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俏如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温皇手中羽扇动了动,拦截住漆宴孤鸣飞射而来的怒视。 “众所皆知苗疆只有苍狼王子,何来蒙受不白之冤的苗疆王子,俏如来别信口雌黄冤枉了不该冤枉的人。”神蛊温皇觉得这时候不加把火真是可惜了。 “呵,温皇,你真是坑友不浅。”漆宴孤鸣要给温皇气笑了,嫌俏如来说得不够多,最好再提了他弑父灭教反将一军?这个问题还能顺手推到他的头上,谁让……巫教日记是他写的呢? 更不用说在这一点上,俏如来根本没有说错什么。无需有的祸星之说可不就是,不白之冤。 抽了斗篷系带解了累赘,厚重的斗篷在漆宴孤鸣手里转出了花。俏如来武艺虽不强,但对危险却十分敏感,漆宴孤鸣刀锋从斗篷下露出的一瞬间,他便提前预知了一般急急后退。奈何…… 两人根基差距太大,漆宴孤鸣的目标也不是俏如来,刀光自下而上劈开放有九龙天书的的盒子,连同里面本就古旧的竹简一分为二,碎裂的竹简散了一地不知前前后后。 “下一次,要小心啊,俏如来,就算是你师尊也不敢这么戳我痛处。”刀尖一转,“至于你,自有人收拾。” 奚霏舟又往后缩了缩,“那也是魔世真的打开以后,我不回去,师父又能把我怎样。” 怎样?吊起来打是轻的。 不过换做是默苍离……怕是会被戳痛处戳到麻木不仁。 剑拔弩张的战局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漆宴孤鸣倒不是这点燃战局烽火的火星,他的出手反而让两边瞬间冷静了下来。 战局不只有苗疆与中原,还有不知底细的儒家。天下第一琴确实不够格,但执明君三个字足够。 脱出的斗篷又套回漆宴孤鸣身上,丑陋的鬼面具像是粘在脸上一样纹丝不动,切开盒子的刀在斗篷落下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 到目前为止,除了奚霏舟卷入其中其他的都在预料之中,算是多谢温皇“配合”。半空中漆宴孤鸣神蛊温皇眼神一触即离,一者按兵不动,一者缓步离去。 苗王没有阻止,动了动手指只是派人跟了上去,漆宴孤鸣步子只是一顿,便继续走远。 漆宴孤鸣没有甩开跟上来的苗疆士兵,虽然他们表现得蹑手蹑脚像是做贼一般。 “你们可以自然一点,我也不是吃人的怪物。”漆宴孤鸣脱了斗篷挂在一边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枝丫上。 两个苗兵面面相觑却仍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踌躇不前。 “你们,退下!苍狼你留下。”苗王步子迈得急躁似是有着发泄不完的怒气。 苍狼点头:“是!” “看来三本天书你一本也没夺到,也许该说说四本。”漆宴孤鸣拍了拍斗篷上花纹鸟首的那一部分,力道不大却让枝桠摇摇晃晃。 苗王:“你,早就知晓有三本天书。” “苗疆不就是这样吗?所有的目标定得真好,但做到的又有几回。我说得难道不对吗?父王。”漆宴孤鸣转过身来看向因天书未能到手一脸怒气还未消散的苗王。 “住嘴,孤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正巧,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漆宴孤鸣袖子一甩,也是毫不客气。 “哼——二十年的忍耐终于让你忍不住了吗?看来孤王还是高估了你的本事。”一想到漆宴孤鸣插了一手导致更混乱的九龙天书之局,苗王怒气更甚。 漆宴孤鸣却是“哈哈”一下,刻意让了个位露出斗篷上那遍布了苗疆各处的印记。“我从未忍耐过,你除了口上逞能你又能耐我何?” “父王,他是……”苍狼纠结再三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苗王哼了一声却也是承认:“他是你的大哥,你母后的长子,漆宴孤鸣。” 漆宴孤鸣却敲了敲面具,“都说苗王颢穹孤鸣多疑,我看却是盲目。你真就这么确定我是真正的漆宴孤鸣?” “嗯?没人能用这个问题试探孤王。”苗王背手于身后,一身气势不凡无形之中已是向漆宴孤鸣施压,“你既然敢出面,是真也是真,是假也是真,孤王不会给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可惜,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漆宴孤鸣面具下的脸却因这句话瞬间阴沉,“你心里就没半点愧疚与后悔吗?” 苗王:“孤王确实后悔,后悔没有彻底杀了你,以绝后患。” 漆宴孤鸣却出乎意料没有继续呛声,“彻底杀我?”你难道没做吗? 苗王想的更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漆宴孤鸣侧着头看过去,“没了,我只是挺讶异你没向我讨要九龙天书。” “孤王没那么多耐心浪费给你。” “九龙天书之中的内容你不问我,却要费尽心思去寻找几本假书,该说是愚昧也是多疑呢?”漆宴孤鸣拉起发上垂落的白缨,富丽的衣装失去了斗篷的掩盖与狰狞的鬼面具格格不入,“俏如来与温皇所指都是我手中有真天书,而你却不作为吗?还是你不仅信不过俏如来,也信不过温皇,更信不过我。” “也是,温皇可信那俏如来也不会知情这一桩丑闻。”漆宴孤鸣甩开那缕白缨,斗篷飞起的一瞬间如同展翅的鸾鸟,落下又如家雀温顺,“谁都不能信,谁都可以牺牲不就是你做人的准则,是我自视过高了。”
“走,你要走到哪里去。”苗王皱眉迈出了一步。“苗疆中原都无你立足之地。” “这个时候你若是赶快派人追杀我压下言论,也许还来得及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废物。不然我就替你管教你那些不安分的家畜。”漆宴孤鸣语气平淡,斗篷虚虚得披在肩头好像一抬手就会掉下来。然,明明动作已经大到斗篷下摆都飞起,却像是牢牢黏在了肩上一般。 “父王,……王兄。”苍狼欲上前止戈却是被外泄的气劲震退了一步。 苗王翻转手腕强力压下,漆宴孤鸣撤手拧腰脱身,转手回敬以同样的招式。 “你很好。” 漆宴孤鸣缓缓收手:“我当然很好。” 两人一招过后各自推开,漆宴孤鸣掸了掸白到发光的皮草,轻巧的脚步却一脚踏碎了落在沙土地上的面具,连同苗王心中那么一点的希冀,如木炭燃尽的灰烬随风吹散。 “现在你信了。皇世经天宝典无法作假。从一开始你就不希望我是,你希望我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假货。但真可惜,你就是一个连儿子也保不住的废物。” “武学宝典可以作假,面容也可以作假。”苗王死死盯在那张脸上,企图发现一些不自然的痕迹。 漆宴孤鸣歪着头摊手说道,“确实,世间万物有形无形都能作假,但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你害怕我是真,又怕我是假。你怕二十年前大祭司的预言在二十年后会成为现实,你怕我这颗祸星会成为变数,你怕二十年前的旧账被重新翻起。” “孤王有什么好怕,该怕的是你!以前没理由动你,现在你只是叛臣贼子,孤王要你的命也只是一句话。” “从你没有一开始就动手便已经输了。父王啊。你是真心想要我死吗?”漆宴孤鸣忽的凑近苗王,相似的面容却是不同的强势。苗王恍惚觉得他不像他也不像希妲,近二十年他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但他毫无察觉。 是掩饰的太好,还是死讯的传达不曾怀疑。又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演的太好骗了人眼泪,末了还要讨罪。 如果,如果大祭司不曾有过那个预言,也许他甚至不用为苗疆的未来忧心,但,也是太迟了。想归想,说归说:“若不是看在你母后份上,你早就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让整个九界弥漫着一股愚蠢的气息。 漆宴手上的真天书惨死在小王手里了,所以他没说错他确实没有真天书。但是他可以再默写一本。。。 父子相残什么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父子x 鬼面具即是地狱讨命恶鬼。 虽然好像是站了苗疆,但实际上给了苗王压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来都在搞漆宴了。 漆宴这个名字吧,人生百味如宴席丰盛,却始终未燃起照亮人心的明灯。 祸星还是福星只在一念之间。漆宴还是启晏,也只是一个态度。 苗王孤斐堇一面之缘,在真正的漆宴孤鸣出生之时。 那个预言emmm,脑壳疼写不出来,也许到时候我就写出来了,反正就是和振兴祸乱有关的预言,颢穹也许不想让漆宴真的死,但自然有其他人要他死。总之已经死了_(:3⌒?)_。
☆、第三十七章
如果能活着远离苗疆,就永远不要回来! “可惜没了祸星,苗疆仍然与中原战了十多年。大祭司的预言确实准确,从未算错。”漆宴孤鸣退后几步靠到了树上,天青色眼里满是嘲讽,“如今中原已无朝廷,你却迟迟不敢动作,甚至把希望寄托在可笑的龙脉地气上。” “预言,预言,你总是被预言牵着鼻子走。还没发现吗?你的苗疆还有谁可以用,温皇?还是除了算天时就没什么用处的大祭司。颢穹孤鸣,你真的很失败,儿子不亲近你,女人不爱你,连部下也不效忠你。” “住口!”委实是这话越说越混账,苗王气极抬手怒掌欲打。 “我有说错吗?”漆宴孤鸣不闪不避,掌势虽然停下,掌风却还未止,额上蜿蜒而下的血液流过眉峰流过眼睛。 “十岁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忘却了,我只记得我的天是怎么塌下来的。我是谁,福星还是祸星,是不该活着的漆宴,还是被期待的启晏,还是被冠以燕风姓氏的天下第一琴。你,告诉我,我该活还是该死。” 苗王的手掌最后还是按到了漆宴孤鸣头上,“你是,孤王的儿子,苗疆的王子,漆宴孤鸣。” “哈,不过是……太迟了。哈哈哈哈。不过是一个为了九龙天书的权益之策,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的好听,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只有苍越孤鸣?”不再可以控制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心惊的恨心惊的怨,一瞬间有什么不同了。那些情感在二十年的发酵下越发触目惊心,无理地发泄也好,刻意的惺惺作态也罢。 苗王反手就给了一巴掌,打完就后悔,只是面子上终究过不去这个坎:“混账。” “父王。”苍狼一惊。 “……”漆宴孤鸣捂着脸后退了一步,但总觉得突然之间忘记了什么,但到底忘记了什么他抓不住,像一缕烟飘散,好像在哪又好像从未有过。他看了苗王,又看了苍狼一眼,连挂在一边的斗篷也不顾飞一般消失了。 苗王当下欲追,但第一步没踏出,便冷静地改变了主意。他恨得理所当然怨得理所当然,希妲只求过他两次,一次是天阙孤鸣,一次是漆宴孤鸣。前一次他保住了,后一次…… 兜兜转转,却回到了他人一语成谏,苗王注视着那双天青色的眼,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像谁了,像极了儒家那人,但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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