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自觉。 会客厅门关闭的下一刻,北川琉生便放松了坐姿靠在沙发上。 他不说话,只是环抱着手,指尖在手臂上无序敲打,漫无目的地思考着什么。 赤井秀一一直在打量着这个人。 他对北川琉生的好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最后他选了个最无厘头却又是最想问的:“你真的是警察吗?” 北川琉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闻言头也不抬,把这句废话还了回去:“你真的是FBI吗?” 根据苏格兰、波本还有北川琉生年龄,赤井秀一推测这三人大概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或许还是同一届。 他费了不少功夫让自己接受波本居然是维护社会安定的警察,此时再也忍不住吐槽:“那你们警察学校的人才招纳还真是不拘一格……” 北川琉生回敬:“你们FBI也不赖。” 从长相到性格诨得如此浑然天成的FBI,他也是第一次见。 赤井秀一耸肩,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出声。 会客厅再次变得针落可闻。 北川琉生看了眼时间,再抬头时目光停在大门上。 像是在等什么人。 赤井秀一不明所以,祖母绿色的眼睛一转跟着一起看过去。 没过多久,他的疑惑就得到了答案。 会客厅就被再次推开,金发青年风驰电掣地走进来,带着赤井秀一熟悉的不善目光。 收到风见裕也消息、刚好在附近的降谷零一脸菜色:谁懂,家里进FBI了…… 然而赤井秀一比他更疑惑:不是,这都能遇到吗? 他转头看着在场明显知情的第三个人。 这个警察故意让那个粗线条公安联系的人难道就是波本? 降谷零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沙发的另一边,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抿唇动作。 他和北川琉生的事属于私事需要关上门细聊,眼下还是处理碍事的家伙比较重要。 降谷零上戴上了属于波本的标准微笑,上前一步阻拦赤井秀一的目光,上一秒他公事公办:“FBI的计划零组同意了。” 下一秒他敌意满满:“现在,请离开我家。”
第47章 挑衅 说实话赤井秀一已经习惯了波本浑身带刺、时不时就要扎自己一下的性格。 比起刺猬这家伙更像豪猪,身上刺能主动发射。 至于他对FBI的偏见,赤井秀一已经懒得探究是因为先天不和还是后天造成的了。 说是祖传他都信。 但今天的波本和以往找他不痛快时大相径庭。 比起漫不经心吐毒液的姿态少了份从容,更像是被戳到了死穴的跳脚。 嚯。 赤井秀一扫视一圈,从跟在降谷零身后进来的风见裕也身上掠过,最后停在北川琉生身上,目光顿悟。 没想到波本和那个“黑帮Mafia”还真有一腿。 他在心里“哇哦”一声,把这个发现归为意外之喜。 波本在组织里表现得过于无懈可击,眼下好不容易找到对方雷区,赤井秀一当然不介意多踩几下,顺手再打一套组合拳。 他没有理降谷零的逐客令,施施然站起来,动作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韵味。 赤井秀一先是刻意瞥了降谷零一眼,对北川琉生露出只有在honey trap时才会流露的笑容:“既然说好了,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好大一只花孔雀飞过去了!! 降谷零就跟见了鬼似的,灯光照在那双灰紫的眼睛里都能变成燃料烧出热腾腾的火焰。 而且这绝对是挑衅吧?! 他先北川琉生一步回答,拒绝得毫不犹豫:“想都别想!” 联系方式什么的绝对不行! FBI如此狡诈,谁知道哪天就把琉生套路了! 降谷零语气过于斩钉截铁,一旁风见裕也不由侧目。 如果没有听错……赤井先生似乎问的是北川君吧? 不过作为满分的下属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降谷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别说孔雀了,赤井秀一就算是cos火烈鸟北川琉生都不太会在意,他的目光从最开始就没有从降谷零身上挪开过。 知道FBI在闹着玩,但降谷零是真的被挑衅到了,对此他完全不介意在这种小事上满足男朋友。 于是,北川琉生顺着他的话婉拒:“赤井先生卧底关键时期想必不方便联系,有什么问题FBI和警察厅联系就行。” 得到这个答案,降谷零大获全胜般勾起微笑,双手环抱转头看向长发男人时长眉一挑,笑容瞬间充满塑料感。 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 左右看了看,赤井秀一总算是知道这家伙的恶劣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诸伏景光和北川琉生有一个算一个,在面对有波本的选项时还真是偏心得毫不犹豫。 不过他给波本找不痛快也不急于一时,赤井秀一今天收获满满,见好就收:“北川君说得没错。” “合作愉快。” 说完他拎起椅背上的皮夹克,路过降谷零时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推门离开。 …… 大门一开一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会客厅一时间只剩下北川琉生和降谷零,还有个顺带的风见裕也。 FBI终于走了,降谷零顿时觉得空气都宜人了起来,当着下属的面毫不掩饰直呼男朋友的名字:“琉生,FBI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用惯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风见说你们都聊了两个小时诶!” 误入话题的风见裕也一头雾水:“……?” 原来降谷先生和北川君这么熟吗? 也对,按年龄他们应该是警校同、同期…… 没等风见君在心里给降谷零找好解释,他就看见他无所不能、威武风光的零组老大、降谷先生被北川琉生铐住了双手,没有任何反抗。 甚至还一脸“果然如此”的无奈。 老实人风见裕也:……? 看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降谷零低头,和手铐面面相觑。 熟悉的触感,简约时尚的玫瑰金款。 只是这一次不是和北川琉生铐在一起,而是以标准的囚犯姿势双手被铐得严严实实。 很快他注意到这手铐和警察厅发的不一样,似乎被私人改装过,手腕处严丝合缝卡得慌。 这基本上就断绝了犯人将大拇指掰脱臼等大多数逃脱方法,真不愧是琉生。 或许可以尝试让警察厅批发制作。 当然这些都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过的念头。 比起改善警察厅手铐,眼下降谷零有更急迫的事情要处理。 他的苦恼简直已经溢于言表:……琉生这一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呢。 降谷零还在思考,北川琉生也就没有出声。 会客厅的两个人自成领域,氛围融合得浑然天成,风见裕也站在这里像误入了什么奇怪的片场,和那两人拿的好像不是同一个剧本。 “……降谷先生?” “……” 直到他出声,降谷零才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个倒霉孩子。 “咳,”他尽量忽略被捆的双手,努力让自己板着脸严肃起来,字正腔圆得像在下达什么重要指令: “风见!向后转,齐步走!关门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每当降谷零有什么问题和这个下属解释不清,但又需要他执行命令时就会用简单直白的口令。 被训出习惯的风见裕也条件反射:“是!” 然后二话不说,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 直到他走出去,会客厅的门在身后关上,命令完成的风见裕也才从被下来降头似的状态中回神,陷入沉思—— 他怎么觉得降谷先生看起来有些害怕北川君……是错觉吧? …… 并不是。 刚刚还能硬气的降谷先生现在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捏住破口的手指松开后气就跟泄洪似的跑了。 他抬眼看见北川琉生似笑非笑的双眼,熟练滑跪:“我错了琉生!” 此时金发青年被压坐在沙发上,北川琉生站着,整个人居高临下,降谷零只能抬起脸看着对方,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家里的小暹罗第一次洗澡,明明怕水怕得发抖,但就是不对北川琉生伸爪子。 但北川琉生现在并不想吃这一套, 他现在只要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蠢事就一阵邪火烧得慌,于是铁石心肠地说:“求饶没用,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听我在背后说你坏话,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嗯?” 仗着现在没有旁人,北川琉生上前一步,借着腿长的优势他整个人已经跨在了金发青年身上,逼得青年为了直视自己以示真诚,只能把头再抬高一些。 那线条分明的下颌看得北川琉生手痒,所幸捏在了手里。 他语气危险,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像个蠢货?” 降谷零:!!! 明明应该感觉到危险,但他脑海中除了警报声还有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在吱哇乱叫。 这个琉生好有压迫感! 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满脑子想的是什么,北川琉生回忆自己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自己都觉得蠢。 什么担心降谷零拿不到零组消息,影响卧底工作;跟他吐槽风见裕也以及他的上司;说起特搜队对给零组套麻袋的执念…… 总之数不胜数。 而这家伙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会附和几句,从头到尾没透露半点风声。 “绝对没有!” 察觉到危机感有压过其他念头的趋势,求生欲让降谷零立刻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手铐限制了他的发挥,最后只能双手举起,情真意切: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当时他刚回来,男朋友身份都差点没了。 那时候听北川琉生说起零组时义愤填膺,基本上除了心虚就剩忐忑了,当然要把身份捂严实,避免给自己的请罪大业添加绊脚石。 至于之后……自己确实有能瞒一时就瞒一时的想法。 但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忘记了! 降谷零声音低下去,把这些话一次性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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