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正一脸轻松地侧头望来,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便将手指置于唇边—— 而后经由玻璃的影飞出一个吻。 诸伏景光:“……我说过别暗示。” 好像更应该警惕了。 无辜地扇动眼睫,五月朝宫栽过身子,几乎将重心全部丢了过去,又在男人耳边吹了吹: “不是暗示,是明示~” 诸伏景光:“……” ——退退退! 定力十足地回到安全屋,看着盘踞在沙发上的自来熟青年,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有种将外面野惯了的猫重新抓回家的感觉。 并且猫还很自然地坐在原先坐过的位置,眯着眼冲主人咪呜咪呜叫。 “前辈不气了吗?”奶牛猫叫道。 猫主人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抿了下唇: “伤口在哪里?” 五月朝宫侧了下身子:“后腰。但其实不用处,没那么夸张的。” 狗东西没闹出动静必有妖。 遵循这一铁律,诸伏景光将消毒药水和棉球拿出来,一抬下巴,声音冷淡: “别废话,过来上药。” “好强势啊前……好的马上。” 收回顶在青年脑门上的枪,猫眼男人小心扯开对方的衬衫下摆,一边心想难怪从来不穿深色衬衫的五月朝宫,今天竟然换了身黑的出来…… 是已经预料到会被人找到围攻了? 将这呢喃听去,五月朝宫不甚在意地撩开垂在腰间的长发,任由男人的手覆上皮肤: “不,是我主动勾|引了一批诅咒师,然后解决了他们。” 拿药棉的手指一颤,双氧水拧成一股渗进伤口又滑入腰际,深沉血色顷刻间泛起白沫。 黑发青年却仿若无知无觉,只是扭头看着他,让诸伏景光无端燃起怒火。 他听自己的声音冷如寒铁:“哦?你的催眠不管用了?” 回答者好似未曾知觉这平静下汹涌的岩浆: “也不是,只是人太多了,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呃……!” 声音被扼住,炽热的手掌从背后摸上青年的喉咙。 诸伏景光往上掰过对方下颚,直至能够将那张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就连金眸中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才居高临下道: “所以你平时的白天,都是这么过的?” 就算悬赏没有像现在这样离谱,2000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肯定会有诅咒师为了这个追踪对方。 而如今五月朝宫后腰的伤口几乎擦着脊椎碾过去,那种程度只要再深个一丁点儿——! ……酒吧、公园、试衣间、包间。 以及现在。 数不清多少次抢着去送死,五月朝宫—— 他对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在乎? 感受到昨日便已黑紫一片的喉咙又被施以疼痛,五月朝宫抬眼看向满含愠怒的湛蓝,只觉彼此呼吸相互痴缠,最终有一方用冷漠劈开这纠葛: “你每次都能刷新我对送死的认知,椰奶酒。” 黑发青年尝试出声: “前…辈,你最喜欢的,难道是突然发难么…?” “……” 他竟然还惦记着那玩笑般的猜谜游戏! 紧绷的情绪一层叠着一层,最后于此刻轰然倾塌。 笃定要让这人吃个教训,诸伏景光不再收力,钳制住下颚的力道猛地增大,几乎是坚定不移地在谋|杀一个人。 咽部好似着了火,身子开始麻痹,五月朝宫感觉自己正被缓慢杀死。 可他却任凭男人的手掐在自己喉咙上,精神专注于那份甜蜜痛楚,口中则辩解道: “不,我没去做那些…真的只是,按时上下班而已——” 大抵是看他断断续续说话不舒服,男人将力道放开了些,可下一秒便见青年嘴角勾起一丝微妙弧度: “不过说到秘密…我们半斤八两啊。” 鎏金双眸倒映着男人怔忪一瞬的表情,殷红唇舌张合间将作死贯彻到底: “从前天的任务开始,我就想知道前辈做了什么……才会被组织不信任。不信任到如果在那次任务中出了意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 “舍弃。” ! 稍有放松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可是个危险的话题。” 男人嗓音里弥散着温柔的威胁,湛蓝在阴影里更像淬了毒的刀,正考量着要不要毁尸灭迹。 可五月朝宫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冷静地寻找着男人情绪的缝隙。 毕竟就算脖颈的束缚再强硬,他也能从那清浅的呼吸声里寻到一丝犹豫。 而这份犹豫太过柔软了,即便最底下等待的是深渊,也能让被丢进去的人在抵达终点前找到弱点,随后伺机翻盘。 ——犹豫就会白给。 分秒消逝,潮红将苍白覆盖,烧灼感代替血液凝固的冷。 像是雪地里徒行,最终脱|光衣服等死的人,黑发青年的睫毛依旧在抖动,却再也没能像先前那样掉出一滴眼泪。 而是在某一刻,在诸伏景光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极限,刚撤去力道的那一瞬间重新开口,舌尖抖出得逞的意味—— “到了。” ……什么到了? 意识才生出错愕,猫眼男人就觉视线翻了个透彻。 先前被他挟住的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用膝盖强横插|进双腿之间,迫使男人不得不将腿张得更开。 紧接着一双手扣住腰部,诸伏景光想往后退去,可背后便是沙发,于是他只得徒劳地挺起上身,将自己完全袒露给对方。 ——角色刹时颠倒。 纽扣依旧扣到最上面那颗,有深紫色的恐怖掐痕从衣领处隐约探头。 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上的男人,五月朝宫毫不掩饰眼底的不悦,随后无视对方去摸腿后绑带的小动作,俯下身细声细语道: “是时间到了,前辈。上一次你不是数着我真正无法呼吸的时间才放手的吗?所以这次我自己数了时间,你果然现在松手了。” “你瞧,我是很信任你的。所以在索取真相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得信任一下我?” 动作一顿,诸伏景光莫名感觉心里不太好受,便听对方继续道: “或者说,如果来赴约的是陌生情报贩子,前辈会相信同样的说辞吗?” “……当然不会。” 身为多疑的卧底,诸伏景光只会多方求证。 况且五月朝宫的说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离奇,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给对方排除掉了这最普通的身份。 而似乎也知道不能让一个组织成员短时间内完全信任自己,话音刚落,黑发青年便往后捎了下身子,仿佛危机已经解除。 趁着青年分神的破绽,猫眼男人指间一翻,一份针剂就掐在手里。 他在赴约前拿了麻醉剂和吐真剂,但两种药剂规格相同,凭他现在的匆忙劲儿,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就算如此,麻醉剂和吐真剂在放倒人的效果上都是一样的。 所以无论是哪种,只要给五月朝宫来上一针,就可以扭转这脱缰的局面,把情况稳定下来再好好谈—— 然而一只手握住了他举起的手臂。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针剂顷刻脱手。 湛蓝色的眸子慌忙抬起,便与一对含着戏谑的金湖对了个正着! “是致死致残的药吗?” 依旧是绵软的语气,诸伏景光却瞳孔一颤,看着脱离约束的针尖在青年拇指的挤压下渗出清液。 而仿佛从他的表情里摸清了针剂的效果,黑发青年轻笑着转了转手腕,滴落的药液便顺着皮肤淌进衣袖间。 “不是么?那可真不错。”五月朝宫低声道。 尾音消散,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将针剂扎在了男人的颈间! “唔!” 被掌心焐热的药剂缓缓推入身体,诸伏景光心底却寒凉一片。 他绝望地发现组织的药效过于霸道,以至于五月朝宫刚将手里的空针筒丢掉,自己就起了反应。 ——乏力感涌现,眩晕接踵而至。 而就在精神飘忽之时,他听得一声轻唤在耳边搔弄,吹得心脏都要与身体一般,融化成一滩水: “明明昨天说好了任我摆布,你都没有完全听话呢,再加上搭档之间的信任危机导致我很不开心……” “不如就按照规则,趁现在补偿一下我,怎么样——前辈?” 笑意舒展,五月朝宫将最后几个字抻得又甜又软,手上却动作不停,将男人‘哪里来的规则!’的无声呐喊无视个彻底。 “同样都是猜谜,但我们可以玩些别的,就比如凭你的反应来判断…这是什么药?” 他将一头长发拢到背后,又把男人腰间的枪抽了丢到沙发上,最后抖掉那身上多余的零零碎碎。 随即弯腰抱起对方,在那对涣散的湛蓝下露出尖锐牙尖: “不过现在——” “这沙发实在是有些小,我们还是去床上解决好了。”
第34章 药效发挥得很快。 用足尖踢开半掩着的卧室门,再将怀中的男人丢在床上。 仅仅十几步远的距离,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在床垫上弹了一下后,望过来的眼里就连震惊和不甘都没有了。 一向谨慎冷淡的狙击手此刻破绽百出,失焦的蓝里仅剩懵懂和些许无辜,似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粗暴对待。 而享受着那双猫眼里溢出的水汽,黑发青年的笑里裹满餍足气息,一双眼似是含情脉脉,近瞧又压抑了些许阴郁。 毕竟在五月朝宫眼里,尽管那莹白依旧纯粹,可加上中间包裹着的红,对方的欲望如今就像夹了草莓酱的棉花软糖。 稍微戳弄就能流出甜蜜的汁液,让人迫不及待想去品尝。 或者说…更像是挂在高耸枝头、成熟饱满的禁|果。 诱惑谁来采撷。 ——咕咚。 安静的室内,吞咽声与嗔吟同样明显。 自遇到苏格兰起便没了存在感的胃袋再度沦陷,卷土重来的饥饿比之前更烈。 就连此前后腰上并无不妥的伤口也开始叫嚣,怂恿着他将这人吞吃殆尽,与己身融为一体,这样就算是死亡也不会将他们分离。 但还是那句话—— 不行,不可以,绝无可能。 无论是自己还是苏格兰,都不会喜欢这样充满血腥味的‘在一起’的。 “呼……” 不知第几遍埋没这疯狂的心声,看着床上男人脸上偶尔闪过的挣扎,五月朝宫将残存的情绪悉数敛下,仅余一对鎏金微阖,连冷淡灯光都被折射成暧昧和迷醉。 随后他抬手摸到颈间,在那绵延着痛感的地带磨蹭一会儿,蓦地扯开了衣领上的第一颗纽扣——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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