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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神早就飘到了眼前的超现实景色中，这样热闹的场景是常年在五条家并不怎么外出的小少爷所没有见过的。 妖怪们所出售的东西也与人类世界的相似却又有着决定性的不同，黄金色的苹果糖，足有成人一只手那么大的丑萌丑萌的独眼金鱼，洁白而蓬松的小型绵羊，五条悟确信他看到了有个妖怪买了一只绵羊后用竹签将它身上的羊毛挑起来吃掉。 “那是裹上黄金蜂蜜做成的苹果糖，顺便一提这个黄金蜂蜜并不是那种会召唤来奇奇怪怪东西的黄金蜂蜜酒哦，只是名字相似而已。” “奇怪的黄金蜂蜜酒？” 五条悟接过莱茵哈特递过来的苹果糖，神奇的是，这上面裹着的一层金色硬壳竟然是薄荷味的。 “……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莱茵哈特恨自己的嘴上没把关，秃噜一下就把不能说的东西说出来了，关于黄金蜂蜜酒能够召唤足以毁灭世界的大邪神这一点他就先闭口不提吧。 “话说，你有钱吗？” 五条悟突然想到了这一茬，经过他的观察，妖怪们使用的货币并不是印着福泽谕吉的那一款，他们用来交易的东西千奇百怪，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黑漆漆的小石子、一只白色的未知生物的卵、一只破破烂烂的玩具小熊。 白色的卵确实令人好奇里面会孵化出什么样的生物，黑色的石子也姑且能够被归为是未知物品，但是玩具小熊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啊啊——” 莱茵哈特轻笑一声。 “妖怪们和人类不一样衡量事物意外地单纯哦，只要是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就行了。” 莱茵哈特蹲了下来，指着那只玩具小熊。 “你看，比如说那只小熊，那是那只猫又的主人的遗物，对那只猫又来说自然是无价之宝。” 有着两条尾巴的大型黑猫十分人性化地抱着那只小破布娃娃蹭来蹭去。 “主人？” 五条悟疑惑地将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也不怪他感到疑惑，目前在小朋友的心中妖怪这种东西只在绘本上有过了解，现在不抵以前的平安京盛况，妖怪和阴阳师之间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形，那些大妖怪们也多半隐居山林很少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而小妖怪们则是战战兢兢地害怕被阴阳师拔除。剩余的那些实力还算不错的妖怪也深知惹上阴阳师有多么的麻烦，人类十分弱小，但是他们却有一个让妖怪们不得不承认的特性，那就是人类如同杂草一样多。 而那些实力还算可以的妖怪们到达不了大妖们的境地，没有办法对应人海战术，却也不像小妖怪们那样整天担惊受怕，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人类与妖怪不可思议地在几百年后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虽然仍有神隐事件与拔除事件的发生，但是与百年前相比，这只能算得上是毛毛雨罢了。 唉，再过个几百年说不定阴阳师这种职业也会泯于社会吧，莱茵哈特不合时宜地感慨道。 “莱茵哈特？” 哎呀哎呀，糟糕，他容易跑神的坏毛病有出现了，这样可不行，现在可是给小朋友的解答时间。 “哎——也就是猫又在受伤后不得已缩小自己的体型，同时被快要死去并且眼神不是很好的老奶奶给捡到把两条尾巴的猫又当成普通猫咪来喂养，而那只小熊恰好是老奶奶半年前不小心丢失的早已死去的老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样稍微有点奇怪的故事，对了我是不是没有说过将死之人也容易看到妖怪的这件事？” “哼嗯——”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很意外？” 莱茵哈特这样问道。 “……有点。” 五条悟倒是没有否认，只感觉妖怪和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本以为是和咒灵差不多区别在于一个能够沟通一个基本不能沟通而已，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嗯嗯，我懂啦，第一次接受新事物的时候难免会这样嘛。” 莱茵哈特不在意地摆摆手。 “问题是你怎么那么清楚啊？” 看莱茵哈特说的像模像样的，五条悟也不好判断这是真的还是单纯只是对方在口嗨而已。 “诶——因为莱茵哈特酱很闲嘛！闲到了要死的程度了，所以有什么热闹的话基本都会去凑啦！如果一直闲下去的话我说不定都要试着去毁灭世界了。” 莱茵哈特说着将他自己的小拇指放入口中，上下牙齿用力，口腔中便能够尝到一股十分熟悉的铁锈味。 “喂！” 五条悟想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晚了，结束之后莱茵哈特吐出了口中的一小节手指，他的左手小指处断了一截，断面处滴滴答答地淌着红色的血液，但是做出咬断手指举动的本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啊……” 莱茵哈特看着五条悟眼中的震惊与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满不在乎地举了举那只手，并将断的那节小指放到摊主的桌子上。 “之前不是说了要拿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交换嘛。” 在说话期间莱茵哈特的小指已经完成了生成白骨、再生血肉与包裹外皮的过程，五条悟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喉头有点堵。 “所以就拿我的手指来交换喽。” ——这个人绝对脑子有问题。 【好有趣啊。】 六眼打心底地笑了出声。
第8章 “我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在近距离目睹了一场堪称能够进入疯人病院的场面后五条悟岿然不动，并没有因为断裂的身体部分与刺眼的红色产生符合年龄的动摇，反倒是对莱茵哈特口中的妖怪们用来交换的有价值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莱茵哈特撇了撇嘴，莫名生出了一种没有吓到小孩子的这样极为幼稚的遗憾，但很快他就把这种遗憾抛到了一边。 因为一般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长期独身一人的旅游虽然有趣但是难免会有突然觉得寂寞的时候。闲暇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丝毫不在意路人传达过来的诧异目光，虽然不介意他人的眼神，但是自言自语时间过长搞得莱茵哈特都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所以此时有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物愿意听他讲话，而不是他幻想出来的虚构的人物这一点还是挺让莱茵哈特开心的。 “悟的话果然还是眼睛吧，如果用一只眼睛作为交换的话绝对能换来一只大妖在你活着的时候当作你的式神的诺言。” 莱茵哈特的手指比划成长方块的状态，退后了几步将五条悟的脸部圈在那个手指比出的长方块之中，从初见的时候就能明白那是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如果说过于清澈的天空蓝还能理解的话，其中流动着的庞大力量就很难让人不大呼'不公平'了。 简直像是被上天眷顾着的孩子一样。 其实莱茵哈特知道自己这样还算是说得轻了，别说是在生前，就算是许诺要庇护他十代以内的子孙都是能够接受的条件。 【六眼】 ——好想要啊。 这一想法并不是出于对强大力量的渴望，而是对美丽事物的向往，更确切地说是想要让珍贵的收藏品再添一件的欲望。 啊啊，但是，如果是眼睛的话，果然还是在活人身上更加美丽啊。 只是眼球的话，也就是两块美丽的宝石而已，但是安在这个人身上之后就不只是单纯的宝石了。 ——真好啊。 停停停！不能再想了，莱茵哈特你怎么像个变态一样啊！ 五条悟没有读心术，因此他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在心中上演一场我骂我自己的大戏，要是他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郑重地点点头赞同疑似精神分裂的莱茵哈特的想法。 '确实是有一点变态。' 而莱茵哈特如果听到了这句话说不定原本看似强大但实际还挺脆弱的心灵又会被打击到，所以五条悟没有读心术真的是逃过一劫了呢，莱茵哈特先生。 “那就算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有价值的吗？” 五条悟有点小失望。 莱茵哈特将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然后开口道。 “你把胳膊或者腿卸下来也行，在妖怪中小孩的肉、体还挺珍贵的。” 五条悟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那我要是把他们揍一顿的话能换回来什么？” 并不是害怕失去自己的身体零件，实际上不管是肢体也好，还是咒术界被过度夸赞实际上确实也有那么强大的六眼也好，五条悟都没有身旁的人想象中的那么重视，说他暴殄天物也好，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也罢，他不当着众人的面大喊'这才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都算好的了。 事实证明，人比人气死人，你不能否认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如此地优秀，深受万人瞩目，在这一点上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了各大诅咒师或是咒术师眼中钉的五条悟十分具有发言权，不管是明面上诅咒师们光明正大的'暗杀'，还是说暗地里看不惯他的那些咒术师们使出的下三滥手段，五条悟都接了下来，并且令某些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却毫无办法。 不管其中的过程是什么样的，至少五条悟在大部分人眼中确实是平安长大了。 要是被五条家的人知道了五条悟其实内心中觉得失去六眼也没有关系，指不定要被高层的老头子们暴打一顿，当然这个暴打是存在于现实中还是仅仅存在于上了年纪的迂腐老头心中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毕竟五条悟的武力值在那里搁着，平常看着乖但是挨了气也不会忍气吞声。 六眼可以当成交换条件，肢体也不是那么必不可缺，并不是能够再生的人士拥有如此底气的原因是与生俱来骨子里的疯狂与没有经历过失败的狂妄。 如果换的话至少想要换一个冰河世纪、陨石撞地球或者是丧尸大爆发才够过瘾啊，稍微抱着些十分反人类的危险想法并且看了太多三流电影的小孩子将这些中二的想法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也幸亏没有说出来，不然黑历史又要喜加一了。 莱茵哈特不知道突然鼓起脸蛋的小孩子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不妨他在脑中将五条悟的可爱等级再往上调一个等级，五条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达到了一个可以和露着肚皮求撸的乖巧猫咪同一可爱程度的殊荣。 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本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想要这样的'殊荣'吧。 五条悟咬着裹上了黄金蜂蜜的苹果糖，不可思议的冰凉薄荷感充斥在口腔中，而除了裹上的蜂蜜之外苹果倒是十分平常的苹果，唯一的优点便是这苹果又甜又脆。 嗯，是个好苹果。 “说起来，我之前有听到铃声与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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