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季光虹说过,中圝国有句话叫“狗嘴吐不出象牙”。虽然当时季光虹不是在说他,但尤里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对方吓得哆嗦了一下。 尤里绝对不承认自己是狗,但这句话似乎某程度上诠释了他的流氓本性。 “你可真会给人带来麻烦。”尤里不耐地“啧”了一下,“我都说了不想见你了,谁又允许你来找我了?” “你还生气吗?”奥塔别克问。 “哼,你说呢?” “应该……不了?”奥塔别克瞥了他一眼,说:“一般你再生气也不会超过两天。” 他明明是算准了尤里的生气曲线的。 尤里嘴角抽圝了抽,心想这你也知道,眼前是个刚从黄灯转成的红灯,他猛地踩了一下脚刹,两个人都因惯性而不禁往前一扑。然而奥塔别克像是见惯了似的,依旧面不改色。 尤里决定故意忽略这个话题,便道:“喂,你住哪里?” “刚下飞机,还没订酒店。” “那我随便把你丢路边……” “去你家可以吗?” 尤里缓缓地转头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后面的司机在摁喇叭了,说是绿灯了还不走,尤里立刻摇下车窗给后面比了个中指,还用俄语骂了一句粗口,这才一踩油门走了。 “这里就是这样,傻圝逼太多了,揍一顿就安分了。” 奥塔别克:“……” 他觉得尤里算是他所见过的最生猛凶圝残的omega之一了,以前见过的日本选手胜生勇利甚至力气大得能扛起他家的alpha……嗯,omega都是这样的吗?还是他见识太少了? 此时此刻的奥塔别克的内心充满了黑人问号。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去我家?” “嗯。” “我家,没那么多位置。”其实一个奥塔别克加一个行李箱能有多大?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是很欢迎你,奥塔别克是知道这点的。 但他还是说:“我可以睡沙发的。” 尤里一只手的肘部支在车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淡粉色的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睡沙发,你确定?” 奥塔别克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对方柔圝软的唇上,像是想起了那天夜里那诱圝惑的触感,心跳有些快,便不觉别过眼,并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尤里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拒绝的理由了,既然奥塔别克这样要求,他也不会阻止对方去睡沙发的。 尤里的家在郊区,是一栋孤零零的小楼,杂物虽很多,但是充满了家庭气息。多余的房间自然是有的,但大多是堆放杂物的,而客人房也因为太久没有人住了而布满了灰尘。要是搁以前,他不介意和奥塔别克睡一个房间,现在两人之间即便看上去多风平浪静,也不可能没有一点隔阂。 然后尤里给奥塔别克找了床被子,客厅有个古旧的壁炉,他不忘往里面添了些木炭,估计这样晚上也不至于太冷。 奥塔别克喊他不用搞了,沉声说:“你去休息吧。” “嗯,那你要是冷了就自己添点木炭吧,”尤里站了起来,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柜子里的一溜伏特加,“那边有酒,冷的话也可以喝。” 奥塔别克摆了摆手,“不喝了,喝酒误事。” 尤里顿了顿,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他从小酒量不差,大概是太高兴所以才被人灌醉了,总之吧,醉酒误事。 待到尤里醒来之后却看到自己的爷爷正和奥塔别克正在饭厅说说笑笑的,望上去其乐融融,仿佛他们俩才是爷孙俩似的。这画面很神奇,因为他爷爷可是很严肃的人。然后他走近一听,发现自己的爷爷正在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尤拉奇卡小时候就特别不爱认输啊,刚开始滑冰的时候,输了还会哭,怎么哄也不肯走,扯着人家冠军的衣服说再比一次,人家不肯他就在地板上打滚……” “爷爷!”尤里在门口一边挠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大吼:“你可不要乱说,我、我哪有打滚啊!” “我记着呢,明明是6岁时候的事情……”爷爷道:“我还有尤拉奇卡小时候照片的相册,奥塔别克,要看吗?” 奥塔别克抿了口热茶,展圝露圝出淡淡的笑容,并“嗯”了一声。 尤里简直要朝天翻白眼。 爷爷又喊他吃早餐,尤里便在饭桌边坐下,然后爷爷又说:“朋友来了怎么让他睡沙发呢?” “昨晚太晚了,所以没来得及收拾客房嘛。” “那也不应该是客人睡沙发,你该把你的床让出来……” “没所谓的,是我自己要求要来的。”奥塔别克连忙道:“造成不便,我才要不好意思。” “是呢是呢,爷爷你看,明明不是我的错!” “哎,你呀。”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话说,今天的早餐味道不错。”尤里连忙转移了话题,“鸡蛋煎得刚刚好!” “这是奥塔别克做的。”爷爷蹙眉,“那是不是说我平时煎得不好?” “当然不是!”尤里差点没被呛死,这特么拍马屁拍得连马屁圝股都没找准,“爷爷做的,才是天下第一好吃!” 爷爷没说什么,但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不过嘛,奥塔别克做的食物,确实是挺好吃的。”爷爷淡淡地说。 “谢谢称赞,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家生活了,所以会做一点点吃的。” “这样啊,很不错呢,会做皮罗什基吗?” 奥塔别克摇摇头。
“你想不想学?尤里很喜欢吃的。” 奥塔别克想也没想便道:“好。” “爷爷,你都没教过我!” “以前我问过的,你不是不感兴趣吗?”爷爷瞥了他一眼,“而且上次让你做个汤,都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那……!那是个意外啊。”尤里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句。 好吧,这世界很多技能大概是真的和人的天赋有关,例如尤里,他从小能掌握冰上的各种技巧,可让他做个菜,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得了。而且做饭这事儿细致又要耐性,像尤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乐意一个人静静待在厨房里。 奥塔别克和爷爷聊得蛮欢,尤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 “不过家里的小麦不太够了,明天再学吧。”爷爷看了眼尤里,“今天就让尤里带着你到处玩玩吧。” 尤里望向对面的奥塔别克,说:“你以前不也来过几次吗?” “嗯,但没有去过什么景点。” 这话不假,奥塔别克每次过来都是比赛,这三年来也没有和尤里一起被分到俄罗斯站的比赛,每次他匆匆而来又匆匆地走,莫斯科是什么样子,在他眼里,并不能构成任何概念和画面。 奥塔别克很少会对滑冰以外的事情产生兴趣,但这是尤里成长的城市,他忽然很想四处走走,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另类之处。 他在八年圝前就知道尤里··普利赛提这个人了,然而,直到3年圝前,他才在足够的高度站稳了脚,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真正地参与到对方的生活里。 这世界就是那么现实,没有实力,那就低矮如烂泥,卑微如尘埃,任人践圝踏,不值一提。 “那就去玩吧,钥匙你也有了。”爷爷道。 “能去哪儿啊……话说,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啊?!”虽然是故乡,尤里觉得莫斯科真心也蛮无聊的。例如他也不懂为什么游客老爱在红场那里拍照,小时候他经常都能坐着车打那儿前面经过,内心早就一片麻木了。 “你自己想想吧,总会有合适的地方的。” 尤里郁闷又无奈,但既然是爷爷给他的任务,便也只能带着奥塔别克到处溜达了。 坐在车里热车的时候,尤里道:“你想去哪儿,克里姆林宫吗?” “去你喜欢的地方就好。” “那我比较喜欢待在家里。” “……”奥塔别克说:“没有什么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吗?” “小时候?”尤里不由自主地抱着手臂并趴在方向盘上,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刚白了些,毛衣有些短,便露圝出了一小截劲瘦的腰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尤里的腰一直都很细,虽然不像女性omega那样的纤细,但有力而柔圝软,腹部既有结实匀称的腹肌,又不特别明显。 “啊,这么一说,还是有的。”尤里打了个响指,道:“就是有点无聊,你愿意去吗?” “没问题。” 尤里于是又秀了一把他的车技。 奥塔别克再次为对方的车技感到由衷的敬佩和恐惧,明明系了安全带,还是忍不住伸手抓着车侧上方的把手。爷爷的车虽然又小又旧,但尤里·普利赛提愣是它开成了F1方程式赛事。 中途无数人拍着喇叭表示不满,尤里把车中音响里播着的重金属摇滚乐开得音量老大,一意孤行地在马路上见缝插针地行驶。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奥塔别克的脸色已经隐隐有些发青了。 尤里吹了声口哨,“到了!” 奥塔别克没想到尤里来的地方是一片荒郊,针叶林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眼前所见是一片开阔的湖泊,湖面早已结冰,和不远处灰蒙蒙的天练成了一线。有好些小孩子在上面溜冰,有一些还扯着前面那位小伙伴的衣尾开火车,欢声笑语不断从湖面上传过来。 郊外风很大,穿得不多的奥塔别克的脸要被吹瘫了,已经摆不出什么表情来。 好吧,他本来就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尤里倒是早有准备,戴着顶着个大毛球的毛线帽,穿着短款羽绒衫,顺便还换好了冰鞋。出门前他有喊奥塔别克带上冰鞋,只是奥塔别克没有想到他们要在莫斯科郊外溜冰…… 真JB冷。 尤里双手趴在车顶上得意地笑了笑:“冷吗?” 奥塔别克没吭声,但是紧蹙的剑眉已经出卖了他。 尤里脸上带笑地开了从车的后座那儿取出了一件大衣,毕竟奥塔别克也是运圝动员,要是不小心感冒了还是可大可小的,将心比心,他也不想对方生病,但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担心他。尤里这样想着便把衣服递给了他:“这我爷爷的衣服,你先穿着吧。” 奥塔别克也不含糊,连忙就把毛呢大衣套在了身上。 尤里觉得他爷爷的大衣款式蛮土的,说得好听点就是“经典”,是很普通的双排扣款式的男装。奥塔别克比尤里的爷爷还要高,身材自然没爷爷的魁梧,长款大衣套在身上并不特别合身,然而挺拔清隽的他却愣是把这衣服穿出了男模的气质,修圝长的手指灵活把纽扣给一一扣上,尤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想把那纽扣给解圝开。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他居然觉得有些热。他用手指勾了勾毛衣那高高的领子,不自在地轻咳几声,“好了没有,穿件破衣服都慢吞吞的!” “好了。”奥塔别克这样说着又把短靴脱了,换上了滑冰鞋。尤里戴上了口罩,然后背着手跳到了湖面上,并轻圝盈地滑了起来。有些长的金发早已被他盘成了团子,塞圝进了那个毛圝茸圝茸的帽子里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