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麦亚抱起天真地仰望自己的儿子,尷尬地面对那两个女子,自己和罗严塔尔这种场面被看见,严谨的米达麦亚当然不会想到是法伦海特自己打开房门看好戏,而是检讨自己太容易被身后的男人给诱惑,未免也太没男儿气概了。 「艾芳、爱尔芙莉德小姐,真不好意思……..」 「啊,不会不会……渥佛表哥,我都知道的啦!爸爸妈妈也都知道呀!」这句话真不知道是拯救了米达麦亚还是推得更深。 「我只是负责照顾公子而已,请不要介意。」被称作「爱尔芙莉德小姐」的女子则是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下次我们会记得先敲门再进来。」 「爱尔芙莉德,你这麼说可冤枉我了。」法伦海特很认真地说:「我有敲门再进来的啊。」 爱尔芙莉德显然是因為受到良好教养,所以她敛起笑容后,并没有说什麼,不过艾芳谢琳却偷偷笑了笑。 「阁下是一边敲门一边进来的吧!」罗严塔尔口气很是不爽:「阁下可真没有成人之美!」 「下官一向都很随和的,应该可以补足这个不足之处吧。」法伦海特用一种大无畏的笑意,还以顏色。 米达麦亚觉得自己的脸面都快被罗严塔尔给丢光了,偏偏又是在两位女性面前,他强自镇定咳了几声,抱著儿子走出罗严塔尔的私人卧房,到另外一间起居室去。 两位女性踏著或轻盈或端庄的脚步,也走过来,在蜜髮元帅极為客气有礼的请求之后,才双双坐下来。 法伦海特当然跟了过去,不知為何一向讨厌与人相处的罗严塔尔也尾随过来,站在门口盯著室内的几个人,或许是奶油色头髮的女子们,带给他的威胁感大过兴趣吧。 「那个,艾芳,你找我有什麼事吗?」 艾芳谢琳‧米达麦亚是米达麦亚的远方堂妹,甚至还曾经和米达麦亚有过婚约,但是又解除了,不过宽大的艾芳谢琳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表示,反而曾向米达麦亚表示,能坦然面对自己心意的正是她欣赏自己堂兄的地方。 而在新帝国零五年刚开始后不久,她代表米达麦亚的双亲,从奥丁长途跋涉到费沙探望数年不见的堂兄,但因為米达麦亚原本的住处目前还被控管中,所以她便住到罗严塔尔府上的客房借住。 不过,因為法伦海特近来进驻在罗严塔尔府,所以当米达麦亚注意到的时候,他那有著轻盈身影的堂妹不知何时已经和法伦海特变成了好朋友,这让始终对艾芳谢琳抱有一份歉意的米达麦亚一度胡思乱想:该不会法伦海特将要成為自己的妹婿吧?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果然只是朋友而已。 「堂哥,我是想来问你,就是那个户籍文书……在这裡吗?」艾芳谢琳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拿米达麦亚手上的户籍文书,这两三年来,米达麦亚虽然已经得到菲尼克斯的抚养权,在帝国的户籍电脑资料上也已经登录了菲尼克斯‧米达麦亚的名字,但老家奥丁的旧式纸本文书却一直没有更正过来,而身為帝国军至宝的米达麦亚过於忙碌一直没时间回奥丁办理相关手续,所以米达麦亚的双亲才拜託艾芳谢琳带纸本文书过来,在费沙的民务省将手续办完,在各种形式上让,让菲尼克斯正式成為米达麦亚家的孩子。 「啊!文书我放在在家裡…………」米达麦亚皱起眉头:「可是那裡目前还有宪兵看守,不能随便进去…….」而且他明天主持军事例部会议后,还要赶去狮子之泉参加下半年的军事预算删减计画会议……. 「我可以陪她去一趟,只要告诉艾芳小姐东西放在哪裡就可以了。」一边老实不客气接过执事端过来的红茶,法伦海特说道。 米达麦亚思考了一会儿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好吧。」然后把放户籍文书的地方告诉艾芳谢琳,不忘再三叮嘱:「务必要小心。」 「我知道啦,渥佛哥哥!」如燕子般轻盈的女孩,双手合十然后笑开了:「我还想顺便去买些材料,作哥哥最喜欢吃的肉骨干酪火锅」说著她身体向前倾,拉著菲尼的小手:「菲尼,姑姑作蓝莓奶酪蛋糕给菲尼吃好不好?」 菲尼克斯重重点头,「蛋糕!菲尼喜欢!」 「啊,是否可以做成杯子蛋糕?下官方便携带!」法伦海特又来打秋风。 「好啊好啊,我会作很多,大家一起来吃吧。」 这麼和睦融融的家庭气氛,罗严塔尔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所以他立在门口完全没有插进去的打算,只是他注意到那个受雇於米达麦亚家的保母,似乎有点心神不寧。 他瞇起一双眼睛,仔细打量这个奶油色头髮的女孩。 他对这女孩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叫爱尔芙莉德,一年多前在米达麦亚徵求保母的时候来应徵,据她自己说原是贵族家女子,但因為家道中落所以為了生病的母亲出来应徵照顾菲尼克斯的工作。 米达麦亚听说她母亲身体不好,特别问她是否愿意偶尔帮忙打扫米达麦亚家,酬劳另计,晚上也让她回家照顾母亲,因為这麼优渥的条件,所以这个女孩一直很努力工作。 据米达麦亚观察,这女孩偶尔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不单纯,但是她一年多来只偶尔因為母亲的身体状况而请假,有时候还愿意為了菲尼克斯多留几个鐘头,所以米达麦亚给她的薪水是一般保母的2倍。 但罗严塔尔可没米达麦亚那麼宽大為怀,他一眼就从这女孩的仪态与教养,判断出这女孩不但是贵族,而且是出身高阶层的贵族家女子,只是因為米达麦亚不愿意追究女孩出身,所以他也没有说什麼。 「那麼,爱尔芙莉德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吗?」 爱尔芙莉德犹豫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是想来跟您请假的。」 「请假?」 「是,我母亲她…….最近状况不太稳定…….」爱尔芙莉德吞吞吐吐地说:「明天、我想在医院照顾她…….」 「这样啊……..」米达麦亚点点头,本想马上答应,然后又犯愁,那要找谁带菲尼克斯呢? 一边艾芳谢琳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帮忙照顾菲尼,爱尔芙莉德小姐你儘管回去照顾你母亲吧。」她双手握住爱尔芙莉德的,真挚的紫罗兰色眼睛闪著温柔的光芒:「我相信您的母亲一定会没事的。」 「啊、嗯,谢谢……..」爱尔芙莉德一边小声道谢,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水光,她并不习惯这麼坦率地接受眾人坦率的好意。 「菲尼,明天姑姑带你一起作蛋糕好不好?」 「好!」 「菲尼,為什麼你忽然变得这麼喜欢吃甜食啊?」 不习惯那样的热络明快气氛,罗严塔尔最后收回自己视线,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然后转身离开了。 *********** 当天晚上深夜,罗严塔尔坐在自己书房内,没有开灯,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桌面,他面前的TV通讯电话画面上,法伦海特水色眸子还是一贯的悠閒: 「所以,明明在一个屋簷下,下官有幸得到元帅深夜召见的原因是?」 「那个叫做爱尔芙莉德的女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法伦海特?」 「这种无礼称呼,真不该出於帝国名花终结者之口!」法伦海特笑了两声:「我还以為阁下会因為自身的『丰富经歷』而宽大些,想不到男子的嫉妒心也是如此旺盛啊。」 「好说了,『帝国女性之友』。」罗严塔尔不為所动:「我不能容许任何可能伤害到米达麦亚的因素,那女人……….我觉得不太对劲,你和克斯拉一定知道些什麼吧?」 法伦海特眼睛瞇细了,很难得敛起笑容:「為了建立新帝国赴汤蹈火是一回事,但是因為一个人可能会做出什麼就不给人餘地,这和旧高登巴姆又有何差别?」 「也就是说,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萝?」罗严塔尔紧咬不放。 画面中的法伦海特翻了一个白眼,眼珠子翻回来时已经带上了几分慍色。 罗严塔尔,你是没必要像米达麦亚那麼光明正直,但是一直厌恨黑暗又身处其中,也没什麼好处。 法伦海特丢下这句话,然后切断了通话。 「居然要一个閒人来教训我………」黑暗中,闪烁著不一样光芒的眼睛冷冷笑起来,「黑暗吗…….」
他怎麼能够不在意?看到那个奶油色头髮,如燕子般轻盈的女孩,他就忍不住想像米达麦亚可能曾经拥有过却自己放弃的那些东西,他不禁自问:就算是那样好了,奥斯卡,你给了米达麦亚什麼? 一只戒指能代表什麼?他也只敢在蜜髮青年睡在他怀裡时,偷偷為他戴上,但是对於承诺或者永远,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幼年那如摇篮曲的咒骂声「你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至今仍在他这样独坐的时迴盪在他耳边。 不应该来到世上,既然来了,就作些不得了的事——他曾经这麼想过,而且曾经有那麼一个机会握在他手裡,但是到最后也没坚持到底,当然那双灰色眼睛眼裡流露的一切是主因,但他心裡明白,除此之外不是没有其他理由。 皇帝莱因哈特曾经因為自己的过错,差点失去吉尔菲艾斯大公;而自己没有像皇帝那样的才能与勇气,那他会失去些什麼做為代价呢? 也许,是米达麦亚的生命——如果那双灰色瞳孔失去了光芒与神采——罗严塔尔猛然在黑暗中战慄了,一半因為全然的惊恐一半却是暗自的窃喜。 惊恐是因為他不知道米达麦亚如果不再活存於世上,生命还有何意义;窃喜却是因為他心裡冒出一个恶魔的呢喃:如果,那是為了我……… 「哼,法伦海特那家伙,真惹人讨厌啊……..」 「你在作什麼?」 这时候房间电灯忽然亮了,他一下子无法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只是反射性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娇小个子的蜜髮青年站在门口,手按著开关,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麼晚了,你在书房作什麼?」 「没什麼,只是想些事情,菲尼睡了吧?」不想让米达麦亚发现自己的心思,有些狼狈罗严塔尔随便找话先应付两句。 却没料到米达麦亚注视著他,忽然露出笑意:「奥斯卡,你刚刚说了什麼你知道吗?」 「什、什麼……」 「你在关心你的儿子。」 「不,我……」 「我知道这很难。」米达麦亚走向坐在办公椅的罗严塔尔面前,双手放在罗严塔尔肩膀上:「但是我一直相信你总有一天作得到的。」 罗严塔尔仰头望著灯光下的米达麦亚,像孩子般地追问道:「做到什麼?」 「这个嘛…..一时半刻也很难说得清楚,」米达麦亚歪著头,「只是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做到你想做到的那些的…….」 家庭,责任,父亲,儿子,爱,信赖,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就算我不想要,你还是会塞给我不是吗?」罗严塔尔忽然觉得无法逼视那抹出现在米达麦亚脸上的奇妙微笑,那太耀眼,让他竟然觉得自己的黑暗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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