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闭嘴。”他咕哝着，继续走向Potter的住处。
那个处于他思绪中的男人又在外面，边轻快地吹着口哨边把一柄铲子插进潮湿的土里。Potter再一次莫名其妙在把他的衣服弄脏。Merlin，他看起来糟糕透顶。他脱下了长袍，身上穿着一件过紧的T恤。他的手臂沾满泥土。古铜色的、结实的手臂，裸露的薄薄肌肉一张一弛……
Draco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挺直肩膀走上前去。他恼火地默默等着Potter发现他。
“噢！”当Potter抬起头看到Draco时，他惊讶地眨了眨眼。他的睫毛上下飞舞，阳光落在他的绿眼睛上，把它们点亮成了一种生气勃勃的祖母绿。
“你吓到我了。”Potter不自然地咧嘴一笑，“什么风把你吹来这儿，Malfoy？”
Draco差点忘了他的思路，一时被那双眼睛迷人的色彩摄住了心神。Potter的眉毛拧成一团，他站了起来。
“Malfoy，你还好吗？”
Draco猛地被拉回了现实。他的胡思乱想让他心慌意乱、措手不及，差点忘了他起初为什么要走到这来。
“我……我是……那是……”
Potter的眼睛往下一瞟，在他看见那只噘嘴的小精灵时瞪大了。
“那是我的康沃尔小精灵之一吗？”
小精灵挑衅地嘶声肯定了这个。Draco借机纠正了自己的话，摆出他能组织的最不赞同的表情。
“我们得谈这个多少次，Potter？”他质问道，“为什么你不能控制好你的课程题材？”
Potter难为情地咧嘴一笑。“你知道精灵是怎样的。”他只是略带歉意地说，“记得二年级吗？那节Lockhart的课？”
Oh Merlin，他当然记得。Draco还能模糊地想起Longbottom挂在吊灯上摇晃，而Lockhart叫大家冷静，每个人为他们的生命和尊严乱作一团。不由自主地，他发现他回忆时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请告诉我你的课堂不会是相似的多姿多彩。”他拉长了调子。
Potter轻笑起来，耸了耸肩。“Well，我得提高我的技巧，如果我想跟每个人最喜欢的老师竞争。”他戏谑一笑。
他们有个最喜欢的老师？
“谁？”
Harry眨了眨眼。“当然是你。”他以一种暗示这应当显而易见的语气答道。
“我？”Draco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我肯定你误会了。”
他不可能是学生们最喜欢的什么。他严厉又固执，他布置了最难的作业，他在每一份魔药上都要求完美。
还有那件斗篷。
“我的学生们害怕我。”Draco争辩。
“我听到的可不是那样。”Potter提出异议，“低年级的学生崇拜你。显然，你是唯一一个因为提问给学生们加分的老师。”
Draco皱了皱眉。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做吗？如果不鼓励好奇心，教书的重点又是什么？
“Well，这也许在各处都发生过。但我向你保证……”
“还有一些五年级告诉我你一对一辅导他们而不是在魔药补习上把他们混为一谈。”Potter继续说，看起来相当钦佩，“那简直令人惊叹，你真的为这些孩子全力以赴。”
Draco不自在地来回倒换着脚。当时辅导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几乎不想他的班里出现任何落后者，如果这些小笨蛋没通过他们的O.W.L.s，他下一年就不得不再应付他们。他的动机无疑是为自我服务。他当然没预料到他们都误会成了宽宏大量。Draco绷紧了下巴。
那些白痴孩子们就不能正确领会任何东西吗？
“我们的话题歪了。”他坚定地说，“我厌倦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了，Potter。让你的动物待在属于他们的地方。下一只闯入我教室或宿舍的动物会秘密了结在Gryffindor公共休息室里。”
Potter似乎并没被他的威胁影响。他的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
“说起Gryffindor，你这周不是刚给我原来的学院加分吗？”
Draco因为话题的突然转变皱了皱眉。“一个三年级在第一次尝试中做对了魔药，没理由不回馈她的勤奋。”
“在那之前的一个星期，你不是奖励了另一个学生，因为他替换了月光药水里的传统材料？”
Draco的耐心渐渐流失。“那个男孩成功用痢疾草取代了榭寄生浆果——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创新性方法。我当然要为此奖励分数！你确切想说什么，Potter？”
Potter耸了耸肩。“我只是说，对于一个学院来说那分数太多了。也许你终于越来越喜欢Gryffindor了。”
Draco愤慨地喘着粗气，如果他没有愕然无言的话。神经！可能他会偷渡一只Grindylow（水鬼）进Gryffindor宿舍！那会让Potter明白别做那种离谱的假设！
不过最后，他决定回以大度。毕竟，他现在是个成年男人，诅咒一位同事——不管他们有多难以忍受——当然是不被赞成的。
“晚好，Potter。”Draco冷冰冰地说，然后脚跟一旋，大步离开。
“晚好，Malfoy！从背后看那件斗篷更不错了！”
Draco咽下一堆恶咒，加快了脚步。
直到他在走回城堡的半路上，他才意识到他还抓着那只可怜的小精灵。
——
接下来的几天相当平静，没有任何事件发生。Potter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霍格沃茨外面，为他的课程安排“什么”。
不是说他在乎。Draco看到他多半是在大礼堂的早餐时间。况且他肯定不期待Potter在进门时占据一个房间里所有空间的恼人性情。老实说，那个男人总是如此……乐观。他总是微笑、大笑，与Minerva轻松交谈，用有趣的奇闻轶事满足孩子们。
这太糟了。
至少动物们不在。距离最后的小精灵事件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自那以后，Potter设法让他的疯狂动物园一直待在正确属于它们的外面，之后就没什么惊吓了。
说真的，他本来就该明事理。
Moooo。
Draco脚下一滑，眨了眨眼。
那是一声……？他刚刚听到了……？不，不，当然不。多么荒谬。那意味着有一头……
“Moooooo。”又一声温和的低鸣传过走廊，伴随着一串咯咯的笑声。
“算了吧各位，这不好笑。”一道熟悉的声音盖过了这些笑声，听起来无可奈何，还稍微被逗乐了。
Draco捏了捏鼻梁。
当然。
一个人怎么独立制造了这么多浩劫？自从Potter到来，他没享受过一分钟的平静，现在看来，他永远不会再次拥有平静了。
他无计可施，只能走过去看看那个白痴这次干了什么。Draco挺直肩膀，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大步走进了礼堂。
点缀着白色斑点的棕牛平静地眨着眼睛，被学生们围着。它转过头，从一个咯咯直笑的Gryffindor手里接受了一个苹果。
“Mooooo。”牛感激地低鸣一声，甩甩头。它闪闪发光的角呈螺旋形往顶端逐渐变尖。Draco突然有种想叫孩子远离这只野兽的冲动。那东西显然很危险。它到底为什么会在大礼堂里？
“Marianne，停下。”Potter斥道，走上前指挥那个孩子往后退了几步，“与魔法生物互动的第一准则是什么？”
“如果你叫不出它的名字，别尝试驯服它。”一个卷头发的Slytherin大声说。
Potter赞许地点了点头。“Slytherin加十分。”他宣布，眨了眨眼，咧嘴一笑，“那么，谁知道这是哪种生物？有人知道吗？Ravenclaws呢？”
Draco只是受够了。“Potter，”他厉声道，“为什么有一头牛在大礼堂里？”
Potter转过身，显然刚注意到他。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巴拉成一个难为情的笑容。“Well，严格来说其实没有。”他主动说，“这是一只Bicorn。”
Draco的眼角开始抽搐。“Fine，”他嘶声道，“为什么有一只Bicorn在大礼堂里以及为什么它在吃Hufflepuff的旗帜？”
Potter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了。“Bessie，不！”他一边告诫一边抓住獾旗试图把它从Bicorn那拉过来，“坏女孩！”
“Potter！”Draco怒气冲冲地说，“立刻把你的动物从这儿弄出去！如果Minerva看见，她会拧掉我们两个的脑袋的！”
“我在努力！”
“啊，Bessie必须走吗？”一个低年级的Gryffindor问。当几打噘嘴的表情和难过的眼神转向他时，Draco忍不住低低咆哮了一声。仿佛他想把那只臭烘烘的生物赶回属于它的户外是错的！
“Trench小姐，Bicorns不是宠物。”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肯定Potter教授会告诉你，那只动物很危险。”他顿了一下，朝Potter的大概方向投去一个尖刻的怒瞪。“首先它从来不该被允许进入里面。”
“它看起来不是十分危险。”一个五年级的Gryffindor评价道。一如既往，那个白痴孩子伸出手戳了戳那只生物的后腿。
“Mooo。”Bessie抗议地叫了起来，愤慨地甩着它的尾巴。
“Stuart！”Draco厉声道，“Gryffindor扣十分！”
“但教授……”
“Alright，够了。”Potter大声说，压下了愈渐增长的异议。Draco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
Potter沮丧地摇摇头，开始让孩子们散开。“Malfoy教授是对的。Bessie得离开。”
周围响起一阵无礼的喧闹，重重坐下的声音表明了什么。突然间，Bicorn不是大礼堂唯一多余的东西了。
全场一片寂静，只被偶然响起的压抑窃笑打破了。Draco的眼睛湿润了，他把袖子举到鼻子边，试图庇护自己免遭最坏的情况。
他失败了。
“现在，”Potter匆忙道，“Malfoy教授，你愿意帮我……呃，护送我们的客人出去吗？”
Draco，忙于试着不要通过鼻子呼吸，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牵前面。”他勉强开口。
Bessie对他眨了眨棕色的大眼睛。
“好的。”Potter同意了，“我会只是，呃……引诱她到外面，用……”
“给你，教授。”有人大叫一声。下一秒，Potter手里拿到了一个苹果。
“完美！”他喊道。Bessie已经转过身去，试图吃到美味的水果。Potter拍了拍它的身侧，再次走到前面。“第一个在McGonagall校长来之前处理掉Bessie存在痕迹的学院加四十分。”
“五十分。”Draco插了一句。
Potter冲他咧嘴一笑，好像他们一起开了某种玩笑。神经。Draco怒气冲冲地抓住最靠近他的那只角——当然是温柔地，他最不想要的就是激怒这只小母牛——开始牵Bessie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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