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摊开手,“可我也没说不收。” 丹栀:“……钟离先生,不带你这样无赖的。” 男人笑着看他,“我还没算违约金呢,丹栀先生。” 钟离将一笔一笔地账算好,递给丹栀,意味深长地说:“下次和人签订什么契约的时候,记得仔细看一看合同的内容。” 他在那枚票据上写了个“1”,在丹栀眼前晃悠。 “忘了说了,丹栀。” “不论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给你开的价格,永远是一摩拉。” 钟离说完话,将之前借用的衣服递给丹栀,走出院门。 丹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跑着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气喘吁吁地问:“钟离,你愿意和我签订一份更加严谨的契约吗?” 太阳升到正午,刺眼的日光照射在眼前,丹栀抬头,被亮得眯了眯眼,也就错过男人掌心露出的皮肤上,那若隐若现的黑金色纹样。 若他能瞧见,大概能一眼认出,这就是梦境中摩拉克斯身上的图案。 丹栀眨眨眼,适应了这个亮度,转头看见钟离翘起的嘴角。 “……” 莫名有股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他松开手,狐疑的在钟离脸上打量一圈,转身回到院子里,“砰”得一下关上门。 “钟离,这几天我们就不要来往了。等我去找烟绯小姐咨询完后,再谈新的契约。” “还有,这几天早饭也别做了,我可吃不起你做的早餐。” 虽然知道钟离是在给自己提醒,让自己长个教训,可丹栀还是觉得生气。 对方算账的时候,他真得有一股真心错付、一腔热情喂狗的感觉。 丹栀靠在门上,看着桌上残留的碗筷,心里的难过和欣喜翻江倒海,互不退让。 ……还是冷静一下再说吧。 他确实对钟离的脸没什么抵抗力,刚刚要是再晚点,估计家底都要给完了。 时间刚到正午不久,丹栀便去了一趟锦落庭。 浮锦和灵渊见到他来,兴致冲冲(仅限浮锦)地问他奶茶店是个什么章程。 “可我不能离水太久…难道要时不时的去海里泡一会儿吗?”浮锦只担忧这个问题。 丹栀的手心出现一枚水球,“这是我凝聚出来的水汽,应该足够你支撑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找我要就行。” “如果没找到这个办法,我也不会想找你和灵渊来帮忙。” 浮锦拿到水球,高兴地到处转悠了好几圈。灵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随后询问丹栀:“那我和浮锦的摩拉怎么算?” 好友天天念叨没摩拉什么都买不了的事情,灵渊暗自记在心上,打算稍微多争取一点,给浮锦买她想要的东西。 女孩子想要的香膏,还有饰品衣服之类的,都贵得很,不知道薪资多少,能买下多少。 不过首饰那些,她们可以自己提供矿石和黄金,只有香膏和衣服需要花上大价钱买。 丹栀:“一个月二十万摩拉,包吃包住,想要再换点摩拉的话,我可以帮忙出手。” 灵渊回忆了一下自己仓库里的珍藏,爽快地点头。 丹栀又解决了一件事,心情还算不错,灵渊便趁机问:“丹栀,你知道哪里的香膏好吗?我想买一些。” 香、香膏?! 青年颤了颤羽睫,遮挡眼中的失神。 只是“香膏”两字,便让丹栀不由自主的想起梦中的香气和羞耻的用途。 香膏明明不是这个用法,却被摩拉克斯用来…… 灵渊见他没反应,又问了几句,“丹栀?丹栀?你不知道么?” 丹栀回神,“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要买香膏的话,去吃虎岩找莺儿小姐就好,她家的香膏在璃月港很有名气。” 灵渊点头记下,撒欢回来的浮锦也加入了对话。 “香膏?就是你和帝君——” “浮锦!”丹栀突然大叫一声,打断浮锦的话,惹来两人疑惑的眼神。 “你不是和帝君天天一身香膏味吗?臭美得要死。”浮锦奇怪地说,“你突然叫我干什么?” 丹栀:“……没事,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薪资待遇的事情。” 可浮锦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她突然靠近丹栀,闻了闻周围的空气,一脸怀疑地看着青年: “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身上的香膏味怎么这么重?” 丹栀也面露疑惑。 他最近也没有用香膏啊… 就算用,也只在梦里用过……
第9章 梦里,珍贵的霓裳花制成的香膏就这么随意的敞开在床边,香气扑鼻的脂膏被随手挖下一块,与早已湿润的洞穴交融。 丹栀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属于祂手指的触感,能勾勒出属于祂的形状。 只是三次而已。 他嗅闻了一下自己身上气息,脸上带着茫然。 “浮锦,你是不是闻错了?我身上没味道啊……” 锦鲤少女皱着眉,又贴近闻了一下,“有!很淡很淡,不信你让灵渊来闻一下?” 蓝白发少女面带犹疑,拉过浮锦,小声地提醒她:“浮锦,你靠太近了…不是说这样子帝君会吃醋吗?” 浮锦一听,立刻离丹栀远远的,仿佛青年是什么病毒传染源一样。 丹栀无语:“浮锦,我都和摩拉克斯和平离婚了…你在慌什么?” “离婚?你们恐怕是结婚证永远比离婚证多一本吧。万一哪天复合了,受苦的不还是我?”就算两人离婚了,作为一名在魔神战争中幸存的小仙,浮锦依然坚信他们有复合的那一天。 她想起自己在带领沉玉谷居民前往安全的地方时,穿着青蓝色长袍,栀子花耳坠摇摇晃晃的青年提着药箱,挨个为那些人类医治。 嗓音柔和,面容瑰丽,就连最调皮的孩子、最不讲道理的人都会听他的医嘱,乖乖吃药。 没过多久,解决了无名魔神的岩神摩拉克斯也来到这里,旁若无人地环住青年,在他颊边留下一吻。 ……虽然熟悉以后知道丹栀是个怎么欢脱的人,但过于美好的第一面还是深深的刻在了浮锦心里。 同样的,还有丹栀和摩拉克斯的恋情。 在当时,浮锦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参加两人的婚礼。 不过这个遗憾在丹栀的下一世补足了。 据当时主持婚宴的尘之魔神归终的好友留云借风真君透露,这两人每一世都要先离个婚,然后真香又去结婚,摩拉克斯手里头的结婚契约(现在的结婚证)永远比离婚证明多一个。 浮锦大为震撼。她拿上瓜子,叫来灵渊和药君,三人听留云借风真君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天爱情故事。 留云借风真君可是岩神团队里的元老级人物,她说得话,至少七分真。 不过…丹栀这回瞧上了个叫钟离的小伙,这恋情发展是愈发扑朔迷离了。 浮锦决定,不管怎么样,离丹栀远点就好。 岩王帝君的威慑力…可不是说着玩的。祂的名头报出来,大家可能不怕,但一定尊敬。 要不是浮锦和丹栀比较熟,她也不敢开这些玩笑。 她看向青年,发现丹栀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婚…离婚?!我忘了和摩拉克斯去总务司登记离婚了!”丹栀突然站起来,准备去找甘雨预约时间。 浮锦:“???” 灵渊:“你……” 丹栀恍然大悟。 他就说,摩拉克斯怎么这么轻易就解除灵魂契约了,原来还有这一层等着他啊! 所以,他还得去见一次摩拉克斯,还得和摩拉克斯去总务司登记离婚,这样整个璃月上下都知道他们离婚了。 丹栀想起自己在万文集舍看到的一些东西…痛苦地捂住脑袋,看起来要碎掉了。 浮锦并不会拼合碎片,只会打下一记重锤,“你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缺乏常识也没缺乏到这个程度吧…” “等等?那你这几天和人类小伙的种种行为…岂不是出轨?” 丹栀大声反驳:“我和钟离不是那种关系!” “而、而且我们今天已经解除雇佣关系了,我才不是那种到处留情的渣男,你不要污蔑我…” 浮锦了然:“你就是看腻人家脸了,拿摩拉把人打发了。” 灵渊全程没接上话,问了句:“所以丹栀身上真有香膏味吗?” 丹栀郝然:“应该是钟离身上沾的…” 浮锦语出惊人:“你用摩拉胁迫他做了?” “没有!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丹栀气鼓鼓地说。 灵渊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里的,但她想要平和一下气氛,便说:“那就是没做,用别的方式染上了他的气息。” 浮锦:“……听起来怪怪的。” 丹栀:“。” 他站起来,准备逃离这个让他尴尬的地方。 走之前,丹栀用工资威胁两人:“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就没脸了。” 一想到留云那成谜的传播速度,他更加抗拒回绝云间了。 浮锦理解:“我明白的。” 灵渊…灵渊不在状态,只知道点头。 没事,浮锦能守住就等于灵渊能守住。 ……不过绝云间还是要去的。 下午的沉玉谷没那么闷热,但也有些温度。 丹栀回到小院,清点好奉茶典仪要奉上的祭品,便朝着绝云间的方向飞去。 归终正和采风回来的阿萍谈论音律,看到他时点点头。 留云正在研究她的煮饭机,见丹栀来了,竟然没问他离婚的问题。 很不对劲。 丹栀清楚,留云借风真君非常尊敬帝君,从传音符里面的情绪来看,她应该有很多话要问自己,却什么都没问。 绝对有问题。 再联系自己刚刚想起没离婚的事情,丹栀怀疑是不是摩拉克斯说了什么,安抚住了留云。 他状似无意地问:“摩拉克斯来绝云间了?” “没!没有!”留云突然拍了拍翅膀,仙鹤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哦,那就是来过了,或者给留云传了传音符之类的。 丹栀心里冷笑,面上却带着困扰:“留云,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嗯?”留云转头,大后退了一步,鸟脸上带着挡不住的震惊。 “我一看见他就心跳加快,每时每刻都想和他在一起,晚上、晚上还做梦梦见他了…你说这是喜欢吗?我不太懂。” 留云听出他话里讲得是“他”,清了清嗓子,“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我需要具体分析一下。” 丹栀看着她,“你得先保证不告诉别人。” 留云被噎了一下,“我说话算话。” 丹栀顿了顿,才轻轻说:“他说他叫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 “留云,你知道往生堂是什么机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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