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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张脸的缝隙中挤着密密麻麻的小眼球，而那眼球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莱茵哈特的位置，莱茵哈特只是挑挑眉头饶有兴致地对视回去。 “好——啦——虽然有点抱歉，但是我可爱的学生还在等我，能不能请你先死个半次呢？” 莱茵哈特这时候还没有忘记帮夏油杰物色物色新的咒灵，说起来这个算是幻觉系的？那应该还算罕见？正好可以填充夏油杰的收藏。 复数的眼睛同时眨了一下。 “唔。”莱茵哈特有些苦恼地看着周围突然改变的景色。 “不是吧，又来？” “真可怜。” 又是，十分令人怀念的声音，是啊，怀念到令莱茵哈特身体一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喂喂喂……不是…真的假的？” 修女小姐用着悲悯天人的表情看着莱茵哈特，修女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圣光，此时的她如同圣母玛利亚一般，而那目光却令莱茵哈特一阵恶寒，因为过于ooc反而到了可笑的程度，可笑到了莱茵哈特想要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真是熟悉的Servant不熟悉的性格，毕竟那位可是有着究极恶趣味的女人，怜悯之类的情绪可是完全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真可怜。” 眼前的冒牌货Servant又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我可不陪您老了，总之我先……” 莱茵哈特说着就抬手想要给自己再来一次好从幻境中醒来，有些惭愧的是，莱茵哈特他真的是非常不擅长幻术一类的东西，好在他的生命值是正无穷所以也不算什么大题，只是会比较麻烦而已。 而眼前这位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接着说道 “从今往后你一定会和无尽的孤独相伴吧。” 莱茵哈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萤紫色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冒牌货。 “如果就这样作为寿命短暂的人造人早点死去说不定才是更加幸福的结局，而现在由于十分微小的奇迹又或者对你来说能够称得上的巨大的灾难。” “你从此被死亡所厌弃，就算是冥府的女神也不愿看到你的脸，明明在圣杯战争中就这样不为人知地死去就好了，但是偏偏活了下来……” 莱茵哈特正在思考着不把咒灵带给夏油杰而是选择直接杀掉的可能性。 “真可怜啊莱茵哈特，你从此有了不死的概念，接下来就算是再过了一百年两百年你也不会死去吧，有着这种概念的你难道还能留在什么生物身边吗？” “你……” 莱茵哈特面无表情地，干脆利落地划开了自己的动脉。 真是吵死了。 现在莱茵哈特是真的不打算把咒灵留给夏油杰了。
第55章 莱茵哈特的心头冒出了微小的火花，这么生气和动摇可真是久违了，说起来他从很久以前就不擅长幻术一类的东西，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搞懂对面发动幻术的契机。 所以莱茵哈特打算再挨上一次幻术，反正根据对面使用了两次幻术就有两张脸闭上了眼睛来看，第三次的幻术就是最后一次了，要不然就像是什么残血机制一样，三张脸的眼睛全部都闭上了会亮出一管全新的血条什么的。 无所谓啦。 ——一阵寒意 莱茵哈特打了个哆嗦，那并不是从咒灵身上感受到的寒意，不如说他怎么可能害怕这种东西，那种寒意是更加……更加源自于心底的恐惧，一个不好的猜想弥漫在了莱茵哈特的心间，他环顾四周但是并没有在视野中看到如同幽灵一般的“猎犬”。 他小声地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也是，这才过了不到一年，按照他并不算丰富的经验来看离他下一次离开这个世界去度过危险期还要至少一年多，放下心来的莱茵哈特将那个小小的不安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虽说他是做好了再挨上一次幻觉的准备，但是莱茵哈特也想试试能能不能在幻术开始前击杀。 一秒，莱茵哈特几乎是闪现在了咒灵眼前。 两秒，匕首翻转，带着寒光的尖端被赋予了加护的匕首刺向诅咒。 三秒，所有的眼睛转向了莱茵哈特，而在他成功地刺到咒灵之前他眼前的景象再次来了个大变样。 ——啊啊，这可真是，失败了啊。 粘腻的液体呛到了莱茵哈特，生理性的不适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身旁有人赶紧扶住他，用干燥而柔软的毛巾包裹住他的身体，头发湿答答的还因为液体而粘成了一捋一捋的样子。 “欢迎你，孩子。” 头发花白的看起来有些吓人的老年人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莱茵哈特能够看出来对方真的是很努力地将自己变得和善了，只不过实在是不擅长微笑所以展现出来的效果与其说是看起来变得更加温和了还不如说是看起来更加惊悚了。 但莱茵哈特觉得十分搞笑，于是他笑出了声，对方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这样太没礼貌了”“你不应该这样做”这样的话。 ……奇怪？他为什么觉得对方会这样说呢？ 随后莱茵哈特了解到自己是爱因兹贝伦家制造出的人造人，虽然是人造人，但是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着缺陷的人造人，因为他一点也不优秀。 “……对不起。” 莱茵哈特带着些歉意地看着身旁的老人 “我又搞砸了。” 明明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魔术，但是莱茵哈特怎么也做不好，就算重复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失败了。 “唔，确实很差劲。” 老人给出了非常直白的评价。 “呜……” 莱茵哈特失落地垂下了头，果然他在魔术方面并没有天赋……吗？ 【不是的，就算没有天赋也没有关系，因为你有着更加擅长的东西。】 “……爷爷，你刚才说话了吗？” 莱茵哈特以为是自己走神了所以才没有听到老人的话，但是老人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叫他认真听。 奇怪，是错觉吗？ 将这一点小小的违和感抛在脑后，莱茵哈特继续他的练习。 …… “我觉得，魔术不适合我。” 莱茵哈特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果不其然看到了老人的胡子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实际上莱茵哈特每次都觉得老人一生气这胡子就竖起来十分不可思议。），虽然知道老人生气了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我觉得比起魔术体术更加适合我。” 在翻转匕首的时候带来的畅快感觉是施展魔术时所不能比的，所以莱茵哈特想他是不是更喜欢玩近身战一些？ 这点在实战中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你是大猩猩吗？！” 老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而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摆出了十分无辜的表情，好像刚才一直贴着老人紧追不放导致对方输掉实战演练的不是他一样。 “因为大猩猩很强所以我觉得，嗯，说是大猩猩也没有问题。” “你倒是给我否认一下啊！” 听到老人十分不符合身份的吐槽之后，莱茵哈特十分畅快地笑了起来，他的双眼眯起，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 “没办法呀，不服老不行嘛，你说是吧，爷爷？” “你这臭小子。” …… “爷爷。” “嗯？” “我不去参加圣杯战争真的好吗？明明制造出我就是为了这个不是吗？按照人造人的寿命来看我也没有几年可以活的了，所以要使用的话还是要趁现在各个机能都还没有出问题的时候使用。” 莱茵哈特摇摇晃晃地走在城堡的横栏上，那摇晃的样子叫人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从横栏上摔下来。 老人在他身边慢悠悠地走着，可能是上了年纪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原本凌厉的面孔也变得柔和了下来，有些时候莱茵哈特会趁着老人睡觉的时候捏一捏对方手臂上皱巴巴的皮肤，那十分柔软松弛没有年轻人的弹性，像是一块软化的树皮一样。 老人是真的老了，身体不像前几年那样硬朗，以前还能追着他打，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了，眼睛也开始变得混浊看文件都需要戴着一副眼镜。 “这样下去好吗？爷爷的话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圣杯的吧？” 爱因兹贝伦的夙愿，黄金的杯子与第三魔法，无论如何都想要达成的奇迹。 “咳咳。” 老人的嗓子中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莱茵哈特脚步一顿，直接从横栏上跳了下来，他搀扶着老人带他到椅子上，嘴上还不停地念叨着“老头的话就好好休息吧。”“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走动，腰没有问题吗？” 莱茵哈特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双手不安地揉捏着衣角 “……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您失望了吗？” “没错，你可谓是一个烂透了的魔术师，无论是才能还是对魔术的兴趣都不达标，反倒是对体术那么感兴趣，真正是邪门外道。” “羽斯缇萨是不可复制的奇迹，是偶然的产物，追求渺小的偶然可不是正确的行为，但是不甘心于这个偶然的不止是我，还有别的人，圣杯继承着我们的愿望。” “我们渴望着圣杯，为了得到胜利，所以我们创造了'你们'” 莱茵哈特低下头，他当然知道，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自己的诞生代表着什么。 “但是莱茵哈特，你是你，你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意志，并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 “我说不定过几年就会老死，谁知道呢。但是你不一定，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延长你的寿命，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在这个时候老人微笑起来，他的面容在莱茵哈特眼中变得模糊。 “是的，就像人类一样，你可以作为人类而不是作为人造人活着。” “……” 莱茵哈特安静地伏在老人的膝上 “那听起来真是不错，如同梦一般美好。” “是的，莱茵哈特，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但是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孙……” “到此为止吧。” 莱茵哈特打断了老人的话，他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划开了和老人的距离。 “真的很棒，嗯，是的因为太过美好了所以我知道，爷爷你啊，并不是臭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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