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林清拒绝,不等他反应,忙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是在和乐楼,绝不让你为难。” “望之兄的好意如清心领了。”林清拱手施礼,抱歉笑道,“只是今儿确实有约在先,无故缺席实在失礼,还望见谅。” 孙仪望抿了抿嘴角,看向林清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给林清下最后通牒,“我可告诉你,那些士官看着衣冠楚楚,实则八卦的很!你这回要再不去,过几日你惧内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京都,想想,多丢人呐!” 林清的表情始终带着丝丝笑意,只是这笑浮于表面不入眼底。 闻言,温声道:“谣言止于智者。我与内子一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外界怎么传我不管,只别影响我关起门过日子就行。” 孙仪望见怎么劝都劝不动,也就随林清去了。不过他实在不理解,德阳郡主虽说也是位佳人,但远不至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即便绝色,如今也成婚多年,俩人更是有了一个孩儿,怎么感情还这般如胶似漆呢? 孙仪望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觉得只能用‘御夫有术’来解释,想到如今的皇后娘娘,德阳郡主的亲姑姑,孙仪望忽然悟了。 果然,申家的女儿都是好样的,一个比一个能拢住丈夫的心。 林清不知道孙仪望天马行空的猜想,知道了估计也是哭笑不得。 其实,林清的性格蛮淡漠的,甚至有那么点凉薄。不过话说回来,他那样的成长环境,要成为热烈积极的性格也难。所以林清至今对申椒还是夫妻情份居多,爱情……不说一点儿没有,毕竟申椒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的初恋,但也仅限于萌芽状态,林清完全可以理性控制它的发展,而真正的爱往往是感性和不可控的。 至于‘惧内’的名声,林清一点儿也不在乎好吗?他脸皮厚的很,看重的是实际利益,只要不影响他升迁,管他‘惧内’还是‘惧外’! * 武场上,林清跟随接应他的人从外向内走去,途径无数场地。 经过马厩时,林清见里面的马匹比前几日看着多了不少,且毛色比场地其他马匹旺许多,一看就不是凡品,便多嘴问道:“马厩里的马怎么和场地其它马不一样?” 领路的是申桂的亲卫兵,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性格挺活泼,得了申桂的嘱咐后,对林清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一介小卒知道的有限,但总不会让林清闷着,甭管清不清楚,都能和林清天南地北地扯一路。 这回好不容易问到他的知识范围,忙不迭就答道:“回大人话,陛下前几日下了圣旨,说是九月份要举行秋猎,这些马匹都是为秋猎预备的。” 林清了然,看来今年的新鲜事还真不少。 林清到的时候,申桂正好得了空,独自一人在营帐歇息,俩人见面自是要寒暄一番,过后申桂便亲自领着林清去马场骑马。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林清忽然发现周围景物甚是陌生,忙停住脚步询问:“长荣,怎么你领我走的这条路和原先不一样啊?” 林清左右张望打量,越看越觉得陌生,确定自己没来过这儿。 申桂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拍了拍脑袋,笑道:“嗐!忘告诉你了,裕王殿下今儿来马场练习马术,原先你用的场地被他征用了,我想着你和裕王殿下交情泛泛,大概也不愿去同他打交道,所以领你去别的场地。” “原来如此——”林清了然。 知晓缘由后,才又跟在申桂身后往马场赶去,途中,林清想起方才领路小兵说的秋猎。 “今年九月中旬是不是有个秋猎?” 申桂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林清的语气十分坦然。 申桂回头瞥了林清一眼,步伐却并未放缓,“过几日你就会接到参猎的指令。我们做准备工作的,消息总比你们外行人灵通。” “我也要参加吗?”林清略略愕然。 打猎就打猎,即使有文官陪同,也该是位阶比较高的官员,他的火候还远远不够,除去申椒的裙带关系,他在京都不过一微不足道的芝麻小官尔。 “当然!上面让我们准备的马匹都是有数的,多少人配多少匹。除了一些年事已高的官员不必参加,其余在京任职且有品级的士官都在名单之内,尤其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臣子,到时少不得也要上猎场一展风采。” 林清失笑出声,“看来,我这是歪打正着了?游玩变成了早做准备,竟是比别人捷足先登!哈哈……” “先别急着欢喜。”申桂淡淡道:“到时太子殿下和裕王殿下会与你们同台竞技,须得把握好分寸,伤到其中一人就是死罪。” “怪不得……”林清喃喃道。 他说裕王足不出户大半年,好端端怎么对骑马这么上心。 只是,申桂说夏祯也要参加…… 林清快步向前赶上申桂的步伐,忧心忡忡道:“往年不都是分开的吗?这回怎么放一起了?况且太子殿下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可毕竟才痊愈,狩猎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这……殿下的身子能受得了吗!” 不知不觉,俩人已经进了新的马场,申桂吩咐人去把他和林清的马匹牵过来,自己和林清在原地等候。 “你放心。”申桂拍了拍林清的肩膀,安抚道:“陛下最是看重太子殿下,往年是因为殿下身体虚弱才没有参与,这回陛下既然同意让太子殿下亲自上场,想必经过了一番考量。” 林清叹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希望是我杞人忧天。若说天底下谁能为太子殿下全心全意着想,除了皇后娘娘,也就只有陛下了。”
谁说皇家容不下爱情?皇帝对申皇后那真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宠爱。 林清一向认为,一个帝王对妃子是否真心只看三点:第一,有没有让她做皇后;第二,假如这个妃子生了儿子,那是否让他的儿子成为储君;最后,史书记载可以篡改,妃子的侍寝记录一般不会有假。 帝王,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拥有三宫六院、坐拥天下的帝国最高统治者,获得他的偏爱相当于拥有整个世界。尤其是在君亲臣恭的太平盛世,除了老天爷,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天子的意志。君王是至高无上的,爱怒无需遮掩,对钟爱的妃子可以肆无忌惮给她最好的。 所以,以上三条,可信非常高。 申皇后几乎全中。 林清新婚不久,在家和申椒聊到朝堂后宫之事,总能听到申椒一口一个“我姑母”、“我姑父”的称谓。林清第一次听申椒称皇帝“姑父”,心都漏了几拍,当即严肃地让申椒改口,别这么没规矩。谁知申椒却笑他谨小慎微太过,十分傲娇道:“陛下就喜欢听我喊他姑父。我是我姑母拉扯大的,这声‘姑父’还是我牙牙学语时,陛下亲自教我喊的呢!” 好吧……他承认,就是在这儿,林清才深切认识到申皇后的荣宠究竟有多盛。同时唾弃自己,才来多久?就被古代的三纲五常给同化了,骨子里竟也有了文臣的迂腐。 申桂今天本来可以早早回家,但他‘舍命奉君子’,硬是陪着林清一起跑马。 将平时给自己定的里程数跑完后,林清已经大汗淋漓,不过运动过后,心情倒是畅快不少。林清与申桂寻了个僻静处,再命人拿来两个小马扎坐下歇息。 林清视力不错,两个马场离得不远,是以他很轻松就眺望到在另一马场的裕王。 看着裕王马上的雄姿,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喝彩声,林清感叹道:“裕王殿下的骑术果真不凡。像他那样养尊处优的皇子,竟也会在这方面下苦功夫。” 瞧见申桂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林清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揶揄道:“依你这个练家子看,裕王殿下的骑术如何?” 申椒眯眼瞥了眼不远处的裕王,淡淡道:“尚可。” “仅是尚可?”林清有些诧异,依他看,这裕王殿下的骑术已属上乘,怎么只是尚可?“你的标准未免太高!裕王殿下毕竟是王爷、皇子,哪里能跟你们职业军人比。” 申桂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不是你说让我以‘练家子’的目光看待吗?凭我的标准判,裕王殿下的骑术就是‘尚可’。” “好好好!是我的错。”林清没想到申桂这么耿直,拍拍申桂的肩膀,调侃道:“那你认为,陛下诸位皇子中,谁的骑术最厉害?” “太子殿下。”回答的干脆利落。
第108章 克星 “太子殿下?殿下不是时常体弱多病吗?怎么骑术如此了得?” “名师出高徒。裕王等诸皇子一应是由宫里的骑射师傅教, 太子殿下的骑术却是我爹手把手教出来的。自打殿下会走路,陛下亲力亲为教授殿下治国之道,我爹则负责殿下的骑射。” 林清听得咂舌。看来皇帝早就有了立五皇子为太子的意图, 这教育堪称最顶配啊!文是当今皇帝教授, 武由自个儿的战神舅舅培养。一个亲爹、一个亲舅舅,又怎么会不尽心教导? “虽是如此……”林清仍有些疑问,“可殿下不是因着身体的缘故, 从不参与秋猎吗?没有对比也不知道谁的骑术更强呀?” 申桂笑的狡黠,“我爹可是当今南柯第一名将!他教出来的学生,就算再差, 也不是旁人能比的上的!” “你啊你。”林清哭笑不得。 是的, 他从申桂调侃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自个儿老爹滔滔不绝的崇拜。 也是,申昉不论公德、私德, 亦或是能力方面,都无可挑剔, 也受的起申桂这个儿子的敬服。 京城。 神机营, 操练场。 身穿神机营制服的士兵正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有序训练, 神机营向来以队列做单位, 所以一眼望去,都是排成方阵的队伍,除了率领他们的长官,几乎没有单打独斗的人。 随着训练如火如荼, 操练场到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栖息的鸟儿受到惊吓四散逃开。 一面容冷峻神情严肃的男子显然与此景格格不入, 虽然同样身穿神机营制服, 但颜色图案却区别于一般的士兵, 不仅鲜艳还精致,看来这是个品阶不低的长官。 男子的动作敏捷、行云流水,他先将黑|火药从镗口倒入,然后将弹丸倒入,接着瞄准立在正前方的一排排靶子,每三声枪响过后,男子就要重复一遍上述的动作。 试了几十发子弹后,守在靶子不远处的士兵挥舞手中的旗帜开始报数。看着摆出的满分手势,男子还未来得及展出笑颜,一阵清脆悦耳的掌声在他身后响起。 “好枪法!” 男子蹙眉回头张望,看清来人后眉目间的冷峻顷刻消散,转而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向走过来的二人扬了扬下巴,调笑道:“哟!稀客呀!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林清与申桂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西北风!” “好个西北风!这是找我请客来了。”李仪芳接梗接的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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