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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兰波没有要跟N解释的意思，依旧满脸深沉地沉默着。 N被兰波完美的演技蒙蔽，以为对方是无话可说，继续道：“兰波阁下说的也没错，现有技术只能创造一个拥有表面情报的傀儡，各国的研究者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打破那层壁垒，达成理论上真正的死而复生！” 森月音打了个哈欠，长篇大论听太多，有点困了。 一个分神，就被突然走过来的N握住手，他的眼神平静又疯狂地看着森月音，“但是，只有你，只有您，是不一样的！” 森月音懵了，手都忘记抽回来，他看着N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举动，深信不疑成这样。 “我曾经以为魏尔伦就是那个完美的造物，他是最初诞生在这个世上，拥有人格的特异点，神明「荒霸吐」不过是他的仿制品。” N用一句话得罪了在场的两个超越者，说实话，他现在有一种今天过完明天就不活了的感觉。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魏尔伦的确非常强大，拥有足以毁灭横滨日本乃至世界的力量，但无法改变他控制不了体内魔兽的事实。”N仿佛没察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就像是安全装置，只能束缚着特异点，同时一旦特异点消失，作为安全装置的中也和魏尔伦也会立刻死亡。” “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错了，错的离谱，人工异能生命体和人类是无法比较的，从‘异能只会诞生在人类身上’这一点可以看出，人类的灵魂才是最好的容器，可惜的是，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特异点。” 说到这里N直视着森月音的眼睛。 森月音皱了皱眉，“所以你想说什么？奇迹？我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奇迹，他们能活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保尔魏尔伦和中原中也！” “你们的研究为什么不断失败？因为那根本不是人格式欺骗了特异点，是承受，接纳，他们的灵魂接纳了特异点带来的一切。” 森月音没有研究过人工异能生命体，他依靠的是研究者的直觉，从来没有两个人工异能生命体出自同一个特异点，森月音不相信N在爆炸后没有尝试再度复刻出一个中原中也，但哪怕是N写下一模一样的人格式，也不会有第二个中也！ 原因在于灵魂，在他的灵魂和特异点相融的那一刻，他们就密不可分，相辅相成，如同异能是灵魂的伤口，伤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是人格式。”N强调道。 “是灵魂！”森月音反驳。 N松开手后退一步，“森阁下！我认为研究者在进行研究时不应该带有主观想法！掺杂进私人感情，这样会严重影响到研究的真实性。” 森月音无所谓地“哦”了声，“你说晚了，从我参与的第一个实验开始，我的主观和感情就没舍弃过。” N眼神失望地说道：“您为什么这么做？您明明拥有独一无二的天赋，却感情用事，您知道自己能改变世界吗？” 虽然但是，这副样子真的很像偶像滤镜破碎的小迷弟。 森月音双手插兜，“我知道啊。”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有多厉害。 N不甘心地再次解释：“他们就是人格式，只要我随意删改几个字符，他们会忘记一切，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到时候你还会这么在意他们吗？” “我不知道。”森月音坦诚道：“但是我知道，我随意动动手指，也能把你变成完全陌生的样子！” 什么删除几个字符会改变，就算是人类删除一段记忆也无法肯定能成为现在的自己，不然为什么有失去记忆，性格大变的人？ N放弃了，他发现自己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比他知识渊博，争论起来占不到上风。 他又绕回之前那个话题，“您说您做不到Resurrection，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 森月音妥协，“行，所以你能告诉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吗？” “人类的□□对于可以随意操控物质的您来说，应该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复杂的玩具，可是您为什么会失败？我搜集到的情报上是这么说的灵魂属于抽象名词，是非物质的存在。”N看了眼森月音表情，“看来我的情报没有出错，因为是抽象事物所以异能力不管用吗？” 的确，这就是森月音无法将返生用到别人身上，也无法带着人传送的原因。 这两样都需要分解，重塑整个身体，这个转化再快也需要反应时间，受到转化的身体有一段时间是处于空白的状态，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包括灵魂。 “您说自己无法创造灵魂，但是，您没有察觉吗？您自己的话里就有很明显的漏洞。”N说出结论，“其实您很早之前就成功了。” 森月音疑惑地看着N。 “证据就是，您自己。” N平静又笃定地说道：“在您用异能不断回到过去，以此来躲避因果系异能力审判的时候，您就已经成功了。” 森月音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N对此也有解释，“您没有发觉自己拥有创造灵魂的能力，是因为您的潜意识不想这么做，您欺骗了您自己。” 森月音欲言又止，森月音无话可说。 因为N有一句话说对了，自己的确不想做这个研究，按照N的设想，他能分解，重塑自己的灵魂，那么他“无法创造灵魂”的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由此可得，他能做到死而复生。 这完美的逻辑闭环，别说兰波被忽悠懵了，森月音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 就在这时，屏幕里忽然响起森月音的声音，“因为某些原因，我记录下自己某一个时刻的状态，然后进行转化，成功的那一刹那，人体按照原先的过程，开始循环，而我需要不停让自己身体的时间回到那个时刻。” 森月音愣怔几秒，说道：“可以读取物品记忆的异能者？” “没错。” 森月音服了，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异能特务科都要派遣情报系异能者摸摸看，不然怎么解释这个对话，他和森鸥外聊起这件事，完全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预兆啊！ N的声音没有停下，他说：“把异能作用到自己身上，不断回到过去，您不觉得这个过程很熟悉吗？” 凡是能无限重叠或者叠加的异能，大多都会向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这就是特异点的诞生…… 等等，森月音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人是把他当成自我矛盾特异点了？！ “如果我没猜错，您一开始让生命时钟倒退时，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吧？然后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返生」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您的异能力控制范围也在不断增强，同时变得不稳定起来” “以上种种，就是您在人类与神明间往返的证据！”
第56章 你们日本人不能因为自己国家有八百万神明, 就看见什么超出自己常识的东西都往神明身上套呀！ 这下别说兰波，森月音自己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 他能明白N的意思，所以才那么震惊, 理论上N的想法没错, 但是他没错, 错的是难道我？ 森月音收回之前对约瑟芬铁伊说的话, 什么退出舞台？按照N的猜想延续下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当上世界共主, 统一世界了。 哇呜, 一点也不想啊！ 确信自己没有出错后，森月音十分草率地把一切归咎于异常值，研究实验时, 总有一些因各种因素产生误差的数据, 这种数据没有参考价值, 所以研究者在发现后会选择剔除。 不过自相矛盾特异点和异能这个事情N猜对了, 通过不断回到过去, 森月音的确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迹象, 但是作为研究人员, 他勉强控制住了特异点的形成。 所以, 他真的还是人啊！ N一针见血，“那您怎么解释这件事？” 森月音扶额, “就不能是我拥有特权吗？” 这是他的异能力，他拥有点特权很正常吧！ N摇了摇头，肯定道：“您要么是异能重组的人格式, 也就是只有表面情报的生命体，要么就是神明的化身。” 森月音再度沉默，当了几十年人类, 忽然被开除人籍了。 森月音欲言又止道：“我……就不能是人吗？” 对面的N斩钉截铁地否认，并且发表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森月音彻底躺平，“随便吧，是不是人很重要嘛？特异点就特异点，人格式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依旧在做我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您怎么确定是喜欢，而不是设定好的底层程序？” N一字一顿地说，就像书里主角的人设一样，喜欢什么从来不是主角决定的，而是作者决定的。 那你的底层程序一定是杠精！ 森月音无语地笑了一声，“按照这个说法，这个世界指不定就是一本巨大的书呢，所有人都按照既定的命运在行动！” 这回轮到N沉默了，森月音这人，你跟他谈科学，他跟你说科幻。 “而且我不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如果真的有，那就继续欺骗下去吧。”森月音思索片刻后，随性地开口，“我的所有行为遵循的都是自己的意志，竟然它不想让我触碰这片禁忌之地，那我就不研究。” 这样吗？N注视着森月音，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天赋异禀的人随手舍弃的东西，却是他这种无聊的普通人穷极一生追逐的存在。 他有些庆幸，又觉得惋惜。 庆幸的是遇见了这无与伦比的存在，惋惜的是，对方和魏尔伦不同，自己根本没有手段反制他。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N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反问道：“我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森月音平平淡淡地说：“没有理由，你就当自己运气不好吧。” “我以为您会理解我……” “需要跟你说声抱歉吗？” N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也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是该说您情深义重，还是说您凉薄呢？竟然如此，竟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共赴死亡吧！哈哈哈哈哈” 纯白的墙体翻转，露出藏在后面早已蓄势待发的武器。 哪怕是集束导弹的覆盖式攻击也不一定能杀死以机动性著称的空间系，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摒弃了常规的武器，选择了欧洲最新研发出来，号称对异能特攻的武器，指向共振枪。 指向共振枪的攻击方式是音波和大脑产生共振，异能需要人为操控，那么直接就毁掉大脑！ 森月音和兰波早有准备，但还是受到共振伤害，异能极度不稳定，亚空间濒临崩溃。 下一秒，淡金的光芒一闪而过，中原中也出现在房间里。 他眼睛迅速环顾一圈四周，确定现在的状况，只见森月音咬着唇，摇摇晃晃地撑着控制台，兰波大哥面色惨白，悬浮在手心上的亚空间缓缓消散，以及，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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