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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着红底高跟鞋优雅地(为什么他连高跟鞋都能这么快适应，扎克斯如是发问)走进公寓，克劳德提着过长的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俨然古代花魁的侍童。 “还，还真的是……惊喜。”扎克斯拍了拍脸颊，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之后，偏头看了看杰内西斯的表情——很显然，房东少爷脑子宕机了，表情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空白。 盛装打扮的萨菲罗斯在客厅中央站定，清了清嗓子，一副要发表讲话的样子，克劳德连忙给他递上一张纸片。萨菲罗斯低头看了看：“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杰内西斯的生日，我从小就很悲惨……不是这张吧？” 杰内西斯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禁挑了挑眉，像是在看他能说出什么话。这一切是克劳德安排的，大概是他之前许诺的那件事……不过如果萨菲罗斯真的不想做，也不会由着他来，所以尽管有稿子，内容必然也是经过萨菲罗斯同意的。 克劳德连忙递上另一张纸，萨菲罗斯态度端正地念起来，像中学时作为学生代表在礼堂发言一样：“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先生，感谢你在快六年的时间里，一直包容我的……”他顿了顿，“不近人情，自作聪明，傲慢自大，以及轻度反社会倾向。” 全场鸦雀无声。 “我非常感谢你，对于我而言，你是十分重要的朋友。祝你生日快乐。”萨菲罗斯念完稿子，把纸递回去，看向杰内西斯。 “有点ooc。”安吉尔忍着笑评价道，“不过对于杰内西斯而言大概正好。” 杰内西斯脸都黑了，咬牙切齿一句话也说不出——这确实是他想要听到的话，多年以来的心结也有所释然不假。但是在场的人都熟悉他的性格，如今他这种支支吾吾又难以开口的反应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其实非常想要萨菲罗斯亲口承认他是重要的朋友吗？太丢脸了吧？有这么明显吗？ 扎克斯看了看杰内西斯的精彩表情，又看了看克劳德，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说的交易是这个啊？” “什么交易？”问话的人是萨菲罗斯。 克劳德忽然眼神游移。杰内西斯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说：“你的小男友……在你们搞一起之前，让我把你的高中历史抖给他，条件是让我看你出丑的样子。不过你现在这样子……算了，大概不管怎么样你都和丑不搭边。” 如果是平日里，杰内西斯大概语气会更尖酸刻薄一点，还会露出得逞的笑意——但现在他显然没什么余裕，也没补刀什么的，闷着头打开蛋糕盒去了。 直球克傲娇啊，安吉尔欣赏了一会杰内西斯的脸色后在心中如此点评。 至于出事的那边——克劳德不敢直视萨菲罗斯看向他的眼睛。 “你真的这么干了？”萨菲罗斯其实并不生气，他有点想笑，“放心，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挺聪明的，看来我以前确实比较自以为是。” “……”克劳德愣了愣，“你真的不介意？” “有点。”萨菲罗斯承认，踩着高跟鞋站着再怎么说还是不舒服，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不是吗？” 他意有所指，克劳德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骤然红了脸，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话，脑袋就被一把塑料蛋糕叉精准击中了，扔的人一定心怀深重怨念，克劳德不禁吃痛叫出声。 “过来吃蛋糕！要腻歪出去腻歪！”杰内西斯没好气地说。 克劳德只好俯身再度给萨菲罗斯提起裙摆，遵照房东命令过去乖乖领赏了。 tbc. 第15章 关于赠礼 一 两位女孩刚进入第七天堂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喝酒的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感受到她们的目光，回头看向她们。 几乎是在萨菲罗斯朝她们看过来的那一刻，蒂法就迅速上前把爱丽丝护在了身后，不动声色地做出保护的姿态。爱丽丝虽然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萨菲罗斯，但还是握住了蒂法的手，试图从中找到些安全感。 被当成洪水猛兽了，自己真的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他思考了一会后，决定放弃追究自己在两人心目中的印象：“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今天晚上在这里，我是来找克劳德的。” “他今天请假了。”一旁的戴着墨镜的老板见势不对，上前做好劝架的准备，“我劝你不要招惹蒂法，她的踢击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天地良心！他就是坐在这里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不过他也懒得和不重要的人费口舌解释什么，拿起酒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免得进入她俩的视线。 蒂法和爱丽丝见状才松了口气，找了吧台旁她们最习惯的位置坐下。虽然看起来她们对萨菲罗斯依然颇有意见——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和爱丽丝曾经的过节还是因为他和克劳德的关系，但出于对朋友恋情的尊重，她们选择了试着和萨菲罗斯相安无事。于是女孩们很快屏蔽了萨菲罗斯的存在，打开手机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小声讨论。 萨菲罗斯眼尖地发现了爱丽丝脑袋上系着的发带，沉思片刻后，他起身走到了蒂法和爱丽丝的身前。蒂法如临大敌地看着他，爱丽丝倒是从容很多，拍了拍蒂法的肩示意自己没事。 “有什么事吗？”爱丽丝尽量保持平和。 萨菲罗斯指了指头发：“你的发带，是扎克斯送的吗？” 蒂法和爱丽丝都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观察到这种事情。萨菲罗斯解释道：“他最近看起来很开心，一直拉着我们在购物网站看发带，让我们选哪一条比较好。” 本来以扎克斯的性格，这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不知为何，这话从萨菲罗斯嘴里说出来，爱丽丝只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她嘴角抽了抽：“没错，怎么了？” 萨菲罗斯看起来很是认真地斟酌了一下措辞：“你们认为，对于世俗定义中的‘情侣’而言，什么样的礼物会比较合适？” “……你想给克劳德挑礼物？”蒂法费了点劲翻译出了他话中的含义。 “可以这么理解。”萨菲罗斯点头，“但我并不确定什么样的礼物是比较合适的，我担心以我的标准挑选的东西会超出他的接受范围。” “比如？”爱丽丝挑了挑眉。 萨菲罗斯回忆起上次他们一起看恐怖片时克劳德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以及自己心中莫名的爽快感，回答道：“绝望。” “难以置信。”蒂法点评。 “你就不能选择一个更具象化一点的东西吗？”爱丽丝试图引导他思考。 鉴于克劳德上次送他的“礼物”是一份如此之大的惊喜，他并不认为凡俗的物品交换适用于他们独一无二的关系。不过，既是自己有求于人，萨菲罗斯当然会礼节性地听听别人的看法：“我不太拿得准这些物品的含义，它们要怎样才能确切地表达出我想传达的意思？” 爱丽丝想了想：“嗯……如果是一些饰品的话，根据种类的不同会有不一样的含义，比如戒指，这是最常见的象征爱情的饰品，如果送对方戒指的话，有‘我想长长久久地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含义吧。不过我觉得，克劳德这样的男生大概对饰品一类的东西不太感冒。” “其他的东西呢？”优等生萨菲罗斯追问。 “嗯……如果是克劳德的话，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一些更实用的东西，摩托车什么的？”爱丽丝猜测，“不过这种礼物比起传达什么含义，更多的就是满足对方的喜好和需求了。” “受教了，谢谢。”萨菲罗斯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许送什么绝望。”蒂法迅速补充，“痛苦也不行。” 萨菲罗斯耸耸肩：“我明白了。” 等到他转身离开第七天堂，蒂法忧虑地看向爱丽丝：“你说，他真的明白了吗……？” “不知道。”爱丽丝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过说起来，你觉得扎克斯送你发带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蒂法想起爱丽丝的回答，有些好奇地追问。 爱丽丝表情有些奇怪，像在憋笑，过了一会后，她才开口：“我觉得……扎克斯他应该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好看，所以就给我买了而已。” 二 克劳德拐入围墙商店街的拐角，敲开一家小店铺的门，放下兜帽后进入店内。 这家店看起来有些破旧，既没有招牌，又开在围墙商店街，这些要素使这里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地方，但实际上只要进来看一眼就知道，这只是一家古着店而已。 坐在柜台的是一位将花白的头发做了烫染，看起来有些时髦的老妇人。她从报纸里抬头，看了眼进店的克劳德，只是略微抬了抬下巴作为招呼，看起来二人已经颇为熟络。 “我要来拿那件东西，玛蕾婆婆。”克劳德开门见山地说，“我凑够钱了。” 老妇人有些惊讶，她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看向他，“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得花更长时间。” “前几个月连着加了不少夜班。”克劳德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把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玛蕾点了点钞票，确认足量后扶着腰，转身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看起来相当有年头的盒子。 克劳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胸针。银制的底座被制作成藤蔓状，中心托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祖母绿宝石，按照周围的纹样看，设计师的思路大概是想将这枚祖母绿作为果实。一条纯银雕刻的蛇以缠绕状攀附在这枚绿得有些妖异的果实上，蛇眼处镶嵌着一枚小巧的猫眼石，随着光线照耀角度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纹理。 说实话，玛蕾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件藏品能找到买家。 她的顾客中大富大贵之人并不算多，单从外观来看，这样一件华美首饰的价格通会常使人望而生畏，这是其一；虽然这枚胸针确实十分精巧美丽，但就现代人的审美而言，它华贵得稍微有点过头，像一件理当摆放在博物馆中供人瞻仰的藏品，而不是佩戴在活人身上的装点，除非它的所有者想配合戏服来一出古典戏剧，这是其二；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于一些老派的、保守的人而言，这枚胸针的设计相当不吉利，有传言说它的设计者是一个离群索居的怪人，和恶魔有着沟通往来，在邪恶力量的启示下才制作了它，它会给主人带来厄运——该谣言或许是源于设计师的英年早逝，但玛蕾当然是不信这些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以极低的价格收到这枚胸针。 保有了它许多年，玛蕾并没有遭遇什么厄运，但如果要说有什么诅咒存在其上，那应该是“卖不出去”的诅咒，原因如上所述，即使它的价格远低于它的实际价值，前来光顾的人们也都往往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所以克劳德一眼相中它并提出为他保留这件饰品时，她其实相当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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