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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酒吧门的时候，酒吧经理一直等在那里，帮他们拉门，拿衣服，鞠躬说：“您慢走。” 然后那个很帅的DJ捧出一束玫瑰花来，说送给美丽的，第5000位客人的礼物，说：“祝您，今天快乐。” 因为这个事情太过古怪，那个男同学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很多的细节。 徐睿看着那份传真过来的口供记录沉默了一会，说：“那天是赵茉莉的生日。那个DJ也许是想说，生日快乐。” “听起来，真是公主殿下微服出巡的架势。”齐桓说。 徐睿点头，说：“边防军也注意到了。他们还有一份记录一同传真过来了。那家酒吧一直被怀疑是缅甸丹青帮的产业。而丹青帮首领，罗息，有一子一女。儿子19岁，送在美国。女儿年纪小，不舍得送走。警方至今没有调查到她在哪里。” “他们现在怀疑赵茉莉是罗息的女儿？”吴哲问。 “是的，边防军希望我们不要伤害到她，不然事态会很不好收拾。”徐睿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桓一甩手，手里的刀子咯一下插进对面的树干里。 许三多很奇怪齐桓要这么问，说：“那个女孩子不是杀人犯，不是毒贩，边防军让我们不要伤害她啊。” “边防军让我们不要伤害她的原因，是说她是罗息的女儿。他妈的，把我们当什么了，喜欢杀小孩的杀人狂？”齐桓走过去拔刀。 “许三多说得也有道理。”吴哲擦枪，“可是她既然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没理由还要劫持人质，冒险逃到缅甸去。就算她是丹青帮首领的女儿，现在的法律也没有子女连坐的。” 沉默，吴哲的问题，一下子置疑到行动本身的意义。 “边防军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袁朗说，转头对徐睿：“可以的话，你直接联系一下这里的警察局。” 徐睿说：“可以。” “姑且不论这个，那边还有一个叫老邦的毒贩，三个需要解救人质。而且，”袁朗懒洋洋地说，“那个女孩也不是摆在那里的洋娃娃。”他指着腿上的伤——他刚才已经详细跟大家说过中枪经过了——说：“你们自己要小心，别让她骗了。” 20分钟的皮试时间过了，是阴性的。护士给袁朗打完针，然后他们几个人跟着救护车回去了。 “出发。”吴哲说。他拉着袁朗的胳膊，想帮他站起来。 袁朗摇头，坐在那里抬头看吴哲。 吴哲很奇怪：“你不是要我抱你起来吧？” 齐桓徐睿他们笑，袁朗摇头，说：“那时候，她明明知道我在那个坑里，为什么还能让我听到，他们要往南面走？”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 “什么地方有点奇怪，”袁朗说，然后把手伸到吴哲面前，吴哲握住，问：“什么奇怪的？” 袁朗不说话，看了他一秒钟，才说：“麻烦拉我起来。”吴哲怔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是捏着他的四个手指，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 袁朗被吴哲拉起来，然后指着矿井入口，说：“我们先去里面看一下。”
第五章 徐睿去联系沧源县公安局。菜刀、木木、吴哲扶着袁朗进洞探路。 袁朗其实走得很快，吴哲在拉他走慢点，说：“你得有点残疾人的自觉。” 袁朗勾眉搭眼地对吴哲一笑，说：“去他们刚才坐的地方看一看。” 他走路的速度仍然不慢，但是一走快，一瘸一拐的样子就明显了。 吴哲在他身后看看，然后突然上去，搭住袁朗的胳膊，抬手搂他的腰，再往上一送，刷一下把他扛上肩，往前面走。 袁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菜刀核木木看到吴哲扛原木一样扛着袁朗过去，愣了一下。 袁朗还在尽力保持若无其事的悠闲表情，说：“跟上。” “然后干什么？”吴哲问袁朗，袁朗说仔细看看啊。 地上一具尸体，是让袁朗一枪击毙的那个毒贩，叫砖头的。 菜刀拿着手电扫扫尸体旁边，插着三支烟，还有几个沾着碘酒和血的棉球纱布，散乱无措的脚印，一张军用巧克力的包装纸，一个踢碎掉的应急灯。 “那个女孩受伤了。”袁朗看着碘酒棉球，对许三多说，“用的都是我背包里的急救东西，一、二、三、四个棉球。放那么多碘酒，啧啧，用别人的东西不心疼。” 许三多笑笑，好像他讲的冷笑话真的好笑一样。 “香烟和应急灯是缅甸产的。”菜刀说。 “说明不了什么。”袁朗坐在旁边，双手撑着膝盖看他。 “队长，我捡到这个，挺，挺贵的吧？”木木递给袁朗一个东西，是一个女式戒指，镶钻石那种。 “哦。”袁朗拿手电照了一下，戒指内环有一圈字“中缅珠宝，PT950。” “是旅游商店里卖的那种东西，人质留下的么？”吴哲说。 “说明他们到过这里，但是往哪里走还是不能确定。”袁朗侧了一下身，拉过吴哲的手，把戒指套到他小拇指上，说：“你收着，回头正好还人家。” 吴哲打着灯，趴在地上慢慢爬行着，搜寻了许久，然后他说：“过来一下。” 菜刀还在检查尸体，回头问：“什么不对？” 吴哲对菜刀说：“这里，有几个碘酒棉球被踩了很多脚。” 木木过去，翻了一下棉球，一团棉球已经被踩地扁进泥里去了，他说：“这，他们走路时候踩的啊，很多人踩过的。” 吴哲说：“这里，离开他们坐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一个人过来方便一下，踩上一脚，倒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这么多人踩它？” 菜刀想了一下，把军用水壶拿出来，往里面放了一块口粮，用力摇匀说：“碘酒，还有淀粉。” 吴哲笑笑，对他竖了竖拇指，从背包里拿了个笔记本，撕出几页白色的纸。 木木问袁朗：“这是干什么？” 吴哲往里面走了一段路，趴在地上刮起泥屑放在纸上，并一一编号。 菜刀把淀粉水倒在那些泥屑上。 很快，吴哲把一张纸拿给木木看，有几张纸被泥水浸湿后，周围晕开了一片深蓝色。 木木也明白了：“那些泥里有碘酒。” 袁朗离他们有点远了，扬声说：“那说明什么呢？” 吴哲说：“一直到很里面都有碘酒，你早就怀疑了，我只是在帮你找证据。他们没有从外面走，就是从这里的矿道走的。” 袁朗对许三多说：“通知徐睿，外围调查，让成才和C3回来。我们先过去，你去边防军那里借条犬来。” “是。”木木急忙出去了。 菜刀看到吴哲小拇指上的戒指，说：“钻戒不错，队长跟你求婚了？” 袁朗说：“结婚时候得买个大一点的。” 吴哲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拿下来放进口袋里。 矿井深处，低矮的矿道里，五个人正低着头艰难前进。 前面两个是那个佤族老人和女孩子茉莉，后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质。获救的朱医生说过，那个男的叫庄陵，女的叫邹清明，医院的药剂师。最后面，是老邦拿着步枪跟在他们后面。 老人和茉莉个子都不高，走得不算难受，还能聊两句，说：“茉莉小姐啊，你哪里听说有这条路的？老实说，等我死了，这条路也没人能走了。” 茉莉一笑，说：“您还真以为，这条古道就没其他人知道？运毒的好些人知道这条道。迷路怕什么，大不了迷几次，死几个人，后来也知道怎么走了。”她停了一下，说：“我哥就知道怎么走，可他不肯带我来。说要我好好读书，考个大学，以后当老师、医生什么的。” 老人点头说：“你哥啊，小伙子是个好人，前年帮我们寨子那小学还是他张罗起来的。开学时候，县长都来了。你们丹青帮对我们寨子不薄。” 茉莉嗯了一声，说：“好人不长命。” “你哥哥不是，听说去美国了？”老人有些惊讶。 “死了，去年，就这里。康水帮的人抢我们家货，一枪从他鼻梁上打进去。死了。怕我妈受不了，爸爸就说送去美国读书了。”茉莉说，“我爸只有我了。” 她对着老人笑了一下，说：“所以我们得赶快回去。您得救救我，看我哥面上。” 老人说：“别杀人。” 茉莉点头：“我不会杀他们，刚才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跟您说实话，他们两个，比我重要。”
第六章 木木到矿井外，无线电联系上成才和C3，让他们到矿井这里来。 但是成才回复：“发现三个可疑人物，男性，见及两只仿AK步枪，一支五四手枪。讲的话似乎是缅甸语。” C3距离成才50米远的地方，补充说这三个男人似乎在跟踪他们。 木木说队长他们在矿井里，信号无法接收。 三人在电波里短暂沉默了一下，中尉C3现在是指挥者，他说：“劈柴（成才的外号，我杜撰的）和我继续追踪，完毕去和队长他们汇合。铲车？” 徐睿回复：“铲车在。” C3说：“三个可疑人物，胳膊处都有鱼形的刺青，一个人的左手缺了中指两截，另一个脸上有条10厘米左右的竖形刀疤，第三个很年轻，不超过20岁，脸形像这里土著。你去查一下。完毕。” “是，”徐睿说，“完毕，你去告诉队长，茉莉小姐可不简单。” “完毕明白。” 成才说：“你又明白什么了？他还没说呢。” 徐睿嘎嘎笑了一下，正色说：“从头说起吧。希望你们能有个准确的印象。沧源县这两年的毒品网络，一直有两个大东家，一个是康水帮，一个是丹青帮。小一些的货源里，有一个叫茉莉小姐的，卖冰毒和摇头丸，受众基本上是青少年，不抢地盘，不惹事情，规模也小。所以公安局一直是只闻其名，一点影子都找不到她。” “茉莉小姐。”木木说，“那个朝队长开枪的女孩是不是叫茉莉？” C3说：“云南这里，叫茉莉、茶花的，比叫王勇、王强、赵建国的还多。” 徐睿说：“C3，有时候你得承认，完毕是个很神奇的人。且说这一年里，丹青帮的大公子去美国之后，那个茉莉小姐的势力开始变大，不停地找康水帮麻烦。而且是那种损人不利己、一点余地不留的阵势。所以警方找到了些线索，最后怀疑到那个女中学生赵茉莉头上。正是那位A了队长的女孩子。” “靠。”C3叹了口气。 徐睿在空地上，看着微型电脑，说：“警方很想把她摁了，可是边防军认为她可能是丹青帮老大的女儿，他们正在组织大范围的一网打尽，希望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警察不同意，军方就抬出省公安厅来压他们。” 成才和C3潜伏起来，眼前的三个男人失去了目标，在原地团团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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