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真想为胖子鼓掌:胖子你可以啊,还学会利用偶像效应卖货给张家人了。胖子见我在旁边看戏,又想拉我下水:“要杀鸡也是杀给我们小吴吃,你平时太劳累了,回去让小哥杀一只给你补补。”
我心说关我屁事,这时就见闷油瓶歪头看了看我。我以为他真想杀,赶紧扯了他一下:“留着过年杀,现在杀太早。”
怕他回去还惦记着杀鸡,把隔壁大妈家的鸡给宰了,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不如杀条鱼,有段时间没吃鱼了。等回去了我们一起去钓鱼。”
“好。”闷油瓶这才点点头,手指敲了下我的手背表示同意。
第七章 不可能出现的人
接下来也交换不出更多的情报,见那个修复师没有回应,一群人便不再干等,准备先休息恢复精力,天亮再继续深入。
阿志早就蜷缩在旁边睡死过去,刚才胖子打嘴仗都没吵醒他。本来他就不在战斗力范围内,剩下的刚好两两一组,轮番守夜熬过今晚。
这趟行程没带帐篷,村里也买不到,只能在火堆附近找个干燥点的地方随便一躺。我很久没在野外过夜,但知道哪怕地上硌得慌,也要尽量睡一会儿,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等我迷迷糊糊被闷油瓶拍醒的时候,刚好到下半夜。他和胖子守了上半夜,我和张海澜一组,最后再换张海客和小张哥。我振奋了一下精神,爬起来换班,见身上搭着闷油瓶的外套,取下来想还给他。
闷油瓶顺手拍掉我脸上的草屑,摇摇头,我见状也不多说,裹着他的外套准备去守夜。
胖子打着哈欠,见我过来低声说:“小哥刚就想直接替你的班,我说就守一会儿,哪儿能这么惯着。不过要我说,你守夜等于白守,海澜之家一个人就够了。”
我听出来他在嘲笑我往年那些黑历史,摸了摸鼻子咳嗽道:“保证不睡。”
胖子耸肩:“得,那我可去睡了。不知道是不是老了,这才守几个小时,我就困得不行。可能是小哥不和我聊天,憋屈。”
我也感觉入睡意外很快,可能是我俩在雨村生活得太久缺乏锻炼,这躺行程下来太过疲累。
等来到火堆边,张海澜早就坐在了那里。守过夜的人都知道,这个过程非常枯燥,需要连续几个小时集中注意力警戒四周。在此期间不能做其他太过分神的事,如果放松过头,会很容易睡着。但也没人像张海澜这样,坐得直挺挺好像在站岗。
我见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坐着,心想,如果张海客破产了,张海澜这种也挺好找工作的,打手或者看门保安都行。要是张海客知道我觉得他们张家人适合干保安,估计要跳起来找我理论。
我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观察着四周。这时我突然又察觉到别的异常,周围太安静了。除了水潭若有若无的冒水声,和偶尔路过的风声,连虫鸣都很少听到。
我回忆了一遍那个不老林的传闻,这种停滞感倒是很符合其中的说法。但一路走过来,除了过于安静和黑暗,这里面没有一棵树是白色的,一切都很正常,我们所有人也没有如传闻所说那样身体出现异状。
这片废墟倒是没有出现在传闻里,显得极其古怪。这里表明曾经有人居住过,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传闻中不老林的长生者,这些人又去哪儿了?或者说,不老林并不存在,这里仅是一个看起来奇怪的普通树林,曾经有贪图清静的人居住过。
但我又想起那个肃心阵,觉得此地并不简单。这里是百尺崖的核心区域,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树林,布阵的人未免太费周章。我望向深处:中心区域一定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摸口袋,想点一根烟提提神。一手掏空后才想起,到雨村后老早就决定戒烟,哪怕今年年初肺病好得差不多了,这事还是继续坚持了下来。
守夜除了抽烟提神,就只能聊天了。我看了一眼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的张海澜,觉得这人很有闷油瓶当年的风范,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找他聊天不太现实。但当我眼睛扫过去,张海澜就望了过来,居然摆出一副端端正正准备倾听的架势。
我心说,果然还是族长命令大于天,还真把自己当我小弟了。不过正好,虽说我表面上已经和这群张家人比较熟,但张海客和小张哥还是觉得我是个“凡人”,有意隔着我,没有过多透露这次失踪的详情,我可以借机问下张海澜。
张海澜这人不适合绕弯子套话,我干脆直接开口:“那个张家人在离开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张海澜回想了一下,摇头表示他不知道,并露出疑惑的表情:“能说的我之前都说了。”
我敲着膝盖,觉得一个人突然消失,多多少少会有些前兆。张海澜觉得疑惑,因为在他看来,张家人听令行事,彼此之间不会有过多交集,所以他很有可能没注意到那些变化。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这是大部分张家人的行为规律,自律、忠诚,对张家有绝对的使命感,不需要过多的情感交集。不过如果真是那个人藏得太深,让旁人都察觉不到,离开的缘由也只有本人知道了。
想到此处我又觉得不是不可能,以前的闷油瓶就是这样,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我自认为当时已经很了解他,但很多时候一转头,这人还是会突然不见。
我条件反射望了一眼后面,胖子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噜震天,闷油瓶抱着胳膊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小憩。我裹了裹身上闷油瓶的外套,这才转回头去,继续低声和张海澜交谈:“那人在你们队伍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比如身份。”
回到前面的分析,如果仅是张海澜没注意到,通过一些引导或许能套出点信息。比如这人本身就很特殊,会消失是长久以来就注定的事。我又忍不住想到以前的闷油瓶,进青铜门也是那个时候他必须要做的事,心里不由得不爽起来。
虽然如今早已不需要再被这些事情束缚,哪怕还会被,老子也不准。
这个问题好像把张海澜给难住了,他想了很久,比之前回忆的时间还长,最后哼哧哼哧憋出一句话:“他是我哥。”
我正在拨火,闻言烧火棍差点没握住。我抬眼震惊地看着他,心说哪怕你们张家不近人情,也不需要这样六亲不认吧。我看你的反应,以为丢的真是个办公室拖地的小张,结果竟然是你亲戚。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明显,张海澜摆手补充:“以前没见过几面,隔着好几家。”
我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张家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崇尚族内通婚,硬要说张家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沾亲带故。张海客比闷油瓶大,没有张起灵这层身份,说不准闷油瓶都得管他叫哥。
但问到这里,张海澜又回归了之前那种很茫然的神情。我眼中带上点怜悯,看来真的是一对塑料兄弟,空有个名头,没有任何心灵交集。
我又引导性的让张海澜回忆一些细节,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连串的问题对于他来说难以理解,张海澜越想反应越慢。聊到最后我有点崩溃,有种当老师的教班上倒数第一名的感觉。除了话少自闭跟当年的闷油瓶一样,其他没有丁点相似,说白了就是这人脑子很简单,不在意细节,说好听点是老实,说难听点叫木讷。
最后张海澜憋着一张脸,说给他点时间,再慢慢想想。我疲惫摆手,等他想起来,还不如从张海客和小张哥那里突破。反正丢的是你们张家的人,要不是闷油瓶要来,我才懒得多管闲事,也不再多聊,站起来去旁边放水。
我知道这林子古怪,没走太远,找了棵能勉强挡住身体的树,背对着火堆开始解决。从这个位置能看到那片废墟,火光照不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影子。我盯着那个方向,脑子条件反射过了一遍路上发生的事情,等完事也刚好整理好思绪。
然而正当我提好裤子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突然见前方的黑暗中,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我脚步顿住定睛一看,发现那里竟是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
那片泥巴房非常矮,不到一人高,此时房顶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个人头的影子。那人正直挺挺地立在房子前,显得格外突兀。
我脖子一凉,瞬间冒出层白毛汗,第一反应是阿志那个鬼发小追过来了。但马上又意识到,在阿志的描述中,那个发小一直保持着儿时的模样,我们在悬崖边看到的影子也非常瘦小。
还来不及再多想,那个影子突然动了。此时山间刮起一阵凉风,我听到从那个方向,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老吴。”
声音结结巴巴的,混在呜咽的山风里,非常模糊。我瞬间睁大了眼,本来欲走的腿也僵在原地,仿佛一瞬间被拉到了泥中动弹不得。我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些声音,但在惊惧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个影子在此时也朝我走近几步,在火光范围内,缓慢露出一张带着笑的惨白人脸。
我看着那张脸,后背上全是冷汗。声音我没听错,这张脸我也很熟悉,但这个人,按理说此时此刻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狗日的,这他妈居然是老痒。
第八章 人皮蝇
又一阵山风吹来,吹得树影乱晃。老痒站在离我不远处的黑暗中,仅露出一张表情诡异的脸,脸色苍白得好似一个死人。
他没有再走近,只是站在那里朝我笑。我却被山风灌得喉咙一凉,人也终于清醒过来。
我找回身体的控制权,边往后退边在脑子里快速排列出几种可能性,这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飞快拉住了我。
我心头一震,条件反射反手用力,余光快速看去发现是闷油瓶,准备反击的力道骤然一松。而就在这分神的片刻功夫,等我再往泥房子的方向望回去,老痒居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面色发沉,再转头看闷油瓶时,不由得后退一步。闷油瓶大概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再靠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我又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花了点时间重新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幻境中,才缓慢对闷油瓶说:“我刚刚出现幻觉了。”
闷油瓶见我恢复,松了一口气,又上前来牵我。我牢牢反握住他的手,闷油瓶轻声问道:“刚才是谁站在那边?”
“老痒,我居然看到老痒了。他没理由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中了幻觉。”我皱起眉,还想多说什么,就听旁边树丛晃动,小张哥和张海客走到我们面前,脸色不太好看:“那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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