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明白我想要什么,明明他也答应要和我在一起。我做好了很多应对政府和家族的准备,唯独没想过他要先走。 “你要抛下我?”我憋出这句话,等着他给回答。 库赞很高,在我面前站着时挡住了所有的余光。 “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小小姐。” 他把我抱在怀里,用力但小心。 “因为我永远爱你。” 我的心又雀跃起来。他们说恋爱使人患得患失确实没错,这样高低起伏的情绪统统都被一人牵扯。 库赞亲了亲我的耳朵,我有些敏感地缩了下脑袋,听到他轻笑一声,温热的蒸汽从耳朵里钻进来,让我浑身一抖。 “小小姐。”他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我微微睁大眼睛。 “你是尊贵的天龙人,即使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我爱你并不因为你的身份,只因为你是我的小小姐。” “我和萨卡斯基很早就产生了分歧,我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共事的——只要其中一个人掌握主导权,另一个人就必定会退出。” “我必须要走,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我将要在这片宽阔的世界寻找我自己的正义,不,准确来说是靠我自己去实现它。” 库赞半蹲着身子咧嘴一笑,倒难得让我觉得有些憨憨的感觉。 但他很快沉下了脸,神色认真:“做出这个决定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不能够保证这是否是正确的,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完全确保你的安全、” “小小姐,这个选择简单又复杂,我只问这一次,也许违背我从前的正义,但我想自私这么一回——” “你愿意跟我走吗?” 库赞伸出来他的手。 那只手宽大有力,无数次给我保护与安全感,我知道那上面粗糙生茧、摸过皮肤时会引起颤栗的小疙瘩,也知道那只手能够结出锋利的寒冰刀刃。 我呆呆地看着它,手心有些发麻。 我的内心不断叫嚣:放上去!跟他走! 是时候了。病重将逝的父亲,仿佛看破一切但对我纵容的二叔,蒂格丽缇表姐爬满金株常春藤的墓碑以及不再下雨的孤岛。所有喧嚣一同远去,命运哈哈大笑推倒了棋子。 我抬头对上库赞的眼睛。 我意识到蒂格丽缇表姐、海蒂包括我自己一直在等的飞翔的时机就是今天、就是此刻了。 “你好啰嗦啊库赞爸爸……”我嘟囔一句掩饰害羞。 “我可以吗?” 可以不顾一切放下所有投向你吗? 库赞将我抬到一半的手包在他的手里。 “小小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身后是还剩一半露出海平线的落日,柔和的光做温柔的纱雾将我们两个人拢住。 我用力、用力地点头。 “我跟你走!” 明明还在本部大楼旁边,我们却一点都不害怕被听见。我好像将所有的坚定与勇气都吼出来了。 很多年后回忆起这一个傍晚,我总是告诉自己:是这样的,就在这一刻,我知道这就是我一生里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而其余有关梅娜勒斯、关于玛丽乔亚的一切都不过多余的一场梦(2)。 就好像终于从不合适的笼子里挣脱,被握住双手的那瞬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相信,并始终如此热忱地相信这份情感,也相信即将走向的这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甩了甩我们相握的手:“库赞,你还记得我的表姐吗?” 他牵着我走到南街的仍然关门的咖啡店外,那有副桌凳。 “是十年前意外去世的唐吉诃德宫吧。”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嗯。” “你知道吗?萨卡斯基喜欢着表姐……但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奥哈拉就是表姐和他的分歧……太好了,我和库赞没有矛盾真的太好了。” 库赞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蒂格丽缇表姐当年对我说的话、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那些线索千丝万缕统统指着一个方向,就是世界。” “蒂格丽缇表姐、罗西南迪表哥,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其实我还没有搞懂。政府太讨厌了,什么事情都遮掩得牢实不让人接触真相,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所以……陪我一起去找寻真相吧库赞!” 库赞低头打了个哈欠,但他回答的语气很真诚:“好。” 于是我兴冲冲地回去简单打包好行李。索拉一直把我送到了大门口,她用熟悉的深谙一切的眼神注视我,并告诉我:她也即将离开。 她把一截剪下来的金株常春藤绕到我的袖腕上。我用手捏了捏闪着金光的叶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库赞的腰,他蹬着脚踏驶过海面,留下闪闪发光的冰晶。 身后马林梵多和红土大陆都越来越远,逐渐渺小地看不见。 我们在这样一个繁星璀璨的夜晚里私奔……我知道我们都是自由的星尘。 ——————正文完——————
1.1
香克斯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年轻时的自己逊毙了。 他心里其实明白:这和年轻时的犹豫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他和西亚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但是,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喝酒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们早点相遇的话…… 此时距马林梵多那场战争结束并未过多久,青雉大将辞职的消息也只在一些人内部流通,更少人知道从马林梵多离开的青雉大将还带上了一位天龙人小姐。 雷德弗斯号停在安拉欧亚岛,这是新世界著名的开有樱花的冬岛。 三年前安拉欧亚的居民被红发海贼团从其他海贼手里救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事件,岛上忒特尔城城主带着整座岛屿归属了香克斯。 即使是九月,安拉欧亚的雪仍然没停,樱花树沿着街道铺了一路的粉白,看上去像是变色的地毯或地砖图案。 香克斯原先与贝克曼等人一块儿待在忒特尔最热闹的酒馆里畅饮,但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后就摆了摆手一个人离开了。 酒馆里很嘈杂,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布鲁姆、拉基路和走到附近还没坐下的贝克曼被迫听了一耳“秘密”。 拉基路拿着巨大的啤酒杯和贝克曼碰了碰:“头儿真可怜。” 他说这话也许是在打趣,贝克曼把冰凉的液体吞下肚,眯着眼睛掏出一根雪茄:“是挺可惜。” 他咬着雪茄一头,发出含糊地啧声。 “西亚丫头倒是个有勇气的。”他吐出一个烟雾。 拉基路透过白色的浓烟看着他有些怅然的脸,转手拿起一杯新的雪啤。 “青雉也很有勇气,嘿……”耶稣布挤着眼睛:“这算是前所未闻的结合吧?海军大将辞个职还拐跑了那上头的贵族。” 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你也听到了啊耶稣布。” 布鲁姆摇了摇酒杯,里面的金黄色的液体转来转去,最上层又升起了新的气泡花。 “哎,头儿不会孤独终老吧?”他想了想平时香克斯的举动,实在有些担忧。 这边香克斯还不知道他又被船员念叨起了终身大事,他一个人拎了一瓶伏特加往忒特尔的小公园走——大多数人都是去措施更多的大公园因纽特赏花,因此古老狭窄的小公园伊布里反倒被冷落了。 香克斯打量了一会儿这座半开设计的公园,说实话它看上去真的像某大户人家的庭院。他轻轻一跳就从地面跳上了公园正中央的樱花树上。 伊布里的樱花树也没有因纽特多,地面上是稀稀落落的花瓣,大片的缝隙露出下面厚实的白色雪层——最近没人来铲雪。 旁边的三层居民楼刚好与中心树的高度相近,香克斯就躺在一根较为粗壮的枝干上。 他灌了几口酒,视线始终没有落在精准的点上,有些飘渺,空中和雪相拥的细碎花瓣仿佛只是虚影。 直到有一片落在他被雪浸湿的头发上。 “嗯?雪中樱花吗?好啊,那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带我去看看哦!” 平静之下隐藏着欢喜,温软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香克斯对此无比熟悉。 香克斯把酒瓶靠在胸前,腾出手把头发丝上摇摇欲坠的花瓣捏下来:“以后啊……” 雪变大了。 香克斯靠在树干上的衬衫差不多都湿透了,他也不觉得难受,只是难得露出了一点茫然的表情。 要是又打喷嚏的话……又打喷嚏的话,啊、小西亚不在这啊! 他把酒瓶提起来晃了晃,瓶身只单单映出他一个人扭曲的脸庞而已。 —————— 远在新世界另一条航线上的马尔科却并没有旅行状态的库赞或者香克斯悠闲。 在战争中同样损失严重的白胡子海贼团正在崩溃的边缘,领导人与本被看好的未来领导人的死亡,使得这个巨大的维持了数十载的联盟产生了皲裂。 马尔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放纵自己颓废的心情,最后因为不断传来的黑胡子夺岛的消息重拾体面。 他打起精神召集了剩余的兄弟们准备与黑胡子海贼团做个了断。 临行前一夜他想起多年前在某座岛屿上做的梦,那个断在一半的梦境曾给过他危机感,但最后被他逐渐遗忘,知道马林梵多一役后他才番然惊醒。 但马尔科没有懊悔的时间。 等他从短暂的愣神中醒来,被打开的本子上已经被下意识写了好几个字。 【康斯坦西亚】 这个名字突然像是魇一般活了过来,马尔科感觉这些字体虽然是用墨水写的,却看起来像是鲜艳的红,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视力又恶化了。 他叹着气把钢笔盖好。 “是朋友就够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些年的时间足够他分清梦境现实才对。 但老天并不让他安生,以藏传来的青雉带着一个少女离开海军的消息来得实在突然,也打断了马尔科准备躺下的动作。 因为戴着兜帽和口罩,天又黑,传信人明显不知道少女体态的人的真实身份。马尔科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他皱着眉头把眼镜放到一旁:“什么啊,青雉这家伙还真是狡猾。” 虽然当时知道康斯坦西亚选择和库赞在一起后有些吃惊,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她会抛弃天龙人的身份义无反顾地和库赞走。 当晚,马尔科做了很久没做过的、有关康斯坦西亚的梦。 这场久违的梦境暧昧又旖旎,却完全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 在无数个平行时空里,原来我也曾与你相遇,也曾与你……血肉纠缠。 马尔科有些烦躁地把脏了的床单和被套一股脑儿团成团扔到厕所的垃圾桶,原本空空的桶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马尔科?”比斯塔在敲他的门。 “!”马尔科打了个喷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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