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一个不留。 私人手机发出特定声响。 黑泽阵接起电话:“什么事。” 来电人是伏特加:“大哥,前几日抓的叛徒今日有些反常,似乎出现过敏现象,看起来有些严重。” 叛徒? 他哪有抓起来还没杀掉的老鼠。 回想一下,黑泽阵皱着眉头想起一个名字。 太宰治。 被他关了好几天,早给人忘掉天边的“保护者”。 他这几天太忙,只给伏特加留下别让人饿死的命令,一日三餐正常供着,不过其他的东西,大哥没发话,伏特加权当没有。 黑泽阵回到那所房子的时候没着急进去,反而是坐到监控器前,从头开始翻开。 这房间的监视设备隐秘且齐全,原本就是为犯人准备。 监控录像照得清清楚楚。 第一天,棕发青年看哪里都好奇,只是一个不到70的房子,他也转得津津有味,不过还算谨遵黑泽阵的警告,不该碰的地方一样没碰。 他似乎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已被“囚禁”,在伏特加送饭的时候,还笑意盈盈得说谢谢,眉清目秀,有礼貌极了。 第二天,棕发青年对屋中的一副画产生好奇,驻足许久,当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这房子空空的,除去基本的住宿需求,跟个毛坯房一样。 可他神色不见任何变化,拖了个凳子过来,这房间连纸笔都没有,他伸着修长的手指在墙上隔空临摹,似有其事一样,对着画描完一遍,还为自己鼓鼓掌,肉眼可见的对这空白的作品感到满意。 …… 第七天,这天,发生改变。 棕发青年似乎终于感觉到闷了,至少黑泽阵是这样觉得,他看着太宰治重新把自己屋里的床单被罩重新用洗衣机清洗一遍,晾在窗前——窗户被锁死。 睡眠用品都被占着,于是,青年只好摘下挂在衣柜上的黑色长款外套,看到这,黑泽阵挑了挑眉,别管是无意还是有意留下,那外套上有着更加细节的监视仪器。 也是这里,他似乎出现不适,也就是伏特加汇报的过敏情况。 棕发青年跌跌撞撞躺到沙发上,外套盖在身上,由此,黑泽阵能清晰地看到太宰治外表下的每一处细节。 他的身形清瘦,眉睫低垂,漏出的肌肤下出现些不明显的红色痕迹,面色不自然的苍白,此刻趴躺在那里,散了散阴郁的气质,反倒让人觉得面容温和。 伏特加先行解释:“大哥,我没给他送过其他食物,从第一天到现在,都是一模一样的菜系。” 不光是入口的东西,房间里哪一个物品发生过改变。 黑泽阵没立刻回答,他冷漠地把视线扫了一圈,直至落在棕发青年缠绕的绷带带上,从脖颈开始缠满下身。 他起身:“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 门是被粗暴打开的,太宰治缓缓睁眼,黑泽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太宰治似没感受到房间中的低气压,先是笑了笑:“你来了。” 他想要起身,下一秒,似乎忽然眩晕,一下又坐回沙发。 黑色外套啪嗒掉在地上。 “对不起。” “我有点难受,想睡会。”太宰治鸢色的眸子眨了眨,似乎真是被身体忽如其来的不适感扰动思考能力,说话颠三倒四:“但是被单又被我洗了,我没地方可睡……” 黑泽阵半天没声响。 太宰治慢吞吞、声音低低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你过敏了。”黑泽阵不是医生,他也没带医生,在正式确定太宰治身份前,他不准备让组织的任何人知道他多养了一个人。 况且,太宰治的可利用价值有待考量,若是真能达成他的目的,如虎添翼而已。 “你需要洗个澡。”黑泽阵扯了扯嘴角,妄下结论,他需要检查太宰治全身,看看绷带之下是否私藏些东西。 如果是卧底,一周时间也该显露马尾。 他不负责任,轻描淡写偏偏太宰治迷迷糊糊,晕头转向:“洗澡?” “对,洗澡。”黑泽阵重复一遍。 他像每次掌握着人的性命一样轻易开口,第一次主动拉住太宰治的胳膊,笑了。 “我带你去。” 太宰治没再开口,但身体却顺从地顺着他的方向,往他的肩膀上靠了靠,旁边的光线作势暗下来,青年的气息也渐渐压低。 黑泽阵脸猛黑了一下,非常非常不悦的神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太宰治若即若离间,大把的热气尽落在他的脖颈上。 短短的距离也硬是磨了半天。 但一到浴室,黑泽阵就立刻把人扔在地上,门赫然发出砰的声响。 镜子照出两人的模样,太宰治半靠在地上,黑泽阵则是站着,那双翠绿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脱衣服。” 他如上位者一样命令道。 太宰治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挂上笑意,仰着头,微挑的眼尾不知为何擦着若有若无的红:“是要一起洗吗。” 黑泽阵依旧用那双看似猛兽才会具有的眼神盯着他。 太宰治没改变姿态站起来,他又问一句:“那——你要帮我洗吗?” 他蹙了蹙眉头,好似真的难受到极致:“看在我是病人的模样。” 他的问题都没有被回答,黑泽阵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说,你把衣服脱了。” 静了三秒,黑泽阵看着太宰治开始行动,从见面开始,棕发青年格外听话,似是有着非常良好的“俘虏”素质,先是从外套开始,接着是马甲、衬衫…… 虽然下半身一点没动,但腰部以上的衣服已经脱到了最后一件。 太宰治顿了顿,不明不白地笑道:“还脱吗。” 废话,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虽然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带人来洗澡。 而且,太宰治的每处动作都太慢了,脱个衣服磨磨唧唧,黑泽阵的耐性早被磨没,他这次连眼睛都每抬,快步走上前,把最后那件多余的衣服扯下来。 青年表面看起来身形瘦削,但其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挂的,腹肌、身材轮廓一样不缺,甚至在紧绕的绷带下,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但在场的那位唯一观众无心观看。 “还有绷带。”他只注重检查的真实目的。 黑泽阵:“摘掉。” 这个时候,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和太宰治的距离靠得很近,因着太宰治坐在地上,黑泽阵有点微微低头的趋势。 此时,忽然一通声响,喷头的热水瞬间流出,洒遍两人全身。 镜子一瞬被雾气笼罩。 黑泽阵瞳孔骤缩,被浇了个透,下意识刚要反应,却被人猛地抓住。 他挣了一下,竟没能挣开。 水珠顺着太宰治下颚脖颈一路延伸,从胸膛滚落,淹没至腰间,他发梢尽湿,眸间藏着笑意,但眼底深处情绪不显,似蕴藏着什么。 黑泽阵用左手去掏腰间的枪。 太宰治:“阿阵。” 他深深叹了口气,好似再没这样的愁事让他如此为难。 他似乎没注意到黑泽阵一瞬起来的杀意,也没看到黑泽阵腰后的枪支,再一次,这样称呼他。 “在找我之前——”太宰治慢慢倾身,语气尽是温柔缠绵,可无奈的气息又弥散在空中:“先去找了别人吗。” “我好难过。” 太宰治的视线在黑泽阵领口处巡视一圈又一圈,像是又不速之客闯入自己的领地,但其实不然,在故意找他年少恋人前,他准备了好多说辞,他在脑海不禁在想他们今天会如何见面,他要不要再装得可怜一点。 他好想黑泽阵。 可他实在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衣领处。 那是一处吻痕。 被不耐烦地揉了几下,之后应是被少年忘在脑后。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沾染了黑泽阵的气息。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太宰治当时的心情极度骤降。 他望着衣服被打湿,头发被打湿,满目怒色的黑泽阵。 很生气。 但眼睛里都是他。 太宰治缓缓垂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神色。 他道:“阿阵身上,有脏东西的味道。”
第40章 见面第三天 黑泽阵是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无论是对人或是对物上。 但凡被他划到自己领地的东西,任何人不能触碰分毫,如若沾染,他是真的会把那人的手指头剁下来。 这点,在心态早已成熟的琴酒身上表现得并不多,或者说是以某些隐晦的行为掩盖住,但对于现在正是齿少心锐、满肚子坏水,看谁都恶意满满的黑泽阵而言。 那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掌控欲与占有欲。 少年不允许任何因素脱离他设想的方向。 一瞬,应该只是一瞬。 太宰治被人桎梏着喉咙狠狠往浴缸下面压,喷头没关,随着哗哗不断的水流声,两个人噗通一声随着重量往下倒,水花四溢。 那个银发的少年有着在同龄人中能称得上佼佼者的外貌,眉目冷冽,嘴角却恶劣扬起,如藏在云间的明月,又像蔓延开的毒液,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有多让人暧昧。 与太宰治同样湿透了,水波荡荡,衣服若有若无地彰显身体的轮廓,本个身体都压在太宰治身上,膝盖顶在太宰治的腹前,钳制住他所有的动作。 太宰治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感觉到不同年龄的黑泽阵差别有多大。 说来,按照现在身体年龄来说,他们差了很多呢。 那个一身坏脾气的少年,俯下身体,凶狠地威胁他:“你是我的犯人。” 他一字一顿,“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更不能碰我。” 明明是被水浇了透顶,看起来狼狈不已,但他毫不在意,理所当然,目中无人到一种程度。 渐渐与那个银发男人重合。 “我不要喜欢,你要爱我。” 如此艳丽,嚣张。 非他不能。 只是一瞬的恍神,却被少年敏锐地感觉到,他极度不满,忽然加大力度,太宰治不由得呛了几口水。 黑泽阵第一次见到死到临头不求饶,心绪都不知道飘到哪来的犯人,他冷冷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虽然是实话,但是太宰治不能这么说。 少年发难的太过突然,两个人齐齐往下倾倒时,即便太宰治本来就在下方垫着,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他虚握了下黑泽阵的腰,仗着水流的温度,黑泽阵没能及时发现。 呛水是假的,生病是假的,喉咙被人扣着,说实话,太宰治还有点习惯,他只是在想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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