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确有成年人的好处,就比如现在不过堪堪成年的黑泽阵骨架还没有完全长成,修长修长的,两个人倒在浴缸里这种状态,反而像是他占了便宜。 然后,太宰治被人不满的语气唤回了念头,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似是不经意抬头,却是靠近黑泽阵的脸。 太宰治:“我是你的啊。” 他故意模糊语句,饶有兴趣地观察黑泽阵表情的每一处变化。 “从见面开始,我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他紧紧盯着黑泽阵的眼睛:“本来都是你的啊。” 这话也是实话,但显然不是现在的黑泽阵能明白其中深意。 少年脾气不好、还心气高,总挑剔,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不行。 就像现在,虽然像是表忠心的认命话,但黑泽阵莫名觉得这话黏黏糊糊,怪恶心的。 他冷哼道:“你最好是。” 犯人就该有个犯人的模样。 太宰治没忘自己身体不适的病人身份,他难受蹙眉,故意有些难过道:“我没有想对你动手,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 “水管前几天好像是坏了,我没想故意打开花洒,你看我也被水浇了一身。” “你……” 连顿了好几次,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话。 他们可的确好几天没见面,就算要表忠诚,证明自己听话,也没有能拿出来的借口。 他当然不知道房间中监控遍布的事情,黑泽阵想,即使在几天监视中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黑泽阵在他绷紧的白色绷带上扫了又扫。 刚刚也的确没摸出其他特殊设备。 就好像真是个被敌对组织抓到而放弃挣扎的可怜叛徒。 黑泽阵不明地看了太宰治一会,似是在思考什么。 太宰治难受地连打好几个喷嚏,本来就有些发热的身体现在更烫了,耳根都红红的。 他仰头看着黑泽阵。 过了半晌。 黑泽阵打通电话:“送两套衣服过来。” “男士的。” “再送来两幅特效药。” “对,就现在。” 当天晚上,黑泽阵没走,他准备在这个房子过一夜,短短几天时间,他还是不能信任太宰治。 伏特加送来的准备好的洗漱用品还有床罩等物,黑泽阵没决定到底要住几天,就算是为组织做事,他也不可能委屈自己。 总共没下午没几个小时,他接了好几通电话,其他无足轻重,大都是组织平常要汇报总结的文件,最重要的,是boss给他打了通电话,与兴师问罪没什么区别,原因不言而喻来自朗姆。 黑泽阵烟抽了一根又一个根,抽到最后一根的时候boss正表现得有点不悦,反正就是让他收敛些,知道些上下级的关系。 boss语气一不好,黑泽阵接下来几天时间不会太好过。 就知道打小报告。 这个该死的、愚钝的、无能的朗姆。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把人千刀万剐。 等他忙完事情再回到楼上,天都黑了,今夜又是一个雨夜,没一会,小雨滴丝丝变大,有着大雨倾盆的预告,伏特加被他派去处理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老鼠,短时间回不来。 他开门后,直接回了卧室,瞥见上午穿过、被贝尔摩德留下红色唇印的衣服,他那阵刚换完衣服,就去接电话了,把这垃圾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扑通一声,衬衫被塞成团扔进垃圾桶。 总共,做完这些动作没过一分钟。 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黑泽阵不爽地啧一声。 一天怎么这么多事。 他没管敲门声,静了半刻,门又被敲响。 虽然力气不重,看着好像挺有礼貌似的。 但是锲而不舍,好似他不开门就能一直敲到天荒地老。 他不耐烦地打开门。 太宰治站在门外,换上了伏特加准备好的衣服,衣服尺码有点大,白衣黑裤,棕发青年似乎刚洗漱过,额间碎发还站着一点水珠,低垂着头,暖黄灯光给他染了一层柔和的润泽,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见到人,太宰治眼前一亮,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及,黑泽阵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一声没吭出来。 黑泽阵没一丁点耐性,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往里抽,门缝却又被人挡住。 黑泽阵:“你又什么事。” 短短几天,太宰治给黑泽阵的印象变成了十足的麻烦鬼。 他有所图,又不能把人就地解决。 于是,眼不见为净。 太宰治犹犹豫豫:“其实……” “我有点……” “你要是……” 没一句有用的,黑泽阵眼皮冷冷一掀,正要说没事别来烦我,碰巧此时,窗外电闪雷鸣。 一声。 轰—— 黑泽阵毫无预备地被扑了满怀,暖热的体温乍然散开他从外面回来的凉意。 太宰治脸趴在他颈窝,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我……我有点怕打雷。” ? 黑泽阵:“你松开我!” 太宰治表情恍惚,说着“好,好”。 一副害怕极了,但尚存理智的模样。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 “啊!” 太宰治浑身打颤,手一点没松,反而搂得更紧了:“不行,我真的害怕打雷。” “没人陪我不行的。” 他声音也颤着,轻声细语:“你能不能陪陪我。” ? 不是。 且不说他这么大个男人害怕打雷这件事。 就算他真害怕,和他黑泽阵有什么关系。 黑泽阵直白得不能再直白,满是恼火:“我不能!” “你怕打雷找我干什么。” “松手,快点。” 不过。 “求你了。” 这句话来得又突然又快。 即使被囚禁了这么多天,太宰治也没说过一次求饶的话,那些糊弄人的话黑泽阵半信半疑。 此刻,窗边照射出他们拥抱的身影,太宰治似是真找不到主意,害怕至极,恐慌至极,像是个弱小生物一样紧紧靠在他身上。 可像有些真情实意。 那人可怜又无助,哀求着,期盼着,寻找一个庇护。 明明太宰治是一副无论什么都淡到极致的人,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非常难得。 “求你了,能不能陪陪我。” 太宰治小心翼翼,声音轻极了:“就一晚上。” “可以。” 黑泽阵莫名笑了,他这样说。 整个房间的摆设都大差不差,黑泽阵注视太宰治跑到床上。 太宰治:“能躺下吗。” “可以。” 太宰治:“我能盖被子吗。” “可以。” 太宰治:“那我一会还能……” “你适可为止。” 虽然话题是以黑泽阵忍无可忍的回答结束的,但之前一切反常的态度都彰显着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 黑泽阵正在换衣服,脱下外套,上身赤裸,肌理分明,有着少年人独有的肌肉线条,间杂的一些陈年伤口,但这反倒给冷白的皮肤增添几分不明不白的意味。 他换得快,太宰治最后的目光是落在他还未遮盖的腰间上。 一抬头,黑泽阵也在看他。 太宰治没收起眼底的炙热,再说他又不是没看过,不对,的确没看过,这个年纪的黑泽阵,任何人都未曾拥有过。 太宰治支着脑袋,手指搭在而后,这一看,哪还有害怕雷电的模样。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顶着人的目光叫得哀哀戚戚:“我今晚能不能留在这里,会不会太打扰了。” 视线却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对面。 黑泽阵嗤笑,明不明显的现在都不重要,这个叫太宰治的,刚开始目的怕就不是什么组织。 久久,他开口。 吐字清晰又深刻。 “你想睡我?”
第41章 见面第四天 饶是太宰治,也猛地被口水一呛。 “咳咳……咳……”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诚然,他对黑泽阵有欲望,但不仅仅限制于身体上的接触,感官、思想……种种,他都想要与黑泽阵一起,他们很像,都那么厌倦世俗是非,不屑世界规则,在琴酒面前,他不用隐藏来源于内心庞大的负面情绪,琴酒了解他,琴酒也纵容他。 那个人对待伴侣的耐心与宽容几乎无下限。 只要太宰治不去真的寻死,做什么都无所谓。 即使他不那么需要,但也有人用行为告诉他,什么事情有想法大可放手一搏,出事了,有人给他兜底。 那是当时在港.黑,太宰治所感受到的。 所以现在,遇见年纪尚小的不成熟恋人,他的心都软得不成样子。 哪怕黑泽阵说是要天上的星星,太宰治也会绞尽脑汁去实现。 黑泽阵想要什么,太宰治都无条件的顺从。 但黑泽阵不想要的,他要忍着,他要把心里那些好的不好的、想起来都拧巴的情绪全部抛弃。 因为一旦展现出来一点,以现在的黑泽阵,只会毫不犹豫地摒弃他。 哪怕黑泽阵对他有所图。 他实在太惧怕了。 再度见面时,太宰治只想不顾一切地抱住黑泽阵,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假的。 他很想抱抱黑泽阵,去亲他,去吻他。 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感情游戏中。 他承认了,他输得彻彻底底。 代价,痛不欲生。 他用人间失格一次又一次确认,他曾经死去的恋人在某种意义上还活得好好的,活得恣意、活得任性、漂亮得难以让人移开视线。 于是,他更加难以忍受心脏里滚烫的、纠在一起的疼痛欲望。 他忍得非常辛苦。 但是,他不能。 只敢如蜗牛触角一样,连试探都那么的畏手畏脚。 于是。 太宰治坦诚道:“有点。” 太宰治似乎没看到黑泽阵霎然冷下来的眼神,悠悠道: “但是我不敢呀。” 他轻而易举的转开话题,这个说着有贼心没贼胆的犯人也没一点自知之明,半个身体支在床上,随手把弄着被落在床头柜上的打火机。 黑泽阵刚刚抽完用过的。 还带着烟味。 熟悉的老牌子。 棉芯被拨弄到摆锤位置,打火机咔哒一声开盖,一声响指,火光猛地再次窜出来。 太宰治的眉眼阴影在影影绰绰的火中摇曳。 “神奇吗。” 他笑笑:“有人教我的。” 似轻浮得难以捉摸。 “呵。” 黑泽阵冷笑一声,他重新把外套套上,手机临时受到消息,急需他过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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