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催化 作为白求恩医大8年制博士毕业生，在国外完成普外规培，在吉大二院完成心外规培，加上发表的多篇文章，唐宁成功应聘加入协和医院心外科，开始繁忙的工作。 外科有两个白求恩医大的师哥，与唐宁的成长路径不同，他们从白求恩医大硕士毕业后考入协和读博，毕业后留在这里。唐宁在校时与他们合作过，他们都很喜欢这个认真又俊秀的师弟。唐宁每到一个新环境，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适应，但因为师哥们的照顾，唐宁在协和适应地不错，慢慢崭露头角。 夏远是很擅长交际的人，除了同级，学校里师哥师弟认识不少，毕业后都维系着联系，因为同窗之情，也为了事业的发展。 唐宁是夏远永远的白月光，因为他，夏远完成了从女到男的取向转变，虽然之后他谈过不少，但第一个同时又是没得到的那个，总是让他有些遗憾，酒后时常跟哥们提起。 跟兄弟们说起时都是调笑的姿态，但得知唐宁与汤索言分开后，夏远是动了点心思的。为了见唐宁，他特意攒过几个局，叫唐宁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只是唐宁一直把他当成挺照顾自己的师哥，从没往别的方面想。 还没等夏远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唐宁就跟他告别，说要去美国工作。 这次，夏远倒没多伤心，但还是找陶晓东他们出来喝了一杯，也没细说，就是调侃自己命里无时莫强求。 去协和找师兄时看到唐宁，夏远十分吃惊，晚上几个人一块吃饭时，唐宁跟他解释自己一直想来协和学习，被录取后就没出国。 夏远回长春后跟晓东田毅吃饭，说起这事儿，觉得唐宁一个人去外地重新开始挺不容易。 晓东这才知晓唐宁已经离开长春。晓东现在和汤索言感情好得不得了，晚上睡觉前没忍住跟言哥说了这事，汤索言沉默了一会儿，摸着晓东的后颈说：“他家在北京，他可能想明白了，就回去了。” 陶晓东这才恍然，原来唐宁回家了。 汤索言与唐宁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唐宁的了解远胜过他人，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结果，但他希望小宁过得好。 跟夏远吃饭的事，唐宁没有特意跟唐寅讲，他有意向前看，不想在羊哥面前再说起长春的旧识。 唐寅现在对唐宁看得很紧，因为曾经失去的过往，也因为唐宁身边太多优秀的医生。这种态度与信任无关，只因他的控制欲，以及宁宁前任是医生的事实。至今为止，他在床上对宁宁都是慢慢引导，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他能感觉到宁宁缓慢的变化，紧张越来越少，反应越来越明显，至少，宁宁不反感与他亲密。他循序渐进，直到Matt的到来。 过去唐宁与唐寅的相处中，追求唐寅的同学多，追求唐宁的少。初高中的唐宁性格太冷，即使有人喜欢他，也没有舞到唐寅面前。所以当一个热情的外国医生频繁示爱唐宁时，唐寅情绪复杂。 Matt是心外科主治医师，是唐宁在国外医院工作时的导师，唐宁原本计划出国就是去找他。Matt当年就对唐宁十分照顾，他十分欣赏唐宁的能力，也喜爱唐宁的气质。两个月前他等候唐宁乘坐的飞机降落在美国，却没有接到期待的人。他打电话问唐宁，唐宁向他致歉，说打算留在家中，不想再出走。 Matt来中国是受到这边医院的邀请做学术交流，他将行程告知唐宁，唐宁将此事告诉唐寅。得知弟弟当年在美国颇受此人的照拂，唐寅表示要尽到地主之谊，便陪唐宁来机场接人。 Matt见到唐宁十分开心，直接来了个热烈地拥抱，还嫌不够，又来了个贴面吻。 唐宁给Matt介绍哥哥唐寅，尽管心中因Matt对唐宁的亲密举动不爽，唐寅面上却丝毫不显，客气体面地与Matt握手寒暄。Matt上车时又主动要与唐宁一起坐在后面，坐在副驾驶的唐寅慢慢回过味儿来，看来这人对他的宁宁心思不纯。 Matt要在北京待一个月。唐寅宴请他品尝中国特色美食，席间完全掌握了聊天的节奏，让Matt没有机会与唐宁多聊。唐宁安静地吃饭，出门在外时，他习惯了做唐寅身边宁静的弟弟，他本来也不喜社交应酬。 Matt一顿饭吃下来很愉快，唐寅是十分周到的人，准备的饭菜精致美味，酒也香醇，席间多次向他致谢，感谢他当年对自己弟弟的照顾，给他介绍了中国的文化、饮食，推荐了几个景点，又与他讨论了精准医疗以及微创技术方面的发展。 虽没有与唐宁交流太多，但Matt习以为常，唐宁好学，但话一直不多，以前在国外时也这样。送Matt回酒店后，唐寅坐进后座，把手放在唐宁膝盖上，一路沉默。唐宁感觉到羊哥有些低气压，因为司机在场，没开口问。 进屋后，唐宁依旧要唐寅抱着他，唐寅抚摸他的后背良久，问：“Matt说你本来打算去美国工作。当时回来是要告别吗？” 唐宁已经昏昏入睡，听这话也没反应过来，懒懒地应了声“嗯”。 “然后呢，打算和Matt在一起吗？” “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走一步看——” 话没说完，唐宁猛地清醒，坐直身体，看着羊哥。羊哥好像没生气，表情依旧温柔，唐宁低头用手指卷哥的领带，小声说：“怎么问这个？” “妈当年跟我说，你对我，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欲。她说你封闭，情感没有宣泄的渠道，时间久了，这种占有欲变成一种执念，扭曲成类似爱情的样子，但终归不是。很多年前说的了，我都忘了这些话，今天突然想起来，宁宁，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这是唐寅第一次直白地问唐宁爱情。 年少时，他觉得把爱情说出口太腻歪，所以从没问过，后来他们重聚，他却是不敢问了。 他心里清楚明白，他对宁宁是爱情，对其他人他爱不起来。他怕宁宁对自己是依赖，是占有欲，所以他不问，他觉得只要宁宁和他在一起，只要宁宁要爱人的位置，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Matt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如果没有与他重聚，宁宁可能会和另一个优秀的医生相恋相守，并不是非他不可。这让他有些迷茫，有些慌张。 “我早就后悔了。”唐宁低头想了会儿，抬头看着唐寅说。 “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恨你吗？” 唐寅摇头。 “是知道你跟别人结婚的时候。我恨死你了，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我之前不想这些，也不懂，可你结婚了，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羊哥，我35岁了，成长得再慢，也该想明白20岁的时候不懂的事了。” 唐寅深情地凝视唐宁，唐宁用双手包裹哥哥的脸颊，郑重道：“我爱你，羊哥，你是我爱人，是我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在我这儿，谁都没办法和你比。你在，我才完整。” 唐寅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急切地抱着唐宁去了储物间，解铃还须系铃人，哪里系的哪里解。 或许爱意太浓，或许正值情绪上头，亦或许是疤痕攫取了他的注意力，总之这次，唐宁的心与身体都没有拒绝羊哥的进入。 Matt在北京的一个月里，频繁邀约唐宁。唐宁作为本地人，对外国友人尤其是帮助过自己的导师，当然要尽量照顾对方，所以带Matt吃了不少特色美食，休息期间还带Matt去了长城和故宫。 唐寅对这些都知情，默认。只是，只要白天唐宁和Matt碰面，晚上他就会变着花样地做。 唐宁知道羊哥是吃醋，自觉理亏，便予取予求。 等到送走Matt，唐宁才发现某些事已经成为生活中的常态，与Matt无关了。
第36章 缺憾 唐寅坐在轮椅上时吴时雨嫁给了他，因此唐家长辈对吴时雨十分疼爱，彼此感情很好，即使她后来与唐寅离婚，年节依旧会上门看望爷爷奶奶和前公婆。 国庆节到来，吴时雨如往年一样带着礼物上门看望长辈，终于见到了孩子们口中的宁叔。 协和骨科在西院，心外科在东院，两个院区距离较远，所以即使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唐宁与吴时雨也未见过彼此。 吴时雨对唐宁十分好奇，因为孩子们告诉她爸爸搬到了2楼和宁叔一起睡，而她与唐寅十年婚姻，竟从来不知道唐宁的存在。 唐宁给吴时雨的第一印象是皮肤很白，仿佛打光了的那种白，在唐家人中十分显眼。她发现唐宁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清澈干净。唐宁的五官并不女性化，但是他下睫浓密，仿佛化了下眼线，给他清俊的容貌增添了些秀美，还有一点点魅惑，让人印象深刻。 唐宁起身，笑着跟吴时雨打招呼，接过她带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吴时雨礼貌回应，她知道唐宁在协和心外，便就院里最近的调整跟唐宁简单聊了聊。唐宁对吴时雨很友好，但话不多，为人也不热情，如果吴时雨不找话题，他就不开口。吴时雨觉得冷场时，孩子们听说妈妈到了，一阵雀跃地跑下来，客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吴时雨细心地注意到唐宁看着孩子们时面上流露出的温情，她顿觉宽心，她觉得疼爱她的宝贝们的人都是很好的人。 唐宁对吴时雨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感激，另外，也有些畏惧，还有一点嫉妒。唐宁知道羊哥有多宝贝这三个孩子，而吴时雨作为孩子们的妈妈，永远会在羊哥的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唐宁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模式的感情，如今身处其中，他心眼又小，或多或少对吴时雨会有些排斥。 吴时雨本以为唐宁是因为与唐家有矛盾才被排斥在外，但唐寅中午回家吃饭时的表现，震碎了她的三观。 唐寅与唐宁并没有过分亲密的表现，只是饭后聊天时，唐寅习惯性地握住唐宁的手，边说话边抚摸弟弟的手背，时不时与唐宁十指紧扣。他在家中比较放松，这种亲昵是下意识的，他自己没有察觉，唐家人也习以为常，吴时雨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 吴时雨和唐寅结婚那么多年，她当然了解唐寅与他人接触的尺度，这些太超过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唐家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唐宁，因为这兄弟俩存在悖伦的感情！ 吴时雨与唐寅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剧烈的争吵。说来可笑，婚姻关系存续时都没有吵架的两人，竟在离婚几年后产生争执。他们的争吵并没有大呼小叫，但彼此都压抑着怒气。 唐寅是出来送吴时雨，顺便跟她谈论乡乡初中毕业出国留学的事。本来他们达成的协议是孩子们高中毕业再出国，但国内的高中教育氛围过于紧张，国外的高中更具启发性以及个性化，而孩子已经完成国内的基础教育，唐寅综合考虑，觉得乡乡可以去国外读高中，那样在申请大学时也会更加顺利。 而这时的吴时雨在气头上，她觉得唐寅想与唐宁过二人世界，所以把他们的孩子往外推，她直接问唐寅与唐宁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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