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因为她的教导而脱离野兽的状态,因为她的教导远离自己的野兽朋友。 野兽状态的恩奇都是直白的,他并不清楚这样的弯弯绕绕,天之锁的使命在他心中是无法理解的概念。他遵循着本能,对让自己感到愉快的女性进行了野兽的温柔。 “恩奇都。” 野兽乖顺的在女性面前,听着那样奇怪的音节,手被拉着放在女人的喉间,然后又是“恩奇都”。 人的语言从野兽的喉间震动着从口中吐了出来,“恩奇都。”模仿的是从女人喉间感受到的震动。 这是第一天的启蒙,掌握的东西名为语言。 “恩奇都”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使命,“夏哈特”则是女性的名字。其后是知晓与思考。 “名字是存在的证明,但失去了名字,并不意味着恩奇都就不是恩奇都了。” 那些在野兽听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话,获得知性的恩奇会全部理解的,女性那时是在肯定他的存在意义。她不怎么在意众神交与天之锁的使命。 第一天教习语言时给野兽留下了恶习,在学习时,他总是会靠在女性身上,或者圈着她,用眼神,用手去感受她喉间的震动。 但是有一次,她握住了他的手,对着已经逐渐获得了知性的恩奇都,说了“不可以”。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 夏哈特对恩奇都的第一次拒绝。 野兽的恩奇都没有被拒绝过,就算他黏着她,也不会被拒绝,夏哈特对第一天的恩奇都最温柔。在他学会语言后,在他获得知性后,夏哈特对恩奇都的纵容一步步消减。 第一次拒绝是拒绝他的手伸往她喉间的举动。那时他的手为了不让那块皮肤被磨蹭得通红,不让她对着喉间涂药,手已经变成了人类的男性的手,白皙,跟她的手一样漂亮,甚至触感都相同。 “想触碰。” “不可以。” 他笨拙的编织了花环,想要让她同意他的触碰,各色的他觉得漂亮的花被急匆匆的捋了下来。 夏哈特还在那里,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是为了什么。直到那样一捧花被扭成了环状,被戴到她头上时,她才认出来那是花环。 这个事实让她露出了比花漂亮的笑容。 他试探的伸手触碰她的唇角,嘴唇露出同样的弧度。 “想学编花环?” 他似乎同样不明白夏哈特的意思,于是她指了指头上的环状物,“这个,喜欢吗?” “喜欢。” “我也挺喜欢的。” 夏哈特喜欢花环。 到,夏哈特喜欢花。 泥塑的身躯里放下一个花环并不吃力,如果想要看到夏哈特的笑容话,这样的惊喜会有收获。 这是思考。 理由支撑是夏哈特第一次看到他藏在胸中的花被取出来时,表情有些复杂,然后短暂的笑了一下。 她在怀念着什么人。 恩奇都的知性获得越多,夏哈特脸上的温和就会越少,注视着他的目光也会随之减少。 她在想什么? “天之锁是制约天之楔的?” “是。” “我还应该学习什么?”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我不知道乌鲁克在哪。” 夏哈特不喜欢知性生命体,也或许是单纯的不喜欢神明造物有了知性而不是单纯的野兽和工具。 “兵器具有知性,就有了背叛的可能性。恩奇都,”在天之锁背弃神明之日,夏哈特并没有不敢置信和生气,她平静的,“我不喜欢的只是背叛的可能性。” 恩奇都只是被误伤了。 他在之后应该清楚了,夏哈特不是不喜欢他,她是单纯的对所有知性生命体都保持着稳定的好感度。 所以,那六天七夜并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也别想有,众神对夏哈特的注视让这成为了不可能。 对这六天七夜的说明重要的点在于花环和花。 这两者让我想起了提亚马特。 也让神之泥的身躯有了被我寄宿的可能性。 我用来标记提亚马特的就是花。 * 现在的我寄宿在恩奇都的身躯里与金固和平共处,夏哈特的身躯还被挂在迦勒底管制室的墙壁上,留待他用。 金固与恩奇都相比表象上是要更冷漠一点脾气也更暴躁一点的。他与最初的恩奇都似乎都找不清自己为什么存在,比恩奇都更惨的是,金固能用的只是“提亚马特之子”的名义来确定自身存在意义。 我:??? 迷茫的人这么多? 还是这张脸就是个诅咒? 我记得我没有说有关于这张脸的诅咒的。 我寄宿在恩奇都的身体继续自己半梦半醒的人生,对乌鲁克的局势没有半点帮助。 人类凭借自己就能做到的事情,我没必要出场,我要做的只是完成一个约定。 与提亚马特的约定。 但只有快要死去时,被子女抛弃成为回归之兽的提亚马特,才会重新成为那个创世母神。 有关于花的约定。 因为约定是花,金固有时候会听到自己的脑海里间断的“花……”的音节。 他以为是恩奇都这具身体里残留下来的本能,直到他的母亲提亚马特“Aaa……”的声音中也夹杂了一句“花……” 生命之海里除了母亲的气味还有另外一个具有存在感的神性,母亲短暂的清醒中说的也是“花”。 “花”是什么? 母亲想要花吗? 人类的那种花? 金固无法理解。但试图去寻找过花,将那些花收集起来。他的身体有另一个蒙昧的意识,似乎不常清醒,但触及到花,他做出收集花的举动后,那个意识才有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并没有直接的操控他的身体,只是让他知道什么花适合,母亲会喜欢,还有,怎样编花环。 金固:为了母亲! 为了母亲,金固没有将那个现在半梦半醒状态的意识驱逐出身体外,而是在那个意识偶尔的指点下编花环。 他适合这样的活动吗? 为了母亲,不适合也适合。 「你是谁?」 「………」 回应是在半夜,那个意识清醒了一瞬,传达了「提亚马特」,传达的是母亲的名字。 这样的传输效率和含糊得似乎一直只是睡梦中的呓语里,金固很难拼凑出来意识来自于谁。 可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吧。 毕竟那是个已经死去的神明。 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心里念了几遍,让那个意识有所触动的话。 金固该高兴吗? 他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在生命之海里的母亲。 也许脚步会走的更加坚定一点,也许会更加迷茫。这样的情绪,对于那团半梦半醒的意识而言,刺激到了他就会给予本能的回应。 哭泣的时候眼泪会有被人抹去的感觉。与他自己不同的温度在眼周出轻轻的抹过的感觉,清楚极了。 试探性的呼唤“父亲”大部分是有温和和平静的回应的,小部分时间是被吵醒的起床气,金固的脑袋会出现被人轻敲的感觉。 名为“父亲”的那点意识并不会压制金固身体的本能,也不会干扰金固的决定。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陷入沉眠,也没有窥探金固心理的爱好,除非金固呼唤他或者情绪吵到他了。 有些气力又被金固惹毛了,金固的头发就会变得乱七八糟,被人逆着rua了一遍还打了几个结。 毫无父亲威严,清醒了就沉迷于给金固弄呆毛的父亲。说到底,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是父亲吗? 「……叫我?」 「闭嘴!」 金固就看着他头上被竖起来的头发猛然向下,金固,金固被自己的呆毛抽了。 比乌鲁克的作战没有成果更加烦人的就是这个玩意。 顶着头上新长出来的呆毛的金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被呆毛抽。 这样的时间其实很少,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意识,大部分是在睡梦里,小部分半梦半醒,更小部分是跟他玩闹以及…… 保护他不被迦勒底和乌鲁克一行人当场打死,有足够逃脱的力量。 只有这个时候,意识才会有稍微强硬一点的时刻,补足金固的反应不足。 那么,现在呢? 「父亲,你会阻拦我吗?」 宝具“母亲啊,愿呼起源之声”变换成“人子啊,冀以锁系神明”,并用来自母亲的恩赐束缚母亲时。 如果真的是父亲的话,会怎么做? 阿普苏,回答我啊! 回答是否。 并没有被阻拦,甚至他的宝具还在被来自那个意识的力量加强。是叹息声,疲惫的,几乎是榨取了所有能抽出来的力量。 金固看到了那个意识的真身,短暂的,像是幻影。 黑色的鳞片覆盖着下半身,似乎是死去的身体,以及,同样的脸。他睁开了眼睛,金固一瞬间与他对视了。 「别怕」 那的确是父亲。 从胸腔里溢出来的情绪几乎快要让金固吐出来那个称呼了,他咬着牙连同疾驰的天之锁一起,锁住了提亚马特。 堕落为兽的母亲,以及—— 不断死去的父亲。 * 天之锁金固的努力,数位神明的全力一击,冠位暗杀者舍弃冠位的一击,乌鲁克举国之力…… 几乎是舍弃了一切可以舍弃的筹码,将所有能赌上的都赌上,人类、从者、神明对上那个回归之兽提亚马特,结果是胜利吗? 毫无疑问是胜利的,即使代价惨重,但在胜利面前,还请露出一个微笑吧。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那些沉重的,有关于牺牲,有关于自我,有关于守护的一切,带着这些,继续前行吧。 花之魔术师梅林祝愿他们的前路是希望与鲜花,但阿普苏的祝福,是让他们带着这些始终走下去。 无论痛苦,无论悔恨,无论绝望,无论面对的是诅咒还是摧毁他人的世界,都请,一直的走下去吧。 迦勒底的御主,藤丸立香。 愿你的灵魂之光在苦难里永远璀璨,愿你的救世之旅永远与勇气同行,愿你在一切结束之后依然是能够欢笑的普通人。 阿普苏如此祝福着。 * 那么,现在是我实现约定的时刻了。 有关于提亚马特与阿普苏关于花的约定。 * 在阿普苏与提亚马特还是原初神,也并未迎来神战,让两个人都陷入痛苦前,阿普苏与提亚马特做了一个约定。 是少女模样却充满着母性,起源是“母亲”的母神提亚马特,与她的丈夫,淡水神和深渊之神阿普苏做下了一个约定。 起因是因为阿普苏看到的神战的未来,还有在那未来之后的未来。他预见了提亚马特与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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