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裙在墙上挂着,自己穿。” 待到尤里穿好了围裙,才发现奥塔别克身上的围裙上印着很多Hello Kitty的围裙,爷爷说那看起来有点像家里的猫,所以才买的。尤里只叹他的爷爷大概真的是老了,视力实在不太好,因而才把这只无嘴猫错认为是自己养的猫。 不知道那只呆在圣彼得堡的喵喵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他看了那高大的青年一眼。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奥塔别克配着Hello Kitty,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尤里真想掏出手圝机给他拍张照片。 尤里又望向了放在桌面上的粉团,道:“爷爷,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我们刚开始,你就……和面吧。” 这事儿相对简单,也没有太大危险性,尤里“哦”了一声便认真地把面团给揉了起来,奥塔别克站在自己旁边也在和面。说起来可真奇怪,明明昨天他才和闹得特别不愉快,可那人居然像没事发生过一般,该吃吃该喝喝,脸上也没有尴尬神色。 尽管尤里没有直接拒绝奥塔别克,但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那人怎么还有脸赖在这儿。 尤里想到这里就不满意地撇了撇嘴,把面团揉得更起劲了。 待到面团揉得差不多的时候,爷爷又让他俩把面团分成一小坨,之后就往里面塞食材。自从爷爷发明了炸猪排饭馅儿的皮罗什基之后,他就很中意这种日俄结合的神奇食物,尤里是见怪不怪了,奥塔别克倒是有些讶异。 然后爷爷就给他解释来龙去脉,还说尤里很喜欢,奥塔别克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把馅料塞完以后,奥塔别克负责把它们放进烤炉里,待到烘烤成功,只需要再炸一下就好,可真是相当高热量的食物。但爷爷说尤里很喜欢吃,从小就喜欢,当然了,尤里更喜欢的还是愿意为自己做皮罗什基的爷爷。 “爷爷,我做得还不错吧!”尤里叉着腰自豪地说:“这回我可没有炸了厨房!” “嗯,尤拉奇卡有进步。”爷爷很矜持地表示了肯定,眼里流露圝出淡淡的喜悦:“当然了,奥塔别克的动作也很快很熟练。” “但还是我比较好吧!”尤里又说。 爷爷便笑了,伸出手来想要摸圝摸圝他的脑袋。现在尤里长高了,他便只能微微低下头来,让爷爷的手能轻圝松地摸圝到自己的脑勺。尤里眯了眯眼,愈发像头餍足的小狮子。 现在躺在烤炉里的面团还是扁扁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皮罗什基的影子,然而第一次下厨成功的尤里明显很期待,双眼亮晶晶的。他也不舍得走,后来连爷爷已经离开了厨房,也是浑然不觉。然后忽然旁边有人伸出拇指在他脸上抹了一下,尤里警惕地朝着奥塔别克的方向狠瞪了一眼。 “脸上有粉。”奥塔别克一脸坦然地说,并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拇指。 尤里便用袖子使劲擦自己的脸,然后往旁边迈开了几步,默默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奥塔别克便直起腰,说:“尤里,我今圝晚要回去了。” “那你赶紧走吧。” “……欧锦赛加油,”奥塔别克无视了尤里刚才的那句话,说:“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世锦赛我不会输给你的。” 尤里只注意到了奥塔别克的后半句话,便冷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从我手上抢走金牌。”然后他微微仰起头,露圝出了像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脸上的神情却是相当的不可一世,“不过依我看,这是不可能的了。” 奥塔别克便笑了,他很喜欢尤里这种自信满满的神情,桀骜不驯又意气风发,眼里就像燃圝烧着一团火。他想,大概在第一次看到尤里的时候,就被这样的他给吸引住了。他一直想接近他一些,然而又觉得尤里像天仙一样可望不可即。他从吊车尾的位置摸爬滚打,最后终于能与天并肩,甚至能比天高,个中辛酸却从未提起。因为他是如此地热爱着自己的花滑事业,热爱着自己的国圝家,而又爱着同为对手和朋友的尤里·普利赛提。 这是矛盾的,却又是和谐的。 今天的奥塔别克之所以成为了今天的奥塔别克,想必其中也有尤里的原因。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今年世锦赛,我俩之间不论谁输了,都要答应对方一个请求。” 奥塔别克的话说完,尤里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坑,尤其是对上奥塔别克那志在必得的眼神。 “怎么,不敢吗?” 奥塔别克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尤里本来的犹豫顺便被他抛之脑后,心中的小火苗也噌一下地变大了许多。哼,奥塔别克这家伙竟然敢小看他!这真不能忍!虽然这是很低级的激将法,但尤里就是会中招,奥塔别克近乎百发百中。 “赌就赌!你等着接受惩罚吧!”尤里伸出手指着他,大声道。 奥塔别克伸手过来一把抓圝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圝开,于是就变成了二人手握手的姿态。 “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握紧了尤里的手,尤里倒是想赶紧抽圝出自己的手,然而费了大半天劲儿,还是挣不开。尤里白圝皙的脸开始浮现淡淡的红晕,当然了,那大概是气的,道:“你个混圝蛋不要占我便宜!” 奥塔别克没再使坏了,便有几分不舍地松了手。 尤里把手背在身后擦了擦,他以前怎么就被奥塔别克那看似老实的外表给骗了? ……果然全天下的alpha都不是好人! 奥塔别克是连夜赶回去哈萨克斯坦的。 2月份还有一场四大洲花滑赛事,其实他就不应该冲动地赶来莫斯科,但他又暗暗觉得,若是不尽快把话给说清楚了,或许以后就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但他确实是任性了,活了21圝年,这是奥塔别克人生里最任性的一次。 奥塔别克是哈萨克斯坦的英雄,但正因为是英雄,他身上也才承载着全国人圝民的希望和信任。他不敢任性,也不能任性。 然而每每国内媒体在大肆宣扬他的战绩的时候,总是忘记他也是个普通的21岁青年。 孤独而又好强的他也会想要停泊在可靠安全的港口里稍稍喘息,可惜,哈萨克斯坦并没有海。 因为他的航班恰好定在了凌晨,所以他没打算让尤里送他去机场,便没有吭声,最后反而是尤里坐不住了,主动开口问了这事儿。 当然他的说法是:“那个,你要怎样去机场?!” 奥塔别克说:“用Uber就好。”顿了顿,他又说:“这里去机场一来一回要车程耗三个多小时的,你不用送我,早点休息吧。” 尤里有几分圝局促地说:“啧,谁说要送你去了!自作多圝情的家伙。” 然后他就跑了,奥塔别克心里暖暖的,继续收拾行李。 在出门前尤里把一袋子的皮罗什基塞他怀里了,还说:“你做太多,我吃不完了!” 奥塔别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纸袋里热腾腾的皮罗什基,又看了眼视线飘忽的尤里,二话不说就抱住了眼前的人。 “谢谢。” “喂!”尤里吓了一跳,熟悉的alpha的味道从鼻腔里涌了进来,隐约勾起了身圝体上的记忆,他顿时就不自在了起来。然而奥塔别克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兄弟式的拥圝抱,并不具太多的侵略性,他不知道那人其实已经尽力地把alpha的强圝硬气息给减弱了不少,只知道仿佛这个拥圝抱的道别意味更浓一些。 奥塔别克的肩膀可比尤里的宽多了,手臂修圝长,轻而易举就把尤里给圈在怀里,还是逃脱不能的那种。尤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纤细,两人的上身贴得有些近,但即便隔着薄薄的毛衣,他都隐约感受到奥塔别克那结实胸肌的曲线。 那晚的记忆不是全然不在,他似乎还摸过几把来着……想到这里,纯情的俄罗斯妖精的脸“唰”一下地就红了。 幸亏奥塔别克很快就松开了手,尤里便连忙把兜帽戴脑袋上,借此来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再见了,尤里。”奥塔别克挥了挥手,“赛场见。” 下一次再见就是来年3月了。 毕竟对于花滑运圝动员们来说,留给他们所能绽放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tbc.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对尤里来说,和往常的赛季没有太大区别,不外乎是训练和提高,完善自己的短节目和自由滑以外也要分析一下对手的情况。当然了,像他这种人,他并不会介意要击败谁,反正只要排在他前面的,那都是必须得打倒的目标。 雅科夫最近敏锐地感觉尤里仿佛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尽管他是个beta,而所教过的学生也鲜少有omega,但他心底里就有那么的一股直觉。按莉莉娅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尤里变得更美丽性感了些。 他忽然又想起前不久尤里被粉丝拍到去莫斯科机场接奥塔别克的照片,哪怕尤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仍然挡不住群众犀利的目光和八卦的步伐。照片和新闻在SNS四处流传,雅科夫还记得标题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全俄罗斯人都震惊了!国民妖精和邻国英雄的私密约会?!” 他没有特意就此去询问尤里的私事,尤里长大了,这是他的私隐,当然了,若是这会影响到训练,那他肯定少不了干涉一番。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尤里的表现一如既往地稳定,就连一贯挑剔的他也挑不出太多的毛病来。雅科夫在对于学生们的恋爱事业一事来说,不说明面上的支持,但基本都是持默认态度的,这跟认为要对艺术事业全神贯注、呕心沥血的莉莉娅不太一样,也算是他们之间观念不合的其中一个地方。他记得维克托在遇到胜生勇利之前有过不少伴侣,可谓万花丛中过但片叶不沾身;格奥尔基则是用情太深,但他同时又帮自己的学生把这悲愤化为动力;至于尤里,他的Agape从懵懂的领悟走到了今天,已经可以让他成为真正的“天使”,四处传播天神无私的爱。 尤里对自己的演绎越来越在行了,他可以微笑着摆出优雅高贵的姿态,相对体面地应对媒体和粉丝的要求,几乎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个动不动就爱翻白眼爱踹门说话还特别粗俗的不良俄罗斯少年。 莉莉娅对此感到很自豪,她觉得尤里是她手下的一件作品,并希望他愈发地完美无瑕起来。 可那之后呢?一成不变,不就是相当于原地踏步?而在几乎所有选手在进步的时候,维持原地不动不就等于退步吗?尤里很聪明,他未必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但同时雅科夫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 他和莉莉娅之间无所出,为了保持完美体态的莉莉娅当时就说过不可能生儿育女,所以某程度上他把尤里当成是自己和莉莉娅领养的孩子了。所以无论是谁为了尤里而凑上来,他都觉得不顺眼,但他又深知人间各种情感的魅力,就连那个自我主义的维克托,不也最后带给观众重新带来了新的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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