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认出了对方,他犹豫一瞬,在对方见他不走,抬手指了指资料室内后,站到了门的另一边,两个人一人一边偷偷探头看资料室里的诸伏景光。 好友一直对童年时的经历而耿耿于怀,这件事降谷零是早就知道的,那件事对于诸伏景光来说一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一天没有调查出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就一天不能放松那根紧绷的神经。 金发男人有些担忧的看向诸伏景光。 “你这家伙在这里偷看什么呢!” 黑发男人义正词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降谷零不可思议的看向共犯,资料室里正聚精会神的诸伏景光听到动静愣了一下,他转身往门口看去,就见星野繁正站在门口,而刚刚说要先走的降谷零也在。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伸手关掉浏览的页面,起身朝门口走去,“繁哥,零,这是怎么了?” “噢,没什么,我刚刚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星野繁笑得很温和,他指了指降谷零,“但是仔细一看,他好像是你的好朋友,应该是我误会了。” “不过就算是好朋友,这样做也不行哦,景光你可要好好说说他。” 暖橘色眼睛的家伙倒打一耙得行云流水,降谷零毕竟还是没遭受过来自社会的毒打,他瞪大眼睛看星野繁,像是震惊于人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却又不好明说他在偷看诸伏景光。 话说这样一想怎么有点怪怪的。 “对了繁哥,钥匙给你。”诸伏景光没太纠结这件事,他也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性格,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过去。 他想着星野繁可能会来找他拿钥匙,便随身带着了。 星野繁接过钥匙,这一串钥匙少说有个十来把,拿在手里颇有些分量,降谷零有些跑偏的想到收租的也是拿着一大串钥匙。 但这串钥匙当然不是用来收租的。 黑发男人上下抛了抛那串钥匙,歪着头看他们,“你们还不走吗?下午的课要开始了噢。” 两名还需要上课的警校学生闻言,便一同离开了资料室,星野繁站在原地朝他们摆了摆手道别,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慢收敛起笑意。 * 星野繁和其他四个家伙熟起来得很莫名,或许是因为诸伏景光的关系,加上他偶尔会到鬼冢班串门,好吧,其实他就是被茶木教官赶出来了,才跑去鬼冢班的。 黑发男人咬着筷子,像是在思索着人生难题,直到他斜对面的伊达航突然站起来,朝着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走去,才拉回他的思绪,高壮的班长气势汹汹,一把将叼着牙签的警校生拎起来。 星野繁和他们算是混熟了,知道伊达航自己有分寸,便稳坐在餐桌上,只看了一眼确定不会出事,就收回视线看向盘子里被他剩下的西红柿。 等伊达航坐回来,他才悠悠开口,“这次我就装没看见噢,好歹我也是教官呢,别当着我的面就动手啊。” 星野繁用筷子隔空点了点回到座位的伊达航,眼眸中含着点笑意。 “没关系吧,反正就算在你面前打起来你也不会拉架。”松田阵平往嘴里喂了一口饭,显然想到了之前他和降谷零打架时,星野繁那一声振奋人心的哨。 “话说我很好奇哎,星野教官你要是去拉班长的架,会不会被打上头的班长顺手扔出去啊?”萩原研二撑着下巴做出好奇的表情。 “不会吧,繁哥其实挺能打的。”诸伏景光为星野繁挽尊,但他说完顿了一下,“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现在的繁哥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种事打一架就知道了吧。”松田阵平道。 “话说今天下午也有武术课,星野过来跟我们切磋好了。” “喂喂。”星野繁觉得这样不行,他作为助教的威信都要没得干干净净了,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伊达你很关照降谷呢。” “像给自家孩子撑腰的老父亲。” “噗咳咳——”降谷零一口饭呛住,他拍着自己胸口,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刚缓过来,就听萩原研二道:“不对不对,这哪是老父亲,我都想问班长是不是喜欢降谷了。” 降谷零无语凝噎。 “怎么可能,伊达可是有女朋友的。”星野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没注意到听到这话的其他人五脸震惊,“他经常用宿舍的电话跟他的女朋友打电话呢。” “班长有女朋友??”×4 “哈?你为什么会知道啊?!”伊达航微微瞪大了眼。 “我就住在宿舍进门第一间啊,之前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你在打电话,表情超——温柔的,而且我那间房隔音不怎么样,也听到过一次。”星野繁摊手,他跟后勤说过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说完他疑惑道,“你们是真不知道吗?” 或许是这句话太具有嘲讽性,总之在饭后,伊达航遭到了四人联手的讨伐,虽然他足够健壮,但双拳难敌八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话说这已经是校园暴力了吧。 星野繁抱臂摸着下巴看热闹,表情颇为幸灾乐祸,恰在此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震起,暖橘色眼睛的男人垂下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个干净,那双漂亮如暖阳的眸子也在刹那间散去了温度。
第13章 “哟,这不是我们的星野繁星野先生吗?可真让我好等啊。”倚着墙壁的独眼男人头也不抬,他听着自巷口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角上扬戏谑道。 黑发男人停在不远处,他脸上的表情不复在警校时的随意悠哉,似是被寒霜覆盖,那双暖橘色眼睛如遭冬月冰雪掩埋,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就像是两颗漂亮空洞的玻璃球被镶嵌在眼眶中。 就算眼前的独眼男人语气嘲讽的刺他,星野繁也全当没听见,他微垂着头,略长的刘海稍稍遮住眼眸,从独眼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看见了往日那个唯唯诺诺,话都不怎么说的小跟班。 星野繁准备混进这个组织时,负责他的联络人给他提供了数个方案,其中之一是作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跟班,循序渐进的深入。 他觉得哪种方式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便都可以,但直到真的到了这个人的手下,星野繁才明白他的负责人当时为什么欲言又止。 独眼男人姓郡久,身份背景调查在星野繁潜入前背了个滚瓜烂熟,不止是这个人,还有这个组织里的其他人,星野繁都记过相关资料。 郡久对手底下的小弟不错,从他这里升上去的新人不计其数,所以这条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只是表面。 就像不深入了解就不会知道对方示人的是真面目还是戴在脸上的面具,躯体里是跳动的心脏还是恶魔寄宿的灵魂。 星野繁在成功让郡久记住名字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身边的新人往上爬得最快。 说实话他并不惊讶。 并不惊讶郡久包括他身边那群跟班,都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这件事。 星野繁本该与他虚与委蛇,按兵不动,然后伺机往上爬,把握住组织的命脉将其铲除才是最重要的。 他理应这样做。 但当那包白色粉末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时,星野繁沉默一瞬,在心里很平静的叹了一声,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随即他撑着桌子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桌上那些瓶内色泽缤纷的酒液轻微晃动。 黑发男人拎起一瓶酒,缓步朝着郡久走去,后者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劲,他怀里搂着一个穿着鲜亮的女人,注意到星野繁靠近,也只是懒懒抬起眼,略带不耐烦的开口,“做不做,就一句话——” 星野繁没给郡久说完话的机会。 他将手里那一瓶还未启封的昂贵洋酒砸在了郡久头上。 给他开了瓢。 郡久的那只眼睛,就是因为当时飞溅的碎玻璃刺进眼珠才瞎的。 因此郡久记恨星野繁,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但明明那只眼睛是因为那位顶上的老大刚巧也在,听闻这件事顺路过来训斥了他们一个多小时,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进一步恶化才最终瞎掉。 可弱者从来不会去记恨他只能仰望的强者,他只会将一切怪罪于在他看来能随意欺凌的对象,就像仰靠工作糊口的社畜被老板的爱宠抓伤后不会责怪老板,只会佯装无事,随后将一切发泄在路边晒太阳的野猫身上。 但星野繁不是会任他搓揉捏压的对象,这从他还是个喽啰时就敢给郡久脑袋开瓢这一点就可窥见,甚至因为那场闹剧,过来做表面工作的老大看上了星野繁的“清高”。 郡久看着原本在自己手底下点头哈腰的人踩着自己往上爬,当然不甘心让对方如此顺遂,哪怕是像条疯狗一样毫无人性的撕咬,他也要从星野繁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所以就算是星野繁在老大的指使和安排下进入了警校,他也乐此不疲的想给对方找点麻烦,就像是一只不致命但烦人的苍蝇一样,虽然这个形容对于星野繁来说也说不上友好,但着实贴切。 “别以为你被老大看上了我就不敢动你,我们之间的恩怨——”郡久走到星野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一身警校制服的黑发男人,仅剩一只的眼中酝酿着择人而噬的猩红。 “我记得清清楚楚。” 男人一字一顿,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坚定自己心中的仇恨,星野繁看向那只眼睛,稍微恍惚了一瞬。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杀了郡久全家呢,这么遭人记恨。 难得的好心情被人打搅,星野繁现在的心情也算不上好,他尚且还没锻炼成圣人心态,不能看到哪一个傻*都平等的包容。 毕竟他是卧底,不是奴隶。 于是他抬手攥住凑过来放狠话的郡久散乱的衣领,狠狠一拳朝对方的脸砸了过去。 下午在武馆上课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到了穿着武术服的星野繁,暖橘色眼睛望向他们时带着笑意,他站在武场上,朝来上课的两人挥了挥手。 “繁哥?你怎么在这里?”诸伏景光笑着走过去,降谷零落后一步道,“不会真的要和松田练练吧?” “当然不是,鬼冢教官临时有事,我是来代课的。”星野繁摆了摆手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降谷零闻言摸着下巴疑惑道,“星野教官你知道吗?” “啊,也就是警校后门小巷里发生了斗殴事件啦。”星野繁眯着眼睛笑,一副要给他们讲八卦的表情,十足吊人胃口。 “欸?警校后门发生斗殴事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好进门,最后进门的是与他们同行的伊达航,他们三人听到这话,也凑到星野繁旁边想要知道些实情。 你们只是想听八卦吧。 星野繁在武场边盘腿坐下,开口满足这五个家伙的好奇心:“今天中午午休时间巡逻的人在小巷里发现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根据伤情鉴定,他们认为男人身上的伤是两人及以上造成的,所以将其定义为斗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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