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波特，”他叫道，“和我一起听。”
哈利不用看唱片上印的图案都知道一定是那首已经放烂了的《Sympathy For The Devil》，这几年他被德拉科硬拉着听了无数次。但他还是在他身边坐下，德拉科伸着腿，衬衫开了两粒扣子，松松垮垮地斜挂在肩膀上，右边的乳粒若隐若现。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德拉科笑了一声，轻轻踹了他一脚。
“专心听歌，”他懒洋洋地说道，“听完了再给你操，知道没？”
唱片机的年代已久，已经有些坏了，转到最后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响，混合在颤抖的男音里显得格外古怪。然而德拉科丝毫未觉，打着拍子，一脸享受地听到了最后。他关掉唱片机，将唱片放回盒子里，躺倒在床上，命令哈利打开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挑一只你喜欢的。”他说道。
哈利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满了不同款式的自慰棒，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显然都用过不止一次。他看了德拉科一眼，后者已经脱掉了长裤，正漫不经心地解着扣子。
“快点，波特。”他催促道，“对了，到时候进来记得戴套……你爸爸没教你上床要戴套，是不是？”
哈利没有回答。他坐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德拉科很高，这几年更是抽节了似的生长，可哈利却觉得他瘦弱得不可思议。他只剩下了一张皮和一具骨架，所有的血肉都在长久的压抑和长久的放纵中蒸发了，灵魂孤零零地悬在那儿，等候着一个无法到来的回音。
他托着他的臀部，轻轻分开他的腿，德拉科的背微微弓起来，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瑕疵。哈利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去，吮出一簇火。太美了，让人觉得总得留下点什么痕迹，不能让它就这样空着。
“哦，我打算去纹一个纹身。”
他们缓慢地结合着，哈利抱着他的腰身，在碰到敏感处时德拉科呻吟了一声，继续说道：“纹一个大面积的，能盖住整个背的那种。”
“为什么？”
“我喜欢。”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酸涩至极，但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小天狼星背上也有一个大纹身。德拉科肯定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懒得在意。他的心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永远也捂不热。
他们简单地解决了一次，哈利射得很多，有一瞬间他疯狂地想泄在他身体里，将他的里里外外都填满。他讨厌透了德拉科总是提起那个人，把他留下的一切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但哈利也知道如果他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德拉科马上就会让他扫地出门，一点情面也不给。
“他出来的时候我应该二十八岁了，”他们又开始了一次，男孩张开腿躺在他面前，低吟着说道，“到时候我就勾引他……哦，不管怎么样，一次也行，我要和他上床。”
哈利没有说话。有时候他真想操到他闭嘴。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旅游也行，想摄影也行……反正我会陪着他。还是摄影吧，他最喜欢摄影，”德拉科继续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吃力地撑起身，迷瞪瞪地看着哈利，“对了，波特，你觉得他会喜欢我的裸照吗？”
哈利浑身一僵。“够了，德拉科。”
“我没见他拍过裸照，不过他喜欢看的杂志里倒是有很多，”德拉科充耳未闻，“说不定他会喜欢，毕竟他最喜欢的模特就是我。”
他痴痴地盯着挂在墙上的相片，看起来已经有些着魔了，哈利内心浮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德拉科就叫嚷着让他退出去，命令他把柜子里的单反相机拿过来给他拍照。
“拍得好看一点，”他说道，“到时候我做成相册送给他。”
哈利站在原地没有动，紧握着手指，浑身僵冷。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德拉科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慢慢坐起身。
“哦，怎么，你不想拍？”他扭过头，目光阴鸷，冷若冰霜，如同被埋在地狱最深处的堕天使，“我他妈是给你白操的吗？你不想拍？”
“德拉科……”
“滚出去，”他的声音尖锐得令人难以忍受，“滚，马上！”
哈利僵直地吸了口气，用力扭了扭头，转身就走。他为什么要受这个气，他愤怒地想，胸口胀胀的，又酸又痛。德拉科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他恐怕根本没有心，只是在卑鄙地利用他，而自己还要赶着上来给他利用，更是可笑。
哈利走到大门前，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又停住了。他累了，他想，他不会再来了。他再也不想管德拉科的死活了。可他想起了那把压在枕头下的水果刀，想起了吱吱呀呀的唱片机，想起了满抽屉的自慰棒，想起了男孩癫狂的脸。这个世界完蛋了，他说道，没有谁能活下来，没有上帝的手，也没有诺亚方舟。
哈利犹豫了两秒，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快步走回卧室。他推开门，正好看见德拉科正趴在床边费力地伸着手，想够着那只唱片机。桌子上的唱片盒被打翻了，里面的唱片撒落了一地。哈利俯下身来一张一张捡起放回盒子里，德拉科终于够着了那只唱片机，他的指尖用力顶了一下，唱片机晃动着向右倒去，哈利连忙跑上去按住了它，将它摆回原处。他扭头看向德拉科，后者正无措地望着他，手中拽着被子，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
哈利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将他拥进怀里。德拉科的头虚软地垂在他的肩膀上，一耸一耸。他的鼻尖湿漉漉的，打湿了他的衣服。
我不想长大，他喃喃着，声音低得只剩下了气音，我不想长大，波特。
第4章 .Out Of Time
他们认真地在蛋糕上插满了十八根蜡烛，哈利一一用打火机点燃，明亮而细小的火光在两人的眼中跳动。
哈利选的是德拉科最喜欢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在他给他过的前几个生日，他挑的都是这一款。德拉科抱着手，眯着眼打量着，几不可见地笑了笑。
“你还是这么没意思。”他说道。
“这是你最喜欢的。”
“我知道。”
他抿住了嘴，慢慢起身，吹灭了蜡烛。一盏盏灯火在他身下缓缓熄灭，呼吸像一个黑洞，卷走了他所有的快乐。德拉科慢慢坐下来，面对着黑暗中的男孩，如同面对永无止尽的绝望。
德拉科轻轻闭上眼，很快又睁开了。他起身打开了灯，让温暖的光芒重新洒在两人之间。
“已经许好愿望了吗？”哈利问道。
“当然，和以前一样。”德拉科吹着口哨，拿过蛋糕刀从最上方切下，平均分成了三块。他递给自己一块，递给哈利一块，最后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边的空座上。
哈利已经习惯了他的举动，垂下眼不再看那空荡荡的座位。支撑着单反的三脚架摆在他身后，镜头正对着德拉科的方向。每年的生日，德拉科都要录一段视频保存起来，不用问也知道他准备留给谁看。哈利切下一块蛋糕喂进嘴里，甜蜜的奶油在唇齿间蔓延，可他只感觉到了苦涩。
他们很快便吃完了蛋糕，德拉科找来一只玻璃罩盖住了那块没有动过的蛋糕，关掉了单反相机。他高兴地把哈利拉进卧室，邀请他欣赏他的新纹身。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他这样说道。
德拉科脱掉上衣和内裤，转过身背对着坐在他面前。哈利呼吸一窒，他洁白无瑕的背脊上盘踞着一条漆黑的蟒蛇，沿着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下，细长的蛇尾没入了股沟。他紧盯着那妖娆而崎岖的蛇身，几乎移不开眼。漆黑的曲线和德拉科雪白的腰身融合在一起，扭曲又邪恶，可的确是极致的美。他的心跳渐渐急促起来，这时德拉科的声音响起了，唤回了他的理智：“好看吗？”
“……好看。”
“那就帮我拍下来。”德拉科指了指右侧，“相机在那里。”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俯身拿起相机，对准了他的背影。
哈利后来还是认命地答应了帮德拉科拍裸照。这是个古怪的过程，一开始他被逼无奈，难受得无以复加，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只有痛苦的事情。德拉科很上镜，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即使他什么也不穿，光是干净美好的肢体就能无限抓住人的眼球。哈利一开始喜欢拍他的背影，拍他修长的双腿，让他做一些不至于让人联想到欲望的动作，竭力追求人体的艺术美。但后来德拉科突发奇想让他录了一次他们做爱时的视频，他就彻底改变了。
视频中欢爱时的德拉科比他平时看到的还要动人，他完全褪去了隐约的高傲圣洁的气息，堕落成了淫荡的恶魔，在情欲中变得甜蜜而滚烫。有段时间他发疯似的着迷于拍摄他高潮时的脸、红肿的嘴唇、被咬破的胸尖和布满吻痕的大腿。德拉科不喜欢双人照，他把所有出现哈利的照片都删除了，选出了还算满意的一部分，洗出来贴在相册里。
“你想看也可以看，”德拉科对他说道，“毕竟这是你努力的成果。”
哈利调整好角度，拍摄下德拉科的整个背部。然后他拉近镜头，细细描摹上面的花纹，从颈部的蛇头一路拍到了臀缝间的蛇尾。镜头微有些发抖，哈利删除了几张拍废的照片，托起男孩挺翘的臀部。
“好了吗？”
“好了。”哈利将相机放在一边。德拉科回头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挺起了腰。
“可以进来了，”他说道，“小心点，别把它弄坏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身后安静了几秒，很快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响，似乎是哈利正在脱衣服。不一会儿，一双温暖的手贴在了他的腰上，轻轻搂住了他。德拉科轻轻合上眼，这个灵魂静了下来。曾经有一个晚上，他们把敞篷车开到了山坡上。两人躺在放平的靠椅上，静静地看着头顶明亮的星空。
“这儿的星星比我们那里多得多。”
“但是有点冷，舅舅。”
小天狼星从后面扯了张毛毯盖在他身上，趁机捏了捏他的脸。
“这样舒服了吧？”
德拉科将自己缩进毛毯里，只露出一个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停在这儿不会挡住后面的人吗？”
“哦，这个时间点不会再有人上来了，我清楚。”他打了个哈欠。小男孩扭头看向他，男人的侧脸落着点点银光，干净、明亮，像交织着无数个天使之吻。
“舅舅，你为什么会想到去当一个摄影师？”他忍不住问道。
小天狼星笑了笑，揉了把他的脑袋。
“一个意外。祝愿你十六岁的时候别像我一样跑出去，把自己变得不像样，”他说道，“该呆在家里的年纪，你就应该呆在家里。”
德拉科有些懵懂，但也没好意思再问，于是继续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车载音乐在寂静的山间流转，男人深情而忧伤地唱着歌，一遍一遍重复着孤单。
“宝贝啊宝贝，你时光已不再，”他唱道，“你的确被剩下了，毫无疑问。你已经不在那里，宝贝啊宝贝，你时光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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