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千万不要如此说。”Glorfindel回礼。他从角落走进了厅堂中央，淡淡的光晕融在了厅堂明亮的火光里。“我如今只是Elrond领主手下的一员，我的过去并不重要。请您待我如同对待至高王Gil-Galad手下的将军即可。而您是人类的国王，我理应早该向您行礼，表示尊重。刚刚见您全家团聚，我不便上前打扰，还望您海涵。”
“我的儿子说您刚刚以一己之力打破了一座坚固的半兽人的堡垒。”
“并非如此。我的得力帮手们同样功不可没。”
“无论如何，请您接受我的敬意。如果我在几个月前，尚对至高王陛下的提议有些许迟疑，那现在您的归来着实坚定了我的信心。”
“能得到您的赞誉是我的荣幸。”
几轮客套下来，所有人类也全都知道了Glorfindel的身份。
大军准备在此修整几天，然后Elendir和Isildur将率领所有人类武士奔赴前线。
这几天Glorfindel的房间外徘徊着各种有意无意装作来做事的精灵、人类，有男性也有女性。大家都不太敢正视他，却全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Glorfindel对这样的情形着实有点无奈。
“你当年在冈多林不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Erestor一天天忙的脚不点地，统计人数，分配粮食，武器备案，还有各种各样的工作。每天的战略会议也是一个接一个。Glorfindel除了军事方面的事，其他一概不参与。他也不便插手瑞文戴尔的内政，Elrond也不便让他来管那些琐碎的小事。
“别胡说。”Glorfindel一只手杵在桌子上。脸长得帅，果然不畏惧任何姿势和造型。“冈多林的时候我一天天忙的要命。”他几天之内就和Erestor处的相当熟了。两个人在冈多林就是至交。那时候Erestor还是Turgon陛下的财政大臣。
“真不好意思，这点我当年就没看出来。”Erestor一边飞快的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一边和Glorfindel饶舌。“我倒是知道当年的金花领主风流倜傥冈多林全体女性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号称冈多林第一大众情人。”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Glorfindel挥了挥手。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去找Atanvado他们聊聊。我的事比较杂，他们几个对军事行动了解的比我多。”
“他们几个现在见着我跟见鬼一样，那眼神比那些拿我当神棍参观的人类还吓人。”
“所以你才应该和他们好好聊聊。”Erestor说着，直接把旧友轰走了。
六
Atanvado正在马厩里洗马。Glorfindel远远看见，站在马厩边上。Atanvado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转回来。
“Lord Glorfindel……”Atanvado叹了口气，Glorfindel走过去。
“都还有谁留下了？”Glorfindel开口。
“Galdor领主在巴拉尔岛。”
“Egalmoth呢？”
Atanvado不说话，继续清洗自己的战马。
Glorfindel突然有点想笑。他干脆找了个草堆坐下了。当年他曾经和Turgon打赌，给Turgon洗三个月马，换回来一匹神驹。那时候其他同僚知道他去洗马，没一个不笑的前仰后合的。Egalmoth当时说你要是能坚持去给陛下洗三个月马，我给你家的生意加一分利。
最后Egalmoth输了。
打赌那天天气和现在有点，也有点阴呼呼的。Turgon批完了文件心情不错，正好碰上Glorfindel抽空去汇报工作。
“我们出城跑两圈去吧。”他的陛下听干巴巴的汇报不怎么耐烦，挥了挥手终止了Glorfindel枯燥的汇报。
“陛下提议，属下奉陪。”Glorfindel也合上了报告。
“我们有阵子没出去溜达了。”Turgon站起来面带笑意。冈多林建城已经快三百年，战士们虽然没有停下操练，但是因为淌拉登平原面积实在有限，大型的军事活动还是没组织过。“过阵子没事的话，我们应该让你，Ecthelion，Egalmoth，Duillin还有Galdor把人带出去，搞个军事演习。别在城里呆久了都忘了老本行。”Turgon那天穿了一身蓝衣，头发用金线随意挽在了后面，王冠被他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
“陛下不如贴个通告，我们也好回去准备准备。”一边往马厩走，两个人一边攀谈。“不过这个月Duillin轮值，在第四道门驻扎，您要把他召回来？”
“这事也不急。下个月是谁值班？”
“如果我没记错，下个月是Rog。”
“那就下个月再说。我回去让Erestor写个通告贴出去。”
“这样Duillin保证说您偏向。”Glorfindel笑了。“他这个月没时间回来整军，下个月要是比不过Egalmoth家的弓兵队他不得气的跳脚？”
“哈哈哈哈，没关系，反正Duillin和Egalmoth关系好，他俩要是真能打起来我看还挺有意思的。”Turgon眼睛里闪着笑意。
“您啊。”Glorfindel摇头叹气。
“先不说这个了，你看看，这几匹好马。有相中的没？”
“确实是宝马良驹。”Glorfindel眼睛一下子亮了。其中有一匹白马，异常高大俊美，而且年纪尚小，可能刚刚出生不久。
“这是去年冬天刚刚出生的小马。他们给我弄来，我还没驯服。”Turgon看见了Glorfindel的眼神。
“陛下驯不服的马，属下自然也搞不定。”Glorfindel把目光转向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
“噗嗤。少来这套。”Turgon翻身上马。Turgon的御用坐骑通体黝黑，在马厩里最为高大，和Turgon陛下情谊深厚。“我们不如打个赌，你来给我洗三个月马，顺便和这个小白马交流交流感情，你看他乐不乐意跟你走，乐意我就把他送你了。”
“我们下个月不是要搞军演？”
“军演给你放假。给你打个折，算上军演三个月。”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Turgon一马当先，冲出了马厩。洁白的城市中闪过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Glorfindel笑了一下，看了那匹白马一眼，也跟着冲出去了。两匹马嘶鸣和应，很快在淌拉登平原上飞驰起来。
枣红色马的脚力不如Turgon的黑马，Glorfindel在后面看着Turgon飞扬的黑发和衣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嘴角已经扬起了一丝笑意。
三个月之后，阿斯法洛斯进了金花领主家的马厩。这匹马成了Glorfindel的专骑之后其他几位领主捶胸顿足，按彩虹领主的话说，Glorfindel和陛下的这单生意做的太值了。
“要不我们出去跑两圈吧。”Glorfindel看着Atanvado差不多把马擦干净了。他突然想出去跑跑了。虽然林谷的地形可能不太合适。这里没有平原可以供他驰马飞奔，只是单纯的享受一下跑马的快乐。
“好。”即使如此，Atanvado也没反对。
Glorfindel打了个呼哨，阿斯法洛斯二世冲了进来，在Glorfindel面前停下了。
“蒙福之地的神驹？”Atanvado看了一眼。当年他还是彩虹家族的卫队长，但是阿斯法洛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神驹。和现在这匹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坐船带过来的。”Glorfindel笑了笑。“走吧。”
Glorfindel一马当先，冲出了林谷，Atanvado紧随其后，两匹马嘶鸣和应着，一如当年那个阴郁的午后。
七
孤岛伫立在茫茫大海之上，从法拉斯港过去，坐Cirdan的快船只要几个时辰。
Glorfindel穿着黑色的连兜帽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庞和金发。毕竟这里的人除了他的老朋友Galdor，都不是他熟悉的人。没必要太过惹眼。这座岛现在生机勃勃，很多法拉斯精灵在此居住，这里似乎是一片没有被战争波及的乐土，大家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前方的战事，反倒是灰港和林顿因着前线吃紧的原因比较空荡了。
这里有海神的保护，以Sauron的实力，海上的孤岛他鞭长莫及。
他从维林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灰港，Cirdan在那里等待他，所以他没来的及来这里。当时他也不知道来这里的意义。但是自从知道Galdor在此定居，他一直想来看看。
Elendir和Isildur已经奔赴战场。冬天马上就要到了，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各地的部队已经在各自的防区准备过冬，来年春天可能才能真正去战场。Sauron的军队也在从各方向安格班集合。Glorfindel估计他们今冬是打不起来了。
Elrond还在瑞文戴尔准备军备。Glrofindel正好请假，来孤岛看看。如果有什么急事，Elrond会用信鸽传召他。
几天前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孤岛虽然叫孤岛，但是面积还是很大，有几个重要的城市。岛上除了有一些阴湿的海风，倒是比北方暖和些。他只是一个人找了个法拉斯的渔夫送他上岛的，阿斯法洛斯被寄养在了Cirdan那里，等他回去再去接走。
Glorfindel不知道Galdor住在哪，只好上岛之后讯问。一问竟然耽搁了一天，只能在一个酒馆将就了一宿。到了后半夜他已经睡不着，干脆出来走走。
天空很清朗。墨兰的，一颗颗繁星点缀在背景之上。Glorfindel顺着海浪的声音往海边走，整个街道上只有他一个，静静的。
已经太久没享受过这种天地之间只有海浪的声音的安静了。无论是提里安还是冈多林，都吵吵闹闹，曼督斯又太静，静的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精灵的归宿终究还是大海，只有大海的召唤，可以安抚他们的伤痛。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他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海边。修好的堤岸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边。
Glorfindel却借着刚刚蒙蒙亮的天光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
Glorfindel轻轻笑了。几千年过去了，Galdor偶尔还是能给他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吾友……”Glorfindel走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钻出了地平线，给大海镀上了金色。海鸥在海上翱翔，向着朝阳飞去。银发的精灵显然也早早看见了他。
“你竟然真回来了。”Galdor也笑了。两个久别重逢的旧友，终究还是抛却了礼仪，给了对方一个坚实的拥抱。
一瞬间两个精灵都有点落泪的冲动。
“你怎么跑这来了。我本以为能在Elrond那见到你。”Glorfindel控制住了自己的鼻酸，拍了拍老友的背。
“我还能去哪啊。”Galdor握着老朋友的手。“这些年的事，终归是一言难进啊。走，上我那喝一杯。这回你可得在我这住一阵，我们好好叙叙旧。”
“那我就不客气叨扰了。”Glorfindel笑着从命。
Galdor在这里有自己的庄园，当年圣树家族的人留下来的也不多。除了战死的，大多数也已经西渡。留下继续追随领主的，不过几十人。Galdor也娶了一位法拉斯姑娘，夫人美得如同海中熠熠生辉的珍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也开始聊起这些年的过往。
“我知道你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小子们胡说八道的。直到前几天我收到了Cirdan领主的来信。我估计着你知道我在这，肯定来看我，结果果然就把你盼来了。你要是今年不来，明年我就准备去瑞文戴尔了。”Galdor喝着葡萄酒说。
“怎么可能等你去找我呢。”Glorfindel拿了个葡萄。“我千辛万苦从那面跑回来，怎么都得先来看看旧友，其他的事都等得。”
“唉。这么多年，我们这群老家伙，就剩我自己一个了。年轻人都已经独当一面，我能做的也就是在这养养老了。”Galdor自嘲，眼神里不乏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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