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叔依旧沉迷与大人之间的互相攀比,不过因为他昨天乱跑,今天特地安排了人跟在他身边。 虽然起得有点晚了,但早饭一直有供应。甜口的红豆年糕汤上撒着细碎的干制桂花,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 乱步端着碗,坐在桌子前。而走廊外面交谈着走过的两人,刚好也停在门口。 于是他的注意力,着重落在较为落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黑色长发的男人,将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他眯眼笑着,很认真地听着旁边人的话。 而像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那个男人缓缓地看向里面,然后礼貌地对着那个孩子露出一个笑容。 乱步微微张着口,手里还握着勺子。很快他反应过来,也眯眼直直看了过去。 “那好像是加茂家的人。”跟随的人提醒道,“不过没关系的,乱步少爷没必要和一个分家打好关系。” 那个男人好像只是偶然路过一般,很快又随着身边的人一同离开。 但乱步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就是昨天和那位夫人,一同“密谋”的另一个人。 居然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究竟是挑衅还是试探呢? 碗里还剩下大半年糕,要问的话,那个孩子大概会回道“因为年糕不入味所以不好吃”。早已经习惯乱步挑剔习惯的人无奈叹息一声,但还是任劳任怨的端着碗,准备再去打半碗红豆汤。 这次就不要年糕好了,他出神想着。但是一转头的功夫,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端着半碗红豆汤,黑发的男人欲哭无泪:“希望家主饶过我。” 这里可不是禅院家,那个小祖宗又跑去哪里了。 从身边人的反应,乱步可以确定其他人看不到那条缝合线。 虽然有些模糊,也隔着一段距离,但他就是可以推测出,那个黑发男人的额头,有一道细长的缝合线。 因为只是短暂一瞥,他没办法得知更多的事情。但心中又隐隐觉得,那个人“至关重要”。 必须有更多的接触,才能得知其他的东西。 明明刚分开不久,但是再追上去却不见了踪迹。快步跑过几个转角,也遇到不少其他人,但就是丢失了目标。 乱步站在一个路口,皱着眉毛短暂犹豫,然后果断的选择了右边。 影子中的银狼一跃而出,它的背影是一道流畅的弧线,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前面带路。 但很快它又犹豫着停了下来,并且踌躇不前的拦在路中间。 这里是一处背光的走廊,走廊底下栽种着一排排青竹。 快速跑动带起一阵轻喘,银狼拦在前面不让他过去,一缕淡淡的味道,顺着风传了过来。 乱步平缓着呼吸,他的眼睛睁开,已经猜到拐角后面的东西是什么。但他还是一步步的、缓缓扶着墙走了过去。 银狼咬着其袖子一角,十分抗拒他走过去。但已经为时已晚,略暗的背面,一个人以扭曲的姿势躺着。 大滩鲜血顺着地板缓缓扩散,扭曲的肢体之上,是几个类似于啃咬的大窟窿,白骨刺出肌肤,与内脏混为一团。 绿色的眸子不受控制地紧缩,随着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乱步直接吐了出来。 思绪依旧在快速活跃,但过于刺激的一幕,让他的大脑和身体,一时都没办法接受。 银狼拖着瘫软倒地的身影远离,而很快也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是故意的、察觉到他发现后,故意的“报复”。乱步不觉得,那个幕后之人会如此轻易的死去、放弃一切,只是为了恶心他一下。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他可以随意更换“身躯”,或者说面前这个,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傀儡。 怕他察觉,所以故意“被谋杀”,以惨烈的死状,带走本就为数不多的信息。 乱步瘫坐着,后背被毛茸茸的东西包裹着。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他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喘息着也依旧无法平复情绪。 慌乱的声音,夹杂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但那一缕呛鼻的浓郁血腥味道,却好像挥之不去。 这场宴会,因为有人离奇死亡而不欢而散。作为主人家的五条家彻查这件事,却没有发现丝毫不对。 这无疑是被挑衅了,最后也只能对外解释,是那个人私自饲养凶恶的咒灵,然后被反噬。 死掉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三级咒术师,于是这件事除了让五条家颜面扫地、有些难堪之外,并没有人在意。 因为觊觎咒灵强大力量,想要利用但被反噬的例子并不罕见。他们只是感叹了一句,那个家伙死的时机是如此不凑巧。 也因为这件事,五条家和加茂家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冷战。 禅院直毘人并没有见到现场,但是听过手下的描述。他看着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乱步,皱起眉来:“比这恶心可怕的东西多了去,只这样就接受不了吗。” 吐过几次后,那张脸都是惨白的,连带着对别人的话也有些爱搭不理。 虽然听描述就很惨烈,但是要和咒灵接触,比这恶心和恐怖的东西多了去,一个咒术师心态必须要好,也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看着依旧没回过神的乱步,直毘人摸着下巴,决定回去后将一些事情尽早提上日程 只有越早面对,才能越早接受啊。
第10章 初次的尝试 积雪消融,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艳阳的好天气。 训练场上零散摆着几个笼子,木头的笼子以锁链和符纸束着,隐约可以听见低哑的不明吼声。 笼子里关着的,是四处搜罗来的咒灵。那些咒灵没有自我意识,也没办法思考,但要不是被符纸封印着,它们就会无差别攻击靠近的人。 这样的笼子大大小小有数十个,错落摆放着,远看呈圆形的包围圈。 这些只是一些低级的咒灵,除了长得难看一点外,并没有很大的杀伤力。 但是如果丝毫不反击的话,受伤也会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恐惧和害怕这种负面情绪,最容易吸引咒灵。 负责看护的是禅院扇,他总是抿着唇,一副看不起其他人的样子。 在家主有事情要忙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由他来负责训练的安排。今天也是如此,他略微抬手,简单说道:“放。” 于是几个人整齐地上前,将最外围的笼子统一打开。 冬日里的白天很短,现在已经临近夜晚,所以那些咒灵也格外活跃。 但空旷的场地上,用木桩和符纸圈出一个圆形区域,它们无法突破封印,于是只能在圈中横冲直撞,最后将目标放在唯一的活人身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混乱的如同声声哀嚎一般。乱步站在圈内一动不动,他挺直着背、袖子底下的手微微蜷缩起来。 不能闭上眼睛,不然就达不到“训练”的目的。因为和“玉犬”接触的时间增多,现在哪怕不是特殊时候,他也能隐约看见咒灵的身形。 而靠得近后,那一抹模糊也消失了。那些丑陋的、张牙舞爪的嘴脸,咻地放大然后发出难听的怪叫声。 哪怕没有负面情绪,这样小的圈子里,在同类相残之前,它们也还是会团结优先攻击唯一一个人类。 但它们没能叫嚣多久,因为自影中一跃而起的银狼,亮出锋利的爪牙,三下五除二就将它们撕碎。 那只白玉犬,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它的主人保护的很好。 不过只是一些低级的咒灵……禅院扇微眯着眼睛,冷声喝道:“拿起你的武器,你是式神使,但不能永远依赖式神的保护!” 式神使强就强在他召唤的式神强度,但众所周知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式神虽然难以攻克,但它的主人却更容易成为破绽。 禅院扇可没有那样的耐心,他一直不满于直毘人的训练,那太“温柔”了。 虽然确实有充足的时间去培养乱步,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要慢慢来。 一直以来的训练,都太仁慈了。而且在禅院家的保护下,那个孩子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咒灵。 对禅院扇而言,只有严苛的教导,才能让人成才。所以他继续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将其他笼子打开。 夕阳将天空染上柔和的颜色,甚尔靠着柱子,远远地看着训练场上。 禅院扇那个家伙表明了不喜欢他,所以没必要往他跟前凑。这个位置能将训练场上,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笼子。 甚尔看着院子里摆放的多数笼子,低垂下眼睛。那些只是低级咒灵,哪怕站着不动,也不会有致命伤。 虽然只是低级咒灵,但躲避消灭它们,也需要咒力和体力。那个训练时总喊累的家伙,这次能撑多久呢? 看了许久,站在圈中的人依旧不躲不避,就是原本抬起的头,深深低了下去。 甚尔看不清楚乱步脸上的表情,但那些错落分布的笼子,仿佛要将后者整个拢入阴影当中。 他“啊”了一声,站直身来。甚尔想到,禅院家有一个关满咒灵的房间。那里是为了处罚不服从管教的人而设立的。 里面关着很多咒灵,它们没办法离开房间,所以只能将被丟进来的人,当作发泄和食物。 因为是专门设立的处罚室,被丢进去的人多多少少会留下伤口,更有甚者尸骨无存。 甚尔摸了摸嘴角那道疤,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现在训练场上发生的事情,和处罚室的作用,有什么区别? 无论血脉、无论有没有天赋,哪怕是继承祖传术式的人,于禅院家而言,不过也是一个好一点的“棋子”。 随着最后一只咒灵的消失,银狼也甩了甩身上的毛发,重新融入影中。 耷拉着的眼睛终于懒懒抬起,乱步丢开手里的短刀,缓慢的迈出那个圈。 但很显然,这样的反应没有让一直看着的人满意。 “强大的不过是这个术式、是术式召唤的式神。”禅院扇冷漠道,“乱步,你太松懈了,看来训练还要加强。” 以往乱步会满脸不悦地抱怨,但这次他没有任何反应。 “你自己跟不上的话,只会是一个拖累。玉犬又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 恨铁不成钢的谴责,禅院扇不满面前孩子的无视态度,皱起眉来厉声说道:“我看你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别说成为家主、超越六眼了,怕是脱离了禅院家的保护,你连活着都困难。” 除了咒术师外,还有一种特殊的、也能看到咒灵的存在——诅咒师,他们利用自己的术式和天赋,站在和咒术师敌对的阵营。 所以自十影法现世后,暗网对其悬赏的价格越来越高。 诅咒师中,也不乏有拥有奇特术式的存在,他们总是会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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