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难言说的难过。 “嗯嗯,好的。”凡尔纳小朋友乖巧地回答,之后快步离开。海源北斗听得出他走路的慌张,就像是想立马逃离此地般。 他顿时有些愧疚。 “好了,说回正事吧。”约翰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你除了这件事还干了什么?” 对! 海源北斗听后关注点被转移,耳朵立马竖起来,内心呐喊道:纪德你快说,你还干了什么惊天大事! “其他没干什么啦,就悄悄地逛了下法国。”纪德谈论此事时语气听起来说不出的愉悦。 海源北斗低头思索想到:那还行。 只要别让别人抓到踪迹,一切都好说。虽然他实在不想明白对方到底发生什么了才会平白无故地带走了凡尔纳。 “所以你就没想过回去吗?”约翰皱着眉问道。 “想过啊~”纪德拉长声调回复,但他转念之间却认真道:“但想想回去被塞各种任务的几率很大,还不如在这边先玩一把~” 海源北斗:这话说得好有他正在罢工的感觉。 于是约翰扶额无奈道:“希望你别忘记任务不会消失,时间也不会很长,只有你的时间会被延长。” 这话听得海源北斗有些迷糊了。 随即约翰像个医生般很是严肃地询问:“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还行吧。”纪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我经常遇到这种记忆混淆的情况,我的抵抗能力可比其他人好多了。再说[窄门]属于协调性质的异能,不用太担心我。” 海源北斗这句话听懂了,是在问纪德身体有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但之前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正当他想要询问,纪德兴致勃勃地反问道:“所以可以给我钱吗?” 海源北斗感到一阵无奈:……我都快忘记你是因为这个打电话了。 但最终决定权可不在他手中。话说纪德你到底为什么是向歌德要钱啊?可转念一想想,感觉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好,我找个方法给你寄过去。”约翰无目的地环视周围苦恼道。 是呀,该用什么方法交给他?海源北斗听着听着也陷入了相同的疑惑:话说纪德有身份吗?别告诉我他现在是黑户。 黑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正当途径给他钱。 话说约翰给钱给得好干净利索! “嗯……我记得我应该有只信使……是只猫来着吧……”约翰对自己的记忆陷入很深的怀疑,“不至于又是我的错觉吧?” 然而他身边的海源北斗听后目光突然无神,脑袋瞬间回想起不在场的第三位智慧生命的存在。 对啊,他都快忘记了—— A跑哪里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刚刚走过的那么多那么错综复杂的道路,海源北斗内心格外理解到A失踪也不是找不到理由的。 小猫只是被转头转到晕头转向而已。 “没有,不是你的错觉!”纪德瞬间接话,他还饶有兴趣地问道:“倒是北斗你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和歌德先生在一起了?” “说来复杂……”海源北斗微微目移,内心顿时感叹万岁。谁能想到泰戈尔一周不到就跑路,速度快到纪德甚至都还在这边世界。 他简短地讲述了下自己最近的经历,之后立马等到了对面法国人不留情面的嘲笑:“噗哈哈哈……” “你一定是太热情了,导致泰戈尔对你束手无策了哈哈哈……”他笑到中途想要恢复正常状态交流,但依旧没忍住继续笑到捧腹。 海源北斗对此挑眉抬头,却没料偷瞄到身旁的德国人此时也在偷笑。 于是他不开心地鼓起脸来:行吧,我的错。 “话说能不能解释下刚刚说的只有‘你的时间会被延长’是什么意思啊?”旅行者面无表情地试图转移话题道。 海源北斗之心,在场人人皆知。 “这件事应该我和你说才对。”黑发赤瞳的德国人突然回神思索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嫌麻烦,但随之深叹一口气:“北斗你应该知道‘度日如年’的概念吧?” 海源北斗内心困惑,但表面上依旧点了点头。 察觉到对方应该有所了解,约翰失笑地解释:“事实上我们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现在的状态很大程度上类似于宇宙里六百年一次的彗星途径地球轨迹的前后几天。” “在短暂的交错后,之后相互远离。”纪德果断接话,随后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像一期一会?” 一期一会,所谓一生中才能得见一次的相遇。 不知怎么的,海源北斗莫名觉得伤感。华国古代神话自古便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规则设定,所以他可以很轻易地理解到话语内容。 他正欲张口,没料到约翰继续平静说道:“当然,这和你的旅行不碍事。因为哪怕你待个10年换算到我们世界也快七八年了。” 那有什么话好说的啊?! 海源北斗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脑内灵光一闪:天上和人间的对比中,把一天当年来独度过的原来是文野世界。 “我只是在和纪德强调他该做的任务还是逃不掉罢了。”德国人似笑非笑地无奈摊手道。 “是呀~”纪德躲在电话的那头偷笑。 听着他们说话,海源北斗此时瞬间意识到:竟然是在玩我!话说我为什么要真情实意地相信啊…… 玩笑过后,约翰这才咳嗽几声,严肃阐述:“但是突破世界壁的阻碍会越来越难。所以北斗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的,到时候就是你的记忆受影响了。”纪德打着哈气附和道。 “应该不至于很严重吧?”海源北斗不自信地挑眉试探问道。 约翰歪了歪头,迟疑地喃喃:“按照目前进度,我觉得应该是属于可控范围吧。毕竟也不需要建出版社建文学社这些耗费大量时间的事情……” 海源北斗听后突然一愣。他脑中回想起自己最开始抵达文野的那个雨夜,他和A曾讨论过有关要不要建文学社的话题。 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因为任务的计划者最开始就准备在这两个世界‘一期一会‘的轨迹交错后,将还处于失忆的他带回他的世界。 真是…… 太狡猾了。
第144章 语出惊人死不休 “呼~” 安德烈·纪德对着自己的掌心长呼一口气,呼出的热气换作纯白的水雾消散在冷空中。他们位处的地区时间比北斗所在的德国要晚很多。 当他结束闲聊的时候,天空微白,已是凌晨时分。 头发雪白的他颤颤巍巍地从衣柜里扒拉出厚实的棉服,颤抖着穿戴好并扣上纽扣,随后他赶忙缩在火炉边继续伸手烤火。 好冷啊…… 纪德感觉自己冷到牙齿都在打架了。他刚刚怎么可以那么有勇气有体温地不穿棉服的呜…… 快要被冻死的白发赤瞳的少年嘴里喃喃着无意义的音调,抱着厚棉被颤抖。但很快他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果然冬天里棉被才是神…… 只是当纪德镇定下来后,他果不其然发现凡尔纳不在室内。小孩子能去哪里呢? 内心了然的他慢吞吞地把棉被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又给自己围了一圈围巾,套上手套,这才像只冻僵了的南极企鹅笨重地迈出门口。 天空澄清,一碧如洗。 远处的雪峰被初生太阳的一角照得发亮,近处的稀疏树丛上满是积压的雪层,厚重得仿佛来往者稍有片刻响动便会惊落一大片雪白。 又或者比落雪更快显现的会是雪崩吧? 纪德环顾四周,语气尽量轻声地喊道:“凡尔纳,你在哪里?” 他边走边停,寻找着雪地上对方的足迹。而大雪已经消停良久,被小小少年踩出的雪坑还未被掩盖。 在走过一段路后,纪德很快就发现对方的身影,在他们两个人初次登山后途径的针叶林里。过于安静懂事的小少年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松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纪德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蹲下望着凡尔纳问道。 凡尔纳没有立刻回应。他摆弄着地上的雪堆,有些落寞地喃喃:“纪德你知道松果能吃吗?” 于是纪德歪着脑袋思索:“我记得不能直接吃,但剥开外壳后,松子是可以吃的……” 而此时,快被裹成胖嘟嘟的企鹅的纪德手上动作也没闲着。他随手掂起一枚松果,望着眼前又硬又多鳞的古怪果实突然失笑。 他想到自己身边研究松果的少年像他手中的松果般,都是外表又硬又古朴,但内心相当柔软的家伙。 “突然跑出室内是怎么了?”纪德托着腮温柔问道。 也只有这种情况他才会像个年长的哥哥。 凡尔纳内心委委屈屈地想着:之前纪德可没有一处不让他觉得提心吊胆,最后只得匆匆帮忙善后的。 有那么几次,可怜的凡尔纳小朋友甚至连棺材的价格都打听好,就剩下找人安葬他们彼此了。 真是越想越觉得这哥哥不如不要……凡尔纳委屈地用冻僵的手指在地面上围着松果堆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可他依旧没有内心敲定最后的决定。 因为这一路走来,他早已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而家人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我们一定要分开吗?” 凡尔纳小朋友用力吸了把鼻涕,低头喃喃道。 托腮思考怎么把松子取出来的纪德听后内心深感果不其然地偏了眼凡尔纳。他握住松果,坚硬的外壳有些硌住他的手,就像是凡尔纳小朋友现在的话般。 “一定会的,就在不久的未来。”异世界的到访者平静又直白地回复了这个问题。就像他知道的那般,这件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你要知道人的一生本就是不断相遇和离别的存在。不要抗拒离别,因为抗拒离别本身就是在抗拒相遇。”纪德说得很轻很柔,就像是在安抚着一个少年还未破碎的梦。 而说完话后,他把自己手中的松果轻轻地放回了凡尔纳画出的一整个圆圈里。 现在松果大家庭再度汇聚在同一个地方了。 然而凡尔纳望着眼前和和美美的松果大家庭更委屈了。纪德一方面告诉自己现在不会分开,又一方面告诉他之后会分别。 “那我们会再度相遇吗?”他心情低落地像是没有熬过寒冬,冻死在雪原的兔子。 “这就要靠运气了。”纪德感到好笑地揉了揉凡尔纳小朋友的头。 但他却没料到摸头的中途,凡尔纳气鼓鼓地抬头,抓着他的手义正言辞地抬头正视强调道:“不要乱摸我的头。” 可恶的安德烈·纪德,可恨的安德烈·纪德,老是严肃场合做出不恰当的行为!凡尔纳生气地想到:哪有谈判中途摸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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