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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是为了异能无效化吧。” 除此之外，太宰治想不到其他理由，实际也是如此，不管现在和之后怎么样，起码森鸥外在决定救那个重伤的少年时，心里是为了这个特殊的异能无效化。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森鸥外把灯光调暗了些，转身进厨房泡面，水煮开还要一段时间，他坐在椅子上走神。 药里面含有安眠成分，困意席卷太宰治的大脑，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响起地敲门声唤醒了他的思绪。 一个活泼的声音高声道：“森君，森君！开一下门！” 森鸥外心里惊讶，意外，还有些自己说不清的情绪。他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是森月音。 随手放下泡面，森鸥外起身去开门，风雨迎面而来，森月音打着伞站在面前，发尾和衣角被雨水浸湿。 “锵锵！”森月音晃了晃手里的大号食盒，“森君，我来给你送晚饭啦。” 森鸥外刚要说出口的疑问化作了无奈，他将人拉进来，“诊所又不是没有吃的，下那么大的雨就不要跑出来了。” 森月音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厨房，调侃道：“诊所有什么吃的，泡面吗？” “泡面也挺好的。”森鸥外目移，“月君应该也没吃晚饭吧，下那么大雨就先别出去了，留下来一起吃……等等。”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月君是怎么知道我来诊所的？” 森鸥外没有将工作和私生活融合到一起，森月音很少接触到港口Mafia的人，平时做什么也不会过问，只是偶尔会来五栋大楼找他。 今天的行程不是之前安排好的，森月音没有港口干部的联系方式，是怎么知道他还来诊所的？ 眼看瞒不过去，森月音说了实话：“好吧，其实我是散步散到这附近，正好看见你的司机，他告诉我你来诊所了。” 正好他还想再走一会儿，干脆就去餐厅打包了晚饭送过来。 森鸥外垂着眼睛遗憾道：“我还以为真的是月君担心我呢。” 森月音还没说什么，一帘之隔病床上的太宰治忍不了了，“哇呜，这是什么恶心东西？大叔，大叔，我感觉我又要吐了！” 森鸥外：“……” 刚刚怎么就没加点麻醉药呢？ 森月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森君，看来在港口的这段时间，你的生活还挺热闹的。” 森鸥外声音无奈道：“月君，再笑下去食盒里的东西要散了。” 森月音放下手里的食盒，走过去撩开白色的帘子，视线和躺在病床上的太宰治对上，接着，他蹙了一下眉。 森鸥外见他蹙眉有些疑惑，按照几年相处下来的了解，他认为森月音应该会挺喜欢太宰治的。 事实上，他猜对了。森月音蹙眉的原因，他看不见太宰治。 是的，看不见，他能看见针管，能看见起伏的被褥，但是看不见太宰治这个人。 “怎么了？” 森鸥外走了过去，太宰治已经移开视线了，侧着的脸看起来有些消瘦的冷。 森月音从巨大的惊讶中回过神，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 森鸥外点头回道：“是的。” 得到承认，森月音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是什么特殊能力可以隔绝他的监测？要知道哪怕是抑制异能力的装置，也只能限制住他的一部分实力。 森月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手刚抬起来，就被森鸥外抓住，“等等，月君。” 森月音不解地回眸，“怎么了？” 森鸥外严肃地问道：“你知道太宰君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吗？” 森月音不明所以：“不是干扰屏蔽方面的吗？” 干扰屏蔽？这四个字一出森鸥外和太宰治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前者迟疑道：“月君……你是不是看不清太宰君？” 森月音点了点头，“纠正一下，是完全看不见。” 森鸥外心道，那就对了。 之前说过，森月音在使用异能的时候，视野中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有些不一样，这是异能力的附属品，亦是异能力的馈赠，为了让异能者更好的使用异能力，无法自主控制，关闭。 森月音因为因果系异能力，不得不一直使用异能回到过去，他的视野同样维持在这种状态。 虽然监测并不属于异能力，但也是用异能力达到的，而只要是异能力，拥有异能无效化的太宰治就可以起到影响作用。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森鸥外抬起头对上森月音茫然的眼神，解释道：“太宰君的特殊能力不是屏蔽干扰，而是异能无效化。” 森月音先是一怔，然后错愕道：“异能无效化？” 森鸥外“嗯”了一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异能无效化。” 说着他召唤了人形异能，太宰治眼睛在看见爱丽丝的那一刻透露出明晃晃的嫌弃，“这是什么大叔的恶劣性癖？” 森鸥外耐心道：“太宰君你不懂，十二岁以下的幼女就是最好的珍宝！” 太宰治：“……” 太宰治：“我一点也不想懂！” 不过他看出来了，森鸥外目标那么明确地找异能无效化，应该是为了旁边的人，是中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异能吗？ 森月音没心思理会他们的交战，在他眼里，爱丽丝也是有形状轮廓的，不过是由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物质填充。 他见过人形异能死亡的过程，所以在爱丽丝触碰到太宰治的一瞬间，他立刻反应过来，真的是异能力无效化。 森月音像一只看见毛线团的猫，亮着眼睛“哇呜”一声然后扑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的森鸥外：“？！！” “月君，月君，冷静一点。”森鸥外伸手抱住人，“太宰君身上还有伤呢。” 森月音矜持的后退一步，“啊，抱歉，我没注意。” 他眨了眨眼，语气真挚地询问：“我能碰一下嘛？” 太宰治两眼一闭，“随你。” 说得好像他不同意有用一样。 “如果太宰君的特殊能力可以影响到月君，那么被异能无效化的月君会有危险吗？” 这段话涉及两个问题，森鸥外在与森月音相处的时候，从对方口中知道不少关于异能力方面的事情，比如说特异点，再比如说异能位格的优先级。 这里着重要讲的是异能位格的优先级，当异能效果相差过大时，就算是看起来差不多的异能相互干扰，也不会产生特异点。 因为特异点不是一瞬间形成的，相差过大的话，高位异能可能在特异点产生之前，就率先赢下了这场交锋。 而超越者，自然是持有最高位异能的人，他们的异能优先级对位其他异能是压倒性的。 假设太宰治的异能无效化限制条件太多，与森月音的异能位格相差太大，很有可能起不了作用。 至于第二个问题，也是森鸥外最担心的一件事，那就是太宰治的异能无效化可以对森月音起作用的话，处于无法使用异能状态的森月音，会不会被因果律异能趁机杀死？ “哦，这个呀。”森月音仰起头，“森君大可放心，只要不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的无效化，是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的。” 不然的话自己早挂掉了，森月音在创造异能武器或者大范围使用异能的时候，心力有限无法同时操控两者 而且为了不真的成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他也有意在控制转换时间的间隔。 森鸥外松开了手。 因为不确定方位，担心碰到伤口或者一些敏感的地方，森月音的手伸向枕边，指尖轻轻触碰到太宰治柔软的头发。 然后，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月君，你还好吧？” 森月音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就是……失去异能的感觉吗？” 森鸥外明白对方的感受，对于异能者来说，长久的依赖下，突然失去异能，就像是失去一件与生俱来就有东西。 森月音的情况更特殊些，幼年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无法控制异能，为其烦恼，少年加入英国异能机构，学会了使用异能，长大一些离开英国，异能又成了他活下去的原因。 可以说，异能力几乎贯穿他的人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森月音收回了手，“太宰的异能优先级很高。” 如果连他的异能都可以无效化的话……森月音思索片刻，说道：“很可能是，「无效化一切触碰到的异能」。” 「无效化一切触碰到的异能」是连作为异能起源地的欧洲，都不存在的异能，是异端中的异端。 “那就好。” 说这句话时，森鸥外语气依旧不怎么正经，目光却很温和，“虽然这里没有下令烧掉纺锤的国王，也没有缓解诅咒的好心女巫，只有一个来自黑手党的首领。但是我想，异能无效化应该能解决月君的问题吧。” “欸，真是让人感到难过啊，明明是同样的下场，我却没有下令烧掉纺锤的国王，也没有缓解诅咒的好心女巫。”
第64章 这是森月音曾经调侃自己的玩笑话, 现在再提起，却是不同的心境。 森月音侧着身，跟森鸥外对视。 很多诗人将眼睛比作心灵的窗口, 孤独的灵魂以对视搭建起迈向另一个灵魂的桥梁。 而在对视这场游戏里, 没有人能赢森月音, 这次也不例外, 森鸥外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随口说了句无意义的话：“雨好像小了些。” “没有哦。”森月音弯着眉眼笑道：“森君，是你听错了。” 思维乱飘的森鸥外根本没注意雨怎么样, 他咳嗽了几声, 面不改色道：“大概吧，竟然确定太宰君能无效化一切触碰到的异能……” 说话间他撞上太宰露着一双死鱼眼，嘴巴张张合合, 有种想骂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骂起的感觉。 森鸥外镇定地说了下去, “那么月君, 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 森月音陷入沉思, 那个因果律异能或者该说因果律异能道具, 放置在英国权力的中心, 被外人称为圣域的王室宝库中, 由时钟塔的从骑士守护, 是犯罪者永远不可能跨越过去的天堑。 “不需要做什么。” 森月音最终给出了这个答案。 森鸥外有些疑惑，“是有什么困难吗？” “不是。”森月音摇了摇头, 说：“我会联系英国政府，他们会派遣异能者，将那个东西送过来的。” 森鸥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居然能让政府退让到如此地步吗？ “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森月音揉了揉脸，解释道：“英国政府也知道，那个异能造物拿我没办法, 与其砸在手里当个没用的摆设，不如交给我来换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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