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抵着五条悟的额头,把他推开了。 “没什么。”信玄神色自若地撒谎,“他说不能解开,不然温度上升到三千摄氏度,我的手腕会断掉。” 出于毫无理由的信任,五条悟没有怀疑信玄。 他眯着眼睛,将质疑的矛头转向禅院甚尔:“封印类的咒具都由术式构成,只要灌入的咒力超过数值,就能破解咒具——你是不是骗他了?” 信玄又掐了一下禅院甚尔的手背。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条悟:“五条先生,你好像很希望我的手断掉嘛。” “我没有!”五条悟很委屈,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绑在一起一定是被迫的——” 信玄回答:“还行吧,没有特别抗拒。” 至少比和你单独相处好得多。 五条悟皱起眉,很明显地情绪低沉了。 他戴上墨镜,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的雪堆上,背影看起来非常落寞。 信玄:“……” 小学生吗! 信玄想把五条悟一个人丢在这里,却又担心他被高层的调查员当成嫌疑人,代替禅院甚尔和禅院真希锒铛入狱。 他叹了口气,走到五条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条先生。” 五条悟没有抬头。 “五条先生,我们要走了。” 五条悟抬起脑袋,指着信玄手上的咒具:“那它怎么办?” 信玄看着手表:“再过五个小时,它就会自行解除了。” “五个小时?”五条悟拍掉雪花,站起身,笑眯眯走到信玄的另一侧,“你们要去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吧。” 信玄在心里冷笑。 哈,毫不意外,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 三人踏着积雪,并肩走在黑漆漆的林中小路上。 想从后山前往公路,就不得不经过那幢爬满咒灵的宅邸。 信玄尚不确定五条悟是否发现禅院被灭门了,他想尽量拖延抵达本家的时间,步速慢得像乌龟爬行。 五条悟出现之前,信玄可以内心毫无波动地将手贴在禅院甚尔身上取暖。 但如今他担心五条悟大声抱怨,只好放弃了取暖的念头,靠一身正气在寒风中前行。 幸好他被禅院甚尔和五条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虽然有点挤,但不算太冷。 五条悟正在吹一曲不知名的口哨,哨音舒缓而悠扬,像一支催眠曲,让信玄打了几个哈欠。 信玄打哈欠时,五条悟突然停止吹口哨,猝不及防地问:“木乃伊先生,禅院家的人都死了吧,只有真希、真依和这家伙幸存了。” 信玄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他飞快地和禅院甚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望向五条悟,维持着惊讶的神色:“真的?” 五条悟孩子气地踢开地上的积雪:“是呀,没骗你,我刚刚去过本家了。” “是咒灵干的吗?”信玄指着黑漆漆的山路,“我们之前看到一群咒灵,沿着这条路,飞向湖边那幢房子了。” “嗯,没错哦,到处都是咒灵的抓痕呢。” 五条悟看着信玄捧在怀中的百合鳞茎,问道:“木乃伊先生,那是什么?” “是从他家花园里种的香水百合。”信玄轻描淡写地说,“他答应送我一株花,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五条悟眯起眼睛。 “你们是朋友吗?关系很好呢。” 面对这个问题,信玄和禅院甚尔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谁和这个小鬼是朋友。” “认识的人而已。” 五条悟对信玄抗拒的反应非常满意,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像一只向两脚兽索要贴贴的白色缅因。 五条悟说:“我们快点离开吧,如果高层的调查员发现我们曾出现在案发现场,会被盘问很久哦。” 五条悟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被咒具锁住的不是信玄和禅院甚尔,而是信玄和他。 信玄心想,没有我们,只有我和你。 按照原来的计划,信玄本想在事情结束后尽快解开咒具,回旅馆休息,明天早上再去商店买一瓶酒,作为麻烦与谢野晶子加班的谢礼。 信玄心想,如果注定要熬夜到凌晨,不如现在就去买酒,明天早上还能睡懒觉。 而且,五条悟从不饮酒,应该会对此行失去兴趣,说不定可以顺利甩开他。 信玄对二人说:“我要给同事买谢礼。” 五条悟兴致勃勃:“你想买什么?” “清酒吧……”信玄回忆着上个月和太宰治、与谢野晶子出去喝酒的场景,认真地思考道,“与谢野医生喜欢喝清酒。” 出乎信玄的预料,五条悟听到他的话,依旧兴味盎然。 “真的吗?”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平视着信玄,兴高采烈地说,“好像很有意思,我也要去!” 才不要! 信玄握紧禅院甚尔的手掌,轻轻戳了戳他的掌心,用眼神示意:快点帮我拒绝。 禅院甚尔看懂了信玄的意思,却假装没明白:“好啊,让他去也无所谓。” 信玄掐禅院甚尔的手更用力了。 五条悟见禅院甚尔插嘴,透过深蓝色的镜片,烦躁地睨了他一眼:“我在和木乃伊先生说话。” 信玄又看了看手表,心想,协会的咒术师快要到达了,再僵持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相比甩开五条悟,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更重要。 信玄放弃了抵抗:“好吧。” 五条悟笑眯眯地走到信玄身边,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禅院甚尔和信玄紧握的双手,神情很微妙。 “你说因为异能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果然是骗我的。”五条悟半真半假地责备道,“你对我有偏见,木乃伊先生。” 不等信玄狡辩,他气鼓鼓地抱起双臂:“你们让我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自己被容纳了?” “我也要拉手。”五条悟说着,挽起信玄的另一只手。 由于二人之间存在十厘米以上的身高差,信玄半边手臂被抬起来了,像个遭到绑匪挟持的人质。 信玄:“……” 你好烦啊。 他们已来到湖畔附近,五条悟指着前方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说:“从这里下去,就能抵达公路了。” 五条悟一直在碎碎念:“唔,这里很难打车,让伊地知送我们去商店街吧——我给他打电话。” 说完,他又体贴地解释:“伊地知是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我的同事。” 信玄心生同情,和五条悟共事,简直可谓百年难遇的不幸。 . 三人经过湖畔,走向不远处的公路。 信玄还戴着禅院甚尔的帽子,寒风将雪花吹落到帽檐上,没过多久,就堆起了一层白色的霜。 五条悟帮他拨去雪花,说:“帽子挺好看呀。” 信玄以为五条悟想买同款,指着禅院甚尔:“这是甚尔先生的帽子,你喜欢就自己问他是在哪里买的。” 五条悟的表情顿时改变了,不爽地移开视线。 “不好看,还给他。” 信玄:“……” 五条悟的审美时刻在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猫猫双标,谴责! . 谢谢!谢谢老板的营养液,啵啵! 感谢在2023-01-31 12:00:00~2023-02-01 12:4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饭饭,饿饿~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小弟41 五条悟充分发挥了黏人精的本质,他挽着信玄的手臂,导致他们三人不得不并排走过那条狭窄的鹅卵石小路。 信玄的内心已经麻木了,他漠然地任由二人将他挤在中间,每迈一步都格外艰难。 鹅卵石上落了雪,变得格外湿滑,他感觉自己随时会摔倒,只好非自愿地抓紧了禅院甚尔的手。 雪没有停歇的征兆,反而越下越大,堆积的雪花将路边的树枝都压弯了。 刚才五条悟得知鸭舌帽的真实主人后,嚷嚷着不好看,要求信玄把帽子摘下来。 信玄懒得和小学生争辩,就把鸭舌帽还给禅院甚尔了。 失去鸭舌帽的遮挡后,信玄担心头发被雪打湿导致感冒,他正想戴上卫衣兜帽,却发现自己的头发非常干燥,没沾上半点雪粒。 信玄低头一看,他外套上也没有雪花,仿佛漫天大雪刚飘到他周围就停止了。 难道是风把雪吹走了? 信玄看了禅院甚尔一眼,然而他肩上已经落了不少碎雪;他又看了看五条悟,五条悟同样干干净净,和满身雪花的禅院甚尔对比鲜明。 信玄疑惑地抬起头。 借着暖黄的路灯,他亲眼目睹雪花颤颤巍巍地飘落到他和五条悟头顶时,都会像碰到某种隐形屏障似的,突然停下来。 是无下限。 被无下限挡住的雪花顺着隐形屏障向旁边飘去——而所谓的旁边,就是禅院甚尔。 信玄认为五条悟多少是有点缺德的。 禅院甚尔睫毛上已落满雪花,他也发现了五条悟动的手脚,不耐烦地说:“喂,咒术师,能把术式停止吗?雪全飘我脸上了。” 五条悟幸灾乐祸:“你是天与咒缚,又不会冻死,忍着。” 禅院甚尔面色一沉,看起来马上就要拔刀捅他了。 五条悟大惊失色,挽紧信玄的手,装出瑟瑟发抖模样:“他好吓人哦,木乃伊先生。” 信玄知道除了天逆鉾以外,其他特级咒具都无法刺穿五条悟的无下限,于是不动声色地用外套将随手塞进口袋的天逆鉾遮起来。 “离开这里再吵架,你们想被咒术协会派来的术师当场逮捕吗?” 五条悟不爽地撇了撇嘴角,终于安分了。 信玄帮禅院甚尔拍掉发丝上的碎雪,然后将他的帽檐往下压了一点:“雪落到皮肤上后要尽快拍掉,不然融化了,可能会冻伤的。” 说完,信玄隐约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禅院甚尔十五岁的冬天也下了很大的雪,上完体术课还要踏着齐小腿的积雪走回别院。信玄见他既没有伞又没有帽子,就把自己的草编斗笠扣在他头上,送他离开道场。 他看到禅院甚尔脸上的冻伤,就将斗笠往下压了一点:“以后记得戴帽子,雪在脸上融化会留下冻疮。” . 禅院甚尔似乎也想到了多年前的回忆,他凝望着树林,目光穿过夜色,落向遥远的过去。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回想:“他是天与咒缚啦……就算被割一刀也能很快痊愈哦。” 不知何故,信玄感觉他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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