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99﹕‖ 在邪眼即将启动的瞬间,达达利亚愣住了。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眼眶溢出来,流到苹果肌,流到下颌骨。同眼泪一样的轨迹,却比眼泪更加粘稠,滚烫,带着诅咒与死亡的气息—— 鲜血的气息,与胸口被长刃穿透的幻痛,让达达利亚一时间动弹不得。 深渊的恶意,天空岛的恶意,天理的恶意。 名为命运的神祇轻笑着,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将已然停滞于此的时针往复拨动—— 将命运的钟摆,向反方向推了一下。 【原来是你破坏了规则。原来是你预知了剧目。】 【原来是你忤逆了天理。原来是你践踏了神座。】 ——既然这么想要拯救,不妨分担他现在的伤痛吧。 ——既然这么喜爱争斗,不妨与他厮杀直到永远吧。 ——既然命运已然扭曲,不妨就此破碎,燃烧,毁灭吧。 “呃、唔……哈、” 达达利亚呕出一口血,踉跄着跪倒在地。 在意识消散之前,他看到钟离正朝自己跑过来。 【我会倒转时光。我会扭转万象。】 【我会让至今发生在提瓦特之上的所有的扭曲,】 【——所有的诅咒,疯狂,毁灭与死亡加诸于你的灵魂之上。】 他向他伸出手——可是太迟了—— 【此即轮回。】 【更新万象。】 ‖﹕02999﹕‖ 【所谓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钟离试图将瘫倒在地的达达利亚扶起,但青年无法回应他的动作,只身边抽出单手,一把按住住胸口的位置,五指蜷曲,抓紧——达达利亚大口呼吸,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流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濒临窒息。 胸口,心脏的位置?心脏怎么了?钟离用力扒开达达利亚的手,还未等完全触到对方的胸膛,便感到了过于浓厚的水之元素力附着于青年的胸前,不断地向他的体内渗去。 是元素力失控了? “呜……呃、” 达达利亚无力地扒拉开钟离的手,一个猛子扎到对方的身上,咬住肩膀——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在此之前已经做过无数次那样,无关爱与缠绵,仅仅是因为不想喊出声和哭出声,仅仅是想要守住自己身为战士的尊严。 千百次的疼痛叠加在灵魂深处,连应对措施都变得流利起来。达达利亚咬着钟离的肩膀,浑身颤抖,呜呜咽咽,那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忍痛的小兽。 如果达达利亚还清醒,会发现这样其实叫出声来还要丢人。 “……失礼了。” 钟离抱紧达达利亚,一拍他的后背。只安抚片刻,他将对方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看向青年勉强睁开的,一片涣散的双眸,然后—— ‖﹕10001﹕‖ 【此段不发】 ‖﹕02999﹕‖ 【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此段不发】 青年的身体烫得不正常,唯有胸口一处冰凉刺骨。那寒冷就像是局部坏死,而坏死的位置正是他的心脏——怎会如此?心脏病?至冬国的执行官,以一敌百的武斗家又怎会有心脏方面的疾病,钟离很快否认了这方面的猜想,不得不向更离谱的方向思考。 达达利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会去救你的。 救我……天空岛…… 天空岛……天理…… 胸口……贯穿胸口…… ……诅咒? “唔、咳啊,” 达达利亚猛地松开嘴巴,血顺着他的鼻子他的嘴巴流下来,落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好在元素力稍微驱散了一些,青年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睁开被鲜血染得深红一片的左眼,恍恍惚惚地看向钟离。 他一把握住钟离贴在自己胸前的手。握住手腕,发狠发抖地握了一下,然后—— “哈……”达达利亚笑了,汗水落到他的睫毛上又滑到他的眼睛里,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会去救——等等我……” 钟离皱起眉,他不知道达达利亚现在意识还算不算得清醒,但看对方这幅狼狈的模样,大概还是处于混乱的状态吧。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保持这样的想法?还是说,去救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随口胡诌,而是真真正正地烙印在青年灵魂之中,是即使□□被摧残至此,也无法毁灭分毫的执念? 至冬国的青年之于璃月国的神明的,执念? 达达利亚头一歪,靠倒在钟离胸前。 最后的水元素随着岩元素的共鸣缓缓驱散,达达利亚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起来。钟离想要从青年的胸前把手抽出来,但达达利亚还保持着握住自己手腕的姿势,握着,不放开,也不松手。 就这么挣扎了片刻,二人一同扑倒在地面。 达达利亚顺势躺倒在钟离的身上,闭着眼。说是躺也不恰当,他们二人的身材差不多,达达利亚更像是整个人扑住了钟离,却还是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就像是怕二人分开——又像是已经被如此分开了太多次。 “烙印在灵魂上的,贯穿胸口的诅咒……” “天空岛……吗?” “是……诅咒的长枪……?” 钟离喃喃自语。 他怀抱着躺在自己身上的达达利亚,无意识地安抚着对方的后背,捋顺对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他摸着达达利亚的头发,透过森林看向天空。这个方向是看不到天空岛的,但是他知道,天理会通过诸神,透过神之眼,监视地面的一举一动。 “……是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吗?” 钟离低声道。灵矩关万籁俱静,连声鸟鸣都没有,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扑在钟离身上的达达利亚已经昏了过去,但呼吸还算平稳,看起来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想起被封锁的记忆? 还是等着达达利亚醒来,再做打算……? 达达利亚忽然抱紧了钟离,向对方的颈边蹭了蹭。一定是无意识的,清醒的青年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撒娇般的举动——钟离笃定地想。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了解达达利亚。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非常可怕的,触及到天理的禁忌的事情,但他们都忘记了。 不,应该说,达达利亚正在逐渐想起,但自己却完全忘记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这真的是,可以让达达利亚比钟离先一步想起的记忆吗? ‖﹕10001﹕‖ “执行官大人,那个……” 债务处理人沙威尴尬地看向达达利亚,不知所措。 他本来在灵矩关的愚人众领地处巡逻,走着走着便看到执行官大人正衣衫不整地靠坐在树边,眼神迷离,满脸通红,却偏偏一脸的愤懑和不爽地揉着眉心—— 那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沙威低下了头,想把怀疑压下心底,却又实在好奇,一时间欲言又止,只好张嘴—— “哦,是被岩龙蜥撞树上了。”达达利亚倒是爽快,他气呼呼地一指身后,骂骂咧咧的:“璃月的岩龙蜥怎么那么大!” “呃。是,是?”债务处理人不由得愣住,回忆了一下:“是……挺大的?” “是啊!草,那么大。”达达利亚一揉脑袋, “幸好你来了。” “幸好?呃?……呃,谢谢执行官的信任…?”沙威一擦脸边的汗。 达达利亚没说话。 片刻,达达利亚又低声地,轻声地,小声地,骂了一句: “草,这不是……要完蛋了吗?”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10001﹕‖ “我说,第十一执行官大人亲临璃月,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执行官大人的工作哪是我们能过问的?劝你别管那么多,管好自己……” “不,本来我也不想管,但你看……” 璃月港,集市区。随着两名愚人众员工(面具之下)的视线望过去,他们的执行官大人正同一名璃月土著人士黏在老璃月布鞋店里,试鞋。 至冬常年严寒,人们惯穿皮靴,棉鞋,当地人也少有售卖布艺鞋品。只是璃月多山多峦,气候闷热,行走于此地,人们需要轻薄透气,便于攀山的鞋。老璃月布鞋应运而生,又有昔日岩王爷的亲笔题匾加持,小小门店代代相传,如今已有数百年历史,备受当地百姓青睐。 “哈,这就是我们……的第一站?” 达达利亚叉着腰,站在鞋店门口环视一圈,笑了:“之前的轮回里我是有多闲,才会陪你逛这样的地方啊。” “当时我们只是偶遇。哦……不如说,是因为我已经成为凡人,又没有带足摩拉,才与你有了再次交谈的机会。” 对于自己在金钱管理上的笨拙,摩拉克斯倒是坦诚,他看向达达利亚,摊开手:“彼时我初为凡人,各方各面多有不便,金钱上尤是如此。幸得阁下相助……” “相助?听起来更像是冤大头……”达达利亚走进店面,拎起一双布鞋,打量一番:“这鞋底看着就好薄啊。这样的鞋子,也只能在璃月这样的地方穿了吧。” “既然来了,何不一试?”摩拉克斯也走过去,他拎起一双棕黑色的布鞋,“璃月布鞋百年字号,从鞋底到鞋面,每一双都是由师傅亲手衲制,以保证每一位客人都能在这璃月的山水间行得利落,舒适。相信你会喜欢。” 达达利亚看着摩拉克斯,忽地表情复杂。 摩拉克斯略略皱眉,双臂环胸:“怎么?” 达达利亚咂了咂嘴,将拎在手里的布鞋放回原位,别开视线:“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刚才的事了。”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怎么突然——难道,意犹未尽?” “哈。意犹未尽?受到惊吓还差不多。毕竟那个……的确是有点…咳。犯规了。”达达利亚佯装镇定,他摊开手,用无所谓的态度撑起话语,却始终不敢看对方,只留给摩拉克斯一张略微泛红的侧颜: “……总之,之前,是我武断了。嗯…看来你的实力,我得重新评估了。” “呵呵,真不想,战士亦有胆怯之时。”摩拉克斯看着达达利亚,看他耳边的绯色一路爬到两颊羞红满脸:“——不过,这里算不得讨论的场合。须知云雨之事,必得私密,得体,才周全。” “不是胆怯,只是聪明的战士不会贸然地挑战未知的危险罢了。”达达利亚终于回头,他皱起眉,一双眼睛半睁着:“——还有,不是我想大白天的提起来,只是刚才先生你的确是太让人震——” “那个……两位客官,咱们这个鞋可还试得不…?” 说这话的是店家掌柜,只见他左手搓右手靠近二人,汤圆儿般的脸上散着芝麻般的五官,两撮胡子各随一边嘴角扯动,颤抖。虽然他没太听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俩人从进店起就拎着两双鞋子斗嘴,若只是歇脚也就罢了,但偏他们又怼在镜子前半天不动地方,耽误别人试鞋不说,也不知道来这里聊天是图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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