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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须花白的老人腰板倒是挺得直直的，他瞪着自己和面前男人如出一辙的深蓝色眼睛，敲了敲手里形状奇特的手杖，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红色：“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说吗！我怎么教导你的？啊？我说了多少遍！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显然没屁可放的大约瑟弗先生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继续站着不动。这么看来他倒是像干了什么坏事挨训的小孩。 老人看着他这幅样子重重叹了口气，“闷蛋。要我说人孩子当初能跟你来就是天大的好运，你干的什么好事，生生给人家气走！” “……我哄过了，父亲。”罗曼帝斯忍不住辩白，老人更生气了，“哄能哄成这样！？你个闷蛋肯定没好好跟人家说！” 大约瑟弗先生有点委屈地垂下脑袋，又没话可说了，老头气得不行，“我孙子！我孙子都不来跟我过圣诞了！都是你的错——兰斯都不来了！他平常都是头一个到的！” “他和他的伴侣在一起。”罗曼帝斯声音有点低，老约瑟弗吹胡子瞪眼，“你儿子都知道找伴侣过圣诞，你呢！” 大约瑟弗先生终于被自己爹打击得受不了，他抿着嘴低着眼，几乎是瞬间完成了从人到阿尼马格斯形态的转变，蜷成一个大白团子，抱着自己的尾巴呜呜地哀叫。 老约瑟弗的表情松动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拿手杖的杖尖戳了戳狐狸团。 “起来，没出息的小子。”
第74章 “亲爱的爷爷， 圣诞快乐，相信您已经收到了我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它。 以及，为我不能去见您而感到抱歉。但您得知道这里头的责任不全在我……父亲肯定跟您说了这事儿，而我，我完全是这起事件的受害人！ 喔，虽然我这个圣诞假期过得还不错，不过我依然是想念您的。如果有机会，向您介绍我的新朋友们。 我的一个朋友即将踏上返校的路，妈妈拒绝让我回约瑟弗庄园，我没什么事可做，大概也要跟着回学校了。所以我这个假期大概见不到您……再次表示遗憾。 祝新年快乐， 来自您疼爱的孙子C。” 老约瑟弗捋着自己没几根的花白胡须，“告诉也这代表什么，罗曼？” 罗曼帝斯约瑟弗自从圣诞节被自己老爹突然造访，识破了“一切都还好”的说辞后，每日几乎都活在老约瑟弗的压力之下，他这几天连扑克脸批文件都带着一股子颓丧气息，老约瑟弗挺直了腰板坐在壁炉前头，拿他那根挺长的手杖打了一下儿子的小腿，“说话！” 大约瑟弗先生坐在他书房里的桌子前头，垂着眼一动不动给老头打，“没什么代表，小孩子的报告行程，父亲。” 老约瑟弗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为什么我孙子不跟你过圣诞！看看吧——”他用力抖了抖那张来自小孩的羊皮纸，“小克里斯汀在别人家都过得很开心！你就不能有点危机感？！” ……老约瑟弗也挺喜欢克里斯汀这个小名的。 “……”罗曼帝斯继续坐在桌子前头批他的葡萄园文件，头也不抬地说：“克伦丁比较像法莉。” “他当然像他妈妈！”老头哼了一声，“我孙子可比你可爱多了。” “……我指的是任性方面和称不上坚强的性格。”罗曼帝斯皱着眉头在手底下的纸上批了个“不通过”，老约瑟弗又开始瞪眼，“怎么！你还嫌弃起媳妇来了！？” 大约瑟弗先生抿了抿嘴，“……没，只不过因此我不能逼着她。”他在手底下画了一条无意义的直线，反应过来以后又面无表情地划掉了它，“我得忍耐，不然好像就会失去更多，父亲。” 老约瑟弗沉默了一会儿，他这回直接抬起他的手杖，气急败坏敲了敲儿子颓然的脑袋，“傻缺！” 沉浸在自己悲伤气氛中的大约瑟弗先生给敲得一懵。“……注意言辞，父亲？” “谁要你忍耐了！”老约瑟弗气得吹胡子瞪眼，“傻缺！女人们要的不就是干柴烈火轰轰烈烈的爱情吗！你这算什么？！给小姑娘送花就是你全部的本事了吗！——不准变形！面对你的无能！” 罗曼帝斯刚冒出来的毛耳朵趴在发丝间，和他紧绷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硬生生被吼得憋回去。老约瑟弗真的有点生气了，他敲击着手里的长杖，瞪着眼睛骂：“没出息！瞻前顾后的小王八蛋！” 罗曼帝斯脸上出现了克伦丁经常用的那个皱鼻子的表情，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这个表情让他的脸显得有点凶恶，又有点可怜。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任老人骂，等老约瑟弗骂得累了，才终于肯低声说一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老约瑟弗从鼻子里喷出不屑的气息，“我告诉你，要是你把我孙子也教得跟你一样整天不会说句人话，我就给儿媳妇介绍法国的男模特去约会！不带你！” “……”大约瑟弗先生对于这个前提心虚了一瞬间，接着更加沮丧地发现老爹提出的后果更加有可能被实现，“……我会努力的。” 老约瑟弗审视地看着面前这个让人操心的儿子，眯缝着不大灵光的眼睛，终于确认他是真的下定了某种决心，才放松了眉头。 “勉强给你一个加油。” ///// “再见妈妈。” 阿不思和詹姆都要需要提前去学校进行校队的训练，所以他们决定坐马车去，克伦丁正站在马车前头，和自己的妈妈告别。 “噢……我真的不敢相信假期过得这么快……”法莉捏着小手帕的一角，沾走自己脸颊上的泪珠子，“我的小男孩又要走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兰斯哭……”克伦丁嘟囔了一句，法莉就着擦眼泪的姿势翻了个白眼：“因为那个讨厌鬼已经嫌弃他亲爱的妈妈打扰他的二人生活了。”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警惕地盯着克伦丁，“说起来，你没有什么可能‘被打扰’的小朋友吧？” “没有！谁……”克伦丁耳朵尖红红地反驳，法莉盯了他半天，才确认这确实是儿子恼羞成怒不带一点掩饰的表情，她拍了拍胸口，莫名地还有点小失落。“好吧，没有就没有……有的话记得和妈妈说？” “好了，法莉。”金妮哭笑不得地拍拍好友的肩膀，又拍拍跟克伦丁站在一块的阿不思的肩膀，“去吧，照看好你的小朋友们，记得给家里写信。” 法莉瞪着眼睛看着“妈妈送儿子上学教程”，又转过头看看克伦丁，“呃……我们能再来一次吗？” 雨果咕噜噜推着一个超级大的行李箱冲过来，完美地用脚底刹了车，“嘿！我来啦！咱们走吧！” 克伦丁看着自己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了想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法莉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后也一脸幸福地半蹲下抱住了她的小儿子。 “再见妈妈。” “去吧……记得写信！” 圣诞节的假期结束了。 克伦丁和小朋友们趴在马车的车窗上，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小，飞马穿入云霄，车里的供暖设备开始起作用，在足够高之前窗户上就已经糊上了白白一层的雾气。坐在中间的阿不思伸手想要替克伦丁抹掉他们，却被克伦丁阻止了。 “或许还是不了？”克伦丁把阿不思的胳膊放开，他盯着桌子上的茶杯，“这样还能让我感觉快一点，窗户外边本来还是在你家，转眼就到了学校……这样的。” 阿不思看着小孩的脸，坚定不移地向着窗子伸出手，画了一个丑丑的房子。 “看，”他笑起来，“这样不就更近一点了？”
第75章 克伦丁打开了宿舍的门，朗曼当然还没回来，而他的行李早就按之前的样子给收拾好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和离开这之前没什么两样的小小的红金装饰色的屋子，有点难过地叹了口气。 “……克伦丁？”阿不思提着包子团走过来，“它又溜出来了……你站这儿干嘛呢？” 克伦丁皱了皱鼻子，“没，没什么……” 不服气或者委屈，没有明确对象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后者。 阿不思脑袋里一瞬间就反应出了小孩这个表情大概代表了什么心情，他又朝克伦丁空荡荡的寝室看了一眼。基本上猜出了小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委屈。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今天来跟你睡？” “……” 于是返校的第一天，克伦丁和阿不思挨挨挤挤的又挤在一张床上，中间夹着一个粉刺猬团，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分床睡？”雨果打着哈欠吐槽早上起来落枕的克伦丁，克伦丁表情纠结地努力正着自己的脖子说话，“是阿不思非得这么干的！” “……”阿不思低下身子系自己的鞋带，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会儿不是他孤单寂寞的时候了？ 他收拾好了自己，想了想还是没带自己的新扫帚，就这么空着手去，打算就用学校的扫帚练习。 奥迪兹队长——那位比赛的时候总在上空看战况的黑皮肤大男孩，非常准时地站在了魁地奇的球场，克伦丁他们到的时候就只有他和几个正式球员站在那了，那其中包括詹姆，其他新人都没有到。 奥迪兹皱起眉盯住走过来的一年级们，克伦丁就毛毛地往阿不思后头退了半步。“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奥迪兹问，克伦丁拱了拱阿不思，阿不思就镇静地回答：“阿不思波特，先生，来练习。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来……嗯，看看。” “哈，我还以为能有三个，结果只有一个是！”正式球员中的一个长着雀斑和龅牙的丑男生用他变声期的公鸭嗓嘲笑着，詹姆白了他一眼，“闭嘴康林。” 名叫康林的男生发出了一声奇怪声调的笑声，“喔喔喔，看看这是谁啊，攀上教授的救世王子？您尊贵的耳朵恐怕忍不了我的每一个字——” 三个小孩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丑陋的男生，这是什么？借着詹姆舞会上和兰斯跳舞的事情在欺负他吗？——居然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 “康林。”奥迪兹皱着眉头打断他，“闭上你的嘴。” 那个刻薄的丑男生不大服气地冷哼一声，揣着口袋不说话了。詹姆令人惊讶地并没有过多反应，他像他的其他队友一样，给了康林一个仿佛习惯了的反应：一个超大的白眼，接着就转过头去不看他了。奥迪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是时间了，今年懂得注意通知背面的就只有一个人……你是叫波特？” “是的队长。”阿不思赶紧说，奥迪兹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你就先——坐在那边的看台上，看一场我们的半场赛。” 詹姆向阿不思做了个挺幼稚的瞪眼威吓的鬼脸，接着跟着他的大部队，转头骑上自己的扫帚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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