生处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刚刚的报告上,太宰故意让谷崎直美写错一处,原本炸毁的是横滨市立医院的仓库旧址,报告中写的却是废旧手术大楼。 如果佐佐城信子被确认是前来执行破坏横滨任务的死魂灵成员,就一定能够发现报告的异常,并会在第一时间让可靠的人前去证实,侦探社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发现异常。 差不多该弄掉费佳安放的窃听器了。 太宰强打起精神一步步走向洗手间,这一步十分必要,伏龙芝军事学院关于情报窃听上有一条原则,就是在被摘除之前的那段音频会反复检查。 “还好我是在洗手间,”太宰念叨着,“是有多爱我,居然放了这么多窃听器,听够了就拜拜啦。” 此时此刻,耳朵里插着耳机的俄罗斯少年吐了吐舌头,太宰那头没有任何异常,包括发现全部窃听器也在他意料之中。优秀的黑手党参谋官必须做得到这一点,他正要拔掉耳机,却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太宰把其中一个窃听器拆下来放在了佐佐城信子身上。 至于是怎么放上去的,费奥多尔想到,太宰帮国木田买了一条珍珠项链送给佐佐城信子,出于礼貌和某种目的,佐佐城信子都一定会戴上。 “真是个合我胃口的小家伙……”费奥多尔露出一个自己也想不到的柔情微笑。 太宰处理完窃听器,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出于半昏迷状态,社长一把接住还在逞强的自家社员,道:“你快躺着去,别胡闹了。” “我的每一步动作,天人五衰都绝对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抓到佐佐城信子那个联络人手下,”太宰难受得缩成一团,“敦和镜花,谷崎兄妹,拜托你们去那个医院埋伏,她诡计多端,可能会去不只是一批人,全都偷偷抓回来,用贤治装菜的筐运上四楼,一个都别落下……” 乱步叹了口气,道:“我来指挥,太宰你别激动。” “脉搏加快,心跳加速,瞳孔收缩……”与谢野医生皱着眉道,“太宰你最近的情绪不太对,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了?” 太宰缩在地上抱住自己,他不愿回想起来的那个威尼斯囚室,那里有他可怕又绝望的记忆。这些记忆因为费奥多尔的出现再次鲜活,他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想见费佳,那样地想念。 “请给我注射止痛针……”太宰想着费佳清秀的脸,痛苦地闭上眼睛。 折磨是精神上的,黑手党走出来的特工最善于克服痛苦,太宰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决策都绝不会被感情影响。 在侦探社伙伴们担忧的呼唤声中,太宰头一歪昏睡过去,他听到伙伴们带着犯人归来的声音就会再次醒来。 药液和时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滴答滴答。
第4章 一笔写就的悲伤 【十一】 敦和镜花守在废旧的国立医院旧址旁。 “我知道了,肯定不弄死他,”镜花一脸严肃,“敦提醒次数太多了,好啰嗦。” 不怪敦千叮万嘱,职业杀手出身的天才特工泉镜花从来都是见血封喉,几乎没有执行抓捕任务的经验。刚刚下楼的时候还随手拿了一个小铲子,说是清理现场用,把敦吓得魂飞魄散。如果抓不到活的,太宰先生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 谷崎润一郎那组相对来说就好得多,学生兄妹手脚麻利,哥哥捂住嘴一记手刀,妹妹贴胶带捆麻绳,一个抓人一个捆,很快就把闯入爆炸现场又身份不明的流浪汉全都扔上了卡车。 “太宰先生说抓人,他们有点超额完成任务了……这都第十几个了,”敦实在是无力吐槽,“那他派我们是做什么?” 镜花不理他,只是全神贯注地观察荒地的动静。 谷崎润一郎刚刚把一个人打晕交给直美,第二个流浪汉就突然闯进来,与此同时直美正在挟持的那个流浪汉突然苏醒过来,回身死死掐住直美的脖子,哥哥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儿去解救妹妹。 敦就要冲出去帮他的伙伴,却被镜花拉住。眼看着直美已经无力挣扎,突然从废旧医院的后面冲进来第三个人,径直跑向医院仓库旧址,而那个从谷崎润一郎手里逃脱的流浪汉只是六神无主地看着,伸出手来像是要帮直美,却又后退几步跑了。 “行动吧,”镜花道,“三个人都抓起来。” 敦刚跑到直美的身边,镜花就已经把两个人踢翻在地,可怜的流浪汉只有捂着肚子□□的份儿。 直美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把她的哥哥吓得不轻。镜花看到直美痛苦的样子,双手一用力,就让不懂怜香惜玉之人的膝关节脱臼,嘴上缠好胶带,带着一车战利品回了侦探社。 几人回到侦探社,太宰已经窝在沙发上等他们了,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 “我们带回来一车人都关在地下室,”敦不敢抬头,“怎么办?” 太宰笑了笑,道:“看起来今天晚上外面很热闹。” 四人面面相觑,镜花把事实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听得乱步一边叹气一边骂这四个孩子太笨,简直是笨到无药可救。 “现在横滨的所有组织,全都知道我们侦探社抓了一汽车的人回来,”乱步皱着眉,“明天军警肯定上门盘问,这已经不算是打草惊蛇了,这是敲山震虎。” 太宰捂着嘴笑道:“没事的,请把那个从谷崎润一郎手上逃跑的流浪汉带过来。” 根据这四个孩子的描述加上这个夜晚的人员分布,太宰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哪个是佐佐城信子的手下。 费奥多尔作为策应随手帮了个小忙,他通过监听器了解到佐佐城信子决定在侦探社住下,就明白了她一定在那份爆炸报告中发现了什么,紧急在五处爆炸地点布置了几十个流浪汉协助扰乱横滨各个组织的视线。 与此同时,佐佐城信子真正的手下就混杂在这些人当中,流浪汉们相互也算熟识,其中身手矫健的也大有人在,太宰并不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攻击直美很意外,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拖延,费奥多尔的手下无论什么身份,做事都是孤注一掷。 行动异常的,反而是那个有想要解救直美的举动却又跑掉的流浪汉,他一定是想要冒充一个路过的无辜人员,这样一来,出于感激,谷崎润一郎就会放过他。 但是费佳手下的流浪汉训练有素而且目的性极强,如果任务失败是不会多逗留一秒钟的,可是此人演技如此高超又擅于看清局势人心。如果直接逃跑,谷崎润一郎未必会放过他,可在这样的演技下反而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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