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回,他在结束后还稍微清醒一点而已。 丹栀觉得是自己在逐渐适应,而不是强度变低了。 他转了个身,在黑暗中摸索到灼热的臂膀,如同触电一样的收回手,半途又被抓住,按在了触摸到的地方。 甚至还引导着他向下。 青年用力抽回手,引来疑惑的注视。 丹栀抬头,望进了一双金黄色的竖瞳。 这回不会把摩拉克斯和钟离联系起来了。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境,丹栀才敢做摸岩神头发的事情。 摩拉克斯有一头过长的黑色长发,发尾带着微微的金光,这倒是和钟离有点像。 手下的头发触感顺滑,让丹栀蠢蠢欲动。 他极其大胆地说:“摩拉克斯,我想给你扎头发。” 当然,他是不会给摩拉克斯扎那种正经发型的。 这是对岩神不顾他意愿就囚禁他、搞他的反击! 丹栀甚至从洞穴里的那堆珠宝里头,找了根发簪出来。 摩拉克斯仿佛没察觉到他的想法,就这样赤裸着起身,乖乖地坐在石床边。 ……幻视一些小孩子排排坐。 丹栀只可惜这里没有照相机,不然他一定要拍个百十千张,让全璃月、全提瓦特大陆的人都看到武神摩拉克斯的这副样子。 他毫不客气地把男人身上的白袍扒下来给自己穿,任由摩拉克斯裸奔。 衣服披在身上,丹栀这才有了点安全感,坐在石床边给摩拉克斯梳头发。 摩拉克斯是魔神。 所以祂的头发不会打结,丹栀梳了个寂寞,干脆扔了梳子开始编发髻。 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时尚风尚,给岩神扎了个高马尾发髻。 毕竟这里就他和摩拉克斯两个,辣眼睛也只能辣到自己,还是搞个适配一点的吧。 把发带缠上固定好,丹栀拍拍摩拉克斯的肩膀,轻声说:“好了。” 前尘回梦针应该在今年能结束吧,到时候,他就能跟钟离好好谈谈了。 不论接下来的梦里会出现什么反转,摩拉克斯也只会是他的前夫。 丹栀想的出神,没发现坐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站起身,转身对着他,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拍在他脸上。 他张了张嘴,吞咽一口后反应剧烈地吐出来。 “摩拉克斯!”丹栀气得站起来,双腿一软,跌倒在石床上。 好在石床上铺了好几层绵软的毯子,这才没让他身上的晴子更加严重。 他痛呼一声,在抬头看见男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不,这个体型,真的是正常人会拥有的吗? 前两次……他都在和这样的男人做吗? 丹栀面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向后滑,露出的脚踝被握住,又被拉了回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摩拉克斯。 倚岩殿的时候,对方身上带着魔神的威慑,却也被房间里的空气稀释了一部分,没有过于恐惧的感觉。 前两次的梦境中,他不是背对着被压,就是正对着被压,或者是被抱着坐腿上,还没有用这种角度去仰望过摩拉克斯。 他是打不过摩拉克斯的。 如果能够有一战之力,丹栀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他只能看着自己被慢慢拖动抱起,坐在祂的大腿上。 丹栀已经能预料到后续的发展了,只想梦境快点结束。 他闭着眼,却没感受到熟悉的撞击。 化为人类手指的手在青年的黑发间穿梭,沉香木梳一下下的梳着。 没有预想中的情景,反而是和前两次完全不一样的温柔细心。 丹栀睁开眼,和摩拉克斯对视。 他竟然在这双凌厉的眼中,看到了珍视与爱意。 ……错觉吗? 他忍不住贴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金色的,像日光一样暖烘烘的颜色,出现在祂的眼中,成为一个小小的点,吸引他的目光。 鼻尖贴近的一刹那,丹栀睁开了眼。 他躺在床上,怅然若失地看着天花板。 即便早有准备,也知道摩拉克斯不是不讲道理的神,这其中大概也有什么误会……可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份沉重的感情,丹栀还是第一次。 他没有看错,也不会看错。 丹栀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一场梦境的感受。 没有人规定必须回应每一份感情,但在他的心理上,会对这样一份感情产生愧疚。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前世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他不必为此负责。 可丹栀明确的认为,前世和自己是同一个人,只是会因为环境而有所差别。 到底该怎么办……? 前尘回梦针有什么解除的办法吗? 丹栀努力搜寻自己脑海内的回忆,又翻遍了口袋里的书籍,最终一无所获。 他又有些庆幸,自己将坦白期限定在了海灯节。 等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有了明确的选择。 “丹栀,醒了么?”门口传来钟离的声音。 音量不大,不会吵到沉睡的自己,能让醒来的丹栀听清。 钟离怎么知道自己醒了? 这一疑问只在脑内存在了一瞬。 丹栀感受到下身黏湿的触感,面上一燥,慌乱地应了几声,“醒、醒了!” 声音大得很不正常,好在钟离贴心的走开,给他留了毁尸灭迹的空间和时间。 “早餐好了,记得来吃。” “……嗯!” 丹栀迅速地将这些东西毁尸灭迹,塞进永远不会打开的分类。 —— 吃过早饭,他们开始准备奉茶典仪需要供奉的东西。 翘英庄的奉茶典仪,分为上午和下午两个时间段。 上午由庄里的老陆头和罗叔带领,在茶釜边供奉这一年最好的茶,并上几样瓜果和魂香花。 下午则是回到自己家中,对着家附近的溪流或池塘供奉准备的祭品。 丹栀琢磨着浮锦和灵渊的口味,做了一些抹茶甜品和少甜的奶茶。 灵渊的口味偏苦一些,糖不要加太多。 浮锦喜欢不苦、但也不太甜的甜点,其中的糖量还需要仔细斟酌。 他将准备的几个切出小块,端到钟离面前,让他帮忙尝尝。 “不够甜。”钟离说。 丹栀惊讶:“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钟离这个样子,差不多也是不甜的口味来着。 结果不够甜么? 丹栀从包里拿出一杯十二分甜的奶茶,递给钟离。 男人评价:“好喝。” 事实上,丹栀对自己口味是有数的。他在绝云间负责做饭的时候,也不会强求其他仙人配合他的口味吃饭。 他只会把别人的菜盛出来,自己另外加糖。 至于蛀牙问题…他才不会有! 丹栀仔细打量钟离的神色,对方没有任何甜腻的表情,反而像是在喝什么世间难得的美味…… 虽然他是仙人快乐茶激推,但也做不到钟离这种地步。 ……感觉自己的地位在受到挑战。 “钟离,你真得喜欢吗?”丹栀不信邪地问了一句。 “嗯。” 丹栀沉默了一下,来到灶台旁,做了几份十二分甜的甜点。 “今天上午的饭后甜点,就吃这些怎么样?” 顶着青年灼灼的目光,钟离忍住口中甜得发苦的味道,微笑着点点头。 当他看见那致死量的白砂糖时,安详地闭上眼睛。
第8章 钟离完完整整地吃完了丹栀做的甜点,同时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钟离…”丹栀不得不相信男人确实和他有着共同的口味,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为了对方的味觉着想,他以后还是不给钟离做这些了吧。 “以后你还是吃正常口味的吧。” “为何?”钟离知道答案,却想再听一次。 丹栀别扭地撇过头,“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天天跟你分享?当然是要留着自己吃了!” 钟离面上失望:“那下一次品尝又是什么时候呢?” “……看、看我心情!”青年扬了扬下巴,“你可得尽一下义务,把我哄开心点,知不知道?” 多么熟悉的语气和话语。 钟离看着他,略微有些失神,随后又反应过来,“丹栀先生,这是额外收费的项目。” 不能这样子看丹栀。 即便钟离知道他们一直都是同一人,即便他们是同一个灵魂,即便……钟离也不可以这么做。 他想,自己需要稍微冷静一下了。 丹栀瞪圆了眼睛,“钟离,你要是乱收费,我可要告到总务司去了!” 钟离微笑:“丹栀先生,这是明码标价的价格,总务司也是承认的。” 作为治理璃月的岩神,摩拉克斯有无数种正规的方法办成这件事。 丹栀死死地盯着钟离,盘算着自己这几天的花费。 他差不多过了最上头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开始冷酷的考量起价值的问题。 平心而论,这几天钟离给他的情绪价值确实很好,也值一百万摩拉一小时的价格,但这额外的收费…… 丹栀深吸一口气,“打个折呗,钟离?” 他眨着眼睛,露出恳求的模样。 一般而言,在绝云间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就连冷冰冰的申鹤也会愿意帮他忙。 可钟离似乎生了个铁石心肠。 他不为这绝世的容貌所动容,也拒绝了带点撒娇味道的恳求,非常之冷漠地摇头,“丹栀先生,这是专门为你一人开通的服务,没有折扣。” 丹栀迅速下头,一秒变脸,“那我就不另外购买了。” “对了,钟离先生,你现在被解雇了。” 浮锦说得没错,茶叶还可以找她看,泡茶机关过几天回一趟绝云间就行,没有需要钟离的地方了。 他马上要开店了,得精打细算一下摩拉的花销才是。 璃月人杰地灵,说不准过几天就能碰上一个新的对胃口的帅哥了。 丹栀悄悄瞥向钟离,想看一看对方追悔莫及的表情。 这么多摩拉没了,肯定痛心得很! 结果钟离…没有任何的变化。 男人的指间夹着一张票据,丹栀恍然想起自己曾经递给钟离的那一张票据。 “既然如此,那我便算一算这几日应付的价钱了。” 丹栀不明所以,不就是算个时间吗?怎么还拿了个算盘出来? “先是底价一小时一百万摩拉,共计七十小时,那便是七千万摩拉。随后是为丹栀先生挡下雷兜丘丘王的一击,按照璃月法律规定,需要走工伤保险的流程,预计需要三十万摩拉。还有这三日的早餐食材费以及服务费……” “等等等等!”丹栀按住钟离打算盘的手,“早餐!你怎么没提前说早餐要收摩拉?这是欺骗消费者的行为,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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